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滥用者的歧视错觉:来自面部表情加工的证据*

2017-01-27 07:43曾宁宁张萌李新宇
应用心理学 2017年1期
关键词:冰毒偏向负性

曾宁宁张 萌李新宇

(1.浙江师范大学心理学系,金华321004;2.浙江大学心理与行为科学系,杭州310028;3.浙江师范大学心理与脑科学研究院,金华321004)

药物滥用者的歧视错觉:来自面部表情加工的证据*

曾宁宁1张 萌2李新宇3**

(1.浙江师范大学心理学系,金华321004;2.浙江大学心理与行为科学系,杭州310028;3.浙江师范大学心理与脑科学研究院,金华321004)

通过系统梳理酒精、尼古丁、大麻、可卡因、冰毒、摇头丸、阿片类和多药物等不同类型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的研究,本文提出“歧视错觉”概念,用于解释药物滥用者对面部表情的负性化加工偏向,该观点为理解药物滥用行为激活机制提供了全新视角。未来可围绕面部表情特异性加工、面部表情加工阶段、面部表情加工的认知和神经机制以及面部表情加工训练展开相关研究,以进一步揭示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的内在机制及其应用价值。

药物滥用 面部表情加工 负性偏向 歧视错觉

1 引 言

根据成瘾的负强化加工模型,对负性情绪的逃避是维持成瘾行为的优势动机(Baker,Piper,McCarthy,Majeskie,&Fiore,2004;朱海燕,沈模卫,&张锋,2007)。诸多实证研究发现,压力对药物滥用及成瘾的维持具有重要作用(Goeders,2003;Sinha,2001,2007,2009)。然而,以往研究在负性情绪的来源上聚焦于外部社会环境(负性生活事件,例如歧视),以及由药物戒断反应所引发的负性情绪状态,较少关注由药物滥用者对社会线索的错误解读所导致的负性情绪体验。

面部表情是最重要的社会线索之一,它反映了他人的心理状态(徐强,杨亚平,张恩涛,&张锋,2014;朱莹莹&刘志雅,2014)。在社交过程中,人们需要表征和加工一系列从多重来源获得的复杂信息,并对社会情景作出评估(Fiske&Taylor,1991)。对面部表情的加工障碍可能是药物滥用者出现社会交往障碍的一个重要原因。例如,Kornreich及其同事在一项研究中发现酒精滥用者对面部表情存在负性化加工偏向,且与其人际问题存在关联。据此推论药物滥用可能会引发严重人际交往障碍,产生强烈负性情绪体验(Kornreich etal.,2002)。可见,药物滥用者在正常的人际交往过程中亦可能由于对面部表情的负性化加工偏向而错误理解他人态度,从而产生对人际环境的不安全感及受到歧视对待的心理感受。笔者提出“歧视错觉”这一概念用以描述这一现象。有别于传统“社会歧视”观点强调外部社会环境因素是药物滥用者出现人际问题的重要原因,歧视错觉概念提供了从药物滥用者自身角度来理解药物滥用者人际问题的全新视角。对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的系统梳理,具有重要理论价值。此外,基于对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特征的分析,如何有针对性地进行面部表情加工训练和治疗,从而促使药物滥用者社会功能的康复,使其尽快融入正常社会生活,具有重要临床价值。

2 药物滥用对面部表情加工的影响

尽管药物可分为抑制剂(例如酒精)、兴奋剂(例如冰毒)和致幻剂(例如MDMA)等不同类型,对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的研究发现,不同类型药物滥用者均一致表现出对面部表情的负性化解释偏向。本文围绕主要药物类型,对文献进行系统梳理,以进一步会聚证据,支持这一重要发现。

