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道路永葆青春——纪念十月革命100周年

周新城

（中国人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2）

十月革命道路永葆青春
——纪念十月革命100周年

周新城

（中国人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2）

十月革命开创了世界历史的新纪元，人类社会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即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代。十月革命把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在俄国付诸实施，按照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第一次由理想变成了现实。十月革命道路的本质就是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它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十月革命是永远值得纪念的。

十月革命；社会主义道路；永葆青春

一、十月革命是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在俄国的实现，十月革命道路具有普遍意义

光阴荏苒，倏忽之间，十月革命爆发已经过去100年了。

十月革命的伟大意义，在20世纪50、60年代，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是举足轻重的。毛泽东明确指出：俄国社会主义十月革命“改变了整个世界历史的方向，划分了整个世界历史的时代”[1]。十月革命“开创了世界历史的新纪元”[2]，这个“新纪元”，就是人类社会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即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代。中国人民对十月革命怀有深厚的感情，因为鸦片战争以后，中国人一直在探寻救国的道路，努力向西方学习，但始终不能成功，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革命的面貌才焕然一新，中国人“用无产阶级的宇宙观作为观察国家命运的工具，重新考虑自己的问题。走俄国人的路——这就是结论”[3]。从此中国人民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下，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取得了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

十月革命是永远值得纪念的。马克思恩格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剩余价值学说，在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现实存在的矛盾基础上，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阐述了未来的取代资本主义制度的新社会制度的基本轮廓。但这还只是科学的预见，只是一种理想。十月革命把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在俄国付诸实施，按照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第一次由理想变成了现实。十月革命道路的本质就是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它是具有普遍意义的。

二、必须正确地评价苏联社会主义模式

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有两次否定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高潮。

第一次是1956年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作秘密报告，全盘否定斯大林，引发了世界范围的反苏反共的浪潮，社会主义阵营发生了波匈事件。那时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挺身而出，接连撰写了两篇文章：《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力挽狂澜，全面地分析了苏联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经验，科学地评价了斯大林的功过是非，回击了敌对势力的进攻，稳定了大局。毛泽东分析的方法和结论得到政治局一致赞同，是全党智慧的结晶。

另一次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戈尔巴乔夫推行人道的民主社会主义路线，打着改革的旗号，攻击苏联社会主义模式搞的是“专制社会主义”，扭曲了的社会主义，已经遭到了“战略性失败”。这次否定苏联社会主义模式浪潮的后果众所周知：苏维埃政权、无产阶级专政遭到颠覆，社会制度从社会主义演变成为资本主义，国家解体，共产党解散，生产大幅度下降，人民生活迅速恶化，国际地位降到二流、三流的水平。

那么应该怎样评价苏联社会主义模式呢？

第一，要摆正它的位置。在苏联整个社会主义实践中，相对于取得的成绩来说，错误、弊病是第二位的。毛泽东针对1956年出现的反苏反共浪潮，明确指出：“因为苏联发生了一些错误，这方面讲得多了，吹得多了，似乎那种错误不得了，这种观察是不妥的。任何一个民族，不可能不犯错误，何况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经历又那么长久，不发生错误是不可能的。苏联发生的错误，像斯大林的错误，它的位置是什么呢？是部分性质的，暂时性质的。虽然听说有些什么东西有二十年了，但总是暂时的、部分的，是可以纠正的。苏联那个主流，那个主要方面，那个大多数，是正确的。俄国产生了列宁主义，经过十月革命变成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它建设了社会主义，打败了法西斯，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工业国。它有许多东西我们可以学。……所以，要加以分析。我们说过，对斯大林要三七开。他们的主要的、大量的东西，是好的，有用的；部分的东西是错误的。”[4]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错误，这就是基本结论。这一结论是科学的，经得起实践检验的。

我们党一直坚持这一结论。在苏东剧变以后，我们党谈到苏联的社会主义实践时，仍然坚持毛泽东的判断。1993年7月5日，时任总书记的江泽民在省市委政研室主任会议上指出：“前苏联的乱，实质是先把思想搞乱了。他们把斯大林这把刀子丢了，我们对斯大林的评价是功大于过，前苏联对斯大林的否定引起了全面的思想混乱。”“功大于过”，基本意思还是“三七开”。

