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维系和发展中华文明的新纽带
——马来西亚文化研究综述

2017-02-14 13:34
齐鲁艺苑 2017年2期
关键词:华人马来西亚信仰

陈 宏

(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天津 300072)



“一带一路”:维系和发展中华文明的新纽带
——马来西亚文化研究综述

陈 宏

(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天津 300072)

在加强与“一带一路”国家合作,共同发展的国家战略背景下,我们需要更好地认识、了解“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文化。通过对马来西亚的民族问题研究、宗教信仰研究、文化本体的研究,以及马来西亚对本国文化遗产保护的研究问题进行梳理,以期对马来西亚文化研究情况做一个概览性的了解。

“一带一路”;马来西亚;文化研究

马来西亚,位于亚洲大陆和东南亚群岛的衔接处,亚洲、大洋洲大陆与太平洋、印度洋的交汇处,东南亚的中心位置,是一个多元民族、多元信仰、多元文化的国家。2014年全国约有30多个民族,其中马来人(67.4%)、华人(24.6%)和印度人(7.3%)是马来西亚的三大民族,这三大民族约占总人口的99%有余,另外还有原住民和来自于其他国家的移民,所占比例较少。

马来西亚与我国是隔海相望的近邻,是海上丝绸之路必经的战略要地。2000多年以来,一直有着频繁的贸易往来,且有大量的中国沿海居民迁移到马来西亚定居,华人成为马来西亚的重要组成部分。2013年9月和10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出访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期间,先后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大倡议,得到国际社会高度关注。马来西亚《南洋商报》报道,马来西亚总理对华特使兼马中商务理事会主席黄家定日前在吉隆坡表示,马来西亚对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的重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表示“无限欢迎”。马来西亚《南洋商报》最近也发表安邦智库专栏文章《马来西亚与新海上丝路契机》。文章认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构想将给马来西亚发展带来新契机。2015年9月28日,海上丝绸之路中国—马来西亚论坛暨中国—东盟商务协会(马来西亚)成立仪式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举行。

在马来西亚文化研究的中文资料中,大多数是中国学者发表的。早期囿于两国关系,学者之间交流较少,对于马来西亚文化的研究多为中国学者翻译的外文资料,这其中包括:宋建华(1981)译马来西亚学者努哈姆特茵的《马来西亚的民族问题》,韩孝荣(1986)翻译的新西兰学者——拉季·K·瓦西尔的《马来西亚的民族与政治》,赵俊智(1989)翻译的苏联学者——E.B.列乌年科娃的《马来西亚的小民族》等等。后来随着两国关系的发展和学术交流的增加,甚至有些中国学者到马来西亚进行田野调查,采用第一手的材料进行学术研究,中国学者研究马来西亚文化的著作有了一定规模,这些成果多发表在《八桂侨刊》、《东南亚纵横》、《东南亚研究》和一些民族大学的学报等期刊上,还有硕士、博士的学位论文选取马来西亚文化的特定专题作为题目。另外,马来西亚的华人学者也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用中文发表出来,更为直接地把马来西亚的一些热点问题深入地反映出来。目前对于马来西亚的文化研究在某些特定的方面较为深入,但就一个国家整体的文化研究从广度和深度上还需加大研究力量。

一、马来西亚的民族问题研究

由于历史原因,民族关系复杂是马来西亚最为突出的特点,这种复杂的民族关系充分体现在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等各个方面,反过来,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也都在影响着马来西亚民族关系的互动和发展,总的来说,多民族相对独立,共同生存、共谋发展,是马来西亚最突出的特点。马来西亚的各个民族人数最多的是马来族,各个民族相对独立地生活在自己的民族社会里,在宗教、文化、风俗习惯、语言、饮食等方面,基本保持着自己民族的文化特色,相互之间差异很大。种族之间的深度接触很少,大家都持有可以和谐共存,但互不干涉的原则。在这样一个多种族、多信仰、多文化共存的国家,马来西亚各民族之间不可避免地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存在着竞争,其根本原因在于不同种族之间文化的差异以及不同种族间缺少对其他文化的认同,再加上英国、日本等殖民主义国家为了便于自己的统治,在殖民的过程之中实行的民族分裂政策,使得各种族之间的分歧更加雪上加霜。

宋建华(1986)[1]翻译马来西亚学者努哈姆特茵的论文,清晰地追溯、分析了马来西亚民族问题,20世纪初期英国在马来西亚种植橡胶成功,从南印度输入大批印度人做橡胶园工,为开辟原料产地和商品市场,贩卖了大批华人和印度人当作奴隶,从事最为繁重的劳动,强迫他们在马来西亚种植橡胶,开采锡矿,榨取了巨额利润。毫无疑问,除马来人之外,华人和印度人也一起为今日马来西亚的经济繁荣奠定了基础。