2.1 酒精

Philippot等人最早研究了酒精滥用与面部表情加工异常的关系(Philippot et al.,1999)。他们以25名酒精滥用者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其对5种基本面部表情(高兴、愤怒、伤心、厌恶、恐惧;情绪强度分为4档:0%、30%、70%、100%)的再认能力,即要求被试评定面部表情的类别和强度。结果显示,与对照组被试相比,酒精滥用者对于面部表情的强度估计过高,对于面部表情的编码错误更多,表现出对愤怒和厌恶表情的解释偏向(Philippot et al.,1999)。随后,研究者对酒精滥用者进行了广泛研究,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Uekermann&Daum,2008)。研究结果表明,与对照组被试相比,酒精滥用者对面部表情的加工速度更慢(Foisy,Kornreich,Petiau,et al.,2007),并会高估面部表情的强度(Foisy,Kornreich,Petiau,et al.,2007;Kornreich et al.,2002;Kornreich,Blairy,Philippot,Dan,et al.,2001;Kornreich,Blairy,Philippot,Hess,et al.,2001;Townshend&Duka,2003)。更重要的是,酒精滥用者存在对面部表情的负性化加工偏向,例如对于伤心的过分解释(Foisy,Kornreich,Petiau,et al.,2007)、对于伤心的再认受损(Frigerio,Burt,Montagne,Murray,&Perrett,2002)、对于愤怒和厌恶的辨别困难(Townshend&Duka,2003)等。有研究者采用功能性磁共振(fMRI)技术,进一步探讨了酒精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障碍的神经机制(Salloum et al.,2007)。在该研究中,酒精滥用者执行了一个简单面部表情评价任务,要求被试评估面部表情的类别和强度。结果显示,酒精滥用者和对照组被试在面部表情评价过程中的大脑激活水平存在显著差异;酒精滥用者在执行该面部表情评价任务过程中大脑激活的强度不足,尤其是在恐惧和厌恶表情的评价过程中,前扣带回(ACC)与情绪功能相关的部分激活不足(Salloum et al.,2007)。

2.2 尼古丁

迄今为止,未见有尼古丁滥用对面部表情加工影响的直接证据。在最近的一项关于抑郁症患者的研究中,研究者对比了吸烟和不吸烟个体在识别面部表情(高兴、愤怒、伤心、恐惧)过程中的差异(Meyers et al.,2015)。结果发现,无论是抑郁症患者还是对照组被试,吸烟个体识别高兴和伤心面部表情的正确率均显著低于不吸烟个体,而在识别愤怒和恐惧面部表情时,吸烟个体和不吸烟个体没有差异。该结果暗示了吸烟历史可能会影响个体的面部表情再认能力。

2.3 大麻

有关大麻滥用对面部表情加工影响的研究证据较为有限。Platt及其同事最早使用动态面部表情识别任务,对短时间(14~28小时)戒断的29名重度大麻滥用者的面部表情(高兴、伤心、愤怒)再认能力进行了研究(Platt,Kamboj,Morgan,&Curran,2010)。该任务要求被试在面部表情从中性到出现情绪的动态变化过程中判断面部表情类别。结果显示,与对照组被试相比,重度大麻滥用者在识别面部表情过程中,需要更长时间,即需要更大的情绪强度来识别不同类别的面部表情。但在该项研究中,并未出现针对某一特定面部表情加工的特异性差异。即在三种面部表情的识别过程中,重度大麻滥用者均表现出了再认障碍(Platt et al.,2010)。与此类似,Hindocha等人针对25名短时间戒断的重度大麻滥用者的研究也发现,在控制了性别与精神分裂病质等个体因素后,重度大麻滥用者在识别六种基本情绪时普遍表现出相对于对照组被试显著更低的正确率(Hindocha,et al.,2014)。Bayrakɕi与同事调查了戒断超过一个月的30名男性大麻滥用者,结果发现他们对负性面部表情的再认绩效显著低于对照组被试,但是对正性面部表情的再认绩效则与对照组被试没有差异(Bayrakɕi et al.,2015)。