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新的形势下，再一次肯定了毛泽东的这一判断。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1月5日新进中央委员的培训班上谈到苏联社会主义模式时，明确指出：“苏联模式的形成，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对巩固苏联社会主义制度曾经起到了重要作用，促进了苏联经济和整个社会生活的快速发展，也为苏联军民夺取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5]他还多次谈到否定苏联社会主义实践的危害，指出否定苏联社会主义实践的历史虚无主义导致了苏联亡党亡国。

从毛泽东到习近平，我们党对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分析和判断是一以贯之的，基本精神是三七开，成绩是第一位的，问题是第二位的，反对对苏联社会主义模式采取全盘否定的历史虚无主义态度。

第二，要分析产生错误的根源，研究纠正错误的办法。毛泽东在分析这个问题时，严格地把基本制度与具体制度（也就是具体体制、运行机制）区分开来。苏联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政治上共产党领导、无产阶级专政，经济上公有制、按劳分配，思想上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等等）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是正确的，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坚持，决不能否定；具体制度则需要做具体分析。有的是正确的，我们可以学习；有的只适合苏联的国情，不能照搬到国情不同的其他国家去；有的在苏联条件下也是错误的，必须扬弃。更多的情况是，有的具体制度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是必要的，但随着条件的变化，不再符合社会发展需要了，必须及时进行改革。总起来说，是有对有错，既不能完全肯定，也不能完全否定。苏联社会主义实践中所犯的错误，并不是来自基本制度，而是在具体制度层次上产生的。因此，纠正错误，不是要否定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只是要求对具体制度进行改革，调整建设社会主义的具体方针政策，改进工作作风。

第三，对待社会主义实践中出现的问题，应该有一个正确态度。我们不应该简单地加以指责、嘲笑，而应该总结教训，以便推进社会主义事业。历史上的社会主义实践，无论是正确的经验，还是错误的教训，都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宝贵的财富，都为后来的社会主义国家进行革命和建设提供了丰富的借鉴材料。我们是在前人经验基础上前进的。列宁曾经强烈地批评那种“对这些缺点采取讥笑（或幸灾乐祸）态度”的人，说他们是“除了维护资本主义的人以外，就只有那些毫无头脑的人了”[6]。毛泽东一再指出，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犯一些错误，是谁也不能避免的。人们的主观认识总是有局限性的，不可能同客观实际完全一致。重要的是要总结经验，纠正错误，继续前进。因此，利用苏联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一些失误就轻易地把第一个社会主义实验贬之为“失败”，予以否定和咒骂，这不是马克思主义的郑重的态度。

三、苏联向资本主义演变，是背离十月革命道路的恶果

苏联发生剧变，根本原因是，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苏联共产党领导集体，放弃了十月革命道路，抛弃了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推行了人道的民主社会主义路线。

我们引用几段话。

1991年12月，苏联解体在即，时任总书记的江泽民在军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指出：“苏联东欧的变化，并不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失败，而是放弃社会主义道路的结果，证明了民主社会主义的破产。”这就是说，苏东剧变不是科学社会主义引起的，不是十月革命道路的错，而是放弃科学社会主义、背离十月革命道路的恶果，是搞民主社会主义导致的。

1993年8月，江泽民在使节会议上讲话指出：“东欧演变、苏联解体，说到底，是因为执政的共产党出了问题，背弃了工人阶级先锋队性质，不再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共产主义的目标、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因此才导致政治路线和一系列方针政策的错误。”

1998年12月江泽民在全国政法工作会议上讲话说：“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戈尔巴乔夫手里搞垮了。苏联的基础设施、工业基础都比较雄厚，资源丰富，人民的文化素质也是高的，但眼看着解体了，搞成今天这个样子，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戈尔巴乔夫背弃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包括取消党的领导、抛弃无产阶级专政。这个教训深刻得很啊！”

2001年4月2日江泽民在全国社会治安工作会议上讲话，进一步阐述了苏联演变的原因。他说：“东欧剧变、苏联解体，最重要的教训是：放弃了社会主义道路，放弃了无产阶级专政，放弃了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放弃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结果使得已经相当严重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民族矛盾进一步激化，最终酿成了制度剧变、国家解体的历史悲剧。1991年5月，我去苏联访问见到戈尔巴乔夫，我谈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时，他笑起来了。他的意思是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说这一套。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的解体，戈尔巴乔夫是难逃历史责任的。由于苏共放弃了上述对社会主义制度来说生死攸关的东西，苏联就被葬送了。”