赵俊智(1989)[2]翻译苏联学者E.B.列乌年科娃的文章,非常详细地介绍了马来西亚的原始土著民族:塞芒人、塞诺人和贾昆人的生产、生活状态,他们是从事比较低级的狩猎、采集来生存的部落,定居下来以后,也多从事较为低级的农业种植业、畜牧业作为主要的经济类型,与其他民族的生产和生活格格不入,“为了把土著居民纳人现代民族生活的轨道并最终促使他们同马来西亚民族共同体合并,从50年代初期开始,马来西亚在经济、政治和文化生活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保障土著居民的权利并发展他们的经济。”

张兆荣(1980)[3]翻译日本学者小野泽纯的研究指出:马来西亚是一个由马来人、华人、印度人以及原住民组成的典型的复合民族国家,政治权力操在马来人手中;经济领域则受华人与以外国资本为中心的马来系所控制。马来西亚复合民族社会的第一个特征是:在这个社会的种族构成中马来人占46.8%,华人34.1%,印度人9%,原住民族(东马来西亚)8.7%,其他1.4%,没有一个其人数超过人口总数一半的种族;还有,马来人(六百万人)和华人(四百五十万人)这两大民族势力,其人数相当。这对统一的马来西亚民族的形成起了否定作用。当然,在上述种族之间,宗教、文化、风俗习惯、语言、饮食等差别很大。然而,阻碍民族融合的主要原因还不光这些。一般人大多是办公时间一过,就回到各自的种族社会,因而,在日常生活上缺少种族间的深入社会接触。这也是造成多民族马来西亚社会不易融合与统一的主要原因。第二个特征是,种族之间经济差距大;特别是人口比率最大的马来人,其经济地位最低。英殖民地时代的种族的经济职能分化(华人及外国资本家经营工商业,马来人经营农业)持续地进行到现在。由于种族的职能分化,马来人集居农村,而在主要城市中,近70%的居民都是华人。因此,收入差别就表现为住居地的差异和种族差异了。1969年5月13日,发生了马来西业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种族暴动,酿成双方死伤数千人的事件。发生这次暴动的直接原因是:当时马来西亚大选的结果引起华人势力抬头。

近年来,我国学者从民族关系角度对马来西亚的民族关系进行了评析,有些学者认为马来西亚民族关系的建构还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齐顺利(2008)[4]认为:“马来西亚民族建构离不开马来政治民族主义和文化民族主义的互动。在马来政治民族主义的极力争取下,1957年马来亚联合邦宪法最终体现了“马来人的马来亚”的理念,这也是马来(西)亚民族建构的开始。在马来人获得政治领导权的基础上,马来文化民族主义致力于把马来文化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以马来族群的文化作为整合马来西亚社会的基础。在马来西亚民族建构的推动下,马来文化从建国前的弱势文化发展成为一种强势文化,反过来,马来文化强势地位的形成对马来西亚民族建构产生了多重影响。” “结合部分学者的研究成果,对马来人和华人在马来西亚民族建构问题中存在着的民族概念的界定、民族建构的途径等诸多分歧和争论进行了梳理和评析。马华双方都认为马来西亚是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而马来人从历史的角度出发,认为马来西亚民族应以马来人为核心,以马来文化为特征,分散的马来西亚社会应当用马来人的历史、文化和语言来整合;华人则从公民权的角度出发,认为马来西亚文化是在吸收各个族群的文化之后才形成的,不论哪个族群的公民都应当享有平等的权利与义务,在此基础上,各个族群才能融合。马来西亚民族建构争论和研究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有待深入探讨。”

罗盛荣、赵鹏(2008)[5]认为,透过马来西亚独立后至1980年这一时期的民族关系的分析,不难发现马来西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都在左右其民族关系的演绎。当然,在三大元素中,政治始终扮演着最关键的角色。经历了半个世纪风风雨雨的马来西亚,如今民族关系和谐,成为多元民族、多元文化的表率。但是影响民族关系和谐、团结的重要因素如马来人特权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马来西亚在各方面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存在着诸多的问题,如经济上就曾因不公正的民族政策而发展滞缓,人才、资金大量流失海外。因此,马来西亚要想真正实现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整合和民族的团结,在2020年实现前总理马哈蒂尔时期提出的宏愿,使马来西亚国族的观念深入每一个马来西亚国民,就要彻底抛弃马来人特权的思想,施行真正意义上的民族平等政策,其民族融合和国家的远景目标就会实现。

蒋炳庆(2015)[6]提到,民族问题一直是多民族国家的重要问题,多元文化背景下各民族和谐共存是多民族国家的共同追求,但是由于相关问题的解决理念及方式方法的差异,不同国家在民族问题上所取得的成效并不一致。从马来西亚在民族问题方面的行为和举措来看,其主要是通过族群思想上的统一、经济方面的均衡、加强民族沟通和民族利益区别保障等方面来促进民族关系的改善。

