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从经济体各部门的视角对1998-2013年资金流量表进行逐项分解发现,国内高企的总储蓄率主要来自政府和企业部门的贡献,居民部门的储蓄率反有所减少。政府储蓄率增加是储蓄倾向和收入占比双双上升的结果,其储蓄倾向的上升主要受资本形成影响;企业储蓄率的增加反映出收入占比上升,且是因增加值占比上升所致;居民储蓄率减少,主要受收入占比下滑影响,收入占比下滑则源于增加值占比减少,储蓄倾向有所上升,反映出居民受住房价格上涨影响,为买房而积累储蓄的动因,最终导致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对此,传统消费理论缺乏足够的说服力,政府和市场因素的解释或更贴近现实。政策应切实解决二元经济结构下劳动力市场、金融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扭曲与政府行为的错位问题。
〔关键词〕 储蓄率;资金流量表;居民消费率;政府储蓄率;企业储蓄率;居民储蓄率;收入分配;要素市场
〔中图分类号〕F01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769(2017)01-0022-07
一、问题的提出
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以年均近10%的速度增长,被誉为“中国奇迹”(林毅夫等,1999)〔1〕,这一增长模式的主要特征之一便是拥有较高的储蓄率。30多年间中国国内总储蓄率始终维持在30%以上水平,尤其是2000年以后,储蓄率呈明显上升趋势,从2000年的低点36.3%一路走高,到2010年创下50.9%的历史最高值(见图1)。相比同期世界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国内总储蓄率均远低于中国储蓄率水平,且几乎都不足中国的1/2。①可以说,中国的高储蓄率现象确实是长期存在的,且近年来有愈演愈烈之势。
然而,同期最终消费率则不断走低,从2000年的高点63.7%大幅下滑至2014年的51.4%,并且这一下行趋势主要是由居民消费率下降所致,即自2000年以来居民消费率回落了约9个百分点。令人费解的是,1998年我国政府便提出了“扩大内需”的战略方针,尽管最初是为应对东南亚金融危机而采取的应急之举,但随后逐渐成了一项长远发展战略②,尤其是在“十一五”规划时期(2006-2010)和“十二五”规划时期(2011-2015)更是将扩大消费需求作为扩大内需的基本立足点和战略重点。对此,很自然地产生了一个疑问:伴随政府扩大内需战略,为何居民消费率却仍在不断下降?基于此,笔者利用1998-2013年资金流量表从经济体各部门视角考察相应的储蓄行为,分解并探究高储蓄率现象以及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问题。①
①资金流量表的数据发布时间往往晚于当期统计年鉴两年,故截止完稿最新的2015年统计年鉴只能提供2013年资金流量表数据。
②在现实中,居民部门的统计误差源于部分群体长期存在的隐性和灰色收入;企业部门的统计误差往往是由企业瞒报利润所致;政府部门的统计误差则因为存在大量的预算外收入。
本文剩余结构安排如下:第二节分部门考察并分解国内储蓄率,探究造成各部门储蓄率增减变化的主要因素;第三节结合部门储蓄率变化情况,进一步对部门平均储蓄倾向与部门收入占比进行分解,揭示高储蓄率现象以及居民消费率下降背后隐含的不同原因;第四节是对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的理论探讨;第五节是结论及政策建议。
二、部門储蓄率及其分解
1.部门储蓄率
国内总储蓄率属于总量和全局意义上的概念,具体是由住户(包括居民和个体经营户,但出于习惯下文称居民)、企业(包括金融企业和非金融企业)与政府三个部门的储蓄构成,所以部门储蓄率si等于部门储蓄Si除以国内可支配收入Y,即si=Si/Y,i=1,2,……其中,居民和政府部门的储蓄分别是在各自可支配收入中减去消费部分;企业部门的储蓄是其可支配收入。
值得说明的是,资金流量表下的实物交易和金融交易部分在核算时存在一定的统计误差,因此,在计算部门储蓄率前需要对资金流量表下的实物交易部分进行统计误差项修正,即在基于实物交易部分的部门储蓄中加入各自的统计误差项。②其中,统计误差通常源自两者的“净金融投资”项,也就是等于金融交易的净金融投资减去实物交易的净金融投资。如果该统计误差为正,则会低估储蓄率;反之,会高估储蓄率(李扬、殷剑峰,2007)。〔2〕