2.4 可卡因

迄今仅有一项研究探索了可卡因对使用者面部表情加工的影响。在该项研究中,研究者采用面部表情(高兴、愤怒、伤心、恐惧、厌恶、惊讶)再认任务,评估了48名娱乐性可卡因使用者(Recreational Cocaine Users)的面部表情再认能力,并与21名对照组被试和30名偶尔使用可卡因的个体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娱乐性可卡因使用者对于恐惧表情的再认正确率要显著低于其他两组被试(Kemmis,Hall,Kingston,&Morgan,2007)。

2.5 冰毒

Henry及其同事采用面部表情再认任务,最早开展了冰毒滥用者的相关研究(Henry,Mazur,&Rendell,2009)。他们对比了20名冰毒戒除者(平均戒断时间6个月)和20名对照组被试的面部表情(愤怒、恐惧、高兴、伤心、吃惊、厌恶、中性)再认能力。结果显示,两组被试在面部表情再认任务上的得分存在显著差异。但该项研究仅在总体水平上评估了冰毒滥用者的面部表情再认能力(Henry et al.,2009)。随后,Kim及其同事对28名冰毒短期戒除者(平均戒断时间1周)的面部表情再认能力进行了考察,并与27名对照组被试进行了对比分析(Kim,Kwon,&Chang,2011)。结果显示,两组被试在面部表情再认任务上的得分存在显著差异,对照组被试的绩效要显著地高于冰毒滥用者,表明了冰毒滥用者存在面部表情再认障碍。且冰毒滥用者面部表情再认任务的得分与其执行功能的测试(威斯康星卡片任务)得分存在显著相关,暗示了冰毒滥用者执行功能的缺陷是其面部表情再认障碍的一个成因(Kim,Kwon et al.,2011)。

在一项fMRI的研究中,Payer及其同事采用面部表情(恐怖和愤怒)匹配任务,对比分析了12名短期冰毒戒除者和对照组被试加工面部表情的大脑激活模式(Payer et al.,2008)。结果显示,与冰毒滥用者相比,对照组被试出现更多的与任务相关的皮层区域的激活,包括:右半球的腹外侧前额皮层(VLPFC),颞顶交界区,前后颞叶和梭状回,左半球的梭状叶(Payer et al.,2008)。Payer及其同事(Payer,Lieberman,&London,2011)和Kim及其同事(Kim,Song,et al.,2011)在后续的研究中也得到了类似的结果。这些研究结果提示冰毒的长期滥用可能导致与情绪加工与情绪调节相关的前额皮层、颞顶交界区、前后颞叶和ACC的功能障碍。

2.6 摇头丸

迄今仅有一项研究报告了致幻剂类毒品摇头丸(MDMA)滥用者面部表情再认能力(Yip&Lee,2006)。Yip与Lee采用面部表情与声调表情刺激,要求100名MDMA滥用者分别对面部表情与声调表情刺激所传达的六种基本情绪进行再认。结果发现,MDMA滥用者的情绪再认能力显著低于对照组被试,且这种差异主要表现在对伤心和厌恶情绪的再认。该结果暗示MDMA滥用者可能与其他药物滥用者一样存在情绪加工的受损与面部表情负性加工偏向(Yip&Lee,2006)。

