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维
(遵义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贵州遵义563006)
蒙尘的童心 艰难的成长
——评莫里森近作《上帝救助孩子》
赵宏维
(遵义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贵州遵义563006)
著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美国非裔作家托妮·莫里森于2015年发表其新作《上帝救助孩子》。在该书中,一度作为莫里森小说人物命运背景的孩童问题浮出水面,成为小说叙事的主体内容。承受父母抛弃与虐待的黑人女孩布莱德的成长与多个孩子的虐童遭遇相关联。在其艰难的成长历程中,布莱德对这些事件的态度从漠视走向移情,其心灵也从扭曲走向平静。该书表现了作者对儿童问题的深切关注和对他们建构健全自我的期待。
莫里森;儿童;虐童;自我
近年来,儿童虐待已经成为世界范围内的公共卫生问题,其中儿童性虐待问题成为世界共同关心的问题。[1]托妮·莫里森在其新作《上帝救助孩子》(2015)一书中表现出对这一问题的深刻关注。莫里森的小说总会涉及儿童的心理创伤,童年的遭遇往往成为其小说主人公不幸命运的根源。读者从一代又一代美国黑人曲折的生命里,透视他们数百年来承受的种族歧视。如果莫里森早期的小说仅把主人公儿时的遭遇作为引子,那么其新作《上帝救助孩子》则把小说创作的重心放在了孩子身上,孩童的遭遇和成长成为小说的核心主题。莫里森在一次采访中说道,“大人对待孩子的态度极其重要,他们也许一生都忘不了。”[2]或许这就是莫里森新作的初衷。
莫里森早期的小说无不涉及主人公童年时期的遭遇。其处女作《最蓝的眼睛》就是以黑人小女孩佩科拉的命运为主要线索,反映种族歧视给黑人孩子带来的创伤。造成佩科拉命运不幸的根源在于其父母儿时的不幸遭遇,她的父亲乔利和母亲波利因为儿时缺乏父母关爱而不懂得如何去爱自己的孩子,而这种代际创伤的根源是美国无处不在的种族歧视。乔利与波利的父母都是在一种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而生下他们,又迫于无奈而把他们抛下。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乔利没有对子女的爱和责任感,他甚至在一种酒后的迷乱中错误地认为要通过进入女儿的身体来表达对她的爱,这导致了佩科拉遭受了父亲的强奸。深受种族歧视影响的波利嫌弃女儿长得丑,几乎从不爱她。再加上在学校里受到白人孩子的欺负,佩科拉更受打击。《秀拉》中秀拉的悲剧源于小时候无意中听到母亲汉娜说不喜欢她。《宠儿》里赛丝通过杀死女儿宠儿来送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除了奴隶制的暴力之外,部分原因是赛丝的父母早逝,她不懂得如何表达母爱。《爱》的克里斯汀、《爵士乐》里的乔与维奥丽特、《慈悲》里的弗洛伦斯、《家》中的弗兰克兄妹等都缺少父母的关爱,这些经历对他们的成长具有重大影响。在这些作品中,莫里森所关注的核心是种族,是种族主义对美国黑人命运的残害。在其新作《上帝救助孩子》一书中,莫里森已淡化了种族的成分,而把叙事的重心放到虐童的主题上,虐童事件贯穿了整部小说,涉及到各种各样的家庭。
莫里森早期小说多以种族问题为核心,《上帝救助孩子》则以普遍的虐童话题为主要框架,以童年时期遭遇虐待的黑人女子布莱德(Bride)的自我建构为主要线索,体现了布莱德曲折的自我建构过程。儿时遭遇父亲抛弃和母亲虐待的布莱德由于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可和赞许而形成了扭曲的人格。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儿时的错误行为折磨着她的内心,使她的成人之路变得坎坷曲折。小说中布莱德的成长过程与生活周围的人物经历相交织,对这些经历的梳理与认识共同促进了布莱德人格的最后完善。虽然小说一开始呈现的是种族问题,但最后种族的关注度却逐渐淡化,令读者领悟到父母亲情对孩子健康成长的重要性以及虐童问题的严重性,使小说关注的话题更加具有普适性。
