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政策能增强企业的环境责任吗——来自我国上市公司的证据

卢洪友 唐 飞 许文立

(武汉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财贸研究 2017.1

税收政策能增强企业的环境责任吗
——来自我国上市公司的证据

卢洪友 唐 飞 许文立

(武汉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以2010—2013年和讯网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测评体系中的企业环境责任评分为样本，实证检验企业实际税负对企业环境责任的影响。结果发现：企业实际税负与企业环境责任呈现正相关关系；企业获得的税收优惠与环境责任之间呈现负相关关系；对于污染性行业的企业来说，其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不相关，非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环境表现与实际税负则呈现正相关关系。这表明，我国企业所得税有关环境保护的优惠政策对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的绿色生产诱导作用十分微弱。

实际税负；环境责任；税收优惠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保持了30多年的快速增长，但这种增长是以牺牲资源和环境为代价的(王刚 等，2015)。近年来，各地陆续出现重大环境污染事故，引起全社会的广泛关注。

利益相关者理论认为，组织的存续需要得到利益相关者的支持，组织需要调整自身行为来满足利益相关者的要求(Freeman，1984)。企业作为最主要的社会生产者，在消耗资源和制造污染的同时，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企业主动发布社会责任报告，披露自身履行社会责任的情况，可以看作企业与政府、消费者等利益相关者的一种对话方式。政府作为市场的监管者，可以通过行政命令和法律政策来影响企业的行为。税收政策作为政府重要的政策工具，对企业行为的调整有着重要作用。

基于税收政策对于企业行为的调节作用，本文认为税收政策中的环境税收优惠政策会对企业的环境保护行为产生影响。那么，环境税收政策会对企业环境行为产生何种影响以及通过何种机制对企业环境行为产生影响，则是本文接下来需要探讨的问题。

一、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一)文献综述

企业的环境责任是目前环境经济学界研究的热点，相关实证文献颇多，其中大量集中于研究企业环境信息披露与企业环境绩效及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Hughes et al.(2001)发现，环境绩效差的企业倾向于披露更多的环境信息，环境信息披露水平并不能作为区分企业环境绩效好坏的标准。Meng et al.(2010)以533家我国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发现，环境绩效好的企业和环境绩效差的企业都比环境表现一般的企业披露更多的环境信息，但是环境绩效差的企业更多披露的是没有实质性作用的环境信息。Patten(2002)认为，在控制企业规模和行业的情况下，企业环境绩效和环境信息披露水平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而Clarkson et al.(2008)认为，如果由企业自身决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企业环境绩效与信息披露水平之间存在正向关系。

对于企业环境绩效与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目前学界还没有一致结论。有文献认为企业环境绩效对财务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如：Al-Tuwaijri et al.(2004)认为良好的环境绩效一般伴随着良好的财务绩效以及更高水平的环境信息披露；Earnhart et al.(2006)认为，良好的财务绩效有助于提高企业未来的环境表现，国有产权也能够提高企业的环境绩效；陈璇等(2010)认为，企业的环境绩效对其财务绩效有着显著的积极作用，不同地区的企业环境绩效对其财务绩效的影响没有显著差别；吕峻等(2011)的研究表明，企业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绩效之间存在负向关系，环境绩效与财务绩效之间存在正向关系，而环境信息披露与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则是不明确的。有文献则认为企业环境绩效会损害企业的财务绩效。如：李大元等(2015)的研究表明，企业环境绩效对其经济绩效有着显著的负向影响，因为企业的环境治理行为会给企业带来额外的成本。还有文献认为企业环境绩效与经济绩效之间的关系是不明确的。如：Wagner(2005)的研究发现：如果基于排放指数，企业环境绩效和经济绩效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如果基于输入指数，两者之间则没有显著的相关关系；如果企业执行的是以阻止污染为导向的环境政策，两者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胡曲应(2012)的研究表明，企业单纯的环境末端治理行为并不一定能够改善其财务绩效，因此，企业环境绩效和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是不明确的。

由于企业环境责任难以衡量，目前还没有文献涉及税收政策与企业环境责任之间的关系，但是有很多文献研究了税收政策与企业捐赠之间的关系。企业捐赠作为企业承担社会责任的一种方式，与企业的环境责任有着相似之处。企业进行捐赠，可能是迫于股东、政府、消费者等利益相关者的压力，也可能是经理人出于提升企业形象、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考虑。同样，企业的环境保护行为也能够起到应对各方压力、提升企业形象的作用，两者在性质、作用上都有着相似之处。Navarro(1988)的研究表明，企业捐赠与企业所得税税率负相关；Boatsman et al.(1996)发现，在管理者效用最大化的目标下，边际税率和企业捐赠之间存在负向关系，企业捐赠水平受到股东要求的最低利润水平的限制；朱迎春(2010)的研究表明，企业所得税税率和企业捐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张奇林等(2013)得出了类似结论，认为企业所得税税率的提高能够促进企业捐赠的增加。