另外一些中国学者认为,马来西亚多元文化和谐共存,社会和谐,达到了民族关系的良性运转,这种相对稳定的民族关系对其他多民族共存的国家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胡春燕(2009)[7]:族群关系是多民族国家必须面对的重要关系之一,它直接影响着国家的发展、社会的稳定。马来西亚是一个典型的多元族群国家,国内存在严格的族群分层现象,但却很少发生严重的族群冲突,族群关系相对来说比较和谐。其原因在于:特殊的政治体制为族群关系提供了缓冲机制,能把族群冲突降至最低;政府的政策调控着族群关系,并能根据族群关系的变动做出适时调整,从而避免了严重族群冲突的发生。曹庆峰(2013)[8]认为:马来西亚作为一个多元民族国家,众多的民族成份,复杂的民族构成,使得民族关系始终成为影响国家发展的关键因素。马来西亚政府依据本国国情,应时代所需,先后制定并实行了一系列旨在发展民族经济、缓和民族矛盾、协调民族关系的民族政策。通过系统梳理马来西亚民族政策的历史嬗变,不难发现正是这些灵活多样、理性务实的民族政策有效地促进了马来西亚的政治稳定、经济发展、社会和谐及民族关系的良性运转,这对我国构建和谐民族关系具有一定的启迪意义。

也有学者从对比的角度对不同种族的文化进行研究,陈建山(2013)[9]对华人和印度人在马来西亚的文化认同和政治参与进行了比较,认为华人和印度人,移民背景相似,在文化认同和政治参与上也存在相似之处,不同之处在于华人的文化认同更倾向于语言和传统习俗方面,而印度人更侧重于宗教文化方面。在二战前、二战期间及马独立后,马来西亚华人和印度人的身份认同发生了一系列变化,最终都由对祖籍国的文化认同逐渐转变为对所在国的文化认同;同时,其政治认同则由侨民身份转变为公民身份。虽然华人和印度人在马来西亚的政治领域里仍然不占主导地位,但在他们对马来西亚的国家认同强化之后,也赢得了当地族群的更多信任。在一个多元种族的国家里,一个族群所获得的权益与其政治力量呈正比关系,政治力量越强,其得到的权益也会越多。未来华人和印度人为了获取更多的族群利益,在政治参与上势必更加积极,并更进一步融入当地社会。

二、马来西亚的宗教信仰研究

马来西亚是多宗教国家,不同种族有不同的信仰,马来西亚奉行政教分离的原则,但马来人基本都信仰伊斯兰教,一般来说马来人在政治上占着主导地位,并把伊斯兰教奉为国教,信仰印度教的多为印度人,而华人的宗教信仰相对来说较为复杂。由于宗教信仰的不同,不同种族之间在文化方面存在着差异,其中以伊斯兰教作为研究对象的论文比较多。

伊斯兰教是马来西亚的国教,对马来西亚文化的各个层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我国学者以及马来西亚的华人学者都从这个角度做了不少的研究。王文俊(2013)[10]在《论伊斯兰教在马来西亚政治中的作用和影响》一文中分析伊斯兰教在马来西亚政治中的作用和影响,回顾了马来西亚政教关系的演变过程,分析了伊斯兰教在其现行政治结构中的影响,指出重视伊斯兰教因素在对抗反对党、维持现有君主立宪制、推行经济政策和处理外交事务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展望了2013年5月大选之后即在纳吉布总理第二任期中,伊斯兰教在马来西亚政治中可能出现的新变化。

廖小健(2003)[11]认为尽管伊斯兰教对马来西亚政治的影响与日俱增,但近期马来西亚不会出现神权伊斯兰教国,政治伊斯兰教化的直接结果是:宗教议题仍将是政治的主要议题; 朝野马来人政党仍将想方设法突出自己的伊斯兰教色彩;巫统为首的国阵政府在维持现存世俗政治制度的同时,有可能推出更多的伊斯兰教化政策; 伊斯兰教党则在掌权的州属继续推行伊斯兰教刑事法。

宋效峰(2007)[12]认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是当代伊斯兰复兴运动的集中体现,它在某种意义上导致了马来西亚伊斯兰政治化的不断加深。在制度内,巫统及其主宰的政府公共政策也深受伊斯兰政治化的影响,但这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在制度外,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往往会选择反体制道路,在某种意义上它们是现代化进程中的一种特殊的社会运动。社会政治领域的伊斯兰化将对马来西亚的政治发展产生深刻影响。

范若兰(2009)[13]认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性别隔离和性别分工的理念使得它特别重视对妇女行为的规范,这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马来妇女的权利。但是妇女对马来西亚在经济、民主、社会等各方面的发展和进步密不可分,妇女组织和精英妇女有挑战政府和宗教权威控制的能力,积极参与有关伊斯兰与妇女权利的讨论。而马来西亚的经济发展、政治民主和社会安定也为妇女争取和维护自己的权利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和更多的保证。因此,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尽管对马来西亚穆斯林妇女权利产生消极影响,但这种影响十分有限。

