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研究

黄步云+李光明

摘要：海外工程项目面临的风险多，对风险把控难度大，如何加强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之一。文章提出了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探索了如何在未知的领域加强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构建了海外项目风险管理的立体框架。

关键词：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试错法；内部控制；三维立体框架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章编号：1009-2374（2016）34-0220-03 DOI：10.13535/j.cnki.11-4406/n.2016.34.106

目前国家实施了“一带一路”海外发展战略，国内施工企业也加快了海外业务拓展的步伐，海外工程项目呈现出工程体量不断增大、业务类型增多、商业模式日益复杂的新特点，海外工程项目面临的风险多，对风险把控难度大。如何加强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之一。

1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适用范围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指海外工程项目的生产经营目标与生产经营成果之间的不确定性。本文以为海外工程项目潜亏风险表明存在某种可知或不可知的错误，这种错误可能导致一定程度的损失，不存在从风险中获利的可能性，属于纯粹性风险。本文旨在通过试错法研究海外工程项目纯粹风险。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是指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监控等一系列的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过程。对海外工程项目的风险实行有效控制，妥善地处理风险事件造成的不利后果，以最少的成本保证项目总体利润最大化目标实现。我们把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分为两类：一类是可预见风险管理；另一类是不可预见风险管理。

海外项目管理人员凭借其正向思考能力，思考本企业的国内工程项目或海外工程项目管理的成功经验或借鉴其他企业海外项目管理的成功经验，在此基础上预测海外项目风险。对于这类可预见风险，风险主体可事先做好预备方案及风险管理应对措施，使得这类可预见风险成为可控风险。然而，对于海外项目不可预见风险，这是一片未知的领域，这也是管理人员风险认知盲区，或认知相对模糊，虽然了解碎片式的风险事实材料，或有过部分错误经验，或有过部分失败教训，但还是不能清晰、完整地把握海外项目整体风险。如何在风险认知盲区加强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是本文的研究重点。

2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定义

美国布雷德利在《将军百战归》中反思朝鲜战争的错误：“我们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对手打一场错误的战争。”历史总是在对错误进行反思中不断前行，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也是在反思错误中不断完善。管理人员凭借其反向思考能力，反思海外工程项目管理的失败教训或者反思其他企业海外项目管理的失败教训，在此基础上摸索如何加强对海外项目不可预见风险进行有效管理。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是指海外工程项目设定追求目标（即战略目标、经营目标、财务报告目标、合规目标），通过职能部门或业务部门的不断试错及不断消除错误的实践操作，从风险管理基本框架的五个方面（即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监控），进行探索未知领域且具有黑箱性质部分的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一种系统方法。

本文对于未知盲区的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提出了试错法。通俗而言，“吃一堑长一智”，在试错中学习成长。美国心理学家桑代克（Edward Lee Thorndike）曾有个实验：将猫放进有开关的笼子里，猫不断试错，再不断消除或排除错误，最后触到了正确的开关。试错法也是如此：人在未知领域里摸索经验，不断尝试错误，再不断改正错误，最终寻到正确之门。

波普尔认为，试错法根本性质是“猜测与反驳”，“尝试与清除错误的方法”。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也分为猜想和反驳。猜测是试错法的第一步，通过猜测，识别可能存在的错误。反驳是试错法的第二步，通过反驳，批判错误，寻找错误的原因，从源头防止错误发生，最后排除错误。排除错误是试错法的目的，也是它的本质。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的特点：（1）目标性。海外项目全面预算目标严格约束项目实际发生成本，紧扣住项目预计总收入及预计总成本的变化因素，在此基础上把握海外工程项目的盈亏原因；（2）客观性。从错误出发，关注错误原因，找到风险点，客观地进行风险识别和评价，避免对风险视而不见，避免人为掩饰错误；（3）立体性。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符合企业全面风险管理的三维立体框架，并在框架之中融合了试错法的本质特征。

