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良晖/余 韵/朱欣然/王 嫱
(1.中国国土资源经济研究院,北京 101149;2.国土资源部资源环境承载力评价重点实验室,北京 101149)
资源行政管理与法制建设
对加快构建自然(矿产)资源利用上线的认识
■ 余良晖/余 韵/朱欣然/王 嫱
(1.中国国土资源经济研究院,北京 101149;2.国土资源部资源环境承载力评价重点实验室,北京 101149)
三大红线决定着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力、新模式、新业态。生态功能红线的落脚点是“区域空间”,环境质量红线的落脚点是“以人为本”,自然资源利用上线的落脚点是“可持续性”。“三大红线”之间有着整体性、关联性、协同性和发展性的相关性。自然资源利用上线划定必然涉及不同类别的矿产资源,而矿产资源的不可再生性决定了需要以它们为具体对象,开展系列的阈值划定,制定矿产资源开发上线。决定矿产资源开发上线的主要因素是市场容量、资源容量和生态容量。文章对煤炭、石油、铁矿、稀土、钨矿、萤石、石墨、锡矿和钼矿等矿产资源的开发上线问题作了初步探讨。
矿产资源;开发上线;自然资源利用上线;相关性;三大红线
Abstract:The three red lines determine the new impetus, the new model and the new format of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n the future. The foothold of the ecological function red line is "regional space", and the foothold of the environmental quality red line is "peopleoriented", while that of the natural resources development red line is "sustainability." The "Three red lines" are related on the integrity,relevance, synergy and development. The upper limit of natural resources development necessarily involves different types of mineral resources, and the non-renewable nature of mineral resources determines that it’s needed to take them as the objects, de fi nite a series of threshold and de fi ne the upper limit of mineral resources development. The main factors that determine the upper limit of mineral resources development are market capacity, resource capacity and ecological capacity.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upper development limit of mineral resources such as coal, petroleum, iron, rare earth, tungsten, fl uorite, graphite, tin and molybdenum.
Key words:mineral resources; upper development limit; the upper limit of natural resources development; correlation; three red lines
2017年5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进行第四十一次集体学习。这是十八大以来,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一次以“绿色发展”为主题的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是贯彻新发展理念的必然要求,必须把生态文明建设摆在全局工作的突出地位。他强调,要加快构建自然资源利用上线,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开展生态环境保护建设。这需要我们充分认识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重要性、紧迫性、艰巨性,加快构建生态功能保障基线、环境质量安全底线、自然资源利用上线三大红线[1],扛起生态文明建设的政治责任、历史责任。
