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托兹尔
“马克斯!请过来一下,”妈妈招呼着。
我放下手提箱。该不是奥马利先生遇到麻烦了吧!
我跑到厨房,看到我的爱尔兰长毛猎犬只是四处跑,闻着我们新房子的各个角落,这才松了一口气。它把头竖在前门口,倾听陌生的车来车往声。
妈妈说:“你给姥爷拨手机了吗?我答应了,我们到了就告诉他。”
我拨手机,第一声姥爷就接了。我想象他站在农舍的厨房,把帽子推上去,抓着额头。
“姥爷!”
“马克斯!你家新房子怎么样?”
“不错。”我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从你离开,这里显得太安静了,”他说,“连松鼠都想念让你那条丑陋的大狗追赶!”
“姥爷,它不丑!”
姥爷笑了,“你最好看好它。那条狗习惯在农场疯跑。你妈妈忙着她的新工作。只能你看住它,别惹麻烦。”
奥马利先生从妈妈打开的冰箱里拖出牛排。“当然了,姥爷。”我说着,把牛排搬开,几乎掉了手机。
“你知道,”姥爷说,“我可以把它留在农场,反正你每个周末都来。”
“我知道,”我说,“可我不能跟我的狗一周分别五天啊!”
“只是这样想。”姥爷说,“叫你妈妈听电话。”
我把手机交给妈妈,她看着牛排上的牙印,皱起眉头。我拿起姥爷给我的狗链,牵着奥马利先生走到后院。我把一头挂在走廊栏杆上。我刚把另一头挂在它的颈圈上,奥马利先生开始跑动,几乎带动了栏杆。奥马利先生目光哀怨地盯着我,我的胸口都发紧了。
奥马利先生汪汪叫起来,叫了一个星期。到了晚上,我和妈妈一起牵它散步,我们两个人才能拉住它,它就是想跑。
终于到了周五,我们打包要去农场。我渴望见到姥爷,让我的狗乱跑。
“咱们牵着它去汽车那里,”妈妈把皮带挂在它的颈圈上,“你知道它有多强壮,下雨让车道上很泥泞。”
我们出了门,奥马利先生使劲拽,我控制不住。妈妈牵了一会儿,结果她脸朝前滑倒在泥里,像个棒球运动员扑向本垒。奥马利先生溜走了。
我朝妈妈跑过去。
“我很好。”她说。我帮她站起来,透过她脸上的泥巴,我可以看出怒气。
我们跳上汽车,赶上奥马利先生,它伸出舌头,在路边奔跑。
它突然冲到路上。“不行!”我大叫,可是耳旁轰隆隆地响,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迎面而来的汽车猛地在我们面前刹住车,愤怒地按响喇叭。
妈妈对司机高喊一句“对不起”,绕了过去。她对我喊道:“别忘了那条狗!”
我们追着奥马利先生,一直到了停车场,它才跑够了,准备上车。
最后我们去农场。妈妈一声不响地开车,我强忍着泪水。我的狗若是受了伤,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妈妈终于打破了僵局。“这只狗实际上每小时能跑三十英里!”她开始笑起来。
到了农场,姥爷拥抱我们,检查妈妈的瘀伤。
奥马利先生和我悄悄离开,去寻找松鼠。它到处嗅来嗅去,看到它开心地跑,我释然了。
晚上,我上了床,听见纱门吱吱响。传来熟悉的开罐器声,奥马利先生的盘子放在地板上,我笑了。然后我的门被推开,奥马利爬到我的床上。它带着户外和狗食的气味。我抓了抓它的软耳朵。
周日,我们准备离开农场,我从未见过奥马利先生变得那么快。它晃动尾巴,朝我露出最悲哀的表情。我的胸口又发紧了,我把它推上车。它躺下来,把头放在爪子上。
我们沿着长长的砾石车道开车,我看到它抬眼看着我,然后闪开,然后又看着我。我不忍心看到它这样不愉快。
“媽妈,你认为它在周末看到我们会高兴吗?”
妈妈笑着把车开到路边。“它会想念你的,但是它肯定不会想念被拴住的滋味。”
我下了车。奥马利先生抬起头。它跟着我,呜呜地叫,舔我的手。
妈妈轻声说:“我们回去,告诉姥爷。”
我转向我的狗,像姥爷那样大喊一声:“回去吧,孩子!”
奥马利先生很快转过身,把碎石都踢飞了。它叫唤着,以每小时三十英里的速度,朝着姥爷家跑去。
发稿/沙群
插图/蝈菓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