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平
美国的妇女:托克维尔的颂歌
刘依平
托克维尔认为,以平等为主要特征的民主在到处摧毁各个角落的不平等,然而美国人明智地保留了男女之间天然的不平等。美国妇女年轻时纵情享乐,独立自主,少有束缚;婚后却自愿地约束自己,服从丈夫和家庭。出现这种反差的原因主要在于美国社会的清教教义对于美国妇女灵魂的教导,以及她们在少女时期所受的教育。宗教和理性在她们的头脑和婚姻生活中并行不悖,相得益彰。在托克维尔看来,美国妇女对于自由有着正确的理解,正是她们创造了美国的民情。他运用民主自由主义分析和评价了美国的妇女地位这一具体社会问题,并高度颂扬了美国妇女的美德和品性。
美国妇女;托克维尔;民情;平等;民主
政治哲学家的思考终究要落实到对具体问题的看法。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Alexis de Tocqueville,1805—1859)乃是颇具现实感的政治哲学家,其政治哲学在诸多方面都有所展开,如,妇女、宗教、革命、阶级、公民教育,等等。本文集中讨论托克维尔如何运用民主自由主义来分析和评价美国的妇女地位这一具体社会问题。较之于前托克维尔时期的自由主义者少有论及两性平等这一话题,托克维尔在其论著中却用了近五节内容的文字来探讨美国的妇女。他认为,以平等为主要特征的民主在到处摧毁各个地区和各个领域的不平等,然而,美国人却明智地保留了男女之间天然的不平等。托克维尔在其游历美国的日记中这样写道,美国人的民情(Morals)非常质朴,这种品质主要归功于几种因素,其中包括宗教、美国人对于婚姻的特殊态度以及美国妇女所受的教育及其品性(Character)等。[1]85他高度颂扬了美国妇女的美德和品性,认为她们对自由有着正确的理解,正是她们创造了美国的民情。值得一提的是,在面对这一社会领域的平等化趋势之时,托克维尔是如何有别于其同时代人的,将在此文中得到特别关注。
民情(Mores)是托克维尔作品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因为它是美国得以维护其民主共和制度的重要原因之一。为了辩护并解释美国妇女的作用,我们必须首先知道托克维尔关于民情的阐述。
在托克维尔笔下,民情始自社会状况。“社会情况一旦确立,它又可以成为规制国民行为的大部分法律、习惯和思想的首要因素,凡非它所产生的,它都要加以改变。”[2]52根据托克维尔研究者马南(Pierre Manent)的看法,托克维尔之所以要从社会状况这一概念入手来展开对美国民主的讨论,在于“它能更直接地引导我们认识到民主社会与所有其他社会的区别,认识它的独特之处”。[3]65特别是与法国相比,英裔美国人的社会状况是非常民主的。
以新英格兰诸州为例。从殖民地开始,这里就不存在欧洲贵族社会的领主及其属民,即便是拥有土地的富人,也与欧洲的贵族地主不同。这是因为二者的影响力是不一样的,尤其是那种欧洲贵族式的个人影响力在这片土地上几乎无法发挥作用。加之与欧洲不同的、平分遗产的继承法,使得世袭传承的等级和特权都归于无形。甚至在美国西部的某些州,那里的人们才刚刚踏上这块土地,彼此一无所知。就如同美国政治学家罗尔斯(John Rawls)所假设的“原初状态”(Original Position)那样,他们在建立共同生活的契约之前可以将导致人类种种不平等之最深刻起源的一些因素,诸如个人的自然禀赋、阶级、家庭背景等都被排除出去。总而言之,在这些地区,美国民主达到了一种极限。按照托克维尔的说法,“人在这里比在世界上任何地方,比在历史上有记录的任何时代,都显得在财产和学识方面更近乎平等。”[2]59而这势必会带来相应的政治后果和社会后果。
平等的社会状况是美国社会的主要特征。而这些是从一开始就存在于这块土地上的,有些则不断地在消灭和改变该社会各个角落的不平等。这种突出表现在美国的社会状况意味着在人类历史上“实现一种社会关系的根本性转变”[3]66,任何有违平等的例外情况看似都会遵守民主社会的逻辑,并且如上文所述,托克维尔也坚信它必将产生对应的政治和社会效应。然而,在其论著《论美国的民主》(下)中,托克维尔却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民主对于“至今似乎始终以人性为基础的重大的男女不平等”会产生何种影响呢?
几乎与托克维尔同龄的英国思想家穆勒(John Stuart Mill)曾指出,妇女的屈从地位“这个原则应代之以完全平等的原则,不承认一方享有权力或特权,也不承认另一方无资格”。[4]2但紧接着,穆勒就指出要反对这样一种意见,现实中就是要同大部分人的一种由普遍之习惯来决定、并有经验加以坐实的“情感”做抗争,而这种“情感”又是最根深蒂固的。可见,在英国,要违背这样一种民情,提高妇女的地位,任务将是多么的艰巨!