2.7 阿片类

Kornreich及其同事首次对阿片类滥用者面部表情再认能力进行了研究(Kornreich et al.,2003)。结果发现,在对四类基本面部表情(高兴、伤心、愤怒、厌恶)的再认过程中,阿片类滥用者(无论是否脱毒)的整体再认正确率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被试,尽管要稍优于酗酒被试(Kornreich et al.,2003)。Martin及其同事采用基于反应时的表情六角形任务,进一步对正接受美沙酮替代治疗和处于戒除期的阿片类滥用者的面部表情再认能力进行探索(Martin et al.,2006)。在实验中采用了变形的面部表情刺激材料(混合了不同比例情绪强度的两种面部表情,分别为愤怒到高兴,高兴到惊讶,惊讶到恐惧,恐惧到伤心,伤心到厌恶和厌恶到生气),要求被试对出现的变形面部表情尽快做分类反应。结果发现,正接受美沙酮替代治疗的阿片类滥用者在识别厌恶表情的正确率上要显著高于戒断期被试。此外,在面部表情的再认过程中,正接受美沙酮替代治疗的阿片类滥用者对于六种基本表情的识别速度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被试,对高兴、惊讶和恐惧表情的识别速度要显著低于处于戒除期的阿片类滥用者;处于戒除期的阿片类滥用者对惊讶和伤心表情的识别速度要显著低于对照组被试(Martin et al.,2006)。这些结果均暗示了阿片类物质的滥用可能会导致滥用者在面部表情再认过程中出现负性化的解释偏向。

Zhou等人开创性地采用视觉搜索范式,探索了海洛因戒除者对不同情绪效价(正性和负性)的结构化卡通表情的注意加工特征(Zhou et al.,2012)。结果显示,无论是与一般对照组被试,还是与中等焦虑/抑郁组被试相比,海洛因戒除组被试均表现出对于负性表情在注意层面上的加工偏向(Zhou et al.,2012)。该项研究首次对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的注意特征进行了研究,拓展了原有研究仅关注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再认(评价)阶段的局限。

另一方面,考虑到社会交互过程中除了两两交往之外,个体往往还会面临与一个群体交往的情境,例如社区内部邻里的交往。Zhang等人首次对药物滥用者加工多个面部表情的特征进行了初步探索(Zhang et al.,2015;Zhang,Zhu,Li,Shui,&Shen,2012)。在其中一项研究中,以结构化卡通表情(正性、中性或负性)为刺激材料,采用极限法,考察了84名海洛因戒除者对于面部表情的数量加工能力。结果显示,与对照组被试相比,海洛因戒除者加工负性或者中性结构化卡通表情,其数量的主观相等点更低,而对于正性结构化卡通表情的数量加工,两组无差异。该结果提示海洛因戒除者在面对多个面部表情时,其可能夸大了负性或者中性面部表情的数量,反映了其对于负性面部表情的加工偏向(Zhang et al.,2012)。在另外一项研究中,以63名海洛因戒除者为被试,采用平均情绪人脸任务,研究了其对于多个面部表情强度的平均知觉。结果表明,与对照组被试相比,海洛因戒除者对负性面部表情(愤怒和伤心)的平均强度知觉更偏负性,而在正性面部表情(高兴)的平均强度知觉上,两组被试的差异不显著;有趣的是,当控制了焦虑和抑郁水平之后,海洛因戒除者对多个负性面部表情的平均强度知觉的负性化偏向减小了,提示了精神病学症状可能在其中发挥了调节作用(Zhang et al.,2015)。

2.8 多药物滥用

有两项研究分析了多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再认能力。Fernández-Serrano及其同事采用Ekman面部表情任务,对65名多药物滥用者进行了研究(Fernández-Serrano,Lozano,Pérez-García,&Verdejo-García,2010)。结果发现,多药物滥用者对四种基本面部表情(愤怒、厌恶、恐惧和伤心)的再认绩效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被试(Fernández-Serrano et al.,2010)。在另一项研究中,Verdejo-García及其同事采用了相同的任务,对处于戒断期的多药物滥用者进行了类似的分析(Verdejo-García,Rivas-Pérez,Vilar-López,&Pérez-García,2007)。结果发现,多药物滥用者对于三种基本面部表情(愤怒、高兴和惊讶)的再认能力以及总体再认成绩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被试(Verdejo-García et al.,2007)。