三大红线决定着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力、新模式、新业态。布局决定全局,全面布局三大红线,是决定生态、国土和资源全局的关键。三大红线是给我们划定的路径、模式和发展方向,是圈定一个发展模式、限定一个发展路径和寻找一个发展动力。其中,自然资源利用上线是对速度的限定、质量的提升,是寻找新发展的动态平衡线。构建自然资源利用上线,需要我们牢固树立节约集约循环利用的新型资源观,以资源环境承载能力为基础,根据资源禀赋、生态条件和环境容量,明晰资源开发的限制性和适宜性,大幅降低资源消耗强度,提高利用效率和效益,形成节约资源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和消费模式,推动资源利用方式根本转变,以最少的资源环境代价取得最大的经济社会效益。
生态功能保障基线又称生态功能红线,是指对维护自然生态系统服务,保障国家和区域生态安全具有关键作用,在重要生态功能区、生态敏感区、脆弱区等区域划定的最小生态保护空间。环境质量红线是指为维护人居环境与人体健康的基本需要,必须严格执行的最低环境管理限值,是最低环境质量要求。自然资源利用上线又称资源利用红线,是指为促进资源能源节约,保障能源、水、土地等资源安全利用和高效利用的最高要求[2]。
生态功能红线的落脚点是“区域空间”[3]。通过划定重要生态功能区、生态敏感区、脆弱区等区域,构成最为严格的生态保护空间,成为确保国家和区域生态安全的底线,其重点是区域保护、空间保护。通过红线划定与保护,有利于形成区域空间内的生态平衡,并以此带动生态功能失衡、受损的周边区域,向可持续发展方向转变升级。
环境质量红线的落脚点是“以人为本”,是为了满足人类生存与发展所提出的一系列基本环境构成要素的标准或要求。可通俗地认为,环境要达到非污染形态下的系列要求总和,也同样是人类可适用、可适应的环境质量水平。环境质量应是以人的合理要求为准绳,防止环境污染则是保障不逾越环境质量红线的根本举措。
自然资源利用上线的落脚点是“可持续性”。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自然资源的作用,让资源更科学合理地服务于人类,必须走资源可持续利用道路。具体而言,就是必须改变以往的资源粗放利用模式,不断探索更为先进的资源利用技术。这其中包含两层意思,一是资源消耗的“量”的控制,二是资源利用的水平提高,即“质”的提升。可见,自然资源利用上线的实质是以合理的“量”和“质”为根本要求,用以实现资源利用可持续性的动态规矩。
三大红线是保障生态、国土、资源一体化的警戒线。三大红线之间彼此影响、彼此制约,是辩证统一的。三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整体性、关联性、协同性、发展性等相关关系。
整体性。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生态、国土、资源的发展是一体的,区域空间发展应当同时满足生态红线、环境质量上线和自然资源利用上线的要求。三大红线的内在要求和预期目标应当达到相互统一,要有相通的理论基石与标准体系。只有三者达到相互统一,形成整体,才能调控区域空间朝正向发展,逐步形成和谐发展的新局面,使区域空间成为一个有机的动态平衡系统。
关联性。在区域内,划定生态功能红线的同时,也限定了环境质量水平,即对环境质量红线划定提出了相应的要求。划定自然资源利用上线则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资源开发对环境的扰动、破坏,有利于环境质量水平提升和生态功能完善,也有利于划定环境质量红线和生态功能红线。区域内生态功能完善,需要区域内的环境质量水平和资源开发利用水平提升为支撑;构建好生态功能红线,也需要环境质量红线和自然资源利用上线的构建来支撑。三者紧密关联。
协同性。人是发展的根本目的。科学发展观提出发展的核心是以人为本,同时要求全面协调可持续。三大红线的制定,同样是以人为服务中心,并对生态、环境和资源提出新的要求和标准。可以认为,生态功能红线是基础服务,环境质量红线是中心服务,自然资源利用上线是方法服务,三者通过协同方式服务人本发展。
发展性。自然资源的利用属于发展范畴,随着资源利用形势的不断发展变化,资源利用的“量”和“质”都会随之改变,进而形成新的自然环境和生态格局。与此同时,新的自然环境与生态格局会不断反馈于资源利用领域,对资源利用提出新的要求,促使其不断发展,不断完善利用的方式方法;二者之间交替作用,形成互为发展的动态平衡过程。
在三大红线当中,自然资源利用上线是可调整的因素,更为关键。其中,矿产资源开发利用上线与相关产业联系紧密,更加影响产业的布局、发展与升级。矿产资源开发利用上线决定着未来矿产资源的开发质量、供给结构、产业布局和转型升级。目前,国家发展改革委等9部委印发的《关于加强资源环境生态红线管控的指导意见》(发改环资〔2016〕1162号)已提出,设定资源消耗上限,合理设定全国及各地区资源消耗“天花板”。《指导意见》对能源消耗的上线指明了方向,但针对矿产资源开发上线等内容仍留空白。因此,划定矿产资源开发上线意义重大、任务迫切。矿产资源开发上线有着明显特点:
(1)矿产资源是自然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资源利用上线划定必须以矿产资源为主要作用对象。矿产资源是自然界产出的有用天然矿物资源或岩石资源,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物质基础,同时也是自然资源的重要组成。自然资源利用上线划定必然涉及不同类别的矿产资源,需要以它们为具体对象,开展系列的阈值划定,并与其他自然资源利用上线一起组成综合的自然资源开发上线。
(2)矿产资源的不可再生性需要制定开发上线。矿产资源是在千万年乃至上亿年的漫长地质年代中形成的富集物。人们可以通过努力去寻找和发现,但不能人为地创造,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的。保护与合理利用矿产资源是促使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举。通过制定矿产资源开发上线则能明确限值与范围,科学指导保护与合理利用矿产资源,最大程度地减少对生态环境的扰动,最大限度地克服矿产资源不可再生性带来的束缚,切实服务于人类的生存与发展。
(3)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必须服从区域内的生态功能红线要求。矿产资源开发利用是区域内自然资源开发利用的重要组成部分。区域内生态功能红线的要求包含了对所有自然资源开发利用的要求,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离不开区域内的相关要素支撑和发展诉求。局部必须服从全局,矿产资源开发利用必须服务区域内的生态功能保护全局,具体工作必须主动适应生态文明建设的要求和约束。
(4)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不能触碰环境质量红线。
矿产资源开发利用在一般情况下都会改变原有的环境格局,轻则产生扰动,重则发生深度变化。矿产资源的过度开发、粗放利用、奢侈消费必然会造成生态环境问题。如果通过合理的管控与治理,则可实现生态环境动态平衡、恢复与转型升级。矿产资源的不合理开发有可能会污染环境,进而产生一系列延伸问题。其结果是资源开发的短期效益与环境治理修复成本相比入不敷出,严重的环境破坏与污染将威胁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因此,通过合理的管控与治理,使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在环境质量红线以内是基本要求。
矿产资源产业是我国国民经济重要的基础产业,矿产资源保护与合理开发利用事关国家现代化建设全局。加快构建自然资源利用上线,必须充分考虑矿产资源开发上线及其相关影响因素。影响矿产资源开发上线的主要因素有三个方面。
我国矿产资源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大宗矿产相对短缺,部分优势矿产却相对丰富,例如稀土、钨、钼以及石墨等。这些优势矿产资源是高新技术发展的必要元素,但市场容量有待提升。当前,这些优势矿产资源市场容量较小,容易产生爆发性市场饱和。一旦某一矿种出现利好消息,就会有大量企业涌入,从而造成市场过剩。
以稀土、钨矿为例,为了防止产生爆发性市场饱和,国土资源部实行开采总量控制,工信部实行生产总量控制。今年,国土资源部印发《关于下达2017年度稀土矿钨矿开采总量控制指标的通知》,2017年度全国稀土矿(稀土氧化物REO)开采总量控制指标为10.5万吨。同时,稀土是国家实行生产总量控制管理的产品,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无计划和超计划生产,工信部公布2017年第二批稀土生产总量控制计划,6家稀土集团合计产量为52500吨,冶炼分离产品产量为49925吨。钨矿方面,2014—2017年度全国钨精矿(三氧化钨含量65%)开采总量控制指标为91300吨,其中主采指标73200吨,综合利用指标18100吨。
除稀土和钨矿外,从1991年开始,锡和锑亦实施开采总量控制,直到2013年取消。目前锡资源保障形势比较严峻。按当年国内开采锡矿产量测算,我国锡基础储量静态开采年限由2010年的10年下降到2014年的6.7年,远低于世界平均17.9年的开采年限[4]。从当前国内产量、消费量及总量控制数据对比来看,锡资源利用的比率在30%~50%之间,总量控制指标的确定需要考虑多种因素。
一个国家或地区自然资源储量的多少,是其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5]。矿产资源容量是指当前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矿产资源承载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阈值,是描述资源承载力的重要参数之一。我国一些矿种的资源容量对开发利用上线有着明显影响,一旦突破上线,则会造成资源枯竭等严重后果。