郭新海(2009)[14]以马来西亚政治发展过程中发生的重要历史事件和国际形势的变化为背景,以马来西亚历届大选为主要线索,结合伊斯兰教党自身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事件,详细阐述了马来西亚伊斯兰教党的建立背景、政治主张、发展过程以及对马来西亚政治发展的影响,深刻分析了影响伊斯兰教党发展的主要因素,并对伊斯兰教党的发展趋势做出了展望。马来西亚是东南亚重要的新兴工业化国家,属于向现代化成功转型的伊斯兰国家。近些年来,马来西亚政治发展伊斯兰化倾向日益明显,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作为伊斯兰化进程的重要推动力量,对伊斯兰教党进行全面的考察和分析,有助于了解伊斯兰教党发展趋势和马来西亚的政治发展方向,并为研究马来西亚政治、文化、外交提供参考。

马来西亚华人洪丽芬,刘树佳(2013)[15]采用调查问卷的方式,从即择偶条件、结婚意愿、适婚年龄、婚姻习俗、女性婚后的角色、离婚的可能性以及生育率等7个方面对华裔和马来女性的婚姻状况进行了比较。发现华人文化和马来文化异中存同,但在婚姻方面,前者比后者更受现代化影响。二者差别的主要因素在于宗教和教育:华人的信仰和教育比较多样化,传统文化反而不易保存。马来文化以伊斯兰宗教以及马来文教育为主轴,产生了族群向心力和凝聚作用,因而得以更完整地延续。

中国文化中多信仰、多神论的思想在马来西亚的华人中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儒释道三家对中华文化的影响甚为深远,而且它们之间互相不受干扰。人们在不同的生存状态下会受到不同思想的影响,比如一个人仕途发展比较顺利的时候,会更多地感受到儒家入世学说的推动力;在生活中受到挫折的时候,又会向往道家闲云野鹤的出世的生活;而同时也会把佛家“善恶因果”奉为自己的信条。而且中华文化中还有很大的“个人崇拜”的成分,在动荡年代中,能够代表反抗封建统治阶级理想,关心人民疾苦,救民众于困苦之中,能力很强,得到当地百姓信任的修行之士,常常会被民众作为神明供奉起来。马来西亚华人供奉的神祗,是移民从中国大陆的原乡带入马来西亚的,有全中国普遍信仰神祇,如儒家的孔子、佛家的释迦摩尼佛、观音菩萨、道家的太上老君等多个神明,以及关帝等等。还有些是在中国祖居地的地方护佑神,随着移民来到了马来西亚,有些神明共居一处庙宇内享受人们的香火和膜拜。这些中国人的固有思想随着到马来西亚的移民一起,在这里扎下根来。

王光海(2008)[16]指出:“华人在马来西亚的宗教信仰相对自由并越来越趋向于多元化。无论是全球性的宗教,如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佛教,还是源于中国的道教、佛教,都在华人中有规模不等的信众”,还有一些当地新兴的宗教积极扩展自己的空间。详细介绍了马来西亚华人中的妈祖信仰和九皇大帝信仰,并分析了马来西亚华人宗教以中华文化背景的宗教为主体、边界不清、多元复杂、实用主义、包容性与开放性等特点。

马来西亚华人学者陈爱梅(2015)[17]对马来西亚某私立大学中文系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学生们对信仰的认知是具重叠性的。在佛/道/民间信仰的总数中,一半的人选择佛教,17.1%选择了道教,10.5%的人选择民间信仰。除了单一选择,约有五分之一的学生认为自己拥有两种信仰:10.5%的学生认为自己同时信仰佛教和道教;8%的人选择佛教与民间信仰,1.3%的学生选择道教和民间信仰。在这群学生中,有2.6%的人认为自己同时是佛、道和民间信仰信徒。值得关注的是,选择道教的学生当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并没有膜拜太上老君,却膜拜佛祖和观音。其中只有一位只膜拜太上老君而不膜拜其他诸神。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一些学生选择道教并不是因为他们了解道教,而是认为自己不是佛教徒,如没有吃素等。俞如先(2014)[18]对雪兰莪州下沙白安南(简称沙白)县沙白集镇进行了田野调查,发现沙白华人社会具有典型的多神信仰特点,几乎每个华人庙宇均奉祀多个神明。如沙白圣教会除主祀孔子、释迦牟尼、太上老君外,还副祀观世音菩萨、关帝圣君、灶王、桓侯大帝、九皇爷、祖先等。认为:民间信仰是东南亚华人社区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形态。马来西亚沙白华人民间信仰氛围浓郁,并与中国有着密切的渊源,其民间信仰或直接传自中国,或间接传自中国。沙白华人民间信仰能够落地生根与华人民间信仰特质和华人多方面的精神需求有很大关系,而沙白华人对民间信仰的深厚感情实质是对中华民族的认同、对中华文化的认同。高伟浓、汪鲸(2010)[19]认为:华人宗教是东南亚华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研究受到自身特性与研究范式的深刻影响。本文从社会结构的视角考察马来西亚华人宗教,分析了宗教与移民网络的关系,宗教作为文化内核在华人族群整合中的功能以及华人同土著民族的族群关系。

