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期后悔作为计划行为理论新变量的研究进展

魏新东 汪烁璇 傅绪荣

（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南京 210097）

预期后悔作为计划行为理论新变量的研究进展

魏新东 汪烁璇 傅绪荣

（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南京 210097）

预期后悔是对计划行为理论忽略情感因素的有力补充，但目前国内有关计划行为理论的研究中鲜有考虑到这一因素。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介绍预期后悔在该理论中的研究进展:（1）预期后悔与情感态度的辨析，（2）预期后悔在TPB中所起的作用，（3）预期后悔在不同类型行为领域中的应用。未来研究需进一步探究其作为新增变量的合理性以及加入“后果”因素后预期后悔对行为与行为意向的解释效力。

预期后悔；体验后悔；计划行为理论；情感因素

1 预期后悔的提出背景

计划行为理论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1］是目前社会心理学中解释态度与行为关系最著名的理论之一。该理论认为，行为是由行为意向与实际行为控制决定的。实际的行为控制是指一个人拥有的执行一个特定行为的先决条件。行为意向用计划与行为动机来衡量，本身又由态度、主观规范（subjective norms）以及知觉行为控制（perceived behavior control，PBC）来决定。态度表示对行为的总体评估；而主观规范反映的是重要他人对个体行为的影响，即个体在执行行为时感受到的社会压力；PBC则类似于自我效能感，表示行动者对该行为的把握或自信程度。在一定程度上，PBC可以代替实际的行为控制，用于预测人们的行为。传统的TPB模型包含三个主要变量，即态度、主观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控制。TPB一经提出就备受关注，很好地预测了多种行为意向及行为［2］，并且在众多的社会生活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例如健康［3］、道路交通［4］、环境保护［5］等领域。

TPB是在理性行为理论 （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它是从信息加工的角度，以期望价值理论为出发点，解释个体行为一般决策过程的理论［6］。可见该理论主要扎根于认知传统，强调认知因素对行为意向及行为的影响，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就会忽略情感因素对行为意向及行为的影响。在该理论提出不久后，就有研究者注意到了这一点［7，8］。为了更充分解释个体的行为和意向，研究者尝试在原有的理论模型中增加一些新的变量，以提高理论的解释力，预期后悔（anticipate regret）则是目前主要增加的新变量之一［9，10］。

预期后悔是一种情绪反应，它是指行为决策发生之前，行为主体会想象如果他们做出某种行为或选择之后，将可能体验到的后悔，并试图通过各种方法与途径将这种情绪降低到最小限度［11］。与它相对的是体验后悔（experienced regret），指的是在决策之后体验到的一种复杂的情绪反应。两者同属于后悔，区别在于后悔发生的时间，前者为决策前所考虑的后悔，而后者则是决策后所体验到的后悔［12］。预期后悔与体验后悔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对行为决策产生影响。有研究者强调预期后悔的作用，提出了人们在进行行为决策时，并不是传统上认为的风险规避，而是后悔规避（regret aversion），认为人们在决策时选择预期后悔最小的，而不是风险最小的选择［13］。预期后悔主要属于一种需要认知参与的情感反应，在研究中可分为两大类，一类将预期后悔作为自变量，另一类则是将其作为因变量。当作为自变量时，研究者一般采取诱发的方法。预期后悔是由预期的反馈引起的，也就是个体想象的结果；而体验后悔则是因为实际的反馈引起的。因此在具体的实验情境中，在实验前告知预期后悔的实验组，他们所选选项以及未选选项的结果，以此来使被试在假想结果上进行比较，进而引发预期后悔［14］。另外，还有让被试直接回答有关后悔的问题来诱发被试的预期后悔情绪。例如，如果选择的选项较差，你将感到多大程度上的后悔［15］？在作为因变量的情况下，一般采取直接测量与自我报告的方法，即直接询问被试对某行为所感知到的后悔程度，在TPB中对预期后悔的测量即采用这一方法［9，10］。

