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
最近读了一本小书,名字叫做《小说药丸》。说是人生疑难杂症全收录,对症下药。症状也是有趣的,
比如网瘾——“独自一人喜滋滋地盯着屏幕,迷失在微不足道琐碎事实的幽冥之境,虽然不时睡起身吃、做爱或煮咖啡,但电脑和智能手机仍像警铃般召唤着我们回去上网。”
比如中年危机——“害怕衰老、老少恋、入错行、幽闭恐惧症、不满足、离婚、挥霍、年过五旬、年过四旬、追求幸福、打退堂鼓、不幸已婚。”
比如分手——“没胃口、离不开床、心碎、需要好好哭一场、相思病、悲伤、担心被“剩”、单身、心力交瘁。”
针对每一种症状,给出来的“药丸”都是一剂一剂书籍,而大抵的治疗方案都是冷静下来,东山再起!
周大夫毕业于伦敦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整了一个叫“身体记忆”的项目,开始是把自己的身体部分
手指、鼻子、嘴、耳朵、乳头等部位制作成胸针项链,后来开始悬壶济世。
情人之间会把自己的身体做成物件,赠送会给对方。“我想念你的唇,想念你的耳,还有你手指的温暖。这些身体部位的模型时时刻刻能让我重现那些美好记忆,一点都不惊悚,只因记忆太美好。”
艺术家心远画美丽的花朵,头顶树叶的小鹿,痴情的猫,充分在画面中表现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激情随时准备冒着生命危险,人生不过是其形式。文学中的悲剧女性时常被激情吞没。而日常生活中的爱就是长情陪伴,一起去想去的地方,一起在家里做饭吃饭,一起看书闲谈。爱和性是两回事,性是让人不知道如伺是好,爱则是让人放松,泰然自若。但两者都是平常事物,以平常心对待。”
哎,爱果真是一种病,或许生活才是一剂一剂的良药。
解药一
周大夫和身体记忆诊所“好好地关注、思考自己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聆听身体发出的声音,关注身体与周遭环境的关系,然后改变”
Q:周大夫你好,谈谈你的教育经历?你本身是学习工业设计么?因为是雕塑啊。教育经历对你的创作有哪些帮助?
A:我大学毕业后去了伦敦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读研究生,专业是工业设计。在学习的过程中会接触到不同的材料和制作模型的技术工艺,动手的部分比较多。我爸爸也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家里小修小补都是他来完成,从小耳濡目染也让我成为了一个喜欢自己动手做一些小玩意儿的人。家庭和学校两方面共同影响让我有机会做现在在做的事情。
Q:你人生中大部分时间在哪个城市度过的,哪个城市给你带来灵感?
A:我在北京出生长大,之前的二十几年都生活在这里,最近五年流动性比较大。有两年在伦敦,去了欧洲大部分地方,后面三年往返与纽约与北京。每个城市都有自己不同的特性,欧洲对我来说是一个文化宝库,无论从历史上的艺术作品到现在的当代设计都有很多可以学习借鉴的地方;美国则是市场的试金石,商业化程度非常高,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很强。所有我觉得是从不同地方学习到它们的特长,最后回到北京融合。
Q:身体记忆诊所是怎么回事?人是有很强烈的记录自己身体的愿望么?年轻人还是老人?
A:“身体记忆诊所“是”身体记忆BodyMemory”项目的一个呈现方式,也是与大家交流互动发生的场所。由于制作模型的材料和过程都很像看病,所以衍生出了诊所的形式。我觉得每个人的身体都下意识的有记忆功能,比如和别人拥抱、握手等,身体会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特征。除此以外,人的身体每时每刻也在变化过程中,有些变化是缓慢形成的,有些变化是突然的,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们都在慢慢适应着这些变化。有人就想把现在的自己记录下来,在记录的同时,我也会询问大家为什么要留下这个部分,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挖掘背后的故事。每个人或多或少还有都觉得想给自己留念的愿望,只是形式不再是照片,而是一个看得见摸得到的立体物件。年轻人居多,不过也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奶。
Q:你怎么看人身体的变化?你自己最想留下身体的哪部分?你做了自己身体的模型么?胸部?什么感觉?