源自东南沿海莆田的妈祖信仰在我国东部沿海地区影响较为深远,在马来西亚也是当地华人的主要信仰之一,林希(2013)[20]认为:从其宫庙的分布可见一斑。其宫庙大多与地域性会馆相结合,配祀神也带有明显的地域性等特点;其中妈祖信仰的社会功能独具特色,对当地构建和谐稳定的社会局面起着重要的作用。王光海、高虹(2008)[21]认为:以信仰为载体建构认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文化现象。妈祖信仰在传承中国传统文化,凝聚华人共同意识,组织华人参与集体生活等方面发挥着重要功能。在马来西亚种族多样、文化异质的多元社会里,妈祖信仰通过仪式、建立会馆组织等途径建构了华人的文化认同。紫霄真人,本命谭峭,五代南唐晋江人,属于道教派系。李天赐(2007)[22]追溯了紫霄真人成神的过程,在妈祖作为海神之前,客家人是把谭公作为海神来进行祭拜的。作者还阐述了谭公信仰在马来西亚的传播过程,谭公信仰随华人移民来到西马来西亚,修建了谭公庙,成为华人聚居的场所,为华文教育提供场所和经费的支持,对华文教育的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谭公信仰在华侨矿工暴动,反抗英国殖民主义者残暴统治和剥削的斗争中起到了精神支撑的作用。三一教是创建于我国福建、在东南亚华人社会传播的一种特色鲜明的民间宗教。石沧金(2012)[23]在访学马来西亚期间(2011年4月至2012年4月),对马新两国的三一教组织进行了田野考察。认为马来西亚华人的三一教组织可分为传统活跃型、开放变异型、沉寂冬眠型三类。传统活跃型的堂祠仍然比较重视延续三一教教义及仪式的传统。由于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马来西亚华人的三一教信仰从保守封闭走向开放,从传统走向变革,尤其更多呈现出值得我们关注的变异现象。詹冠群(1999)[24]中介绍了佛教派系的“清水祖师”信仰,“清水祖师”俗名陈普足,生于福建姑山,在宋代是当地著名的高僧,他医学精湛、救苦扶困,被百姓认为是“圣人降世”。随着清末以后,沿海地区人民大量迁移到东南亚国家,他们同时也带走了他们在故土顶礼膜拜的保护神“清水祖师”,移民早期所到的东南亚,环境险恶,人们就到“清水祖师”这里求医问药,保佑平安;也有人想求神庇佑,赚钱发财;另外,移民来的华人来自不同的方言区,有着不同的习俗,华人社会的帮派性特点,也促使建立地域性的神庙,以加强自己方言社团的凝聚力。李天锡(2007)[25]提到民间信仰三山国王是古代自然崇拜与圣贤崇拜相结合的产物,隋代居住在粤东三山——独山、明山、中山之麓的土著居民,正处在岩居穴处、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阶段,他们便把自己创造出来的山神三山国王当作自己村寨、部落保护神即社神来崇拜。后来,韩愈出任潮州剌史时亲自撰写了《祭界石神文》,从而极大地提高了三山神的知名度,并赋予官方认可的意义,成为粤东福佬和客家移民的共同守护神。明代以后随移民移至东南亚各国,马来西亚多地建有神庙,接受信众的祭拜。

石沧金(2014)[26]提到马来西亚海南籍华人民间信仰的主要神祇有天后、水尾圣母、108兄弟公、冼太夫人等。在马来西亚,海南人普遍崇祀的海神巳逐渐“变味”或“变质”。海南人的民间信仰是辨别其方言群的象征,也是划分华人社会中各方言群边际的一种明显符号。马来西亚海南籍华人的地域性信仰影响了其他华人方言群;更为重要的是,海南人的民间信仰更多受到其他方言群民间信仰的影响。海南籍华人的民间信仰具有混杂性、包容性乃至随意性。石沧金(2014)[27]指出马来西亚客家人信仰的闽粤等省的地方性神祇中来自原乡的主要有三山国王、黄老仙师、何仙姑、谭公、钟万公神等;在马来西亚当地“发明创造”的本土化神祇主要是仙四师爷、刘善邦和大伯公等。由于其特色鲜明的信仰特征,这些民间神祇成为辨别客家人的一种符号。供奉这些民间神祇的寺庙热心从事社会公益事业,尤其是积极资助华人教育,在华人社会发挥了一定的影响力。

三、马来西亚文化本体的研究

植根于多种族、多宗教信仰的特征,马来西亚的节日也非常有特色,马来西亚的节日有四种不同的类型:第一种是国家的法定节日,如国庆节、马来西亚节;第二种是不同民族及其宗教的节日,法定节日中就有马来人、华人和印度人三个不同的新年,另外还有如马来人信仰的伊斯兰教的开斋节、华人的传统节日元宵节、中秋节,多数华人信奉的佛教节日庆祝穆罕默德的诞辰节和浴佛节(卫赛节);印度教徒的屠妖节、大宝森节;第三种则是不同地域不同种族的庆祝丰收的农业时令节日,如东马沙巴州的KAAMANTAN丰收节,沙捞越州伊班族的GAWAI丰收节等等;第四种则是全球化带来的西方文化的节日,最典型的就是圣诞节和元旦。