《上帝救助孩子》中的虐童事件涉及到几个人物:布莱德、亚当(Adam),雷恩(Rain)和其他几个孩子。布莱德出生的时候,皮肤是灰白色的,可瞬间变成了墨黑色,这令她的母亲甜甜(Sweetness)难以置信,甚至冲动地想拿一块毯子将女儿的小脸盖住。这如柏油一般颜色的皮肤更让她的父亲路易斯·布莱德威尔(LuoisBridewell)难以接受,他怀疑妻子对自己不忠,因为他们夫妻俩都是浅肤色的人。按照甜甜的说法,这也许源于他们身体里的黑人基因,因为她从未有过背叛丈夫的行为。孩子出生后,路易斯抛下母女离家出走了,甜甜也因为女儿漆黑的皮肤而不愿意看她一眼,这出乎意料的结果令她十分尴尬,她不愿意对孩子表现出一点点亲近,她甚至想将她送到孤儿院。[3]P5甜甜把女儿起名鲁拉·安(Lula Ann),不许孩子叫自己“母亲”或者“妈妈”,而是称呼她为“甜甜”,她这样做是想向别人证明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女儿,一来可以表明她作为一个女人在生活作风上的正派,二来因为受到长期以来种族歧视的影响,她自己因为是浅肤色而一直没有遭遇到美国黑人所受的磨难。虽然鲁拉·安生于美国社会正在努力废除种族歧视的年代,但仍保留着“肤色歧视”的残留思想,甜甜仍然对肤色十分敏感。她对女儿十分仇恨,为了避免和女儿有肌肤接触而代之以奶瓶;为了减少麻烦,甜甜不许鲁拉·安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她必须学会低着头走路,学会不要给她带来麻烦。鲁拉·安受到母亲十分严厉的管教,很多时候是饿着肚子挨过漫漫长夜。甜甜说,鲁拉·安的肤色是她一生都要背负的十字架。[3]P7鲁拉·安在恐惧中形成顺从的性格,而且逐渐地变得擅于逆来顺受。[3]P31-32长大后的鲁拉·安为了疏离母亲,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布莱德,即她姓氏的中间部分。
在布莱德童年时期,她在和母亲租赁的房子里看到房东对一个小男孩的性侵行为,她的目击被房东看到了,遭到房东一阵怒骂。这让布莱德感到恐惧,于是她向她母亲甜甜讲述了此事,可甜甜不但没有安慰孩子,还对她怒吼一番,告诉她承认自己什么也没看见。除了布莱德遭到来自父亲的抛弃和母亲的虐待外,文中还有其他几个孩子也遭遇了暴力和虐待。白人女孩雷恩(她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的养父母伊芙琳和史蒂夫把她带回家时,她正流落在雨中,名字与rain同音)遭到她母亲难以忍受的虐待。雷恩的母亲靠卖淫为生,她把自己仅仅六岁的女儿也拉入挣钱的行当中,让她承受各种男性的折磨。有一次,雷恩因为承受不了一个男人让她口交,便狠狠地咬了他,她因此得罪了母亲的“顾客”,被她一顿毒打,驱之门外。好心的伊芙琳和史蒂夫在回家途中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然后把她带回家中,她成了他们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书中布莱德的男朋友布克(Booker)童年时期失去了与自己形同孪生的哥哥亚当。亚当失踪数月后,警方查出他被一个性变态狂强暴后屠杀,暴尸于阴沟里。这个意外的打击使一度十分融洽美好的大家庭陷入毫无生气的状态,更给童年的布克带来致命的打击,他仿佛从此失去了自己,他的成长过程也因此障碍重重。布克的姑妈奎恩(Queen)的孩子汉娜(Hannah),儿时多次向母亲诉说遭到继父的骚扰,可她的母亲总是对这些抱怨置之不理,这件事情成为母女之间长久的隔阂。奎恩在临死前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可这个从事医学的女儿原本就很少回到她的身边,在她死的时候显然也没有到场。小说通篇的虐童和儿童暴力行为的呈现无不使读者感受到作者对这种社会现象的深切关注。
英国发展心理学家约翰·鲍比深入解读了弗洛伊德的创伤理论。他说,当一种经历激起了不寻常的病态反应,是因为它对人格提出了过分的要求,它通过让人格面对大量超出其应对能力的刺激来实现。[4]P10童年期的受虐和创伤经历与成年后的人格发展紧密相关。[5]《上帝救助孩子》一书中的布莱德和其他几个孩子就经历了这样的事件,他们的心灵因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事件而变得扭曲。