从这些讲话中可以看出，苏联演变是放弃苏联社会主义模式中所体现的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结果。苏联演变的悲剧，不能证明苏联社会主义模式是失败的，而是证明了背弃十月革命道路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苏联放弃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背离十月革命道路，集中体现在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上。改革是一个好字眼。社会主义是存在矛盾的，必须通过改革解决矛盾，推动社会主义发展。不改革，社会主义就僵化了、停滞了。但并不是所有的改革都是正确的，关键是改什么、想改成什么样子，也就是改革的对象、改革的目标。不同的路线，改革的性质完全不一样。社会主义国家不仅要讲改革，更重要的是要研究按照什么路线改革、朝什么方向改革。

我们来看一看戈尔巴乔夫的改革。

戈尔巴乔夫提出，苏联社会主义模式遭到了“战略性失败”，原因是它存在“三垄断”：政治上，共产党处于领导地位，这是政治垄断，排除了其他政党掌握政权的可能，不民主；经济上，公有制占统治地位，这是经济垄断，排除了人们选择其它所有制的可能；思想上，马克思主义占指导地位，这是思想垄断，排除了吸收先进文化的可能。“三垄断”导致“三异化”：政治垄断导致人与政治、政权的异化，经济垄断导致人与财产、所有制的异化，思想垄断导致人与文化的异化。这就决定了苏联的改革是：政治上取消共产党的领导，实行多党制、议会民主、轮流执政；经济上取消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实行私有化，恢复资本主义私有制；思想上取消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实行指导思想多元化。他所谴责的、要改变的正是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要抛弃的正是十月革命道路。经过短短六年时间的改革，苏联的社会主义制度就瓦解了，很快就恢复了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制度。最终导致苏共解散、苏联解体的悲惨结局。这一背弃十月革命道路的结局，从反面证明了十月革命的伟大意义，十月革命道路是一条光明大道，是正确的，背弃不得，背弃十月革命道路，就会酿成严重后果。

总结苏联向资本主义演变的教训，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走十月革命道路，毫不动摇地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这个普遍规律是违背不得的。

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十月革命道路的继续和发展

党的十七大、十八大都有这样一个表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又根据中国具体国情和时代特点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这就是说，从本质上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科学社会主义，就是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只是在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具体实现形式层次上，即十月革命道路的具体实施层次上，才具有中国特色。科学社会主义、十月革命道路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子”和“源头”，这是社会主义的共同规律，是社会主义的共性。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在当前中国具体条件下怎么实现，十月革命道路，在中国条件下怎么走，必须结合中国实际进行探索，在这个层次上具有中国特色，与其他国家不同。这是社会主义的特殊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是社会主义的共性与特殊性的结合。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同当前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理论结晶。离开了科学社会主义，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而不是别的什么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不能丢，丢了就不是社会主义。”他为社会主义确定了一个判断标准：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才是社会主义；丢了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就不是社会主义。

有人批评“走俄国人的路”，说这是教条主义。只有走自己的路才是对的。其实，“走俄国人的路”与“走自己的路”都是毛泽东提出来的。他是就不同层次的问题说的。就社会发展的根本方向、我们要建立的基本制度这个层次来说，毛泽东强调要“走俄国人的路”，也就是走十月革命道路，决不能走英美资本主义道路，这是我们党总结28年斗争的经验得出的结论。就如何建设社会主义，也就是十月革命道路在中国条件下如何具体实施这个层次来说，毛泽东强调必须结合中国具体条件进行探索，走自己的路，决不能照搬别国的做法。这两个提法是就不同层次的问题说的，因而是不矛盾的。

[1]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249.

[2]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03.

[3]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471.

[4]毛泽东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89、90、91.

[5]习近平在新进中央委员会的委员、候补委员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1-06.

[6]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0.

责任编辑：任芃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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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0169（2017）06-0023-04

周新城（1934-），男，江苏武进人，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政治经济学、邓小平理论和苏联东欧经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