综上，可以发现，已有有关企业环境表现的文献主要集中在企业环境信息披露与企业环境绩效及企业经济绩效之间的关系上，还没有文献对税收政策与企业环境责任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本文试图从税收政策这一重要制度入手，研究我国企业所得税实际税负与企业环境责任之间的关系。

(二)研究假设

企业除了创造利润和履行对股东的责任之外，还承担对员工、消费者、社区和自然环境的责任。企业进行慈善捐赠可以看作企业对社会的责任，而企业的环境责任则可以看作对环境的责任。目前国内还没有文献涉及税收政策与企业环境责任之间的关系，根据朱迎春(2010)、张奇林等(2013)等的研究，企业捐赠与企业所得税税率之间呈正相关关系。企业捐赠和企业环保活动在性质上具有很大的相似性，都能起到提升企业形象、缓和与利益相关者的关系的作用，当企业捐赠和企业环保活动的程度符合税收优惠条款的规定时，还能起到降低税负的作用。我国企业所得税法规定，如果企业的环保活动达到税法要求，就能够享受税收优惠。对于实际税率较高的企业来说，为了达到税法规定的税收优惠条件，企业有动机提升自身的环境责任。据此，得出：

假设1：企业的环境责任与企业所得税实际税负呈正相关关系。

一般来说，由于税收优惠和税费差异的存在，企业所得税法定税率与实际税负之间会存在差异，为了获得税法规定的税收优惠，企业有动机增强其环境责任；当一个企业在不进行环境保护工作而能够得到税收优惠时，其进行环境保护工作以期获得更多税收优惠的动机会减弱。据此，提出对立假设：

假设2a：企业的环境责任与其所享受的税收优惠呈正相关关系；

假设2b：企业的环境责任与其所享受的税收优惠呈负相关关系。

对于不同行业的企业来说，其增强环境责任以谋求税收优惠的动力也不同。对于污染性行业的企业来说，相对于非污染性行业的企业，其产生的污染更多，相应地，也应该承担更多的环境责任，因此应该有更大的动力去增强其环境责任；对于非污染性行业的企业来说，其产生的污染较少，因此其增强环境责任的动力也就偏小。但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由于产生的污染过多，以至于进行较大力度环保活动以增强环境责任也不能达到税收优惠政策的规定，相反，非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由于产生的污染较少，能够相对容易满足税收优惠政策的规定。据此，提出对立假设：

假设3a：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正相关，非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不相关；

假设3b：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不相关，非污染性行业的企业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正相关。

二、数据来源与实证模型

(一)数据来源

本文的样本为2010—2013年和讯网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报告测评体系中环境责任评分为正的企业。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报告评测体系从股东责任、员工责任、客户和消费者权益责任、环境责任以及社会责任五个方面对企业的总体责任进行考察，设立13个二级指标和37个三级指标。其中，环境责任主要考察企业的环境治理表现，包括环境意识、环境管理体系认证、环保投入金额、排污种类数和节约能源种类数五个分指标。环境责任在社会责任中所占的权重一般为20%，其中，制造业的权重为30%，服务业的权重为10%，其他行业权重保持不变，也即此项评分最高为30。本文对以下样本进行了剔除：*ST企业；金融类企业。为了避免异常值的影响，本文还对实际税负大于1和小于0的样本进行了剔除。最终实际保留样本企业601家，共1675个观测值。本文使用的企业环境表现数据来自和讯网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报告中的环境责任评分，企业的财务数据来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和新浪财经。本文样本企业的行业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企业行业分布

(二)模型设定与变量定义

本文的回归模型设定如下：

ERi,t=α+β1ETRit+β2Zit+εit

(1)