作为《上帝救助孩子》的中心人物,布莱德的成长成为该书的主要线索。儿童时期受母亲的虐待成为布莱德始终无法解开的结,这使她自我性格的建构充满了困惑和痛苦。在布莱德的记忆中,母亲总是想方设法逃避和女儿的亲密接触。在甜甜心中,布莱德是个又丑又黑的小女孩。为了得到母亲的身体接触,布莱德故意做错事情,以遭来她的毒打,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接触到她的妈妈了。在布莱德上小学的时候,甜甜从未出席过她的家长会和各种比赛。获得母亲的青睐是布莱德长久的梦想,在布莱德八岁那年,为了获得母亲赞许的眼神,她居然给她的老师索菲娅·赫胥黎(SofiaHuxley)做伪证,证明她对自己的一个学生实施了性骚扰,导致赫胥黎获刑25年。在审判现场,当法官向布莱德求证赫胥黎的罪证时,布莱德指着她的老师,说目击她对一个小男孩实施了性虐待。她的表现获得了在场人们的掌声,因为在成年人看来,儿童是不会撒谎的。她的母亲更是第一次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退场的时候甜甜居然拉着女儿的手离开法庭,“鲁拉·安(布莱德之前的名字)的表现让我感到骄傲,我们手拉着手在街上走着,……我想让她知道我有多么高兴,所以我给她的耳垂打了洞,给她买了一对金耳环,房东看到我们都笑了。”[3]P42-43这使布莱德感到无比幸福,因为她感觉得到了母亲的爱和认可。“我看了一眼甜甜,她冲我微笑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微笑,嘴和眼睛都笑了。……尤其是甜甜,当我们走下法庭的台阶时,她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她之前从未拉过我的手,这一举动让我吃惊,也让我快乐,因为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她不喜欢接触到我,我能感觉得到。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我沐浴时她不得不给我搓背,这使她的脸上布满厌恶。”[3]P31
法庭作证一事使甜甜第一次表现得像一位母亲,然而对于布莱德来说,虽然侥幸获得了母亲的爱,她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她一直背负着对索菲娅·赫胥黎的罪恶感。为了获得母亲一时的疼爱,布莱德竟然使一个无辜的女子遭受二十多年的牢狱之灾。
长大后的布莱德不但被人们认为是个美丽的女子,她在事业上也很成功,成为一家大型公司的区域经理,拥有一辆捷豹名牌汽车,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人们未曾知晓的是,自从开始工作以来,布莱德就努力省钱,为了偿还儿时犯下的错误。她打听到索菲娅·赫胥黎即将提前假释的消息,即刻准备了厚礼和大笔现金,想努力补偿她,并为自己赎罪,这是她一直以来给自己的承诺。她想用这些东西使索菲娅开始全新的生活。可当布莱德跟随索菲娅来到她的住处,并告诉她自己的来历时,索菲娅不由分说给她一顿毒打。布莱德被打得体无完肤,满脸伤痕,面目全非,并被扔出了门外。布莱德不曾还手,也没有报警,而是拖着沉痛的身体,拨通了好友布鲁克林(Brooklyn)的电话。就在去看望索菲娅的头一天晚上,布莱德将自己要去看望一个曾经的虐童犯的事告诉男友布克时,对虐童犯恨之入骨的布克对布莱德十分失望,他扔下一句“你不是我要的女人”,便离她而去。布莱德感受到这个社会深深的恶意:父母的虐待、恋人的抛弃和索菲娅的毒打,这让布莱德感到绝望。
为向索菲娅赎罪却遭到她的毒打,这成为布莱德生命历程的重要转折点。出生以来父亲的抛弃和母亲的虐待成为布莱德心中永远的阴影。遇到布克以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和前所未有的存在感。她为了赎罪而失去了布克,这本已让失去自我,努力赎罪变为徒劳,且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布莱德觉得整个人生都已失去了意义,她的自我感被摧毁了。迷茫中的布莱德在一段时间的调整后,重新开始了自我的寻找和建构。