3 面部表情线索激活药物滥用行为的心理机制

综上可见,不同类型的药物(从酒精、尼古丁等非毒品物质到冰毒、阿片类等毒品物质)滥用者均表现出对面部表情这一社会线索的再认障碍及负性化加工偏向。笔者认为这些发现反映了药物滥用者社会认知能力(如面部表情加工)的受损,亦为理解药物滥用行为激活机制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一方面,药物滥用者社会认知能力的受损导致药物滥用者不管是面对单个个体,抑或是面对群体交往情境均可能会出现对他人情绪和态度的错误解读(即歧视错觉现象),进而改变了其在社会交互过程中的情绪体验(对周遭环境的不合理负性认知与体验),增加了人际沟通过程中的负性情绪和压力。由压力引发的负性情绪状态可能会成为直接诱发药物渴求感及其他药物相关反应的条件性刺激(Sinha,2001,2007,2009),或形成对负性情绪的回避动机(Baker et al.,2004),从而使滥用者出现不可控的药物滥用行为。这一观点与Homer等人关于冰毒滥用者社会认知能力受损的推测(Homer et al.,2008)以及Uekermann和Daum关于酒精滥用者社会认知能力受损的推论一致(Uekermann&Daum,2008)。Neuron杂志2011年亦发表专刊,认为关注药物滥用者社会行为的机制有助于深入理解其药物滥用及复吸行为(Volkow,Baler,&Goldstein,2011)。据此,未来研究对该问题的进一步拓展将有利于全面揭示药物滥用对滥用者社会认知能力带来的不利影响,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另一方面,当前关于药物滥用者选择性注意偏向系统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对药物相关线索的注意偏向(Field&Cox,2008;朱海燕,沈模卫,&殷素梅,2006),而缺乏关于负性情绪信息加工偏向的相关研究。药物线索注意偏向模型认为药物滥用者对药物相关线索的注意偏向是诱发其药物渴求感的认知基础,并伴随药物滥用者强烈药物渴求感的激活;反之药物渴求感的激活又进一步增强了其对药物相关线索的注意偏向(Franken,2003)。该模型揭示了诱因—易感化理论“病理性欲望”的形成及其作用机制,通过引入药物滥用者对药物相关线索的优先加工的假设,阐明了药物滥用的心理基础(Robinson&Berridge,2003)。

在精神病学领域,对于负性情绪信息的加工偏向模型被广泛应用于多种情绪障碍个体(包括临床和非临床个体)致病的理论解释,例如焦虑症(Monk et al.,2006;Yiend&Mathews,2001)、抑郁症(Gotlib,Krasnoperova,Yue,&Joormann,2004;Taylor&John,2004)和强迫症患者(Moritz et al.,2004)等。该模型认为认知因素特别是认知偏向(对负性刺激的加工偏向)是情绪障碍产生、持续和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由于选择性注意的存在,一些刺激被患者优先加工并放大,而其他刺激则被忽略,这种对负性刺激的注意偏向使得相应的情绪障碍精神症状得以维持和发展。

如前所述,无论是Baker等所提出的负强化情绪加工模型(Baker et al.,2004),抑或是Sinha等所提出的压力线索诱发渴求模型(Sinha,2009),均认为负性情绪对于诱发药物滥用行为具有关键作用。那么药物滥用者是否存在类似于情绪障碍患者对负性情绪信息的注意偏向?Zhou等使用视觉搜索范式,首次对药物滥用人群(海洛因戒除者)加工负性情绪信息(面孔表情)的注意偏向特征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与对照组被试对比,海洛因戒除者对负性面孔表情存在显著的注意偏向(Zhou et al.,2012)。笔者认为这种对于负性面部表情的注意偏向构成了负性情绪诱发药物滥用者药物渴求感的重要认知机制,是药物滥用者选择性注意系统另一个重要的注意偏向特征。该研究为理解药物滥用行为激活机制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当然由于当前的研究证据仅限于海洛因滥用者,未来的研究还需进一步在其他药物滥用者个体身上获得更多会聚证据。

4 问题与展望

4.1 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障碍是否存在表情特异性?