然而,与穆勒等同时代人不同,托克维尔并不认为欧洲式的那种男女平等是好的。在欧洲,有些人主张抹平男女之间的自然不平等,提出要在公、私等一切领域消除男女的差别。而这种做法,在托克维尔看来是对男女双方都构成伤害的一种“强制”,而且这样做“必然会出现一些柔弱的男人和一些粗野的女人”。[5]753
令托克维尔赞赏的是美国人的处理方式。托克维尔认为,美国社会中的已使主仆之间的尊卑关系变成契约关系的社会运动,也在提高妇女的地位,并势必将她们置于同男性平等的地位。在美国,尽管平等或民主已经扫荡了各个领域,但也存在边界。唯独在保留男女差异方面,美国人留下了一块“净土”。他们保留了传统意义上的性别角色,同时又肯定了妇女具有和男性一样的智力和人格。这里的人们确信,“进步并不是使性别不同的人去做几乎相同的工作,而是让男女各尽所能。”[5]753托克维尔认为,美国人的这一做法实际上是将工业领域的政治经济学原则应用到了两性方面。也就是说,分工才是提高生产效率的良策,两性之间也是如此。尽管托克维尔在之前谈到美国的商业经济时认为,美国人的全能和自给自足固然可以大大发挥工作者的聪明才智,但过分的分工却容易让人变得愚笨,同时也无法在产品上显示出工作者的独具匠心。
在托克维尔的分析中,之所以会出现上述两种迥异的两性观,根本原因还在于欧洲与美国的“人权”观念的差异。在欧洲,尽管人们甚至要以打碎两性之间的天然不平等来主张民主,但是从男性的日常表现来看,他们从来没有真心认为女性和他们是一样的。他们既不相信女性的智力,也不尊重女性的自由。比如在法国,一方面,法国的男人们极易拜倒在女性的石榴裙下;另一方面,他们却又“否认妇女具有人类的某些主要属性,认为妇女虽然迷人,但不是完全的人;尤其使人惊奇的是,妇女本人的看法也居然如此,她们向来认为表现自己无用、软弱和怯懦是她们的特权”。[5]755而且,男女之间在权利和义务上也是不平等的。相反,美国男人并不认同这种不公平的分配。在后者看来,作为“人”而言,男女的价值是相等的。对此,托克维尔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们使我觉得他们对于民主进步的真正含义有令人钦佩的理解。”[5]756
在两性平等的问题上,美国人明智地没有废除这项“最古老的不平等”[6]111,而是用其智慧平衡了民主平等在这一领域的过分发展,从而保留了此种天然的差异。美国的妇女因此能够以一种独特的姿态见容于当时的民主社会。对于此,托克维尔宣称,他所看到的美国之所以繁荣昌盛,主要原因在于美国妇女们的优秀,而这种优秀又主要归功于美国的宗教和教育。
在身为天主教徒的托克维尔看来,宗教信仰是塑造社会结构的关键因素。与其他宗教相比,基督教为良心、为选择自由提供了发挥作用的空间,因而具有推动社会进步的潜能。“基督教可以称为一种自由人的宗教。”[7]116在美国社会,宗教服务于政治,而不是相反。关于宗教的所有问题变成了既是公众问题,又是个人问题。美国社会的宗教“引导民情,而且通过约束家庭对国家发生约束作用……它对妇女思想的控制却是绝对的,而民情的主要创造者却正是妇女”。[2]337
具体而言,这种作用表现在:宗教对人的自由设定了界限,从而对民主社会的人民主权也设置了界限。而这种边界主要体现在女性而不是男性身上。这是因为,很难抑制民主社会的男人们发财致富的冲动,但是妇女们却是生产品德的人——在托克维尔这里,品德往往比法律还要重要[8]499——宗教统治着她们的灵魂,就如同一位君主那样。[9]30再加上美国妇女从年轻时就接受的公民教育。如此一来,理性就同宗教一道,成为她们灵魂的导师。
前面说过,与把性别角色的划分视为贵族时代之“陋俗”的法国人不同,美国人并不主张男女在所有方面都是相同的。他们承认性别间的天然差异,仍然遵守着看似是“存在于事物的秩序中”的“自然的教训”[10]536,并认为这种分工更能提高社会效率。所以托克维尔看到,在美国,妇女固守在家庭,做家务活,并不外出抛头露面,参与政治或经营商业;婚后视男性为家庭的天然主导。同时,也无人要求或强迫妇女们下地从事粗活、重活等。这样,美国的妇女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止仍保留了女性本身的那种娇柔。此外,由于美国的男人们并不看低妇女的脑力和心胸,因此,哪怕美国的妇女还很少有人走出家庭的小圈子,甚至还依附于自己的丈夫,她们却同时兼具男子气概(Manly)。
按照传统欧洲的观点,人类历史的社会秩序是由男性主导的。美国的妇女似乎也还处于被隔离的状态:只有他们的丈夫可以享有权力和统治的乐趣,他们的妻子则被囚禁在家庭之中。[11]序言如果托克维尔的作品里体现出某种社会结构的类型划分的话——民事的(Civil)、政治的(Political)以及自然的(Natural),那么,美国男人们在前二者中的活动并不适合妇女(Inappropriate)。[12]192但是,根据极为推崇和热心散播托克维尔的女性观的19世纪美国女教育家凯瑟琳·比彻尔(Catharine Beecher,1800—1878)的说法,美国女性的这种处境似乎更能确保她们与男性的平等地位。[13]46于托克维尔而言,他认为正是这些自外于政治和职业生涯的妇女创造了美国社会的民情。这是因为,在托克维尔看来,男女结合组成的家庭实际上也是一类社团。在民主制度下,家庭中的成员之间,摒弃了年龄和性别等差异,在法律意义上都是平等的公民。这是民主用一种打破传统意义上的父亲之权威的方式而施加于家庭的影响。[9]74就此而言,与宗教相类似,家庭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政治性的,因为它对于美国社会的自我管理也是必要的。