布莱德的自我重构开始于对恋人布克的寻找。从索菲娅的打击中苏醒过来的布莱德突然意识到她的恋人布克的离去让她无法理解,她需要一个说法,因而她开始了对布克的寻找。在这一过程中,莫里森特意安排了布莱德成长的两条线索,一是寻找布克的漫漫旅程,二是在这一过程中布莱德经历的身体变化,两条线索并行且相互交织,使她的成长之旅变得充满恐惧和磨难。在布克离去之后,布莱德才发现其实她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就连他从事的工作是什么,他的身世如何,他来自什么地方,她都不曾了解。布克总是倾听她的诉说,听她讲述童年的遭遇,讲述她那些孤独的缺乏父母亲情的经历。倾听之后还给她安慰和鼓励,使她充满信心地对待生活,但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一切,布莱德也不曾过问。布莱德寻找布克的旅程遥远且充满了艰难险阻。首先,布莱德在崎岖的路途中遭遇车祸,折断了腿。好心的伊芙琳与史蒂夫夫妇救了她,帮她养好了伤,使她绝处逢生。她们的养女雷恩的经历令她同情,相互的倾诉使她们成了好朋友。然后,布莱德遇到了布克的姑母奎恩,她对绝望的布莱德进行开导。奎恩的帮助使布莱德渐渐对布克的情况及身世以及他对她的情感有了更多的了解。最后,布莱德找到了负伤在床的布克,两人经过激烈的冲突之后,彼此终于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爱情重又在他们心中复燃。当布莱德告诉布克事情的原委后,布克对布莱德重又充满了爱怜,对她百般安慰。重新找回爱情的同时,布莱德与布克均找回了自我,彼此成为完整的自己。布莱德寻找与建构自我的过程伴随着与他人的交流,通过言说释放了内心的创伤。[6]
在实现这一自我的过程中,莫里森以魔幻般的笔触赋予布莱德对自我的认识,那就是她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在与索菲娅遭遇之后,布莱德发现自己的耳环不见了,不仅如此,她发现耳垂上的耳洞也不见了,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身体的变化。这一事件足以让布莱德感到迷惑。后来,在寻找布克的途中,她发现自己的体毛在逐渐消失,她的身体形状回到了童年时期,她的体型也在萎缩,个子变得矮小而瘦弱,更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而在别人眼中,她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是他们不够关注。在伊芙琳与史蒂夫家里养伤的日子,有一次布莱德沐浴后请女主人伊芙琳给她拿衣服更衣,她很惊诧于她的身子小得只能穿上只有九岁的孩子雷恩的衣服。而伊芙琳只是给她换了小孩的衣服,却没有对她的身体表示惊异。布莱德原本具有完美曲线的身材也丧失了美感,她的胸脯平坦得只剩下乳头,原本如期而至的例假也不知不觉停止了。这一切令布莱德十分恐慌,她担心自己得了什么重病。布莱德身体的变化可以让人想起《最蓝的眼睛》中的佩科拉,当佩科拉目睹着父母赤身裸体打架的时候,她用被子蒙住了眼睛,她幻想着自己的身体从指间到手臂到身子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而在《上帝救助孩子》一书中,布莱德带着恐惧真实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前者是渴求离开这个世界,后者是害怕离开,一个是厌世,一个是重生。对于布莱德来说,身体的变化却是为了实现她真正的成长。当布莱德与布克和好之后,布莱德重新找回了信心,能再一次面对生活,她的身体特征渐渐地恢复过去的状态,体型恢复了,身上的体毛也还原了,耳朵上的耳洞重又出现,而例假的停止则是因为她怀孕了,对新生命的期待使这对恋人的生活充实而富有。布莱德在经过漫长的痛苦旅程后,终于实现自我的建构。这一现象似乎在告诉读者,人若要实现真正的自我,必须重回童贞。而对于童年时期遭受了虐待的布莱德来说,她的自我建构之路则更为复杂和痛苦。
《上帝救助孩子》虽然仍以美国黑人为书中的主要人物,但小说叙事的重心不再像过去的小说那样关注种族主义对黑人自我的影响,而是把家庭成员中父母亲情的缺失以及家庭与社会对儿童的伤害作为主要关注点,体现了莫里森淡化种族,关注孩童的主题。书中主人公布莱德的黑色皮肤导致了家庭的破裂,因为她的父母目睹过种族歧视对黑人带来的伤害。但是,莫里森在该书中更多地表现了新时代下美国社会对黑人的宽容与理解,种族主义不再是她的小说强调的话题,表现了对世界儿童的密切关怀。在这部小说中,影响布莱德和其他小说人物性格与命运的是家庭和社会对儿童的虐待、性侵和残害,同时关注了人与人之间超越种族的情感。书中遭遇伤害的孩子不仅有和布莱德一样的黑人小孩,也有和雷恩一样的白人孩子。