储采比是当前适合我国国情的衡量资源容量的指标之一。储采比越大,资源利用越充分,在同样的开采规模下,矿山服务年限延长,基建投资折旧费用相应减少[6]。例如,石油是关系国家安全的重要战略资源,我国老油田普遍已经开采较长时间,加上新增油田的储量品质总体呈现下降趋势,呈现基本特点就是储采比下降。BP数据显示,2015年全球原油储采比为51,中国原油储采比为11.7,差距明显。数据表明我国石油资源容量相当有限,严格石油资源开发利用上线已是必须之举,否则也会对石油安全带来影响。另外,镍矿、铬铁矿等有色金属也是我国的短缺矿种,储采比已经降到一个接近临界的水平,资源容量非常有限。
生态容量是指当前生态环境系统所能承受的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能力阈值,是生态环境系统功能的外在表现,是描述生态环境状态的重要参数之一。生态容量的衡量指标之一是开发利用带来的环境问题。
一般来说,几乎每种矿产资源的开发和利用都会对生态环境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例如,需要二次注水的石油开采会对环境造成影响,从生态容量的角度考虑是超过了开发利用上线。又如,矿产资源开发利用对水资源、土地资源和空气等环境载体的影响;矿产资源开发利用间接带来崩塌、滑坡、泥石流、地面塌陷等地质灾害,以及地形地貌景观破坏。
从矿种的角度来看,有色金属矿种生产的特点是矿渣量大,选矿废水毒性强,这一过程对周围大气和土壤有很大影响。尤其是铅污染,成为大气和土壤污染的主要来源。据统计分析,每生产1吨铅就会产生含铅粉尘64.5kg[7]。煤炭开采对环境的影响也不容忽视,无论是地下开采还是露天开采,煤炭开采活动都需要剥离地表岩土层,开掘巷道,产生大量废弃矸石。
除上述三个需要重点考虑的因素之外,在具体确定各类矿产资源利用上线的过程中,还要综合考量多方面因素,比如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和布局等。
截至2015年底,世界煤炭探明可采储量8915.3亿吨,其中我国拥有1145.0亿吨,占世界比重12.8%。世界煤炭的储采比为114,我国煤炭储采比为31,远低于世界水平。2015年,我国煤炭产量达37.5亿吨,占世界产量的47%;我国煤炭消费量为39.65亿吨,占世界煤炭消费量的一半;我国进口煤炭2.0亿吨,主要进口国家为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和俄罗斯。煤炭在我国能源消费结构的比重达到64%,远高于30%的世界平均水平。
同时,我国煤炭消费在经历前期稳步扩张的基础上,已出现阶段性消费“峰值区”迹象,未来煤炭消费量下降是必然趋势。依据《煤炭工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到2020年,我国要实现煤炭供需基本平衡,煤炭产量控制在39亿吨以内。建议加强煤炭生态文明矿区建设,推进重点耗煤行业节能减排,推进煤炭深加工产业示范,加强散煤综合治理,推动煤炭消费革命。
截至2015年底,世界石油探明可采储量为2394亿吨,我国石油剩余技术可采储量为34.96亿吨,占世界总储量的1.5%。世界原油储采比为51,我国原油储采比为17,相差甚远。2015年,我国原油产量为2.1亿吨,占世界比重4.9%;我国原油消费量5.6亿吨,占世界比重12.9%,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费国。受国内资源禀赋制约,我国原油进口规模保持上升势头,2015年,原油进口量为3.4亿吨,对外依存度接近62%。
目前我国中西部油田开采条件恶劣,海上油田开发前景虽被看好,但迄今尚未发现足以改变我国石油战略现状的大油田,东部油田又呈递减之势,国内供应压力较大。另外,由于发展方式粗放,能源利用效率低,生产和使用过程中环境污染问题突出、生态系统退化等原因,致使控制碳排放任务艰巨。建议控制石油消费量,严格开发环保标准,充分利用“一带一路”契机,完善多元供给体系。
2015年世界铁矿石储量为1900亿吨,中国铁矿石储量为230亿吨,占世界总储量的12.1%,我国虽然铁矿石储量很大,但禀赋较差,多为贫矿[8]。另一方面,过剩的钢铁产能,催生对资源的过度开发,2015年世界铁矿石储采比约为57,中国铁矿石储采比仅为17。同时,过剩的产能也导致能源消耗和污染物总量增加。尤其是京津冀、长三角等钢铁产能集聚区,环境承载能力已达到极限。另外,大量低端钢材产品的出口,导致大量进口国外铁矿资源,形成畸形的铁矿石消费规模。2015年,我国铁矿石表观消费量13.23亿吨,对外依存度72.0%,消费比重占全球三分之二;进口铁矿石9.53亿吨,占全球比重69.0%。