A:人的身体变化是个很微妙的事情,因为变化比较缓慢,以手为例,可能要几十年才能看出来。那这双手经历了什么,我会很有兴致听背后的故事。大部分的模型,我都会在自己身上先实验一下,再给其他人制作。胸部是一个早期的实验,做起来有点像敷面膜,凉凉的。
Q:你朋友送给过你一面锦旗?
A:对,还不止一个。都是来过诊所的客人,对他们定做的身体部分相当满意。
Q:你觉得作为大夫,你能够对人进行疗愈么?
A:我觉得大夫的作用主要在引导,能不能痊愈得看病人自己。
Q:你是大夫,但是你能治病么?治疗什么病?诊所开在什么地方?
A:我是一个假大夫,看不了生理疾病,不过跟周大夫聊聊天,也许会心情好。我们是一家流动诊所,不定期与各种空间合作,走到哪看到哪。身体记忆的创造过程没有什么困难,整个过程很像寻医问诊,我就索性把它完善成一个完整的看病流程。
把自己特别的“身体部位”送给别人,好玩吗?如果除了头脑、性格以外,这个人有一个好看的鼻子,那他在别人记忆里就是“那个鼻子长得好看的哥们”,这个让人印象最深的点就变成了他的代号。身体记忆是一个关于身体本身拥有记忆的假设,比如在握手的时候是握左手还是右手、手的温度、手的握力、延伸交流等小小细节都会对记忆产生影响。就是基于这种假设,我用树脂或石膏做了一系列身体部位的模型,把它们做成胸针或者项链,根据部位的不同还有相应的装饰。
Q:诊所里部发生过哪些故事?身体记忆诊所的意义和收获是怎样的?
A:诊所里接待过各种各样有趣的病人,有的人是生理上和别人不一样,比如小拇指有四个关节的姑娘,皮肤被划过就会凸起,能把自己胳膊当记事本用。也有人是为了纪念当下,妈妈把她小女儿的小脚做成首饰,随时戴在身上。经营诊所的日子里,让我有机会通过不同的故事感受到人生百态,生活的酸甜苦辣。每个人都有自己看待生活的态度。有时候人们太在意自己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其实接受自己,正视自己的不同是诊所一直想传播的。
Q:你的身体记忆是怎样的?你最想留下谁的身体?
A:其实最开始是以自己的角度出发,后来慢慢转变成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其他人的经历反而给我更大的启发。最想留下的是爸爸妈妈的手,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用双手为家里辛劳了大半辈子。
Q:人为什么要留下身体(的一个部分),跟爱情有关么?你身体记忆诊所接待过哪些爱人?最奇葩、最让你惊讶、最可爱、最好实现、最不好实现部是什么?
A:或多或少都会和爱情有点关系,这些爱情有的转化为了亲情,有的最终转化为了友情。有一个制作耳朵的是想送给爱人能随时随地听到爱人话语。
最奇葩:最奇葩的是一个男生正在追求一个女生,所以带女生来诊所制作了一个手,结果等做好之后不久,女生告诉男孩她有了心仪的对象,所以每次他看到这个手的时候有种牵不到恋人的感觉。
最惊讶:在底特律出诊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她的皮肤一种特异功能,用指甲在皮肤上轻轻划一下,被划的地方会隆起,过几分钟又会消退。平时找不到纸笔又着急寄电话号码的时候,就用胳膊当记事本。
最可爱:有一个男士想要做一只他的眼睛,因为他说每天早上起来时,他的伴侣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的那半边睑,希望能让他的伴侣每次看到这个眼睛就能想起他在身边的感受。
最好实现:胸部是最好实现的一个部分,一些女生会把自己年轻时候的胸部复制下来珍藏,以及每个人的胸部及乳头都是不同的!
最不好实现:脸,对于脸的复制技术要求比较高,要留出鼻孔的位置供人呼吸。不过做出来可以像面具一样挂在家里,前一阵有一对长得特别像的夫妻,所有见过他们的人都以为是兄妹,所以他们要求把对方的睑复制下来,看看到底有多像。
Q:你已经记录了200多个身体的故事了么?是一个了解自己的过程么,你会愿意去了解别人的身体么?
