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果
橘
◎榛果
说起橘子,我会先想到满园的橘花——细枝繁叶中,洁白的花朵散发着馨香,总是在初春满怀喜悦地盛放着。尤其是春天的急雨后,橘花的香味更加浓烈,整个院落满是香气,就像谁不小心打翻了香水瓶。关于橘花的最早记忆是在乡下叔叔家,我穿过一片橘园,去后屋的溪水边洗衣或洗菜。
我在江永二中上学时,学校把附近的空地都种上了橘树。我家门前就是一小片橘园,既是归学校的,自然不能随便摘。橘子九月才成熟,我们到了八月就按捺不住了。我和爱阳三姐弟早在暑假就会行动,不过他们因为害怕青绿橘皮浓烈的味道会让爸爸闻到,剥橘子的任务就落在我头上——相比之下,我爸妈似乎宽容一些。
学校摘橘子的时候,我们家能分到20斤左右。母亲总是舍不得让我们放开了吃,而是用木箱装好并放到阁楼上,只有在来客人或是她高兴的时候,才会爬上去拿几个下来。于是我和哥哥都只能偷橘子吃,一个望风,一个爬阁楼。
或许是江永的橘柚开始有了名气,它们成了家乡农民的收入来源之一。几个老师撺掇着承包了离学校不远的一片大橘园,于是所有的大人和孩子的寒暑假都投入在橘园里。大家毫无经验,从种树到结果的每一步都需要即时学习,很辛苦,可谁也没有抱怨。在橘树尚未长大时,我们又沿着橘树下种了花生、西红杮、白地瓜和辣椒,贫瘠的橘园渐渐丰盈成了橘花满园、蔬果满园的乐土。
如今,家里做糯米果时喜欢用橘叶或柚叶,蒸出来有股自然的香味。母亲在散步时看到了一棵柚子树,她摘了叶子做成糯米果,但我们吃完后又提醒她:以后不要随便摘叶子,怕洒了药。
我们吃了橘子后会把橘皮留下,阳台上挂着的几串橘皮已由淡青色已转成了褐色,风吹过,隐隐有点香气。把晒干后的橘皮收起来,做鸭汤或排骨汤时扔进几块,或者在冬天煮些红糖茶水时加几块。母亲也会在做熏肉时丢几块橘皮在微微燃着的甘蔗渣里,这样熏出的肉香味更绵长。
(摘自《长沙晚报》 图/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