国内目前将TPB应用于研究时一般只考虑该理论的三个传统变量，很少将预期后悔作为TPB中的一个变量来进行考察研究（截止2016年12月14日，在中国知网上搜索关键词同时包含“预期后悔”“计划行为理论”的文章只有一篇综述性文章，即《道路交通违法行为研究:基于计划行为理论的视角》）。由于预期后悔这一基于认知评估的情绪体验在行为决策中占有重要地位［16，17］，以及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体验到这一情绪［18］，这一现状显然是不合理的。因此本文将对预期后悔作为TPB中新增变量进行系统介绍，主要包括预期后悔与TPB中原有变量主要情感态度之间的辨析、不同种类预期后悔在TPB中所起的作用以及预期后悔在不同行为领域中的应用，最后对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以及未来研究进行讨论与展望。

2 预期后悔与原有变量间的关系

传统TPB模型中主要包含三个变量:态度、主观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控制，其主要考虑的是认知因素，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忽略了情感因素对行为意向及行为的影响。为了弥补TPB理论中重认知、轻情感的缺陷，研究者将态度分为认知性或工具性态度与情感性态度。虽然在认知心理学中关于认知态度与情感态度的区别讨论早已有之［19，20］，但是直到2005年，Ajzen等人才提出应该将TPB理论中的态度变量分为两个部分，一种为认知或工具性的态度，另一种为情感性的态度［21］。举例来说，在量表中情感性态度可以表示为“不愉快的—愉快的”，而认知性或工具性态度则可表示为“有害的—有益的”或者是“无价值的—有价值的”［22］。已有研究表明，相比于认知性态度，情感性态度可以更好地对一些行为做出预测［23，24］。

预期后悔作为日常生活中的常见情绪反应，与传统TPB模型中的三个变量相比较而言，最容易产生概念交叉的就是态度这一变量，尤其是态度中的情感性态度。不过，情感性态度并不能涵盖预期后悔这一变量在TPB理论中的作用，因为同时作为情感性的因素，下列证据表明了它们内涵中的不同之处以及可以同时作为TPB变量的合理性。首先，从概念的内涵上来说，预期后悔主要指一些自我意识的情绪，例如，后悔、内疚等；而情感性态度主要指一些享乐型的情绪，例如，快乐、激动等［25］。另外，从引发的情绪种类上来说，预期后悔的研究大都是对决定不做的行为所引起的负面情绪进行考察，而情感性态度则是对决定要做的行为所引起的积极情绪进行考察［26］。最后，从两者产生的时间上来说，预期后悔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行为决策（做或不做）发生之后的后悔或内疚情绪反应，而情感性态度主要关注的是已经决策的行为正在发生时的情绪反应。已有实证研究表明，情感性态度与预期后悔在测量上有良好的区分效度［27］。除此以外，元分析的结果也表明，即使在控制TPB中其它变量的条件下，预期后悔与情感性态度在预测行为或者行为意向时两者的预测效果依旧是互相独立的［28］。由上可知，预期后悔作为TPB中情感因素变量有其独特的地位，增加这一新变量能够使该理论更好地预测人们的行为以及行为意向。

3 不同种类预期后悔对行为的影响

通常来说，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会体验到两种情境下的预期后悔:一是我们采用一个决策担心其可能带来不好的结果而后悔，二是对我们放弃的决策可能会产生好结果而后悔。前者被称为作为（action）预期后悔，而后者被称为不作为（inaction）预期后悔。但是，在有关TPB的研究中，对于传统的三个变量，即态度、主观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控制，研究者主要关注的是其对作为的解释力度，而预期后悔则是对不作为的解释力度［29］。更有甚者，有研究者直接将预期后悔视为不作为预期后悔，而忽略了作为预期后悔。“预期后悔指的是一些信念，它主要关于不作为所带来的是否产生后悔或者失望的情绪反应。”［30］Abraham与Sheeran的研究记录了被试对未来两周进行常规身体锻炼的态度、主观规范、行为知觉控制以及该行为意向，同时只记录了他们未来两周如果不进行常规锻炼的话，会感到多大程度上的后悔与失望［30］。目前来说，有关TPB中预期后悔的研究依然有很多研究只考察行为决策的不作为一面，与此同时，传统的三个主要变量，即态度、主观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控制考察的是作为的一面［26］。