A:我觉得了解身体是一个部分,更重要的是了解他的初衷及故事。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打开思路的过程,可以看到人生更多的可能性。
Q:我看到有人做了一双十指紧扣的手,这里面是爱情么?
A:对,这是一双情侣的手,他们平时牵手最自然的状态。我还制作过一对情侣的脚,她说他们俩人一个从北走到南,一个从南走到北,在此地相遇,并能相识相恋,需要记录下来留念。爱情的表达方式有许多,如果爱一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以表达爱意。
Q:你怎么看人的情感和身体的关联?
A:情感和身体是相辅相成的,如果爱一个人会想尽办法让他/她感受到自己的爱意,这些是需要身体上的行动来表达,而不仅是嘴上说说,而且这种爱可以是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
Q:你觉得什么是爱?
A:在一起时开开心心,不在一起时常挂念。
Q:你觉得受伤的身体能够治愈么?心灵昵?
A:当然啦,时间是治疗身体和心灵的良药。
解药二
艺术家心远
Q:你会被什么感动?艺术?爱情?
A:黑猫碧色的眼眸,煮得好喝的汤,开得饱满的芍药,泉水叮咚般的练琴声,在地板上散步的小虫子,细小的事情都令我欢喜雀跃。爱情和艺术曾经是年少时最看重的事情。现在回过头来看,挺好的,年少时就应该以这两个为最爱。我相信经过历练,这两个又变得越来越重要,艺术和爱情。
Q:你怎么看爱?怎么看爱情?爱情能给人抚慰么?那是怎样的抚慰?
A:这是很大的题目。爱是一种让人温暖的力量。爱是一种创造世界的欲望。爱创造爱的空间,施爱者自得其乐。“激情随时准备冒着生命危险,人生不过是其形式。”文学中的悲剧女性时常被激情吞没。而日常生活中的爱就是长情陪伴,一起去想去的地方,一起在家里做饭吃饭,一起看书闲谈。爱和性是两回事,性是让人不知道如伺是好,爱则是让人放松,泰然自若。但两者都是平常事物,以平常心对待。
Q:不知道你画这些画的时候你自己的心态是怎样的?
A:画画时,我是快乐而充实的。这种感受在诸多事物上也能找到,但画画是小时候的梦想,再捡起笔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大学毕业后进入传媒业,也是因缘际会。刚工作时还坚持画了两三年,后来一忙,就彻底放下。再度拿笔,是因为某次逛画材店,惊讶画材的丰富与先进程度。画油画不再是一件特别费劲的事。经过社会的历练,拜媒体工作所赐去国外开眼界的机会也比较多,对于画画的观念有所改变。从前我们的艺术教育就是要素描功底扎实,画得像啊,色彩就是灰色调最高级啊,艺术创作要文以载道啊。其实艺术的形式早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会画画的人一样可以玩儿艺术。对画画不再仰视,教条的东西也都抛之脑后,于是画画就变得好玩了。我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过一年,最受益的一句话是陈文骥老师的:画画,就是画你所爱。听起来很简单的一句话,可真不是每个人都敢于亮出自己的内心。
Q:你生活在什么环境中?搬家搬去哪里昵?
A:我住在后沙峪的一个小区里,并没有去艺术区扎推。小区里据说也有不少画家,有时候我遛弯也能看到有人在家画画。小区里花草野猫特别多,我一直喂养的有十来只。每次遛弯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花草与猫咪。当然狗狗也格外多,但我一般都躲着它们。狗狗要么太热情,要么欺负人,狗狗没有猫独立。因为北京雾霾的严重,也因为工作方式越来越自由,所以我决定像候鸟一样生活。秋冬去海南,春夏在北京。久居大都市,也要去吹吹海风,洗洗海澡。
Q:十几年前昕你的名字,还是媒体同行,说起来也是叱咤风云的,十几年后竟是以艺术家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上,请问这是一个怎样的转折?