表1显示的是1998-2013年经修正后的我国居民、企业和政府三个部门的储蓄率水平。自1998年以来,居民部门的储蓄率有所下滑,2013年比1998年回落近1个百分点;企业和政府部门的储蓄率则有不同程度上升,分别提高了2.3、2.8个百分点。与此同时,居民部门储蓄占国内总储蓄的比重从50%下滑至38.7%,大幅回落近12个百分点;而企业和政府部门储蓄占比分别上升约5、6个百分点。因此,国内总储蓄率高企主要源于政府和企业两个部门的贡献,而居民部门的储蓄率非但没有上升,反而有所下滑。
2.部门储蓄率的分解
结合部门自身与整体结构看,部门储蓄率可以分解为部门平均储蓄倾向SiYi与部门可支配收入占比YiY两个部分,前者反映了部门的消费和储蓄决策;后者则显示出部门在整体收入再分配结构中所占比重,用数学表达式可表述为si=SiY=SiYi×YiY。
在部门平均储蓄倾向上,由于企业部门不存在消费问题,这里便只考察居民和政府部门的平均储蓄倾向。由图2可见,两者的储蓄倾向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居民部门从1998年的26.19%提高到2013年的31.96%,而政府部门更是从1998年的22.06%大幅上升至33.29%。
部门可支配收入占比由于属于收入再分配占比,所以有必要将初次分配一并纳入分析。表2的数据显示,居民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占比有明显下滑,从1998年的68.3%大幅降至2008年的低点57.2%,2013年回升至61.3%;政府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占比则明显上升,共增加了4.7个百分点;企业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占比经过先上升后下降的倒U型走势,当前比1998年的水平高出2.3个百分点。与之相对照,在部门初次分配占比上,居民部门的占比也明显下滑,约下降了6个百分点;政府和企业部门的占比有不同程度上升,分别增加2.3、3.6个百分点。此外,通过比较当前两次收入分配情况可见,企业部门的部分收入以经常转移方式主要分配给了政府部门,进而使其在国民收入中的占比上升3.7个百分点,而居民部门仅增加不足1个百分点。
基于对部门储蓄率的分解我们发现,居民部门储蓄率的下滑主要是因收入占比下滑所致,但居民部门的储蓄倾向反而有所提高;政府部门储蓄率的增加是因储蓄倾向和收入占比双双上升所致;企业部门储蓄率的上升反映了收入占比的增加。
三、部门平均储蓄倾向与部门收入占比分解
1.部门平均储蓄倾向
如前所述,居民和政府部门的平均储蓄倾向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在扩大内需背景下,两种现象背后隐含着各自不同的原因。
首先,居民的可支配收入主要用于消费和投资,对应的统计指标便是最终消费和资本形成。从表3可见,自1998年以来,最终消费占可支配收入比重从68.5%下降至2013年的61.5%,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资本形成占比大幅走高,上升了近9个百分点。很显然,这一此消彼长现象正好与1998年开始的住房改革(即福利分房制度取消)以及之后房地产市场的日益繁荣在时间节点和趋势上不谋而合。①对于普通家庭而言,在作出购买住房的决策后,必然会减少当期消费、增加储蓄积累,从而导致居民部门的储蓄倾向逐步提高。此外,有学者还指出,中国居民除了将一半的储蓄用于购买住房之外,还需要承担医疗、教育等那些原本由政府支付或保险的民生支出(Kuijs,2006)。〔3〕
其次,政府储蓄主要用于资本转移和政府投资,前者是政府对国有企业的补贴或扶持投入,后者则是政府直接向市政建设等项目注入的投入。随着国有企业在1990年代末对“三年脱困”任务的完成,政府的资本转移占比逐年减少,但与此同时政府的直接投资却逐年提高,这与在全国范围内掀起的新一轮城镇化不无关系。根据国家审计署(2011,2013)数据显示,近几年各级地方政府债务资金超过一半以上投向了与城镇化相关的市政建设、交通设施和土地收储等领域。〔4〕
2.部门收入占比
不同于部门平均储蓄倾向,各部门在两次收入分配中的占比均呈现“两高一低”局面,即企业和政府部门的收入占比上升、居民部门的收入占比下降。由于初次分配在国民收入分配中起决定性作用,所以下面集中分析各部门的初次分配过程(见表4)。