其中：ER代表企业的环境责任，用来作为企业环境责任的代理变量。ETR代表企业的实际税负，参考黄蓉等(2013)的研究，定义“实际税负=(所得税费用-递延所得税费用)/息税前利润”，实际税负在当期所得税费用的基础上剔除了递延所得税费用的影响，能够直接反映企业当期的实际税收负担。 Z代表控制变量，包括企业的总资产报酬率(ROA)、资产负债率(LEV)、企业规模(Size)和反映企业所有权性质的虚拟变量(Ownership)，其中：ROA是评价企业资产运营效益的重要指标，反映一个企业的获利能力；LEV反映的是公司总资产中负债的比例，一般用来衡量企业利用债务资本进行生产经营的能力；Ownership为反映企业所有权性质的虚拟变量，国有企业为1，非国有企业为0；Size用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来表示；Pollute为反映企业是否为污染型企业的虚拟变量，污染性企业为1，非污染性企业为0，参考许松涛等(2011)、张秀敏等(2016)，本文将制造业，采矿业，电、热、气、水生产和供应业定义为污染性企业，将房地产业、批发零售业等定义为非污染性企业。ε为残差项。变量定义以及计算方法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定义表

根据豪斯曼检验结果，本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对实际税负与企业环境表现之间的关系进行估计，并使用聚类稳健标准误。

(三)样本描述性统计

表3给出的是本文所使用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可以看出，不同样本企业之间的环境责任差别很大，环境责任评分变化范围为2～30，按照和讯网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报告测评体系的说明，一般而言，环境责任在总的社会责任中所占的比重为20%，不同行业略有不同，其中，制造业企业环境责任在总的社会责任中所占的比重为30%，服务业企业环境责任在总的社会责任中所占的比重为10%，所以造成不同企业环境责任评分差异的原因既有企业自身的因素，也有行业差别因素的存在。从表3中还可以看出，样本企业的平均实际税负大约为21.5%，低于25%的法定税率，两者之间3.5%的差值除了有税收征管的影响之外，还有税收优惠等的影响。从所有权性质这一指标的平均值中可以看出， 64.8%的样本企业为国有企业，这反映出目前发布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报告的大多为国有企业， 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国有企业承担着更大的社会责任，接受社会各阶层的监督，因此有更强的动机披露其环境表现信息，以减轻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从是否为污染性企业这一指标可以看出，67.9%的样本企业为上文所定义的污染性企业，这与Hughes et al.(2001)、Meng et al.(2010)等的研究一致，环境表现差的企业倾向于披露更多的环境信息，因此，环境信息披露水平不能作为衡量企业环境表现好坏的标志。从总资产报酬率、资产负债率和规模等变量的数值可以看出，不同企业之间的财务状况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表3 描述性统计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实际税负与环境责任

使用Stata14进行回归，结果见表4。可以看出，在5个回归方程中，企业实际税负均是显著的。方程(1)是被解释变量与核心解释变量之间的方程，回归结果表明，在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企业的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之间呈正相关关系，对于两者之间的这种关系可能存在多种解释，具体如何将在接下来的研究中进行说明。环境责任和实际税率之间的这种关系也使假设1得到证实。在方程(2)到方程(5)中，分别加入企业总资产报酬率、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和企业所有权性质等变量，考察实际税负对企业环境责任的影响，回归结果与方程(1)基本一致。从方程(2)的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出，企业的总资产报酬率与环境表现不相关，也即企业的环境责任不会受到营运效益的影响，企业的获利能力不会成为其从事环境保护相关工作的约束。从方程(3)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企业规模与环境责任不相关，也即并不存在规模大的企业承担更大的环境责任的情况。从方程(4)的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出，企业的资产负债率与环境责任显著正相关，也即企业的负债水平越高，其环境表现越好，可能的解释是负债率较高的企业在资金上比较依赖外部市场，因此希望借助环境保护活动来提升自身的社会形象，以有助于企业获取外部融资。从方程(5)的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出 ，企业的所有权性质与其环境责任不相关，也即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在环境责任上的表现没有显著不同，国有企业不会因为自身所有权性质、规模和其在市场上所处地位的不同而在环境保护方面表现出差异。

表4 实际税负与环境责任

注:***、**和*分别表示1%、5%和10%的显著性水平；括号中为z值或t值。下同。

(二)税收优惠与环境责任

目前学术界共有四种方法来衡量企业所得税税收优惠：一是以企业所得税名义税率或者实际税率作为衡量依据，如吴联生(2009)、潘孝珍等(2015)；二是以抽样调查获得的企业税收优惠数据作为衡量依据，如孙磊(2011)等；三是设定特定类型的指标来衡量，如Warda(2012)设计了B指数来衡量企业研发活动享受的税收优惠；四是以法定税率与实际税率之间的差额作为衡量的指标，如潘孝珍等(2016)。权衡以上各种方法的优缺点以及数据可得性，本文采用第四种方法。表5是企业环境表现和税收优惠的回归结果。