A:纸媒业的式微,加之我也不是一个坚定的“杂志癖”,面对整个行业的衰退,也不是没有挣扎过。新媒体也试过,还去上海发展过一年,然而并没有什么好的改变。最开始画画只是散散心,刚刚动笔的那一年,时常会怀疑自己,说难听些,看到画儿想抽自己。不过现在回看早期的作品,有些后悔把某些画用颜料覆盖了。其实画画只要你很真诚,即便很笨拙很不成章法,也有动人的地方。甚至某些感觉是你以后再也找不到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时常会被孩子、素人艺术家、精神病者的画,甚至集中营或死刑犯人的作品打动一样。画作是心灵的产物,它有它的生命力。专心画画也是经过几年的半工作半画画的准备,这期间也纠结过要不要经营自媒体、开咖啡馆、搞甜品什么的。但在不断画画的过程中,越来越觉得人生苦短、精力有限,还是要把精力用在最喜欢的事情上。
Q:“人生带着点游残的态度比较好,不一定得达成什么结果”,你是从2009年开始画画的,刚开始的时候你觉得孤独么?还是舒适?
A:其实画画,时常会要求你看着一张脸,几朵花,或者你心中的画面,看要长达数十个小时,甚至几百个小时。(弗洛伊德画人体就是几百个小时)你在看的时候,自然会安静,心静下来,世界就清明了。当你看到了,你的手才会去描绘起来。心与眼永远是走在手的前面的。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总会有几幅不断被自己爱抚的画面。从这些画面出发,可以产生文学、音乐、绘画等等文艺形式。我很喜欢画两个小女孩在花丛中,那是因为童年经历。我母亲是小学老师,她很能干。我家屋前屋后是母亲种的花草和蔬菜。我和姐姐从小就在“百草园”中长大。后来搬家到城里,我们姊妹和母亲要穿过好多油菜花田去上学。那场景比日剧、韩剧什么剧都要美丽。可是这些可以称之家园记忆的事物早就变成了房地产。小时候郁闷了时常去的水库现在也盖了很多私家别墅。
Q:其实画画也是那么辛苦的,画画跟之前的“通勤”女性生活有何不同?
A:其实所有自由职业都需要自律,因为人在家里很容易懒散。但画画是自己的主动选择,所以也不觉得辛苦。相同的地方是我都在认真地工作,我是喜欢传媒工作的,每天都可以接触新生事物,可以认识有趣的人。但画画后,正因为比较宅,更要主动接触社会。
Q:杜尚说“我对艺术本身真是没有什么兴趣,它只不过就是一件事儿,它不是我的整个生活,远远不是。在我看来艺术是一种瘾,类似吸毒的瘾。”你怎么看艺术这件事情?
A:我很喜欢杜尚啊,艺术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个藏家朋友收了我一幅早期的作品,我谢谢他,他说:“不用谢啊,这只是消费行为。”我喜欢他的说法,画几幅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收藏同样也不是,只要喜欢就好。杜尚想以最低成本自在生活,他只做他感兴趣的事情,他也做到了,可是很多人误读他。我不大谈论艺术,我只是个画画的,我喜欢的艺术家也是不谈论艺术的。
Q:杜尚也说,“关于艺术家,最有趣的是他们如何生活。”你觉得艺术跟生活的关联是什么?
A:最近看约翰·伯格的《讲故事的人》,他说有两个艺术家,是不需要艺术评论家、理论家们给他们罗织艺术文童就可以源源不断吸引观者的。一个是意大利艺术家莫迪里安尼,犹太人、没落贵族、“蒙巴纳斯的王子”,浪漫多情的艺术家,37岁死后妻子会随他自杀。可是在他的画中看不到他那个人的个性,虽然他画了很多美好的肉体。但他并不是像画爱着的人那样去画。他是在做减法,是为了符合他从非洲木雕中捕捉到的形式感。另一个也是37岁死去的梵高,他的人生和他的画完美结合,所以人们可以根据他的画讲述他的故事。我的艺术观,有些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或者像蒂姆·波顿的《大鱼》,人生的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看和讲故事的方式。过于执着真相反而令我们远离真相。而艺术的伟大在于直观,不需要过度诠释,看懂的人一眼就能明白。
Q:在你的画中看到了猫、鲜花、长着植物角的鹿、以及漂亮的姑娘,这部是你生活中的么?你作品中的疗愈特质肯定跟你的生活有关联,你的每一天是怎样度过的?