预期后悔对行为的影响主要来自于和备选行为的比较。对于作为预期后悔或不作为预期后悔来说，忽略任何一方面都会降低对它的解释与预测力度。许多研究者认为，在有关选择性的行为决策中，如果外加考虑对备选行为的态度、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控制，那么可以提高对该行为或行为意向的预测与解释力度［31，32］。而在有关预期后悔的研究中，以往研究大都只关注两类预期后悔中的一类。例如有关体育锻炼的行为，研究者考察了对进行体育锻炼（即作为）的态度、主观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态度，也就是传统TPB中的三个变量，但只考察了不进行体育锻炼（即不作为）的预期后悔［33］，却没有考察进行体育锻炼的预期后悔，因为进行体育锻炼也可能会担心最终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放弃自己的娱乐时间等；与此相反的是，在有关超速行驶的行为中，研究者在考察超速行为下的预期后悔情况时，却只考察了不超速行为下的TPB传统三个变量［34］。Ajzen和Sheikh认为，在TPB中增加预期后悔这一变量之所以可以提高对行为或行为意向的预测，并不是因为传统的三个变量忽略情感因素，而是预期后悔关注到并且主要关注了备选行为，即不作为的行为，而传统的三个变量主要关注的是作为行为［26］。在同一文献中，他们同时对喝酒与不喝酒、吃快餐与不吃快餐情况下的作为与不作为的TPB传统变量与预期后悔同时进行了考察，结果证实了他们的上述观点，即只有当考察行为决策一个方面（例如，作为的行为决策）的预期后悔，却只考察行为另一方面（例如，不作为的行为决策）的TPB中传统三个变量时，预期后悔才可以在传统变量的基础上额外增加TPB对行为或行为意向的预测与解释力度。但有研究者认为他们的实证研究选取的样本容量过小，可能导致在控制其它TPB变量的情况下，作为／不作为预期后悔在预测行为意向的效力上出现问题［35］。因此，在研究中不能忽略两类预期后悔中的任意一个。总体上，对于两类预期后悔来说，不作为预期后悔能更好地预测行为及行为意向，而作为预期后悔则对一些特殊类型的行为及行为意向 （多指一些近期享乐但长期有害类行为，例如吃快餐、吸烟与喝酒等）更为重要［35，36］。

4 预期后悔在不同行为类型领域中的应用

在控制传统TPB模型中的三个变量后，预期后悔在很多行为领域中都能起到重要作用。有研究发现，在道路交通领域，预期后悔可以解释3%驾驶单位公车超速行为的行为意向与6%驾驶私家车超速行为的行为意向［37］；虽然TPB在健康领域的应用存在一定的争议［38，39］，但 McEachan，Conner，Taylor，和Lawton的元分析结果表明，TPB在健康领域依然可以具有良好的解释效力［3］。有研究表明，在控制其它TPB变量的情况下，预期后悔对一些健康行为（进行体育锻炼、献血以及使用安全套等）以及行为意向有重要的预测作用［30，33，40］。

虽然预期后悔在以上多种行为领域中都能起到很好的预测与解释作用，但并不是说预期后悔可以作为新增变量解释所有传统TPB模型应用的行为领域。一般来说，预期后悔都是在某些决策性的行为领域中产生作用的。在该领域中，通常一个行为既可能带来积极结果，也可能带来消极结果，有时也会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行为可供选择，同样也是有利有弊。研究者一般从“获利”的时间角度将该领域行为分为两类:一类为长远有利行为（distal benefit behaviors），指的是当前将要决定的行为，短期看不出有什么积极效果，但长远来看会产生很大的收益，例如健康饮食、经常锻炼等；与第一类相反，第二类为短期享乐行为（immediate hedonic behaviors），指的是当前行为会给个体带来愉悦，或者说积极结果，但长期来看该行为则会带来消极后果，例如抽烟、过度消费等［25，35］。因此，预期后悔作为TPB中新增变量通常应用的行为类型为上述的 “长远有利行为”或者“短期享乐行为”。

一般来说，“长远有利行为”需要我们能够坚持，而“短期享乐行为”则需要我们能够克服。TPB虽然主要针对的是在行为以及行为意向的解释与预测上，但它的一个重要的现实应用在于对某些行为的干预上，包括促进良好行为的频率以及降低不良行为的频率［41］。而后悔作为一个消极情绪，并且个体都想将这种情绪降低到最小，那么预期后悔这一变量的加入可以更好地对个体的行为或行为意向进行预测，尤其是上述“短期享乐行为”，例如抽烟、超速驾驶与过度消费等，不过目前缺少相关的行为干预研究［38］。

