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健
人都有爱好或感兴趣的事,我爸最大的业余爱好和兴趣就是打扑克牌或打麻将,而且牌龄长、牌瘾大,要是有几天不玩牌,就心里难受。
但他打牌也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跟外人玩,不跟不认识的人玩,不跟年轻的学生玩。牌友基本上都是曲艺界的朋友,并以本单位关系不错的同事为主。虽然输赢也给钱,但是属于“戏赌”,谁赢谁请客,绝不进行豪赌。即便如此,他也有一怕,就是玩牌不能让我妈知道。为什么呢?因为我妈是学医的,她担心我爸的身体,他心脏不好,有一次出门演出,在火车上突发过休克,而且他声带有结节。牌友大都是烟民,一打牌乌烟瘴气,忘记了时间,这对身体、对声带都没有好处。因此在控制我爸玩牌方面,我妈是毫不手软的。为此,也吵过嘴,打过架,但败者必然是没理的我爸,因为我妈是为他好,这个理儿他得服。况且,在这个问题上,团里的领导等人都支持我妈,似乎这还是他们交给妈妈的任务。可是我爸总是管不住自己,他平常也没别的爱好,不唱歌、不下棋、不溜商场,闲着了就想打牌。怎么办呢?就得偷偷地玩,不能让我妈知道。
一次,他趁我妈上班的时间,把王佩元、常宝丰、代玉民三个牌友邀到自己家,开始了激烈“战斗”。离我妈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开始给我妈单位打电话,问:“淑珍,买什么菜吗?”
“不用!甭管了。”我妈觉得还挺好,还知道买菜。一会儿又问:“淑珍,你今天想吃什么呀?”
“我回去做!”
一会儿又打电话……我妈纳闷儿:“平常没这么周到啊?这一会儿仨电话啦!嗯!明白了,这是看我从单位出来了没有,怕我提前下班,他们一准儿是在家打牌了。”
眼看快到我妈回家的时间了,我爸就频频从窗户里往外看,但仍没耽误玩。而且把窗户全打开,不行!烟味太浓了,几个人用扇子往外扇烟。一会儿,他看见我妈从远处出现了,立即麻利地将牌和麻将桌子收了起来,然后几个人还把屋子看了一遍,认为没什么破绽了,便坐那儿装作没事儿似的聊天儿。
我妈一进门儿,看见这么多人在家,便客气地问:“哥几个全来了?”我爸抢着回答:“我们今天研究个节目。”我妈用眼一扫,便说:“研究节目?不对吧?我看你们是打牌了!”我爸气壮如牛,说:“没有!你凭什么说我们打牌?”我妈不慌不忙地一指屋里的地毯,说:“你们看,这地毯上还有麻将桌的四个桌腿儿印呢!”
“啊!”我爸一愣,“唉!我怎么忘了这茬儿啦!”他还“砸挂”呢!
这次被抓了“现行”,今后怎么办呢?
(摘自《每日新报》 图/黄煜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