总而言之，海外项目不可预见风险与可预见风险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正是为这种转化提供了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海外工程项目之所以存在大量不可预见风险，根本原因为未知和无知，未知即被认识客体未知，无知即认识主体无知，通过科学运用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找出错误，排除错误，减少了未知和无知的伤害，将海外项目一部分不可预见风险转化为可预见风险。

3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应用过程

3.1 设定海外项目风险管理三维立体框架

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的试错法与传统的企业全面风险管理的三维立体框架基本保持一致，也融合了试错法的本质特征，但对三个维度的逻辑思考的先后顺序发生了一定变化，即从第一个维度，到第三个维度，最后到第二个维度。

第一个维度（上面维度）是目标体系，包括四类目标：战略目标、经营目标、报告目标、合规目标。这个目标体系的目标太多，不便于我们研究，从本质而言，归结为利润最大化目标。海外项目出现经营性亏损，一定是生产经营过程中做错了什么，因此本文把海外项目亏损点或潜亏点视同为错误点，容易把握试错法的理念。海外项目利润目标可以细分为收入预算目标、成本预算目标；收入目标又可以细分为清单计量收入目标、变更索赔目标等；成本预算目标进一步细分为人工成本、机械成本、材料成本、其他直接费用、间接费用预算目标及税务负担目标。还可以不断再次细分预算目标以满足亏损或错误原因分析需求，过于粗略的预算目标划分不足以发现具体的亏损或错误部位。依据第一个维度的细分预算目标进行分类风险，便于在某一个特定点比较预算目标和实际完成值之间的差异，找出亏损点即错误点，全面收集海外工程项目风险事项，进一步挖掘亏损或错误的原因。

第二个维度（正面维度）是管理要素，包括风险管理基本框架的五个方面，即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监控，在细分目标的制高点上俯瞰五要素之间相互关联相互制约的关系。对海外项目依次进行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监控等风险管理活动，达到有效控制风险的目的。

第三个维度（侧面维度）是主体单元，包括职能部门、业务单元等，海外工程项目所属各主体单元通过不断的试错，再不断消除或改正错误，实践出真知，逐渐达到所要追求的目标。

3.2 全面收集海外项目风险事项及其风险因素

立足第一个维度，考察对象为细分预算目标体系实际完成情况，全面收集海外项目风险事项及其风险因素。与细分预算目标相对应，风险管理归口部门全面收集海外工程项目亏损点或错误点，从亏损点出发，深入分析亏损原因，确定风险事项及其风险因素。风险事项分为以下七类：

3.2.1 工程收入风险事项。发现某海外项目工程收入风险事项：（1）土石比例导致收入减少，原因为合同设计石方比例占总挖方量的约95%，合同约定条款为甲方要求现场判定，实际确认石方占总量的42%；（2）垃圾场设计变更导致亏损，原因为合同垃圾场单价过低，垃圾场变更后，弃垃圾运距增加9公里；（3）汇兑损失较大，原因2010年签订美元合同，合同实施期间为2010～2014年，美元兑换人民币汇率持续下跌造成损失。

3.2.2 人工费用风险事项。发现某海外项目人工费用风险事项：（1）当地劳务效率较低，当地有经验基建工种缺口大，工人经验不足，效率非常低。大部分机械工为当地雇员，其施工效率达不到中国工人的30%；（2）作业队伍提前退场损失较大，原因为分包清单单价不平衡，作业队伍选择分部工程单价较高的工程量优先完成，遗留下单价较低的分部工程。

3.2.3 材料费用风险事项。发现某海外项目材料费用风险事项：（1）自采碎石成本超预算，原因为自产碎石的材质为花岗岩，须二、三次爆破以及利用破碎锤多次加工分解，长期占用辅助设备，且破碎设备型号偏小，效率极低；（2）隧道超挖致使混凝土材料超消耗，原因为开挖作业队不成熟，隧道围岩破碎、光爆效果差，超挖严重。