目前,我国粗钢消费已进入“峰值区”,考虑废钢的释放情况,未来我国铁矿石消费量将进入下降区间,进一步促使钢铁产能由区域性、结构性过剩逐步演变为绝对过剩[9],合理调控铁矿资源开发上线已迫在眉睫。建议继续深化去产能工作,鼓励不具竞争力的和低端产品生产企业停产退出,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我国是全球稀土资源最丰富的国家。截至2009年底,我国稀土资源查明资源储量为8397.5万吨(REO)。我国稀土资源总量丰富,但就储采比而言,在世界范围不具有优势。2015年,全球稀土产量为12.5万吨,我国产量为10.7万吨,占比85.6%。
我国是世界稀土资源生产大国,同时也是资源出口大国。2016年,我国出口稀土产品7.38万吨,同比增长27.2%。大量的稀土出口导致我国稀土资源流失严重,保护力度有待进一步加强。同时,我国稀土产业整体处于世界稀土产业链的中低端,高端材料和器件与先进国家仍存在较大差距,缺乏自主知识产权技术。建议根据稀土资源形势和市场需求,合理调控开采、生产总量、产品层次,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和长远发展需要。
2015年世界钨资源储量330万吨,其中我国钨资源储量为190万吨,占世界总储量的57.6%。但是我国钨矿储量中富矿少、贫矿多、品位低,在可采储量中,品位大于0.5%的仅占2%左右。2015年,我国钨精矿产量14.16万吨,出口钨产品2.02万吨(实物量),以占全球57.6%的储量供应着全球80%以上的需求量,储采严重失衡,资源优势锐减。同时,我国钨产品与国外相比,以原料型产品为主,深加工产品和高附加值产品比例偏小,出口初、中级钨品占出口钨品总量的80%以上。
以黑钨为原料的冶炼工艺造就了黑钨矿的过度开发局面。经过近百年的开采,目前我国黑钨资源已近枯竭。随着黑钨矿逐渐枯竭和品位下降,我国将面临如何合理利用资源,以及开采成本较高的白钨矿和黑、白钨混合矿等难题。建议合理控制资源开发上线,节约资源,提高资源综合利用水平[10],并加强钨矿特别是白钨矿的采选冶技术突破。
萤石作为一种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原材料,对我国冶金、化工、建材等国民经济基础产业具有重要支撑作用。美国、欧洲等国家也将其列为战略性矿种,每年将储备量维持在一定水平之上。我国作为萤石生产、消费与出口大国,每年的生产量、国内消费量与出口量均居世界前列。自1999年以来,我国有关部门就出台了萤石行业与产业政策,特别是国土资源部下达的《2010年高铝黏土矿萤石矿开采总量控制指标的通知》,规定2010年全国萤石矿开采总量控制指标为1100万吨(矿石量)。这是我国第一次对萤石矿实行开采总量控制管理。萤石矿开采总量控制措施的实施,使得萤石的开采秩序得到有效改善。但是此后,该项措施没有继续实施。
2016年,我国萤石资源开采储量为4000万吨,约占世界比重的15.4%;产量为420万吨,占世界比重的65.6%。2016年,世界萤石储采比为40.6,我国储采比仅为9.5,资源禀赋与供应配比严重失衡,萤石由优转劣的趋势明显。建议降低萤石的开发强度,使之与国内有效消费强度相匹配,以保障我国萤石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我国石墨资源矿石种类齐全,以晶质石墨为主;矿产地分布广泛,其中,黑龙江保有晶质石墨矿储量为全国之冠。近年来,我国石墨资源优势地位不断弱化。全球范围内,巴西、印度石墨储量大幅度增加,我国在世界的储量比重由2002年的86.5%下降到2016年的22.0%;储采比也下降明显,由148.8滑至70.5,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08.3。同时,我国石墨出口位居高位,过量供应明显。2016年,我国天然石墨产量78.0万吨,出口量25.1万吨,出口量占产量的比重高达32.2%。此外,石墨产业的低端任性化发展,已经严重影响了资源保护和产业升级。随着采选规模的不断扩大,土地林地破坏、水土污染和扬尘等环境问题不容乐观。
建议国家制定出台限制初级产品出口政策,抬高出口门槛,鼓励产品深加工增值。引导行业企业组建全国性企业集团,联合起来应对国际市场变化,控制初级产品供应总量,合理调控市场价格,实现产品应有的价值[11],减少国外对我国石墨的技术和价值盘剥。
锡的无毒、无污染、环保、用途广泛等特性决定了锡矿资源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举足轻重地位。为尽可能地保障、规范锡的开采和使用,国家不断出台了各类措施,包括锡出口配额管理、鼓励资源整合、对锡矿实行限制性保护开采等。同时,国家工信部、国土资源部以及各地方政府也相继出台了多项资源整合、产能集中的政策,旨在提高产业集中度、优化资源配置、提高运行效率,节约资源等。
目前,锡资源保障形势较为严峻。截至2015年,我国锡资源储量为150万吨,基础储量静态开采年限为10.2年,低于世界平均15.3年的开采年限,资源优势地位已荡然无存,锡矿已从当年的优势矿产,转变成了战略性紧缺矿产。我国也从锡资源出口大国转变为净进口国。由于锡的稀缺性、战略性地位明显,政府有必要继续对锡实行保护与限制开采,以解决其过量开采、过量出口等资源消耗过快问题。