对于居民部门而言,初次分配收入由劳动者报酬净额、增加值和财产收入三部分构成。其中,劳动者报酬净额由劳动者报酬的来源减去其使用而得;增加值部分主要来自个体经营户的收益;财产收入体现为居民金融投资的利息所得(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核算司,1997)。〔5〕表5显示,自1998年以来,劳动者报酬净额和财产收入占比都比较稳定,但增加值占比逐年下滑,减少了约6个百分点。究其原因,在我国市场经济逐渐趋向完善和成熟过程中,随着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不断提高的经营成本以及各种连锁经营和网络营销等新业态陆续兴起,致使个体经营户在竞争中明显处于劣势,经营困难且不容易长期存续。截至2013年底,尽管户数超过4500万户,但个体经营户的资金数额只有2.43万亿元,不及我国企业注册资本金的2.5%。因此,由于劳动者报酬净额占比增长幅度有限,财产收入占比过低,增加值占比下滑明显,使得居民部门在初次收入分配中的占比出现下降,最终导致居民消费率不断走低。
对于企业部门而言,初次分配收入等于增加值减去劳动者报酬、财产收入净额与生产税净额三者之和。其中,生产税净额是生产税减去生产补贴的部分。从表4可见,企业部门在初次收入分配中的占比上升主要源于增加值占比大幅增加、支出变化不大。可以说,进入新世纪的头十年是我国经济增长的黄金时期,一方面企业部门收入明显增加;另一方面所需支付的劳动者报酬、财产收入净额和生产税净额等保持相对稳定。对照之前居民部门的变化状况,这一结论是可以得到相互印证的。
综上所述,居民和政府部门的平均储蓄倾向上升主要源于资本形成的原因,具体表現为在国家新一轮城镇化背景下,居民部门为购买住房而积累储蓄,政府部门直接参与市政建设等投资项目;企业和居民部门的收入占比一高一低的现象则是由各自增加值占比一增一减所致。
四、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的讨论
与前面部门储蓄率的分解类似,居民消费率也可以分解为居民部门平均消费倾向与居民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占比两个部分。表5的分解结果显示,居民部门的平均消费倾向走势正好与平均储蓄倾向相反,近年来呈逐步走低趋势;而同一时期居民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占比也明显下滑。因此,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源于居民部门的平均消费倾向与居民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占比双双下滑。居民部门的平均消费倾向等于1减去其平均储蓄倾向。
1.传统消费理论为什么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尽管通过上述分解方法已揭示了导致居民消费率和储蓄率发生变化的原因,但经济学理论层面的深入探究更能加深我们对问题的认识。Attanasio(1999)认为,从资金来源角度分析,居民的消费决策与储蓄决策是同一个问题。〔6〕以居民消费为例,笔者认为,针对我国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的现象,生命周期假说、流动性约束、预防性储蓄等传统消费理论对此尽管都具有一定的解释力,但由于我国正处于经济快速增长且面临剧烈转型的发展阶段,结构性和制度性因素(尤其是要素市场和政府行为)或许是更为值得重点关注和研究的原因。
基于我国人口红利角度,生命周期假说(Life-Cycle Hypothesis)提出受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我国15-59岁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不断上升,从而导致同期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郭东杰、余冰心,2016)。〔7〕不过,与生命周期假说的推论相反,我国老年人的消费倾向事实上是很低的,这主要由于老年人出于利他主义动机想为子女买房或留遗产等考虑而进行储蓄所致。已有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我国人口的年龄结构变化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并不显著(李文星、徐长生、艾春荣,2008)。〔8〕此外,人口年龄结构变化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并不能完全解释短期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的现象(Kraay,2000)。〔9〕
