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万岁!我和著名探险家爸爸的“抗战”史

2017-01-24 17:38舒怀
知音·下半月 2017年1期
关键词:航模科考长江

舒怀

杨勇,是国内科考探险的旗帜性人物——曾从长江源头下水,创造了首次无动力全程漂流长江的奇迹。他在长漂后的30年中,自费考察青藏高原和西部河流,足迹遍及长江、黄河、澜沧江、可可西里、河西走廊和天山南北,完成了数十篇长江上游流域科考报告和专著,让世人敬仰。

然而,他又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常年在外的他无暇陪伴儿子,致使儿子叛逆、不羁,朝着“邪路”越走越远。父子间矛盾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这样一对“水火不容”的父子该如何相处下去?一幅父子和解的“长江图”,动人心弦……

长漂英雄老爸归来,我与父亲的对峙日益激烈

2002年的一天,在外考察已久的父亲风尘仆仆地回到四川攀枝花家中。正读高二的我正在玩航模,听见父亲高声喊我:“小帆,爸爸回来啦!”我不想理他,依旧玩得不亦乐乎。父亲凑了过来,试图和我亲近下,我蓦地把航模一收,径直回了房。

这天,母亲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晚饭吃得也很平常。父亲没说几句话,就开始训我:“小帆,你作业做完了吗?别太玩物丧志了!”我对他一脸不屑,直呼其名:“你成天在外面游山玩水,我玩我的航模,怎么不行?”父亲脸色大变,霍然站起身,“啪”地甩给我一耳光:“你这小兔崽子……”我气得把碗筷一放,夺门而去。远远地,我听到母亲在责怪父亲:“谁叫你老在外面,和他太陌生了。我去拉孩子回来……”

我叫杨帆,1985年生于四川攀枝花。对于父亲,我是从母亲和别人嘴里,靠拼凑其他人的记忆碎片,才了解的——

我的父亲是杨勇,1959年出生于四川大凉山的一个军人家庭,从小他就有一个宏大的江河梦。1981年,他从学校毕业分配到攀枝花矿务局从事地质工作。工作之余,他收集资料,在金沙江进行监测考察。1985年底,我刚刚出生,年轻气盛的父亲就不顾母亲的反对,加入了长江科学考察漂流探险队。随后,他被送到成都步兵学校进行越野、器械等特种兵军事集训。接着,又在大渡河进行了一个月的高原适应、漂流技能等训练。

1986年6月,父亲与十余名队友来到海拔6542米的格拉丹东姜古迪如冰川下立好长江源碑,驾驶橡皮艇,依靠简陋的设备开始漂流。在这前后,洛阳长漂队、美国人肯·沃伦率领的中美漂流队也从长江源头相继下水开漂,三支队伍展开竞争角逐。在金沙江叶巴险滩,中国两支漂流队先后遭遇翻船,三人丧生,最后洛阳队与科漂队各剩下了一条船。这年9月,中国两支长漂队来到虎跳峡,这是长江上最险要的峡谷。挑战前夕,我的四叔赶来为父亲加油,在驾车途中意外遇车祸身亡。怕影响父亲的情绪,漂流队上下封锁了这个消息,瞒着父亲一个人。

察觉不对的父亲追问再三,获知了真相。连续失去队友和亲人,父亲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反思自省,连夜奋战,设计出了状如飞碟、周身封闭、扁圆形的草帽式密封船,在生死一线间,靠这种新型船只,闯过了虎跳峡。11月25日,经过175天水上殊死搏斗,中国长漂队创造了轰动世界的首次无动力全程漂流奇迹,而中美漂流队因内部矛盾解散,三支长漂队伍共有11名队员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归来的父亲成了英雄,这次生死磨炼更激发了他投身于江河的热情。此后,他又先后进行了徒步考察金沙江、雅砻江等科考探险活动。每次他一走,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我对父亲刚刚有点熟悉,马上又疏离了。父亲的壮举,受到所有人推崇。只有我知道母亲的沉默与辛酸。

4年后,父亲干脆辞掉公职,专注江河考察,成为独立科考学者。他先与四川青年旅行社合作,成立了科考探险部,自费徒步考察了长江的所有干支流。1998年,父亲又发起了雅鲁藏布江科考漂流,他是队长。因事先约定的赞助未到位,结束时已累积50多万元的债务。父亲不想让家庭担负他科考的负担,对家人隐瞒了所欠债务。就这样,在亲人的牵挂中,父亲常年在荒郊野外,过着考察没有赞助,缺衣少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所有的亲人,包括母亲,都劝父亲回归正常的生活,不要再舍生忘死:“你这样辛苦,图什么!”父亲不听,他甘之若饴,克服重重困难,也结下了硕硕考察成果,他甚至预言了1998年长江特大洪水和汶川5·12地震的发生,成为著名科考探险家。