而在布莱德成长历程中帮助她成长的有黑人青年布克,布克的姑母奎恩,也有白人女孩布鲁克林,白人女孩雷恩,以及伊芙琳和史蒂夫夫妇。目睹兄长的悲惨遭遇的布克在布莱德面前忘却了孩提时代以来的悲伤情怀,且帮助她找到了自我;布鲁克林的友谊使布莱德实现身体的痊愈和心灵的重生;伊芙琳与史蒂夫更是挽救了布莱德的生命,他们朴素而善良的行为给予了布莱德巨大的帮助;奎恩对人生的感悟和开导使布莱德有了继续面对布克的勇气。在面对比自己更加可怜的雷恩时,布莱德对她更是充满了同情,因而对世界多了一份责任。莫里森在她早期的小说中对主人公命运的预测是悲观或者不定的,《家》表达了对黑人的同情以及对黑人文化的理解与宽容,《上帝救助孩子》则表现了小说主人公在战胜虐童创伤的努力中走向自我的完善,走向希望和未来,表现了积极与乐观的态度。可以看出,莫里森对种族问题持乐观态度,正如她在采访中说的那样,世界正在改变。对人们普遍关注的虐童问题,莫里森表现出深刻的关注,同时也对正面的力量予以肯定,相信正义的力量能够战胜邪恶。
[1]李丽,谢光荣.儿童性虐待认定及其存在的问题[J].中国特殊教育,2012,(5):18-23.
[2]Elsworth Catherine,Toni Morrison.Interview with Toni Morrison[EB/OL].(2015-05-16).https://www.goodreads.com/interviews/show/1029.Toni_Morrison
[3]Morrison Toni.God Help the Child[M].New York,Toronto:Alfred A Knopf,2015.
[4]Bowlby John.Attachment and Loss(Vol 1 Attachment)[M]. New York:Basic Books Inc Publishers,1969.
[5]阎燕燕,孟宪章.童年创伤和虐待与成年精神障碍[J].中国临床心理学,2005,(2):208-209.
[6]王守仁,吴新云.走出童年创伤的阴影,获得心灵的自由和安宁[J].当代外国文学,2016,(1):107-113.
(责任编辑:罗智文)
Shadowed Childhood,Struggling Maturity——An Interpretation of Toni Morrison’s God Help the Child
ZHAO Hong-wei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Zunyi Normal College,Zunyi 563006,China)
Toni Morrison,Nobel Prize Winner and African American novelist,published her new novel God Help the Child in 2015.In this book,child issue,a backgroundfactorofthe protagonists’destiny in Morrison’snovels,has emergedasthe mainthemeofnarration. The growth of Bride,the abused heroine of the novel,is related with the abuse experience of other children.In her struggling process of maturity,her attitude towards the abused changes from indifference to empathy,and her mind changes from perversion to tranquility. The novel demonstrates the author’s deep concern about the abused children and her expectation of their construction of a healthy self.
Morrison;children;child-abuse;self
I106.4
A
1009-3583(2017)-0065-04
2017-5-16
赵宏维,女,贵州遵义人,遵义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