A:可能这个阶段的我还需要用精灵、鲜花、猫咪、姑娘来讲述想说的话。也许下一个阶段我完全不用这些了。说到疗愈,其实看一本好书,见一个温暖的人,喝一杯美酒,都可以做到,并不是很难。现在的生活和通勤时最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不追剧、看电影了,上班时我是常常通宵看美剧看各种电影。我曾是一个很喜欢电影的人,但我现在更喜欢阅读。我也并没有每天都画画,有时候会去看画展,去易伽猫上瑜伽私教课,和朋友下午茶。我喜欢旅行,2016年春天我在景德镇画了十来天的瓷器,2017年我会去桐庐修习瑜伽,然后在《富春山居图》上走走。我也计划到日本和澳洲走走。日本去得比较多,因为他们的美术馆和展览都特别好。欧洲、美国又太远了,所需要的费用也比较高,对于一个自由职业者,钱还是要省点儿花。
Q:谈一谈你的猫?好像你画的小女孩也是猫眯的嘴昵,它在你的生命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用几个词来形容它,然后告诉我为什么?
A:我的猫是一只苏格兰折耳猫,呆萌可爱,善解人意,也高冷疏离。看似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统一。猫的陪伴感妙不可言,写稿的时候,她会卧在工作桌上看着你。画画的时候她也会陪着,有时候睡着了,还会有呼噜声。你一摸她,她会很可爱地回应你。有一年,我每天都练习书法,每次写字,她都会过来喝洗笔的水,沾得小白鼻子上是墨点,于是她的名字叫“雀斑”,有时候简化为“斑斑”。我虽然画猫,也画猫人、人猫,但现实状态中,我并没有把她当成我的孩子。猫是猫,人是人,她也未必愿意成为人的孩子。我画猫女,的确是因为女人和猫有许多像的地方:身姿柔软、眼眸清澈、眼神百变、小嘴粉嫩等等。
Q:大卫-霍克尼这样描述自己的作品,“我在画中看见了他的生命,他活在作品里。”你怎么看自己的作品,以及里面的那些人、事、物?
A:他是画自己生活的,尤其是他的加州系列,是画他的同志生活。我的生活比较简单,我画的都是大部分女性所喜欢的:花草、猫咪、鹿、孩子、海豚等等。2016年十月我做了个展,名叫就叫《美术馆与动物园》。我的关注点是平凡女性的生活,小说我最喜欢艾丽斯·门罗的作品。她写的不是传奇女性,而是茫茫人海中的最不起眼的那位小镇女孩。我很喜欢阿尔莫多瓦,他特别懂得女性。
Q:没有跟着大的环境像车轱辘一样运转,是不是很享受现在的怡然,你怎么看那些还在疯狂奔跑的人?你会失去你自己的安全感么?
A:没人能随便跳脱大舞台的,地球也不需要人类拯救,我们需要的是自救,而不是自欺。我是消费者,所以有霾躲霾,没钱挣钱,累了烦了也会买个东西哄自己开心。我也没有怡然自得,需要不断画画做展览(2016年做了个展、瑜伽主题展,还有诸多的跨界活动),厚脸皮推销自己的同时,也看护好自己的玻璃心。我还在这疯狂奔跑的舞台上,只是独自起舞的时候多一些。人世间没有桃花源,也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在终南山的不也需要点击率和出版书籍吗?我讨厌拿着手机享受现代便利的一切的人动不动怀古,当隐士。在忙碌生活中,我们应该多听听自己呼吸的声音,走路的声音,不断练习将深层次的呼吸变成日常,当呼吸变慢了,生活节奏也就慢了。无论别人怎么忙乱,有静气就有自己的节奏。
看你的作品感觉完全是生活在都市之外的,是什么能让你瞬间安静下来?