打我记事起,就对父亲印象很模糊。父亲不科考时,一个月回一次家,最多在家呆一周,就匆匆离开;遇到深度考察,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我常常撅起小嘴问母亲:“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会给我带好吃的吗?”母亲一次次将我拥入怀中,告诉我:“爸爸去了雅砻江”“爸爸在金沙江”“他是大英雄,无人可以阻挡”……不懂事的我,认定父亲是在外面游山玩水,不着家,对来去匆匆的他爱理不理,很是疏离。

看到我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父亲,母亲急了,她屡屡提醒父亲,要多抽出时间陪我。父亲坚持自己的行事风格:“孩子就应该独立成长,不要宠溺他,这样才会如雄鹰般强大,小事你管就好。”母亲与父亲发生了激烈争吵。最终,妈妈根本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继续常年在外。

在我眼里,父亲成了“那个男人”,隔段时间就回趟家,匆匆离开,像个过客。他每次回家时的形象,就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成天呆在书斋摆弄他的一摞摞资料。身为父亲,他从未去过我的学校一次,甚至连我上学的学校地址都不知道。每次放学,同学们都是父母一起来接,我永远只看到母亲一个人。这个男人着了魔般沉溺在自己的事业中。一次次,我目送着他高大的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开家,我知道他又开始撇下我们母子俩,去考察了。

长江路上的父与子,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叛逆,与坏孩子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往别人家里滚石头,砸烂玻璃后跑掉,无法无天,考试成绩持续下滑……

直到高中时,我突然对航模产生了浓厚兴趣,母亲给我报了个航模班,我居然在省市级比赛中拿了奖。从此,我开始痴迷航模,完全置学业于不顾,梦想着以后当个航模老师。

我继续对抗父亲,继续鬼混,继续惹祸。高一期末考试,我排名下游。眼看不到两年就要高考,母亲日益心急如焚。她责怪父亲:“你忙归忙,我都支持你,可孩子一旦走上弯路,就很难扳回了!”

从那个时候起,忙于考察的父亲被拉了回来,开始对我关注起来。由于多年的疏离,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他觉得我任性娇气,对一切都不在乎,动辄对我发布指令:“杨帆,你小子放学后就要回来做作业,不准在外面瞎晃悠。”我最烦他的管教,却在骨子里继承了他的那股倔强劲,对他顶嘴说:“你就是法西斯,就是独裁。”严管不奏效,父亲又试着进行苦口婆心教育,要我在学校好好表现,不要惹妈妈操心。但我不想听他的!我们父子俩针尖对麦芒,家里成了时刻爆炸的火药桶。

不久后的一天,我在一张书桌的抽屉里赫然发现了一摞明信片。居然都是父亲寄给我的,明信片上有他潦草的字迹:“小帆,我到了金阳。”“小帆,我到了龙街……”一张张,盖着长江流域各处邮戳印的明信片,有的已经蒙尘。我突然明白,那是父亲想缓和与我的关系做的举措,母亲知道我和父亲之间对峙正酣,就悄悄帮我收起来了。那一次,我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牵挂父亲。我找出这些明信片,在地图上寻找一个又一个的地址,我的泪水止不住溢了出来……

后来,母亲还告诉我,父亲曾急切地跟她商量:怎么让我把心思专注在学习上,否则高考无望。面对青春期的我,他一再向妈妈感慨:“我现在才懂得,将娃儿培养成人,实在是太难了!”面对我的调皮捣蛋,他不再指责我,而是开始悉心陪伴我。

趁着暑假,父亲忽然向我提议:“敢不敢跟我去青藏高原上耍一盘!”他向我描述,他要带我走的川藏线与青藏线,海拔高达四五千米。他对我说:“小帆,攀枝花都是些小山包,青藏高原那才叫高山!不敢去就直说!”他这是在激将我!我已经渐渐对地图上父亲走过的路线感兴趣,我也试图想过有朝一日要去这些地方看看,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把老爸吸引得如痴如醉,我愤然应战。临行前,妈妈忐忑不安,害怕我们父子俩路上发生冲突,两个倔强鬼待在一块,还不是火星撞地球!没想到,父亲温和地劝慰她:“放心,我是向那小子证明,他老头子不是玩的,是去做科学考察!不会意气用事。”

父亲开车载着我和几个科学家一路直达西藏。一开始,蓝天高远,水草丰茂,路上都是成群结队的牦牛和不时出现的野生动物,我目不暇接。他带我前往贫困村落,他要我观察别处人们的生活,看他如何与人接触,与队员就具体问题讨论。他还招呼我喊年长者“爷爷奶奶”,让我去搀扶他们,帮着拿行李。暮色来临,父亲安顿一行人在背风处安营扎寨,他开始做饭了。在家连厨具都没摸过的他,会做饭?没想到,他轻车熟路,一席美味佳肴很快就上席了。