不过,由于美国人坚守两性之间的性别划分,因此尽管夫妻二人在法律上都是平等的,妇女们却自愿依附于自己的丈夫。在她们结婚以后,便永远地失去了其在少女时期的独立自主。然而,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状况,其衔接与过渡对于美国妇女来说却是很自然,也是很平顺的。
这首先是因为美国社会的宗教信仰。在托克维尔重点分析过的新英格兰诸州,最初到达这里的移民属于英国的一个因教义严格而得名为清教的教派,其成员多是中产阶级。笃信这类宗教使美国的妇女从小就被要求具有自我牺牲精神,以至于当她们进入社会,就会发现这套观念已经根深蒂固,甚至已成为指导美国社会的公共舆论。因此,美国的妇女在婚后受到束缚并不是因为无知而无力反抗,相反,她们是顺应内在于自身的道德要求而主动适应这一变化的。
美国的清教教义要求一切都应该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预先得知和预先决定的”,由此造就了美国的妇女对于自身在夫妻地位上的“消极然而又是自愿的服从”。[2]48而美国妇女们所接受的教育又加强了这一点。这里的人们都“默认教育必须是道德性和宗教性的”[14]29,而且,这种教育到处都能“引发普遍的关切”。[14]14在这样的教育理念和指导方针下,美国的妇女们在年轻时“便已完全是自己的主人”[5]740,那些可被允许的玩乐,她们在婚前已尽情享受。甚至在美国的乡镇,与那些当时存在于美国的所谓野蛮民族相类似,女性在婚前失贞并不是个案。
同时,美国人明白,压抑妇女内心的感情是没有用的,倒不如教导她们如何克制自己情感的技能,并通过让她们观察男性世界的形形色色以培养她们的操守。因此姑娘们从年轻时就懂得在纵情玩乐时必须自我节制,在遇到诱惑时能自我抵制。年轻的托克维尔观察到她们虽然不会调情的艺术,也不具备优雅的狡黠,但她们在和男性相处时“完全没有那种若即若离并略带尖酸的感觉”。[15]27待到婚后,她们就会因所受的教育而选择自愿地放弃少女时期的那种享乐,坦然地接受婚姻给她们带来的义务或束缚。不仅“夫妻之间令人赞赏地保持着忠贞”[14]4,而且已婚妇女也能够在家庭生活中找到乐趣(尽管托克维尔从未说过美国妇女本身是快乐的[16]178)。而这条路是她们在婚前就已经看清的。因此“可以说正是由于她享有独立,她才在需要牺牲的时候得以鼓起勇气去忍受牺牲,而且毫不抵制和没有怨言”。[5]742-743
当然,值得注意的是,在托克维尔观察美国社会的那个时期,离婚还是非常罕见的。妇女必须小心行事,不能随意犯错;如果犯错的话,也甚少有机会改正。因此,美国的妇女在择偶时是非常慎重的。“在美国,父母的管束是不严的,而夫妇的约束则是很严的,所以一个青年女性只有经过慎重考虑和反复衡量才结婚。”[5]743同时,19世纪工业化的后果开始显现,商业精神或者说工作伦理在美国社会中备受推崇。家庭所拥有的财富变动不居,易起易伏。对于此,美国妇女则以年轻时就已养成的冷静而坚定的毅力来对待这种巨大的变化,哪怕是一结婚就得抛弃父母家已有的舒适生活,和丈夫一起去开拓荒无人烟的西部沙漠。
托克维尔游历美国时看到,在拓荒者妻子的脸上,虽然外部环境充满了“匮乏、痛苦和烦扰”,但“人们不难看出一种宗教式的顺从,一种深沉的安宁,以及我无法形容的朴素而沉静的坚定,它面对生活中的所有苦难,既不畏惧它们也不轻视它们”。[14]317所以说,美国的妇女“在生活中担当的角色改变了,日常的生活习惯也不同了,但她们的精神仍然照旧”。[5]744于她们而言,她们并不是被迫进入婚姻状态,相反,她们是自由地选择了这么做。
对于自由,托克维尔认为美国妇女有着正确的理解。也正是基于此,可以这样说,视自由为至爱的托克维尔意在通过美国妇女从婚前的独立自主到婚后的自我约束,再一次告诉我们,自由是有边界的。同时,托克维尔也表达出他对社会契约论的不满:因为此种论调忽视了人们共同生活的必要性,认为共同生活只是人们的一种自我选择,就好像人们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那样。[9]77相反,托克维尔这样警醒世人:社会必然意味着共同生活,而共同生活就必然意味着相互影响。一个不存在任何个人影响的社会实际上已不成其为社会。就如同托克维尔当时观察到的新开辟的俄亥俄州那样:在那里,大部分人仅为过客,“没有任何共同的纽带把他们联系在一起。”[14]243这种非社会的场景是民主的极端画面,是民主人应该尽力避免出现的。