画画和瑜伽都能让人很快平静。专注做某件事情也一样,煮小米粥,打扫卫生,收拾归纳各种东西,打包行李,都能让人平静。真正的高人是有静气的人,这种气也需要长养。所谓静气并不是去山林习得,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希望我能生活在精灵的世界里,所以我画这样的画。我一直是安静的,画画的人是生活的观察者,观察者需要审慎的态度。
解药三
小说药丸
《失恋排行榜》(High Fidelity)尼克·霍恩比(Nick Hornby)
就像无数情歌所说,分手很难。无论你是甩人还是被甩的一方,都不该独自面对,最好有个曾历经创伤、深晓失恋滋味的朋友在一旁紧握你的手。而我们想为你介绍的这位朋友名叫洛,他是尼克·霍恩比《失恋排行榜》中的音乐狂主角。这部小说传达的智慧无疑是男性观点,但所呈现的模式其实适用绝大多数的分手经历,借这些经历你也能更了解自己扮演的角色。比如女性读了能提醒自己,原来男性也会因分手难过得流下男儿泪;而被甩的一方读到小说里一个四十几岁女人的故事也会乐开怀,她因为丈夫跟女儿二十三岁的朋友私奔到西班牙而决定复仇,以50英镑的贱价抛售丈夫收藏的大批珍贵唱片。
《项塔兰》(Shantaram)格里高利·大卫·罗伯兹(Gregory David Roberts)
有些小说会让你想沉淀保留,有些则会让你想彻底解放,澳大利亚前银行劫匪格里高利·大卫·罗伯兹所写的这部小说叙事不羁、篇幅宏大,描写极度穷困的孟买贫民窟,保证能刺激你肠胃蠕动。
大伙儿一起在众目睽睽下露出屁股“活动”,请将这画面铭刻在脑海中,往后你只要一想到可以独自如厕便会心怀感激,而且会很想善用厕所。要是你等待已久的“活动”一直动不起来,这本门挡般的砖头书也是您如厕等待期盼的消遣逸品。
《索隆特狼》(Wolf Solent)约翰·考珀·波伊斯(John Cowper Powys)
古灵精怪的约翰·考珀·波伊斯于1929年出版了这部神秘的小说,背景设在托马斯·哈代书迷都熟悉的英国西南部(这两位作家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这部作品叙事稠密,但值得你花时间读。一旦发现波伊斯的作品有多精彩,保证你会想把电脑屏幕扔到最近的垃圾箱,然后整天与鸟儿和蜜蜂为伍,就这样过这辈子。
通过男主角的双眼,你将看见他人体内的动物能量。这绝对是重新探索如伺在这世上生活的绝佳方法身心投入,拥抱感官和性欲。或许你也能像沃尔夫,在繁花似锦、碧草如茵的环境中舒缓双眼、挺直背脊,更重要的是,让破碎的脑袋重组,恢复活力。
a.《睡眠之屋》(The House of Sleep)乔纳森·科(Jonathan Coe)
b.《不安之书》(The Book of Disquiet)费尔南多·佩索阿(Fernando Pessoa)
许多失眠患者都靠阅读打发寂寞的夜半时光,我们大力支持,这种时候不看书确实很浪费,但你必须挑对小说。比如乔纳森·科的《睡眠之屋》就是一部珍贵的工具书,有助于探索失眠,但请勿在晚间服用,除非你已经做好彻夜不眠的心理准备,因为这本小说的内容与书名不符,一点也不宁静祥和。请在白天清醒时服用此药,彻底分析天杀的失眠找上你的原因。
《遇见野兔的那一年》(The Year of the Hare)阿尔托·巴西林纳(Arto Paasilinna)
你曾幻想驾着一辆引擎轰鸣的跑车奔向落日余晖,自豪地坐在皮茧座椅上,手握硬邦邦、闪亮亮的变速杆吗?你曾色眯眯看着你的秘书,幻想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吗?
别丢脸了,下次出差前,把这本薄薄的小说放进你的旅行袋,一旦中年危机来袭时就拿出来参考吧。
这趟欢腾的探险充满朝气、振奋人心。
《遇见野兔的那一年》能让你感受梦寐以求的刺激,又不必亲身体验随之而来的毁灭。不过如果你深受鼓舞,决定不请你的秘书,而是带一只美丽的野生动物上路冒险,也不失为破解中年危机的好方法。《小说药丸》(上下)
(人生疑难杂症全收录,另类文学诊疗手册。对症下药,一盒起效,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收录《特殊病例》《自诊指南》及药品说明书一份。)
读读这本小说,从你自己犯过的错误中学习分手这一课:你是不是找了不适合的对象?是不是不够可靠、无法让伴侣依赖?或者,你的感情生活遵循了错误的轨迹?找到对的轨道,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