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波
人的面庞,有的时候对于某些人人来说只是沙龙里正统肖像,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又亳不重要。而我觉得,人的面庞是表现手法的无尽源泉,是无可比拟的财富。——乔治·鲁奥
形式,色彩,协调等字眼一直挂在他口边,一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诗人,艺术家,父亲,基督徒的形象不止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基督徒赋予了他热情而真实,深厚而浓重的性格,诗人与作家令他将自己同周遭脱离出来,使用通俗古朴的语言创造生动的极具色彩感的文字,而艺术家,却使他看清自己重要使命——正如多利瓦尔所言,他坚信,画家的使命正在于向世人昭示超自然力量的神秘面孔。粗壮黑实的线条,厚重浓烈的颜色,从画面中弥漫而出的绝望与痛苦感,令鲁奥成为当时为数不多的“死亡画家”。从现存的关于他的书写中,我们总是能看到一些尖锐的字眼——揭露丑恶,抨击政治---评论家们在他扭曲而浓郁的作品中声称看到了罪恶。从那些妓女,小丑,戏子的面庞里看到的末日审判与悲剧预言。
让我们听听他本人是怎么说的:“我的那些最可怕的怪诞角色们,我是用“矾油”画出的他们吧。他们可怜的受尽折磨的脸,我不带任何偏见,也没有文学化,我一直很吃惊,人们剖析了多少东西,或者依照我也不知道的哪条社会道德信条,粗略的评价一些人们声称很鄙视的东西。”在鲁奥看来,那些以为什么都可以解释的人——艺术家的思想,意愿,感受,甚至自傲到认为自己可以修理艺术的人,却对所有超越他们或者让他们迷失方向的东西有本能的恐惧。
相反,鲁奥相信,在他眼中,无论是被描绘成丑胖妓女的贵妇,还是被画成仙女的厨师,都是本能的触动,毫无规则与秩序所言——因为他是先知者——他是自己世界的国王与皇帝,他有能力,将活人身上所隐藏的一切过去透视、捕捉并忘我的表述。这些恰恰与贵族的官方见解相悖:病态的,仇视女性的,丑陋的始作俑者。读到这里你也许会发问,他基督徒那般热切的品质与圣洁的心灵去哪里了?不仅是您,我也在疑惑。然而他在自己的手记中不止一次写到:我的色彩和形式只是我想法的粗糙外表。最隐秘,最美的只能凭借执着的爱和无声的努力得到。这位一直被衔以“死亡、丑恶”名号的艺术家,却在创作中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光与爱的憧憬与向往。兰斯天使的微笑,使徒,线条粗犷的圣人,他们政治而坚毅的面庞已然成为永恒。
至于梦,奥鲁也会在自己的诗歌里写到:在这个悲苦街区,从年初到年末,一切都是美丽而光明,梦到老鼠,田鼠,蟑螂,都是古老的仙女,明天就会穿上他们闪亮的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