而鉴于我国金融市场尚不发达、缺少消费信贷等金融产品的事实,以流动性约束为代表的理论认为,正是这些问题致使居民消费行为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再加上特有的儒家文化、社会风气等影响因素,从而降低了居民消费率(万广华、张茵、牛建高,2001;杭斌,2009)。〔10〕自本世纪初以来,随着我国银行业股份制改革的不断推进,金融深化逐渐改变了受之前金融抑制所致的流动性约束状况,从而使消费者比以往更接受借贷消费理念,也能更便利地在金融市场上实现消费的跨期平滑,进而释放被压抑的消费需求(Levchenko,2005)。〔11〕从未来收入不确定性(包括个人风险和宏观经济运行变化)出发,预防性储蓄理论强调风险厌恶型消费者为预防未来收入不确定性对未来消费的冲击会进行额外储蓄(Leland,1978)〔12〕,这是因为我国仍处在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的过程中,不管是诱致性制度变迁还是强制性制度变迁都增加了未来不确定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居民消费变得更加谨慎。特别是教育、住房、医疗等体制改革增加了居民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使得用于子女教育、住房、医疗、养老方面的预防性储蓄快速增长。并且随着未来不确定性越大,其预期未来消费的边际效用也越大,居民越是提高储蓄倾向,进而将当期消费转移至未来(袁志刚、宋铮,1999;周绍杰,2010)。〔13〕但同时随着制度变迁逐步消减未来的某些不确定性,预防性储蓄动机会随之受到一定程度的减弱。
2.市场和政府因素或是更贴近现实的重要原因
综合上述三种理论可以发现,将适用于国际经验的传统消费理论直接用于解释我国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的现实问题都欠缺较强的说服力,毕竟我国经济仍在不断转型过程中。事实上,二元经济结构下劳动力市场、金融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扭曲与政府行为的错位是导致我国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的重要原因。
在劳动力市场上,尽管有人口红利,但由于户籍制度的长期存在,城市化进程造成了我国城乡之间以及城市内部的社会分割。近年来城市内部有户籍和非户籍群体间的社会问题越来越严重。相关研究显示,在消费问题上,非户籍人口的边际消费倾向比当地城镇居民低14.6个百分点(陈斌开、陆铭、钟宁桦,2010)〔14〕,对于2015年已高达2.77亿的农民工群体而言,户籍制度不仅抑制了该群体的人均消费水平,也影响了居民总体消费水平的提高,并导致最终加总的居民消费率的下降。
在金融市场上,除了流动性约束之外,利率尚未市场化也影响着居民消费行为。一方面,长期压低的存款利率不利于居民增加利息收入,进而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消费增长;另一方面,由于存贷款利率间长期存在3个百分点左右的利差,造成“居民补贴企业、低收入群体补贴高收入群体”的财富逆分配局面,这一收入差距的扩大也导致了居民消费率下降(陈斌开、林毅夫,2012)。〔15〕
在房地产市场上,自1998年福利分房制度取消之后,因为保障性住房政策没有及时跟进,以及地方政府有控制土地供给进而提高土地出让金收入的激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导致了住房价格大幅上涨。近10年间,商品房价格指数上升125%,但居民收入并没有同步增长。Wind数据显示,50个大中城市的房价收入比目前已超过10倍。快速上涨的住房价格导致城市家庭为买房而储蓄的倾向十分强烈。有实证研究显示,住房价格每上涨10%,非租金消费将下降约1.3%(谢洁玉、吴斌珍、李宏彬、郑思齐,2012)。〔16〕