表5 税收优惠与企业环境责任

从表5中可以看出，表示税收优惠的变量Gap与企业环境责任呈负相关关系。这一关系表明，当企业享受的税收优惠越多时，其环境责任越弱。对此，一种可能的解释是，当一个企业在不进行环境保护工作的情况下能够享受到税收优惠时，其进行环境保护工作以获取税收优惠的动机会减弱；另一种可能的解释是，税收优惠的程度是有限的，如果企业能够获得足够多的税收优惠，即使进行环境保护工作也无法获得更多优惠，自然也就没有进行环境保护工作的动力。相反，如果一个企业无法获得足够多的税收优惠时，其通过环境保护获取税收优惠的动机会更强。假设2b得到证实。

(三)行业性质与环境责任

为了进一步考察不同行业企业的环境责任，如前文所述，本文将制造业，采矿业，电、热、气、水生产和供应业定义为污染性行业，将房地产业、批发和零售业等行业定义为非污染行业。为了考察污染性行业和非污染性行业企业的环境责任，本文接下来将使用分组回归的方法进行检验，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表6的方程(1)、(2)为污染性企业的回归结果，方程(3)、(4)为非污染型企业的回归结果。从方程(1)、(2)中可以看出，污染性企业的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不相关，联系到上文的回归结果，对于这一现象可能的解释是污染性企业在环境保护方面所做的工作不能与其所产生的污染相对应，企业可能还需要进一步加大环保工作的力度。从方程(3)、(4)中可以看出，对于非污染企业来说，其环境责任与实际税负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联系到上文的回归结果，对于这一现象可能的解释是，非污染性企业在环保方面所做的工作抵消其所产生的污染，能够符合相关税收优惠条款的规定。假设3b得到证实。

(四)稳健性检验

为了保证以上结论的稳健性，参考黄蓉等(2013)，这里使用另外一种方法计算实际税负，计算公式为ETR1=所得税费用/息税前利润，并用ETR1作为ETR的替代变量进行回归，结果与前文保持一致。

四、结论与建议

以2010—2013年和讯网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测评体系中环境责任评分为正的企业为分析样本，本文研究了实际税负与企业环境责任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1)总体上，实际税负与企业环境责任呈正相关关系，实际税负越高，企业越有动机去进行环境保护工作，以期能够达到税收优惠的条件，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降低企业实际税收负担。(2)企业所享受的税收优惠与环境责任呈负相关关系，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如果企业能够获得税收优惠，其希望通过环境保护工作获得税收优惠的动机就会减弱；还有一种原因可能是，如果企业能够获得足够多的税收优惠，而从事环境保护工作并不能使其获得更多的税收优惠，毕竟税收优惠是有限的，企业故而没有足够的动力从事环境保护工作。因此，企业享受到的税收优惠越多，环境责任反而越弱。(3)对于污染性企业来说，实际税负与环境责任不相关；对于非污染型企业来说，实际税负与环境责任呈显著的相关关系。

本文揭示的税收政策与企业环境行为之间的内在联系及传导机制，对政府采取公共政策干预企业行为，促进绿色发展，具有重要的政策意义。针对研究中发现的问题，在此提出以下建议：(1)加大环境保护方面的税收优惠力度，增加企业所得税、增值税、消费税、资源税等相关税种中有关环境保护的税收优惠条款；(2)通过税收政策积极引导污染性企业加强环境保护工作，加大环境规制力度，增加企业污染的成本，加快制定有关污染物排放的税收优惠政策；(3)加大环境监管力度，定期发布企业环境责任报告，完善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机制，让企业的环境行为接受社会公众更多的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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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志炜)

Can Tax Policies Enhance Corporate′s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Evidence from Chinese Listed Companies

LU HongYou TANG Fei XU WenLi

(School of Economic and Management,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Based on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 scores of Listed Company Social Responsibility Evaluation System in Hexun Net during 2010 to 2013,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rporate′s effective tax rate and corporate′s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 The results show that corporate′s effective tax rate is positive with corporate′s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 while corporate′s tax incentives is negative with corporate′s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 For corporates in polluting industries, its′ effective tax rate is not related with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 while for corporates in Non-polluting industries, its′ effective tax rate is positive with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 This results indicates that tax incentives policies in Enterprise Income Tax Law are insufficient to lead corporates in polluting industries to select green production.

effective tax rate;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 tax incentives

2016-08-07

卢洪友(1958-)，男，山东费县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唐 飞(1991-)，男，安徽宿松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生。 许文立(1987-)，男，湖北武汉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生。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建构基于生态文明建设的公共财政体制研究”(15ZDB158)；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财政分配的居民收入分配效应测度及矫正机制研究”(71573194)。

F812.42

A

1001-6260(2017)01-0085-07

10.19337/j.cnki.34-1093/f.2017.01.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