3.2.4 机械费用风险事项。发现某海外项目机械费用风险事项：（1）路面设备折旧较大，原因为配置机械设备投入过剩；（2）施工设备进场设备型号不统一，在当地无法购置到设备配件，造成设备配件库存偏大及设备使用效率偏低；（3）外租设备增加，原因为计划施工组织被打乱，部分时段设备闲置，部分时段设备有缺口，需外租来满足工期要求；（4）设备维修费用偏高，当初预测设备维修保养费按设备原值15%测算，但维修保养费用实际支出高达20%；（5）柴油超耗高达25%，油料耗用记录不完整。

3.2.5 其他直接费用风险事项。发现某海外项目其他直接费用风险事项：（1）监理费用超额；（2）B段工程路基基层亏损严重，因为摊铺机宽度不够的问题，导致平整度差而返工。

3.2.6 间接费用风险事项。发现某海外项目间接费用风险事项：（1）2011年8月份项目人员及设备到达现场已具备施工能力，拆迁原因导致非正常中断，施工延长10个月；（2）因项目管理问题、现场施工组织不到位，隧道围岩变化大，设计变更多，开挖队伍工作不熟练，施工进度缓慢；（3）现场管理人员进场普遍缺乏海外施工经验，从进场60人到高峰期时为90人，人员偏多，造成项目间接费增加。

3.2.7 海外税务风险事项。发现某海外项目海外税务风险事项：（1）外项目外账成本缺口较大。项目前期未进行外账成本筹划，从中国购买的一些材料及设备的无法入账，非当地注册名称抬头的各类发票不能入外账。在当地注册滞后，导致此前的成本不能计入外账；（2）合同规定项目免税条款，指水泥、沥青、柴油、钢材的增值税应该享受免税，但实际上仅水泥享受免税条款，但是沥青、柴油已错过6个月的申报期，没有享受到免税条款。

3.3 各职能部门反思在海外项目风险管理的纠错实践

立足第三个维度，考察主体单元即各职能部门或业务部门，各职能部门反思在海外项目风险管理的纠错实践。职能管理部门是海外项目风险管理的第一道防线，履行风险管理的职责，并接受风险管理归口部门的组织、协调、指导和监督。职能部门或者业务部门在海外风险管理归口部门全面收集风险事项及其风险因素的基础上，再重新归类本职能部门所涉及的风险事项，采取有效的风险管理措施，对错误认真反思，从错误中吸取经验教训，以保证风险管理目标实现。同时也可落实海外项目风险管理的职能部门、业务部门、风险监控和重大风险管控责任。

3.3.1 人力资源部门重视加强海外管理人员配备。归集本部门的风险因素：（1）参与海外项目施工管理的人员总体素质尚不足；（2）施工技术人员欠缺，普遍存在因质量原因而返工现象；（3）管理当地黑工经验不足，致使黑人工效不高，油耗较大。

风险应对措施：（1）改善当前海外人力资源管理状况，确保将经验丰富、技术优秀的管理人员配置到岗；（2）切实加强对海外项目人员的岗前全面培训。

3.3.2 机械管理部门应加强机械综合管理水平。归集本部门的风险因素：（1）未完全严格建立健全单机使用运转记录，油料内控缺乏合理的控制指标；（2）配置的机械类型不够统一，配件繁杂，致使维修困难；（3）对黑人机架人员培训不够，机械损毁情况严重；（4）中方维修人员技能不足，不能合理预购配件，及时维修。

风险应对措施：（1）加强对拟购机械的数量、型号配置是否合理的研讨论证，尽量一次性配套购置齐全；（2）单机总结经验，合理预配购机械配件；（3）加强单机操作培训，尤其是对关键设备正确使用的培训。

3.3.3 财务部门应加强外账管理及税务筹划。归集本部门的风险因素：（1）存在外账成本入账严重不足；（2）尚未充分利用合同免税条款。

风险应对措施：（1）聘请资深的、具有海外项目税务管理的专家进行指导、培训；（2）加强对新开工项目管理人员进行外账管理培训。

3.3.4 法律合同部门加强合同管理及变更索赔工作。归集本部门的风险因素：（1）主合同条款不合理；（2）变更索赔申报工作不及时；（3）分包合同单价不合理，引进不合格作业队伍。