5 回顾与展望

目前学术界对是否可以将预期后悔作为传统TPB模型中的新增变量还存在争议，一般认为预期后悔有效地弥补了TPB在解释行为及行为意向缺乏情感因素的不足，但依然对此存在争议［26，35］。未来的研究应该进一步检验预期后悔作为传统TPB模型新增变量的合理性，探讨预期后悔与其他几个传统变量相比，对行为预测及解释的优势之处。

另外，在目前相关研究中，对预期后悔的测量采用的都是情境或问题项目诱发以及自我报告的方法，而且行为情境与问题项目并没有具体详细描述该行为的“后果”，预期后悔的强度本质上依赖于个体对“后果”的评估，未来的实验研究中可以探究，在情境或问题项目诱发上加入具体的行为 “后果”，是否可以增加预期后悔在解释和预测行为意向中的作用。

最后，预期后悔是一种在决策之前所预期到的后悔，虽然不同于体验后悔，但依赖于过往在同类行为中经验到的后悔程度，即体验后悔。因此可以说预期后悔与过往的行为经验是密切相关的，但是在TPB中鲜有将这一因素考虑其中并考察它们之间是否独立，未来研究可以同时考察过往行为经验与预期后悔对行为以及行为意图的预测作用。

1 Ajzen I.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1991，50: 179-211.

2 Armitage C J，Conner M.Social cognitive determinants of blood donation.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2001，31（7）:1431-1457.

3 McEachan R R C，Conner M，Taylor N J，et al.Prospective prediction of health-related behaviours with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 A meta-analysis.Health Psychology Review，2011，5（2）:97-144.

4 王良秋，孙婷婷，董妍，等.道路交通违法行为研究:基于计划行为理论的视角.心理科学进展，2015，23（11）:2009-2019.

5 Greaves M，Zibarras L D，Stride C.Using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to explore environmental behavioral intentions in the workplace.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2013，34:109-120.

6 段文婷，江光荣.计划行为理论述评.心理科学进展，2008，16（2）:315-320.

7 Manstead A S R，Dianne Parker.Evaluating and extending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European Review of Social Psychology，1995，6（1）:69-95.

8 Zeelenberg M，Wilco W，van Dijk，et al.Affect，attitudes and decisions:Let’s be more specific.European Review of Social Psychology，1998，8（1）:33-66.

9 Rivis A，Sheeran P，Armitage C J.Expanding the affective and normative componentsof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A meta-analysis of anticipated affect and moral norms.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2009，39（12）:2985-3019.

10 Sandberg T，Conner M.Anticipated regret as an additional predictor in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A meta-analysis.British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2008， 47（4）:589-606.

11 Mellers B， Schwartz A， Ritov I.Emotion-based choice.Journal of Experimental，Psychology General，1999，128（3）:332-345.

12 饶俪琳，梁竹苑，李纾.行为决策中的后悔.心理科学，2008，31（5）:1185-1188.

13 Zeelenberg M，Beattie J，van der Pligt J，et al.Consequences of regret aversion:Effects of expected feedback on risky decision making.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1996，65:148-158.

14 Reb J.Regret aversion and decision process quality: Effects of regret salience on decision process carefulness.Organizational Behavior＆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2008，105（2）:169-182.

15 Simonson I.The influence of anticipating regret and responsibility on purchase decisions.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1992，19:105-118.

16 Zeelenberg M.Anticipated regret，expected feedback and behavioral decision making.Journal of Behavioral Decision Making，1999，12（2）:93-106.

17 Zeelenberg M，Pieters R.A theory of regret regulation 1.0.Journal of Consumer Psychology，2007，17（1）: 3-18.

18 Bjälkebring P，Västfjäll D，Svenson O，et al.Regulation of experienced and anticipated regret in daily decision making.Emotion，2015，2（3）:1-6.

19 Abelson R P，Kinder D R，Peters M D，et al.Affective and semantic components in political person perception.Journal of Personality＆ Social Psychology，1982，42（4）:619-630.

20 Trafimow D，Sheeran P.Some tests of the distinction between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beliefs.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1998，34（4）:378-397.

21 Ajzen I，Fishbein M.The influence of attitudes on behavior.In: D Albarracin， B T Johnson， ＆ M P Zanna （Eds.）.Handbook ofattitudes and attitude change: Basic principles.Mahwah， NJ: Erlbaum.2005:173-221.