钼是一种重要的战略性物资,在冶金、能源、化工、生物医学、润滑剂、化肥等许多方面都有广泛的用途。近年来,尤其在高精尖领域大量应用,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我国是钼资源大国、生产大国和贸易大国,在国际上具有重要的地位[12]。与此同时,我国钼矿开发问题突出:一是产能扩张过快,供应严重过剩。2004—2016年间,我国钼供应量增加了4.51万吨,贡献了世界钼产量增加量的57.6%。二是资源禀赋差,生产成本偏高,抗风险能力弱。我国主产钼矿山矿石品位较低,钼矿品位小于0.1%的占总储量的60%;中等品位(0.2%~0.3%)占总储量的4%;品位大于0.3%的仅占总储量的1%。由于生产规模和采选自动化程度较低等原因,国内钼精矿生产成本较高,我国钼精矿平均成本约1400元/吨,比世界其他国家主产钼精矿成本高50%,比副产钼精矿成本高2倍左右。高成本影响了我国钼矿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在钼价击穿成本的情况下,不少钼企业不得不选择减产或者停产。三是环境污染严重。除少数大型钼采选企业重视安全环保外,众多小型钼采选企业为减少成本,在利益驱动下,工艺装备落后,安全环保措施都不健全。
建议将钼矿资源纳入我国总量调控矿种。近年来,我国钼矿资源开发,完全依靠市场调节已经失灵。必须加强政府行政调控,将钼矿列入保护性开采的特定矿种。此外,建议调整出口政策,将出口压缩到合理的水平[13]。通过进一步提高矿产品与初级加工产品的出口关税,达到限制钼精矿出口,减少钼初级加工产品出口的目的;通过减免关税与提高出口退税率,支持高附加值钼产品的出口,钼产品的出口配额分配向高附加值钼产品倾斜。
[1]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 为人民群众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N].人民日报,2017-05-28(01).
[2]习近平划出保护生态的三大红线[N/OL].学习中国.[2017-05-29].http://www.zgg.org.cn/xx2g/.
[3]王立彬.守住三大红线 扩大绿色版图[N].中国国土资源报,2017-06-06(03).
[4]丁学全,王中奎.我国锡产业现状及未来发展思路[J].中国有色金属,2016(4):46-47.
[5]刘长生,简玉峰,陈华.中国不同省份自然资源禀赋差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J].资源科学,2009,31(6):1051-1060.
[6]胡义萍.长沙市矿产资源开发利用研究[D].长沙:湖南大学,2011.
[7]周敏.环境铅污染与铅毒危害[J].中国煤炭工业医学杂志,2005(3):207-209.
[8]余良晖,马茁卉,苏轶娜,等.2016年中国矿业市场变化分析与2017年展望[J].中国国土资源经济,2017,30(1):28-34,57.
[9]余良晖.重要矿产资源保护与合理利用综合评价及差别化管理研究[D].北京:中国地质大学(北京),2014.
[10]余良晖,马茁卉,周海东.我国钨矿资源开发利用现状与发展建议[J].中国钨业,2013,28(4):6-9.
[11]余良晖,吴强,陈甲斌.优势矿种保护性开发管理模式分析[J].中国矿业,2013,22(1):45-48.
[12]许洁瑜,杨刘晓,王俊龙.中国钼资源利用与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J].中国钼业,2005(4):3-9.
[13]丁海洋,阴秀琦,胡建中,等.加强钼资源宏观调控 限产保价提高话语权[J].中国国土资源经济,2013,26(11):40-42.
Understanding of Speeding Up the Upper Limit Construction of Natural (Mineral) Resource
YU Lianghui, YU Yun, ZHU Xinran, WANG Qiang
(1. Chinese Academy of Land and Resource Economics, Beijing 101149; 2. Key Laboratory for Accessing Carrying Capacity of Resources and the Environment, Ministry of Land and Resources, Beijing 101149, China)
F407.1;F062.1
A
1672-6995(2017)09-0008-07
2017-08-18;
2017-08-21
部门二级项目(121102000000150006);中国地质调查局地质调查工作项目“基于市场动态监测的国土资源形势分析与战略实施评估”(12120115057101)
余良晖(1977—),男,江西省上饶市广丰区人,中国国土资源经济研究院副研究员,资源产业经济博士,主要从事矿产经济与管理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