当前相关研究表明:与对照组被试相比,药物滥用者对面部表情存在再认障碍,且表现出负性情绪加工偏差倾向。但这种面部表情的加工障碍是否存在表情特异性,即只针对某种特定表情?对于该问题,目前的研究未能给出一致结论。以酒精滥用的相关研究为例,可以看到截至今日相关研究结果并不完全统一。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目前研究所采用的实验任务,多数为基于标准化面孔的表情识别任务(如,Ekman面部表情再认任务),研究者考察的是一般面部表情的再认能力,而甚少关注对于某一特定面部表情的加工过程。第二,目前的研究未区分药物滥用者的药物滥用严重程度并加以对比分析,而这可能混淆了当前的部分研究结果。第三,缺乏不同类型药物滥用者的对比,从而导致目前在药物滥用领域对于面部表情加工的研究结果并不统一。

对于该问题的进一步考察,不仅能够更深入了解药物滥用对神经系统功能的影响,且亦能为面部表情加工的神经机制研究提供旁证,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以冰毒滥用为例,冰毒滥用者脑成像研究的相关证据表明冰毒滥用与脑岛(Kim,Song,et al.,2011)和基底神经节(Alicata,Chang,Cloak,Abe,&Ernst,2009;Chang,Ernst,Speck,&Grob,2005;Sekine et al.,2006)的结构及功能性受损存在关联。而厌恶表情加工的认知神经科学研究发现脑岛和基底神经节是厌恶表情加工的主要脑区(Adolphs,Tranel,&Damasio,2003;Adolphs,2002)。那么冰毒滥用者是否会表现出对厌恶表情的加工特异性?这是一个值得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4.2 药物滥用者对于面部表情加工的特异性仅表现为再认障碍吗?

如前所述,当前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能力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面部表情的再认(评价)加工阶段,且研究结果普遍表明药物滥用者对面部表情存在再认障碍,对面部表情,尤其是负性面部表情存在更多的再认错误和解释偏向。Zhou等对海洛因使用者加工面部表情的注意阶段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海洛因戒除者存在面部负性表情的注意偏向(Zhou et al.,2012)。该研究结果不仅丰富和拓展了原有该领域的相关研究,即药物滥用者加工面部表情的认知障碍除再认障碍之外亦可能表现在注意加工阶段。且该研究结果提示了药物滥用者对负性表情的注意偏向可能是其再认障碍的一个重要认知机制。

然而,面部表情加工的异常可能存在于多个方面,包括对于面部负性表情的注意偏向、面部表情的阈下知觉等。如来自精神分裂症(Pinkham et al.,2011)、抑郁症(Bistricky,Ingram,&Atchley,2011)、恐怖症(Eastwood et al.,2005)、焦虑症(Mogg&Bradley,2005)、孤独症(马伟娜,朱蓓蓓,&谢宇,2015)和创伤后遗症(Armony,Corbo,Clément,&Brunet,2005)等精神病学领域的研究均支持该种可能。因此,未来研究除进一步探索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的再认障碍之外,亦须对面部表情加工的其他认知阶段进行进一步研究。

4.3 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障碍背后的认知与神经机制?

由于相关研究过少,目前的研究对于该问题未能给出充分的答案。仅有一项研究直接分析了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加工障碍与其他认知功能的关系(Kim,Kwon,et al.,2011)。在该项研究中,研究者发现冰毒滥用者存在面部表情再认障碍,且冰毒滥用者面部表情再认任务的得分与其执行功能的测试得分存在显著相关,提示了冰毒滥用者执行功能的缺陷可能是其面部表情再认障碍的一个成因(Kim,Kwon,et al.,2011)。而现有脑成像方面的研究(Kim,Song,et al.,2011;Payer et al.,2008,2011;Salloum et al.,2007),由于采用的实验任务主要是表情再认和表情匹配任务,因此所得研究结论更多指向的是一般情绪加工方面的神经机制,而非特定表情加工的神经机制。因此,要回答该问题,还需要更多研究证据的累积。

4.4 面部表情知觉康复训练有效吗?