郑志芳(2007)[28]详细介绍了七个节日:元旦新年、8月31日的国庆节(独立节)、七月吸引游客的花卉节、九月促进传统文化复兴的马来西亚节、每年3月12日穆斯林纪念先知穆罕默德诞生的圣纪节、每年农历正月十五华裔的元宵节,东马沙巴州的KAAMANTAN丰收节,沙捞越州伊班族的GAWAI丰收节等等节日习俗。欧成刚(2011)[29]认为马来西亚有着多姿多彩的节日与庆典,其作为古老的历史传统与习俗被保留了下来,标记着各种族与宗教的重要节期,也反映了这个多民族国家的多元宗教、文化和风俗习惯。马来西亚尊重每个种族、宗教的习惯,把不同种族重要的节日定为国家的法定节假日。文中分别介绍了印度教徒赎罪、奉献及感恩的宝森节;作为马来西亚官方宗教伊斯兰教的节日开斋节;当地华人多数信奉佛教,佛教最隆重的节日是卫塞节又称“浴佛节”,纪念佛祖的“诞辰”、“成道”和“涅槃”。沙捞越达雅族群的达雅节,用来酬谢谷神或者向谷神祈求丰收。

马来西亚不同种族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地,必可避免地也存在着彼此的交融,曹植勤(2007)[30]介绍了“娘惹文化”。在马六甲海峡生活的中国移民和马来人通婚后,他们的后裔,男的称为“峇峇”(baba),女的叫做“娘惹”(nyonya)。“峇峇娘惹”是一个独特的社会群体,在几百年的繁衍中,他们一方面保存着传统的中国文化,一方面又融入了当地的马来文化,最终在饮食、服装、瓷器、建筑等多个层面形成了独特的“娘惹文化”。马来西亚的“峇峇娘惹”算起来至今已不知是第几代了,他们一般都不会说中文,说马来语,同时在饮食和衣着方面逐渐接受了马来文化,但在婚丧嫁娶等方面依然保留着中国传统。娘惹利用马六甲独特的地理位置,就地取材,用印度、马来、西洋的各种调料和配料,烹制中华传统美食,形成了“娘惹饮食”的特色。

陈军军、支国伟(2015)[31]等在《马来西亚民俗研究》一文中指出:马来西亚是个多元族群共存的国家,各民族在文化和风俗习惯上差异较大。虽然在长期的交流过程中,各种文化呈现出相互融合的态势,但人们在各自的生活习性和传统风俗中依然保留着浓厚的民族特色。并分别从饮食、礼仪、禁忌三个方面对马来人的民俗做了较为细致的分析,也提及了一些华人和印度人的习俗。

杜亚雄[32]介绍了马来人的传统音乐,有民歌、舞蹈、戏剧、器乐等类别,这几个类别之间又有非常密切的关系。马来最著名的民歌是“班顿”,它的用途广泛,男女青年在谈恋爱时可以用它来吐露心境,亲朋聚会时也可用它来表达亲情和友谊,它还用于具有比赛性质的对歌,也用于伴舞。马来西亚最流行的舞蹈是“摇节特”,舞者都是未婚少女,这种舞蹈重视指尖的动作和眼睛的细致表情,其音乐速度一般为快板,采用复节拍。马来西亚的传统戏剧有两种,一种是舞蹈剧,一种是皮影戏,其中每个品种都包括许多不同的剧种,传统剧目多出自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马来西亚的乐器中,以各种鼓最为流行。常用的有木制的桶型双面鼓“更但”和单面鼓“来巴那”。锣也是马来人的重要乐器,有乳锣和平锣两个大类,前者多见,又有大小不同的尺寸。由于伊斯兰教影响,马来西亚的乐器中有不少是从阿拉伯传人的,如吹奏乐器唢呐和弓弦乐器列巴扑等。马来西亚的弹拨乐器中最流行的是“刚不斯”琴,这种乐器形制像琵琶,一般是七根或九根弦。

莫光木(2010)[33]在硕士论文中分析了马来西亚华人的新年习俗:独立后,马来西亚华侨顺应马来西亚国内形势的变化,大多数加入了马来西亚国籍而“落地生根”,马来西亚华人社会遂逐渐形成。本文在分析独立后的马来西亚华人政治上仍然受到主流社会的排挤而日益边缘化,经济上因“马来人优先”政策而逐渐失去原先的优势地位,华族文化的传承出现隐忧等历史背景的基础上,从民俗文化、文化传承、族际关系等角度切入,分两部分论述大马华人的农历新年习俗。第一部分主要介绍马来西亚华人固守传统农历新年习俗,在对这些民俗活动进行详细阐析的同时,将之与祖籍地习俗进行比较,考察其与中华传统春节习俗的传承变异关系,第二部分着重分析在马来西亚华社发展起来的具有马华当地特色的新年习俗。农历新年习俗在马来西亚华社的传承与发展,能起到唤起华社传承中华传统文化、增强马来西亚华社凝聚力、促进华族与其他种族交流与融合的作用。

