周 静
指甲花开的日子
周 静
二毛家的房子很小,就两间屋子,一间外屋,一间里屋,哦,外面还加了一间灶屋。她家屋后有一个大大的菜园,还有一眼水井。
水井是摇井,井下用石头垒了个小水池。摇动井臂,水哗哗哗地流出来了,冲进石头水池里,旋出一窝一窝的水花。
屋子的后窗下种着很多花,最多的是指甲花,最高的是鸡冠花。当然,芭蕉更高,但它种在屋子另一头,就不算了。
芭蕉花的花“尾巴”有甜汁,摘下来,轻轻一吸,就“满口香甜”。这是听二毛说的,二毛说这“满口香甜”是听隔壁佘奶奶说的。
我们俩吸过很多次,确实吸到了一点汁液,但那少少的一点汁液,味道淡得很。佘奶奶说,是我们没有摘到甜花。
总也摘不到,我们就不摘了,改去“祸害”指甲花。
把指甲花掐下来,揉碎了往指甲上涂。红指甲花能在指甲上涂出点淡红色来,水一冲就没了。手倒是还香着。二毛说,得把花瓣碾碎加明矾,然后再涂指甲。可是,我们没有碾子,也不准动明矾,只好这么染着玩。
染了指甲,我们就把手指撒开坐在太阳底下晒——就是把身体坐在屋檐下、树荫里,把手和脚伸进阳光里晒。
菜园很整洁,扁豆、黄瓜、丝瓜、豆角都搭着架子,南瓜在小池塘那边的地面攀爬,辣椒树上挂着红辣椒,韭菜地割了半茬,就像剃了一半的头发,空心菜地也是,一节地的菜叶被掐矮了,一头高一头低的……
田野里,鸟雀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