风险应对措施：（1）加强主合同管理及变更索赔；（2）加强分包管理，引进合格分包商，分包单价合理测算。

3.3.5 工程部门加强海外工程进度管理工作。归集本部门的风险因素：（1）工期延期；（2）施工组织不合理。

风险应对措施：（1）抓住关键线路，加强项目施工进度管理；（2）加强项目前期策划。

3.4 探索海外项目内部控制的运行体系的自我纠错机制

立足第二个维度，考察内容为风险管理五大要素，探索海外项目内部控制的运行体系的自我纠错机制。

研究海外项目所存在的一系列的风险事项及其原因，致力于发现海外项目所存在的内部控制设计方面的重大缺陷、重要缺陷和一般缺陷，在执行中积极去发现海外项目所存在的重大缺陷、重要缺陷和一般缺陷。纠正海外项目的内部控制的各类缺陷，促进内部控制设计趋于完整和合理，从而能够合理地保证海外项目的内部控制目标的达成。海外项目的内部控制制度应覆盖项目运营的各层面和各环节，形成规范的海外项目风险管理体系，能够预防并及时发现、纠正海外项目运营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重要错误和舞弊，保护海外项目资产的安全与完整，保证会计记录和会计信息的真实性、准确性和及时性，最终达到海外项目在内部控制的完整性、合理性方面不再存在任何重大缺陷。为防范错误，海外项目需要健全内部组织架构，修订海外项目内控制度，建立一个科学合理的海外项目的内部控制体系。

3.4.1 内部环境。营造良好的内部控制环境，完善海外项目组织架构，提出合理的发展战略，强调社会责任与企业文化。

3.4.2 风险评估。对国际经济形势、汇率风险、产业政策、市场竞争等外部风险因素以及海外项目财务状况、资金状况、资产管理、运营管理等内部风险因素进行收集研究，并进行风险分析及评估，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并为管理层制订风险应对策略提供依据。

3.4.3 控制活动。海外项目将风险管理意识融入海外项目各项业务控制活动中，切实提高海外项目风险管理能力，将风险管理与内部控制工作融入重大事项决策和日常业务管理。

为了防止同类错误重复发生，海外项目应规范业务管理内部控制，完善采购管理、销售管理、工程项目管理、预算管理、科技研发管理、财务资金管理、资产管理、合同管理、安全管理、业务外包、人力资源管理、信息系统管理等重要业务的全流程内部控制措施；规范海外项目日常业务工作流程，细化工作要求，形成闭环管理，在实践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各日常业务的内部控制制度体系；识别排查其他业务关键风险点或者错误点，并针对风险成因完善内部控制措施。

3.4.4 信息与沟通。建立较为完善的信息与沟通制度，有利于信息及时传递，及时发现错误的原因及其本质，并下达相应的纠错措施。

3.4.5 内部监督。健全内部监督，客观、公正地揭示在风险管理过程中发现的重大风险或重大错误，纠正错误，保证内部控制制度执行的有效性。

4 结语

本文提出的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试错法，是一种行之有效的风险管理方法，探索了如何在未知的领域加强海外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构建了海外项目风险管理的立体框架，有利于客观的发现错误及分析成因，有利于及时纠正错误，有利于完善海外项目的风险管理体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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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央企业全面风险管理指引（国资发改委[2006]108号）[S].2006.

[3] 沈建明.项目风险管理[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5.

作者简介：黄步云（1973-），男，湖南隆回人，中国港湾工程有限责任公司高级会计师，硕士，研究方向：金融与工商管理；李光明（1974-），男，湖南双峰人，中国港湾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助理会计师，河海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交通运输工程管理。

（责任编辑：周 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