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春
(鄂尔多斯广播电视台,内蒙古 鄂尔多斯 017000)
电视片解说词的美学价值初探
□杨仲春
(鄂尔多斯广播电视台,内蒙古 鄂尔多斯 017000)
本文所探讨的内容主要指电视片即电视专题片和电视纪录片解说词的美学特征。
电视片属于综合艺术的范筹,电视语言构成因素很多,包括画面、美术、音乐、解说、字幕、同期声和各种画面、声音特技等手段构成,而这些不同的手段分别承担着不同的表述任务。我们在使用电视片解说词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电视语言的立体结构特征。电视解说词和其它电视手段是一种配合与协调的关系,所以,准确地说,电视片的解说词不是写作,而是一种处理或安排。
由于电视片解说词的非独立性特点,创作时必须注意以下问题:一是尽量用画面叙事,只有在电视画面表现不了或表现不好的时候才考虑使用解说。二是电视片解说词不是画面的简单说明和解释,不是见山说山、见水说水式的“看图说话”,而是利用解说词向观众传递画面之外更多的信息,所以电视解说词不要求文字形式的完整。而解说词的缺陷和不足之处,正是其他电视语言发挥作用的地方。
不过,电视政论片和文献性纪录片(也包括电视新闻)的情况则比较特殊。可以事先写好一套相对完整的解说词文稿,然后根据解说词的叙述结构、意义表达,去拍摄、寻找相关的画面作形象说明。解说词作为基本的表述手段,电视的其它表现手段是围绕解说词进行安排的。所以,这类节目定位特点是“解说为主,解说先行”。
一般来说,西方一些专题片或纪录片的制(操)作过程是先编好画面流程,然后根据画面流程考虑解说词的处理和安排。
专题片的第一语言是文本,主要靠解说、介绍和赏析。纪录片的第一语言是画面,主要靠观众的感受,靠事实说话。那种认为专题片好纪录片不好,或者专题片不好纪录片好的观点都是有失偏颇的,应该根据题材和具体情况来决定拍摄样式。
专题片需要经营好解说词,但并不是说纪录片就不需要经营好解说词了,恰恰相反,纪录片的解说词更需要匠心和锤炼。著名纪录片大师冷冶夫拍摄了一部反映坚守在大山深处的一名女边防战士的事迹。全片主人公只有一个镜头,也只有一句解说词。主人公的镜头出现在片尾,长度只有20至30秒,而解说词也出现在这里:“世界上有许多花,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是一部优秀的纪录片,更优秀的是这一句解说词,也许就是这一句解说词,成功帮助该片获得大奖。
纪录片的摄像是第一作者,撰稿是第二作者。专题片撰稿是第一作者,摄像则是第二作者。中国广播电视协会纪录片委员会副会长、中央电视台高级编辑、中国纪录片著名编导冷冶夫先生常常是身兼摄像、撰稿两个角色。笔者曾有机会听过冷冶夫先生的讲课,也看过他相当多的优秀片子,感觉他就是为纪录片而生的,建树颇丰。纪录片《胖连长许文峰》的故事情节非常清楚,段落非常明晰。操练——连队生活——演习——探家——回连队。该片的解说词所用笔墨也很简约,没有“无私奉献”“爱岗敬业”之类俗不可耐的解说词,却塑造了一个这样有血有肉的时代军人形象。解说词该说多少,该什么时候说,都要把握分寸。解说词不能太多,不能喋喋不休,不要让解说词的密度过大。
笔者看过一部专题片,片名是《曾乐》。该片的解说词就过于平庸,像记流水账一样,平淡乏味,从头贯彻到尾。而且画面杂乱无章,没有同期声现场音,无法了解曾乐的性格特征,不能感知现场气氛。缺乏故事情节,无法达到以情感人的目的。解说虽然使用了男女交替出现的方式,但也没有特点。看完《曾乐》一片后,对曾乐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曾乐是一个好人、能干之人。
电视片《西藏的诱惑》曾经名噪一时,但现在看来,《西藏的诱惑》已经算不上是一部好片子了。因为这个片子的画面语言是非常平淡的,大全景太多,手法单一,光线、角度、编辑都缺乏新意,用现代艺术片的水准来看,其缺陷是很多的。当然,《西藏的诱惑》受制于时代的局限。而且,《西藏的诱惑》解说词和播音水平绝对是一种典范,就现在听来也是非常有魅力的。
笔者曾经拍摄了一部电视专题片:《鄂尔多斯的天空——鄂尔多斯语言文字工作回眸》。有评论认为,该片的解说词与画面相得益彰,给人以气势磅礴之美感。在此不仿引用一段解说词。
[女:这是中华民族最为真实的图腾,这是炎黄子孙心中的菩提。汉语言文字——世界文明之花,就像诺亚方舟,承载着灿烂的东方文明,从鸿蒙岁月走到了充满后现代意味的今天,一路四季兼程。]
[男:具备了形体、情感、意蕴和韵律美感的汉语言文字,澎湃激荡出五千年文明史河潮汐涌动的旷世水域,排列组合出思想的海滩上真理与智慧的造型。如同创世纪的曙光,沿着时间的轨迹照射到了我们这个壮丽而灿烂的时代。]
应该说,电视的母体是文学。电视永远需要从文学那里获取营养。
散文、小说、诗歌是文学的三大文体。从思维方式来看,散文接近于专题片,小说接近于纪录片,诗歌则接近于电视散文。散文笔法宽广,文法自由,诗的意境,优美的文字,特殊的笔调。小说是偏于再现和写实的。诗歌是写意的,抽象而主观,偏于表现。
不过,后现代大师德里德说:“类型法则不可能保持永远的纯净度,因此对类型进行定义是注定要失败的。”比如在小说、诗歌、散文的边缘地带诞生的文体就是一种模糊的文体。这是一种自由的舞蹈,但这是一种在规则和秩序当中的舞蹈。
在诗歌与散文的模糊地带是散文诗和诗散文,比如淡墨的诗散文作品。在散文与小说的模糊地带是叙事散文,比如史铁生《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根据这样的划分,我们也可以将电视片分类,比如写实或叙事型专题片,写意或表现型专题片。
小说的基本面是故事,撑起小说的是情节。小说是一环一环地往前推进。小说语言织体是一个比较密的东西。从语言的质地来说,小说的纹路细密,质地平实。
诗歌是一种意象,诗歌是飞荡式的,用在专题片上是富于创造性的。诗是一种颗粒状的东西,诗歌的语言织体很疏朗,质地错落。诗歌的语言是很造型化的,特别要赋予其美学张力。
散文是一种情境。散文是一片片的浮云,闲庭信步,不拘泥于过程。散文的语言织体疏密有致,语言质地平凸交织。叙事类的电视专题文本细密大于疏朗,平实大于错落。抒情类的专题文本疏朗大于细密,错落大于平实。
后现代是一种精神。后现代电视文本最落寞,但却反映了当下的时代精神,比如对人类生存状况的关注,表达了后现代的血性和气质。传统的电视片喜欢在文本中布道,叙事宏大,喧示文本者自己的高尚。
在笔者看来,电视片文本没有小题材,只有狭窄的文学视野和缺乏敏感的文化触角。只要睁开自己的眼睛,就能找到超凡脱俗的角度。
在西方,对艺术家一般都比较宽容,因为艺术家的创作需要激情。但对政治家不能宽容,因为权力的拥有者不一定能管理和约束自己。
当然,经营文本解说词,经营电视片,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还是要多看多学。这是我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