到目前为止,对药物滥用者面部表情知觉康复训练的有效性的研究还是空白。精神病学的其他相关领域的大量研究均表明,面部表情知觉康复训练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有针对性地对药物滥用者进行面部表情加工训练和治疗,从而促使其社会认知功能的康复。研究者亦需要进一步采用合理的对照实验,对这些训练方案进行有效性的分析。

第一,进行面部表情再认能力的训练。

相关研究表明,对于面部表情再认能力的训练将有助于提高受训者的社会认知能力(Bolte et al.,2006;Frommann,Streit,&Wölwer,2003;Silver,Goodman,Knoll,&Isakov,2004;Wölwer et al.,2005)。例如Bolte等(2006)对10名孤独症患者进行了面部表情再认能力的训练,结果显示训练促进了其面部表情再认任务中的行为绩效,且伴随着顶上小叶血氧浓度相依对比(BOLD)激活水平的升高。Silver等(2004)对20名男性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了短期面部表情再认训练,结果显示训练有效提高了被试的表情再认成绩。

第二,进行面部表情负性化解释偏向的再训练。

Penton-Voak及其同事在一项实验中将46名高危青少年(高攻击性和犯罪倾向)分成了两组:情绪再认矫治组和对照组。在情绪再认矫治组中,让被试在对两可表情(高兴—愤怒)进行表情类别判断时,通过反馈调整其作出高兴解释的概率,从而改变其对于高兴—愤怒人脸的解释偏向向正性偏向发展。结果显示接受训练有犯罪行为倾向的青少年在高兴—愤怒两可人脸的解释中更偏正性,且自我报告的愤怒和攻击性水平显著下降(Penton-Voak et al.,2013)。

第三,进行负性化面部表情注意偏向的再训练。

相关研究表明,注意偏向再训练程序可以改变受训者对于负性情绪性刺激的注意加工偏向(Amir,Beard,Burns,&Bomyea,2009;Amir,Bomyea,&Beard,2010;Amir,Beard,Taylor,et al.,2009;Schmidt,Richey,Buckner,&Timpano,2009)。例如,Amir等对44名广泛性社交恐惧症患者(Am ir,Beard,Taylor,et al.,2009)和29名广泛性焦虑症患者(Amir,Beard,Burns,et al.,2009)进行了注意偏向的再训练,结果显示,训练后受训者的自评和他评的焦虑得分均显著降低。表明负性化面部表情注意偏向的再训练有助于相应精神症状的缓解。因此进行负性面部表情注意偏向的再训练可能有助于促进药物滥用者与表情知觉相关的社会认知功能的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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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rimination Illusion:A Review of the Studies Concerning Biased Facial Expression Processing in Substance Abusers

ZENG Ning-ning1ZHANG Meng2LI Xin-yu3
(1.Department of Psychology,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2.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al Sciences,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28,China;3.Institute of Psychological and Brain Sciences,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

The present paper proposes the concept of“discrimination illusion”after the authors have systematically reviewed studies concerning the processing of facial emotional expressions in alcohol,nicotine,cannabis,cocaine,methamphetamine,MDMA,opiates,and poly-substance dependents.Here,“discrimination illusion”refers to the substance abusers’biased processing of negative expressions and its resulting consequences in social adaptation,which might be caused by social cognition deficits in substance abusers.This new conception could provide a novel research perspective for understanding the activation of drug abuse behaviors.Moreover,the authors warrant the future research that emphasize on the specific emotions,temporal phases,cognitive and neurological mechanisms,as well as trainings of facial expression processing in order to uncover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 and potential implication of substance abusers’negative facial expression bias.

substance abuse,facial emotional expressions,negative bias,discrimination illusion

B849

:A

:1006-6020(2017)-01-0068-12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1300873)

**通信作者:李新宇,男,浙江师范大学副教授,e-mail:xyli@zjn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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