王琛发(2015)[34]详细论述了马来西亚客家人的寿衣文化,马来西亚客家人从祖先传承的历史传统,子孙送寿衣给父母,是养儿防老的具体实践。寿衣作为人生最贵重华丽丝绸衣服,甚至以金银线装饰或绲边,或装饰金纽,是老人庆祝重大喜庆或六十岁以上大寿,向亲友显扬人间孝道的体面礼服; 子孙早逝,老人也可以变卖寿衣配件或整件寿衣,感受子孙预早操心父母养老的孝道。到老人离世,寿衣转为殓服,随着先人上路,表达着子孙尽孝; 内层再穿上生前新婚曾为前明国殇戴孝穿过的素服,即是由白事带出发挥忠孝两全的身教,发挥家国情怀的吉思。也因此,直至上世纪初,以客家人占多的华人裁缝,把寿衣视为手艺荣誉,量身开剪都得择吉日用心思。裁缝学徒要满师,条件之一就是独立完成寿衣的水平。

四、马来西亚对本国文化遗产保护的研究

和世界上很多国家一样,在城市化、现代化的过程中,人们从传统的住房搬进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居住,而对于传统的建筑却没有重视,并加以合理的保护。刘宗刚(2010)[35]翻译了一篇马来西亚作者的文章,提出了马来西亚保护传统建筑的问题,一方面提出了马来西亚传统建筑的诸多优点,如适合当地环境的空间设计、合理有效地利用建筑空间、就地取材、建筑方法巧妙等等,另一方面呼吁注重对建筑遗产的保护,认为“与环境和谐友好,是真正的可持续发展”。

翁锦程,李怡婉(2013)[36]通过对马六甲和乔治市的保护,总结了马来西亚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经验,充分发挥民间机构在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中的作用,避免政府“孤军作战”的局面;科学慎重地修复历史建筑,保留原真性,为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留下了“形”;深刻认识到在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中人与文化的意义与价值,为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留下了“神”;传承与创新相结合,使历史文化遗产能够创造“价值”,与时俱进。

秋实(2006)[37]中提到2005年4月9日,马来西亚邮政公司发行“传统舞蹈”邮票一套,3枚,加小型张1枚。除这套邮票外,马来西亚的邮票、明信片、航简中都出现过舞蹈的图案。这些邮品发行的目的旨在宣传马来西亚各种不同民族丰富多彩的舞蹈艺术,保护珍贵的文化遗产,而这份遗产是由马来人、华人、印度人及沙巴、沙捞越等各民族文化融合而成的。

中华文明历史悠久、博大精深,跟随移民也把中华文化带到了马来西亚,并且把它发扬光大,华人文化是马来西亚文化遗产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在马来西亚各族都在维护自己在国家中的地位的形势下,保护自己民族的文化,增强民族凝聚力,进而增强在多民族文化中的张力,就显得尤为重要。马来西亚华人一直致力于保护自己种族的文化。

廖文辉(2012)[38]对1979年至2010年30年间的马华文化学术史进行了总结概括,认为马华文化学术史就是“马来西亚华人社会对自身文化的发展和去向在各不同时段的总检讨和反思”,从这20年中可以“看到华社从沉重的文化道德诉求进入较为理性的文化探讨”,认为这种现象是令人鼓舞的。廖文辉提出马来西亚华人文化能够“将文化传统的精神和本质保留下来”,而且往往都根据本土特殊的生存条件“进行因地制宜地增删和改变”,在对中华文化传统的传承和改造的过程中,“同时有所创发,并弘扬光大,甚而出现文化回流中国原乡的现象”。翟源(2013)[39]认为古筝是民族乐器中古老的弹弦乐器之一,流传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它源于秦,盛于唐,最早称之为“秦筝”,其繁复多变的指法,美妙动听的音色,华丽委婉的音韵,行云流水般的意境,深受民众喜爱,雅俗共赏。近年来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深入,古筝音乐也为欧、美、澳等世界各国所关注与传播。如今,在马来西亚的许多中小学校和音乐院校开设古筝课、选修课,旨在弘扬民族文化、继承传统,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活跃校园文化。

罗英祥(2000)认为[40]钟正山先生是国际知名画家、艺术教育家、文化艺术推动者,钟先生的现代水墨作品保持和发扬了中国水墨画的优秀传统,注意精神和观念的表现。他作画的目的不在于表现对象的外形和轮廓的正确性,而在表现他内心的思想感情,表现一种气质的力和美。钟先生开拓独树一帜的水墨画创作实践,试图在空灵的意念中寻求突破。尝试超出的时空观念,将创作意念伸展到无极限的境界。

2014年马来西亚华人组织准备向政府提出申请,把具有文化和旅游特色的重镇茨厂街申请列入国家文化遗产[41]。吉隆坡是华裔先贤拓荒、成家、兴业、结社和参与国家发展的最典型的例子,而茨厂街更是一步一个脚印,见证了华人参与老街的发展。吉隆坡华人小贩商业公会打算用申遗的方式来保护这条具有“历史任务”的老街,使之再现光辉。

