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虚长了一岁。回首过往,人生中两大憾事,排第一的是没能娶到女神全智贤,第二件事会随世事而变迁。眼看着大家都在谈《中国诗词大会》,都在说获冠军的上海复旦附中高一女生武亦姝,我就第二后悔早年没有多背两句诗了。虽说学习这事儿永远不怕晚,但毕竟上了年纪记性会差好多。有媒体报道说武亦姝能熟背2000首诗,平时不仅会随身携带一本苏轼诗集,还称南宋诗人陆游为自己的“男神”。很多人对此可能不以为然,又要说中国汉语教育最大问题就是死记硬背云云。我现在可不那么想了。年轻时涉世不深,对万物缺乏理解是正常的。若不趁此时多背一些东西,等到年岁见长,自然就明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当然,我也并不想说服那些坚持反对死记硬背的人,随他们去吧,如果人人都懂得“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个道理并践行的话,最终岂不只有我一个人没文化、面目可憎了——尤其是,过个春节,我还胖了十斤,更不讨人喜欢了。
“诗词大会”的亚军,是80后的《诗刊》编辑彭敏。同武亦姝一样,他也成了热门人物。无数电话打了进来,到后来他只得任手机不断振动,装作没看见。有媒体终于采访到他,有一句话引来很多人的共鸣:再美好的诗句也换不来一平米房子。这话倒也没错,诗是美的,可美并不是一张万事皆应卡。梵高画那么美的画,也换不来顺遂人生。菲茨杰拉德写那么好的小说,仍然拯救不了他的婚姻。人生总是有解不完的烦恼,就像那些刚刚开学的孩子们,有些人看着漂亮的元宵烟花放完,才意识到寒假不止有诗和远方,还有寒假作业。这时候,机场和航空公司又集体声明和他们划清界限,甘肃省民航机场集团的微博被很多航空公司转发,大意是:小朋友把作业丢在飞机上,机场一定会帮你们找到,交不了作业的锅我们不背。
不过诗还是有其他诸般好处的。如果我说自己吃喝嫖赌,除了朝阳群众,其他人一定避之唯恐不及。可如果我会写诗,能像苏东坡那样写一句:“回首长安佳丽地。三十年前,我是风流帅。”或者写漂亮姑娘“酥胸斜抱天边月”,大家就都会觉得可爱了。除了好色,苏轼还好吃,吃河豚、吃长江鱼、吃南方笋、吃“骨间亦有微肉”的羊脊骨……不过倒是没看他吃过穿山甲。那东西据说并不好吃,病毒寄生虫较多,其甲片又主要是角质蛋白,和我们的指甲成分差不多。我刚才啃了啃,除了有点咸外,没其他味道(脚趾甲味道或更丰富,不过我没试)。网上那名来自香港的富二代李加和,和广西官员共进穿山甲后,说“口感味道很好”,大概只是为了写微博炫耀自己与众不同罢了。这位“穿山甲公子”不但自己惹来骂名,还让广西官场鸡犬不宁,真是再次证明了,吃穿山甲的人果然无品而且无脑。
像苏轼一样,文人们动不动就会写到姑娘。前段时间因为《歌手》,民谣歌手赵雷的《成都》火了一番。我也凑热闹去听了听,大概写的是一个男人在成都,睹物思人,想起曾经和自己手牵手的姑娘。关于这首歌,我朋友圈还挺分裂的,一群人说好听,另一群又实在听不出好在哪里。不过赵雷走红,倒是令民谣这话题短暂诈尸还魂。有网友写了个程序,抓取并分析了42万字的民谣歌词,发现歌手们最喜欢的几座城市是北京、兰州、郑州、成都和上海。常出现的几个意向是夜空、孤独、姑娘。很多人笑这些民谣歌手,动不动就把姑娘挂在嘴边。其实这倒也正常,爱情毕竟是人类最通俗易懂、最普世價值的话题。海涅回到阔别十三年的德国汉堡,诗里想起来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有些街巷全部消失/我真是不胜惋惜——/我第一次吻我爱人的/那座房屋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