应该说,对于美国的妇女,托克维尔是以令人几近称奇的姿态高度颂扬了她们。在此领域,托克维尔的敏锐观察和客观分析不仅给当时,而且为后世的美国社会提供了一条自我观照和自我理解的通道。以托克维尔之见,美国的女性正确地理解了自由的内涵。她们不仅在私德方面表现突出,而且还在年纪轻轻时就已经目睹和亲历了关于公共生活,尤其是关于自我管理的那一部分责任。尽管她们年轻时纵情享乐,独立自主,少有束缚,但是婚后却自愿地约束自己,操持家务,服从丈夫和家庭。出现这种反差的原因主要在于美国社会的清教教义对于美国妇女灵魂的教导以及她们在少女时期所受的公民教育。宗教和理性在她们的头脑和婚姻生活中并行不悖,相得益彰。正是她们创造了美国的民情,进而使得美国这个民族不断壮大和前进。
当然,与托克维尔写作《论美国的民主》一书的用心相类似,美国的妇女也被不时地拿来与欧洲特别是法国的妇女相比照。在1853年的一封寄给友人的信中,托克维尔这样写道:“我深信,政治社会不是其法律创造的东西,而是组成社会的人的情感、信仰、观念以及心灵和头脑的习惯所预先决定的,是创造社会的天性和教育的结果。”[17]223基于此,在滋养决定民情的妇女的心灵和头脑方面,托克维尔更赞赏两性关系的自然状态以及一种更有利于此种状态的公共舆论。这既是美国的经验,又是托克维尔眼光的犀利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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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秦 飞
A Tribute of Tocqueville to American Women
LIUYiping
Tocqueville argued that democracy with the main character of equality had destroyed inequality everywhere,no matter in what corner of the universe.However,the Americans wisely kept the natural inequality between men and women.In the US,young girls were less restrained and they could focus on all kinds of enjoyments.But,after marriage,they voluntarily submit to the most strict bonds of marriage.The reasons for these two different conditions were rooted mainlyin the teachings ofthe Puritan doctrine ofAmerica for the souls ofwomen,as well as the education during their teenage period.In American women’s minds and their marriage,religion and reason were in parallel and complemented each other.In Tocqueville’s view,it was women who had created the American mores.He used democratic liberalism to analyze and evaluate the specific social problem of American women’s status,and then highlypraised themfor their virtues and noble characters.
American women;Tocqueville;mores;equality;democracy
10.13277/j.cnki.jcwu.2017.04.009
2017-05-31
I313.06
A
1007-3698(2017)04-0071-05
刘依平,女,遵义医学院珠海校区人文社科部副教授,政治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政治哲学。519041
本文系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一般课题“平等之后:托克维尔政治哲学研究”(项目编号:14GZYB20)及遵义医学院人文社科博士基金项目“当自由主义遭遇民主——基于托克维尔与基佐的比较研究”(项目编号:FB-2013-2)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