康海玲(2009)[42]:指出华语戏曲在马来西亚最主要的功能在于“酬神娱鬼”,与宗教祭祀关系非常密切,是宗教祭活动中的重要内容。另外,华语戏曲也是马来西亚的中国人唯一一个全民性的公共娱乐活动,是马来西亚华人的狂欢节。但是,华语戏曲在马来西亚的发展也面临着重重的障碍,使得华语戏曲从华人宗教仪式中逐渐淡出,原因一方面来自于外部的抑制,在种族问题十分敏感的多种族共存的社会,华语戏曲遭到主流意识形态的排斥和限制,直接导致“马来西亚华人对华语方言传承的漠视甚至断裂”,进而“导致了华语戏曲的衰弱。”;另一方面则是“向华人社会汹涌而来的新思潮和新型文化娱乐形式以不同的方式瓦解了原本稳固的戏曲观众群”。“特别是娱乐性十足的歌台的介入诱发了华人观演模式的转型,动摇了华人宗教仪式中华语戏曲存在的稳定性,造成了华语戏曲生态的逐渐恶化”。

胡春艳(2014)[43]指出,马来西亚华人为了争取自己族群的权益,进行了积极抗争。纵观马来西亚华人近70 年的权益争取历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20 世纪50-60 年代兴起,马来西亚建国初期,以马来人为主导的联盟政府就准备建立以国语(即马来语)为教学媒介的国民教育体系,这意味着华社艰难守护了100 多年的华文教育也就不复存在了。为此,以董教总为首的华社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对华文中学改制”的社会运动。尽管华社采取了各种抗争手段,但最终政府将大部分的华文学校改制,仅保留了少部分成为华文独立中学。1969年,马来西亚发生了严重的族群冲突,史称5·13 事件,极大地改变了马来西亚原来的“协和式”民主,逐渐向“种族威权民主”转变,控制国家政府的马来人企图把马来西亚打造成马来人的国家,华人社会面临着族群边缘化和威权递增的双重困境,不但在经济上受到限制,更重要的是在文化、教育上受到歧视与压制,导致华教运动在20 世纪70-80 年代进入高潮期。20 世纪90 年代,中国经济的崛起,导致全球掀起学习华文的热潮,政府当局缓和了华人社会与政府的紧张关系,再加上政府对部分华团成功“收编”,十五华团解体以及董教总被边缘化,导致华人社会出现领导真空,华教运动陷入低谷期。

王焕芝(2010)[44]分析:民族主义的次元系统包括了政治民族主义、经济民族主义、文化民族主义的多层次义理,在构建民族国家的过程中,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民族主义表现。文化民族主义的高涨使国际社会对民族文化多样性的保留、传承和发展日益形成普遍的共识,保护文化多样性与保护生态多样性一样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本文尝试从文化民族主义视角解读马来西亚华文教育,进而分析造成马来西亚华文教育发展困境的文化和政治根源,同时从文化民族主义和多元文化主义视角出发,对马来西亚构建多元民族文化提出一些思考。汤锋旺(2010)[45]分析了马来西亚的华人文化节,自1984年举办以来已有10余载,在华社的积极努力下取得了一系列显著成效。本文通过对华人文化节举办动因、活动内容及意义的探析,突出华人文化节是华人社会以抗争求团结、以团结求发展的文化路线的产物,进一步思考马华文化在当代马来西亚国家文化建设中所扮演的角色。

结语

综合以上的研究成果,中国现有的对于马来西亚文化的研究特点大致有以下几点:从研究主体来看,中国的研究涉及面较广,从硕士研究生的论文到教授的科研课题都有分布,作者分布的地域也较为广泛,马来西亚的华裔学者对当地文化更是有着直接的体验,又由于熟练掌握汉语,也是研究马来西亚文化的重要力量;在研究领域方面,多集中在对种族关系、伊斯兰教对国家政治方面的影响、华人文化的传承等方面,其他种族文化研究的成果较少,并且缺少对于各民族之间文化的接触和融合的研究;在研究方式方面,多为中国学者或者马来西亚华人学者单方面的研究,基本没有双方合作研究的成果;总的来说,马来西亚文化研究还有很多领域值得去做,尤其是“一带一路”构想的提出,马来西亚文化研究亟待提上研究日程。

在当前中马两国都积极致力于加强合作,发展友好关系的有利形势下,积极开展对马来西亚国家文化的深入研究势在必行,增进对马来西亚文化的理解,必将成为两国在政治、经济领域各项合作顺利开展的强有力的支撑。加强对马来西亚国家文化的研究,增进中国对马来西亚文化的理解,扩大中华文明在马来西亚的传承与发扬是“一带一路”大背景下的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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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杜 娟)

2017-01-14

陈宏,男,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副教授。

10.3969/j.issn.1002-2236.2017.02.002

G125

A

1002-2236(2017)02-0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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