市场扭曲跟政府行为错位显然有着很大的关系,特别是在部分制度设计上,过于偏向企业表现出一种“父爱主义”(科尔奈,1986)〔17〕,从而使要素市场改革迟迟得不到推进,导致要素价格不能真实反映供求实际情况,造成市场存在长期的结构性失衡。尤其是,应该主要由政府提供的教育、医疗和养老等公共服务供给严重不足,抑制了居民消费。此外,旧有体制过于强调地方官员追求经济增长的重要性,使得地方政府过度介入经济领域,轻视民生投入(徐文舸,2016)〔18〕,并出现政府投资性支出挤占社会福利性支出问题,进一步制约了居民的消费水平(张全红,2009)。〔19〕
五、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1.主要结论
基于前面的分析,针对我国高储蓄率现象以及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问题,本文的研究得出了以下四点结论。
在国内总储蓄率不断高企背后,主要源于政府和企业两个部门的贡献,居民部门的储蓄率反而有所减少,所占国内总储蓄的比重更是下滑明显。对于居民部门而言,其储蓄率下滑主要是由收入占比下滑所致,但居民部门的平均储蓄倾向有所提高;收入占比下滑现象源于增加值占比减少,而平均储蓄倾向上升主要反映了受住房价格上涨影响,居民部门为买房而积累储蓄的动机。上述因素最终导致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政府部门储蓄率的增加因储蓄倾向和收入占比均双双上升所致,其平均储蓄倾向上升主要受资本形成影响,在国家新一轮城镇化背景下,政府部门需要积极参与市政建设等投资项目;企业部门储蓄率的上升反映了其收入占比的增加,而这是由于增加值占比上升所致。
除了生命周期假说、流动性约束和预防性储蓄等传统消费理论之外,二元经济结构下劳动力市场、金融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扭曲与政府行为的错位也是导致我国居民消费率不断下降的重要原因。
2.政策建议
其一,政府需转换自身角色,从目前的全能政府向服务政府转型。一方面政府应逐步减少对微观经济活动的不恰当干预,更不应该是社会投资的“主角”,以此降低政府部门的高储蓄倾向;另一方面应为全体民众构建更加健全的社会保障制度(包括住房、教育、医疗、养老、就业五大民生保障“安全网”),并稳步提高公共服务能力和水平,通过降低居民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减弱居民部门的预防性储蓄动机。
其二,在国民收入分配领域,多渠道增加居民部门的财产性收入,注重发挥收入分配政策的激励作用,扩展知识、技术和管理要素参与分配的途径,尤其是激发重点群体的活力,带动城乡居民增收,以此实现“双同步”,即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劳动报酬提高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进而扭转目前居民部门收入占比下滑的趋势。
其三,积极培育和发展多层次的股权融资市场,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实现企业部门的融资渠道多元化,改变多数民营企业过于依赖留存收益进行融资的局面。同时,当前在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过程中,应有效降低实体经济企业成本,优化企业发展环境,健全创新创业成果的利益分配机制。
其四,加快要素市场改革,逐步理顺劳动力市场、金融市场和房地产市场存在的扭曲。劳动力市场应积极推动户籍制度改革,逐步实现城乡和城市内部的公共服务均等化;金融市场应继续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进一步健全市场化利率的形成和调控机制,让利率在金融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房地产市场应通过有效增加土地供给、加大保障房建设力度等供給侧改革,使高企的地价和房价回归合理水平,以此减轻居民购房负担。
(本文仅为作者的学术探讨,不代表所在单位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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