22 Crites S L，Fabrigar L R，Petty R E.Measuring the affective and cognitive properties of attitudes:Conceptual and methodological issues.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1994，20:619-634.

23 Lawton R，Conner M，McEachan R.Desire or reason: Predicting health behaviors from affective and cognitive attitudes.Health Psychology，2009，28:56-65.

24 Kraft P，Rise J，Sutton S，et al.Perceived difficulty in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Perceived behavioural control or affective attitude？British Journalof Social Psychology，2005，44（3）:479-496.

25 Giner-Sorolla R.Guilty pleasures and grim necessities: Affective attitudes in dilemmas of self-control.Journal of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 2001， 80（2）: 206-210.

26 Ajzen I，Sheikh S.Action versus inaction:Anticipated affect in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2013，43（1）:155-162.

27 Conner M，Godin G，Sheeran P，et al.Some feelings are more important:Cognitive attitudes，affective attitudes， anticipated affect and blood donation.Health Psychology，2013，32:264-272.

28 Conner M，McEachan R，Taylor N，et al.Role of affective attitudes and anticipated affective reactions in predicting health behaviors.Health Psychology，2015，34:642-652.

29 Fishbein M，Ajzen I.Predicting and changing behavior:The reasoned action approach.New York:Psychology Press.2010.

30 Abranham C，Sheeran P.Acting on intentions:The role ofanticipated regret.British JournalofSocial Psychology，2003，42:495-511.

31 Gardner B G，Abraham C.Going green modeling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concerns and perceptions of transportation alternatives on decisions to drive.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2010，40（4）:831-849.

32 Letirand F，Delhomme P.Speed behaviour as a choice between observing and exceeding the speed limit.Transportation Research Part F Traffic Psychology ＆Behaviour，2005，8（6）:481-492.

33 Sandberg T，Conner M.Using self-generated validity to promote exercise behaviour.British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2011，50（4）:769-783.

34 Elliot M A，Thompson J A.The social cognitive determinantsofoffending drivers’ speeding behaviour.Accident Analysis and Prevention，2010，42:1595-1605.

35 Sandberg T，Hutter R，Richetin J，et al.Testing the role of action and inaction anticipated regret on intentions and behaviour.British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2016，55（3）:407-425.

36 Brewer N T，Defrank J T，Gilkey M B.Anticipated regret and health behavior:A meta-analysis.Health Psychology，2016，35（11）:1264-1275.

37 Newnam S，Watson B，Murray W.Factors predicting intentions to speed in a work and personal vehicle.Transportation Research Part F:Traffic Psychology and Behaviour，2004，7（4-5）:287-300.

38 Ajzen I.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 is alive and well， and notready to retire: A commentary on Sniehotta，Presseau，and Araújo-Soares.Health Psychology Review，2014，Advance online publication.

39 Sniehotta F F，Presseau J，Araujo-Soares V.Time to retire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Health Psychology Review，2014，8:1-7.

40 Schutz M，Godin G，Kok G，et al.Determinants of condom use among HIV-positive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TD ＆ AIDS， 2011，22:391-397.

41 Sutton S.Using socialcognition modelstodevelop health behavior interventions:Problems and assumptions.In:D Rutter，＆ L Quine （Eds.），Changing health behaviour:Intervention and research with social cognition models.Buckingham and Philadelphia，PA: Open University Press.2002:193-208.

Progress of Anticipated Regret Being a New Variable in Study of TPB

Wei Xindong，Wang Shuoxuan，Fu Xurong
（School of Psychology，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7）

Anticipated regret has been suggested as a useful addition to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that captures affective influences.But recently，domestic researches about TPB have hardly taken this variable into consideration.This article mainly introduces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anticipated regret that works in TPB from three aspects systematically.First，the discrimination between anticipated regret and the former affection variables in TPB，that is affection attitude.Second，the effect of anticipated regret in TPB.Third，the applications of anticipated regret in different types of behavioral area.Further researches need to explore the justifiability as a new variable that anticipated regret performed，and add outcome to check the anticipated regret’s explaining validity to behavior and intention.

anticipated regret；experienced regret；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affective factors

傅绪荣，男，在读博士。Email:weixindong＠iclou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