晚上,我和父亲住在同一个帐篷里。父亲换衣服时,我看到他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我憋了好大一会,问道:“咋个搞起的?”父亲却轻描淡写:“这些都是探险考察的纪念。”他没有给我讲述这些伤疤的缘由,却给我讲起了长漂、徒步考察那些死伤者的惊心动魄。我听得叹为观止,瞠目结舌,逐渐对父亲刮目相看了。

这次西藏之行,父亲还介绍他的忘年交刘砚给我。刘砚是成都人,与我同龄,从儿时起就对父亲崇拜至极,从小粉丝变成了战友。他对父亲雅漂、长漂跌宕起伏的生死经历,如数家珍,口吻尽是崇拜:“杨叔叔大无畏,你真幸运有这样的爸爸。”通过刘砚更多的讲述,我对父亲的看法又一次刷新了。暑假之行,让我们父子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回到家,我买了一张超大比例的中国地图,贴在了客厅墙壁上。妈妈问我要做什么,我神秘回答:“做个记录。”年终考试中,我的成绩突飞猛进,名列前茅。父亲特意给我买了几个航模玩具……

父亲我长大了,我来还你人生圆满

我步入了正轨,父亲又开始外出考察了。我按照他寄送来的明信片,在地图上画着不同颜色的圆圈与标点,标记着他走过的河流、山峰。一天天过去,西部地区被我画了无数小圈圈,像夜空的满天繁星,成了一幅壮观的“长江图”,我对父亲产生了崇拜。父亲回家看到了我的杰作,什么话也没说,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到了2004年春,父亲靠拼命给企业和地方政府做策划文案,终于把雅鲁藏布江漂流的债务还清了。他又开始深入川滇藏继续科考。同年,我考入成都理工大学播音主持专业。刘砚也考入成都工程学院,成了我的至交。此后,我喜欢上了探险,开始接触极限单车运动。我与同学成立成都飞越车队,还在骑行中获奖。

暑假时,父亲又激将我:“我徒步大渡河谷很多次,有胆,你沿着河谷骑到贡嘎山。咱们比一比。”我不服输:“有啥子!来嘛!”我和队友一起骑行,父亲随便用军大衣一裹,开始徒步。

在几乎垂直的贡嘎山山壁上,我与两名队友骑行。到了海拔4200米处,因冰雪融化浸泡,碎石路泥泞不堪,无法骑行,我不得不体验“车骑人”的痛苦。狂风暴雨后,在篝火旁,我拿出干爽的袜子和鞋给父亲穿上,自己光着脚丫为他烤衣物。父亲开心道:“你啥时变这么懂事了?”我别过了头:“为了感谢你帮我!”

2006年春,父亲筹措资金60万元成立民间考察队,对南水北调西线工程进行独立考察。这一行动一直持续到2010年,并被朋友们称之为“自杀式”考察,考察涉及区域几乎遍及长江源区所有水系,青藏高原和西北干旱区所有冰川河流,而且是在最难以进入的冬夏两季进行的地毯式考察。这一次,我决定和刘砚一起,跟父亲去探险。很多亲朋好友知道后大惊:“老子玩命,为什么还要带孩子!”“你当孩子是动物吗?”母亲也急了:“杨勇,你疯了吧?为什么要带我儿子!”最终,我用执拗让母亲让了步。

随后,父亲每次率领考察队从成都出发,经金沙江、通天河而上,到达长江南源当曲河,开始漂流。漂流前,我们制定了一个拍摄计划。我要用一部完整的作品,来记录这群玩命的人。

在当曲河,每天一大早,我负责给漂流艇打气,搬运物资,每天划桨上万次,还要扛着摄影机拍摄,一人身兼多职,体力消耗巨大。白天太阳暴晒,温度计能飙到60°C,夜晚暴降为零下,巨大的温差,让人连牙齿都疼,难以入眠。父亲要带领全队,他没时间管我。偶尔,会拍拍我的肩膀,算做加油。

几天后,我们漂流到一个两河汇合口,父亲与刘砚爬到高处考察,想俯拍整个地貌。我与其他队员划船等待会合。不料,几个小时过去后,我们与他们两个人失去了联系。当时地处特殊地貌,一切通讯设备都失效了。我心急如焚,在这样的无人区,夜晚随处都是饥饿的野狼,一旦迷路后果不堪设想。蓦地,我想起了父亲教我的方法,我点燃鞭炮,不停扬着红旗子,发出信号……终于,在苦等四个多小时后,父亲与刘砚凭着我的信号回来了,我们相聚了。

我们漂流了两个多月后进入到地理空白区,考察队中的成员因为路线发生了分歧。我和一些队员反对父亲的计划,认为太过冒险,建议放弃。没想到他勃然大怒:“极端环境下没有商量,为了到达目的地,必须听我的!”被父亲一顿怒吼,我非常委屈,最终我们屈服了。那是一段向生命极限挑战的路途,缺水的我们甚至与野驴抢水喝。

就这样,在人烟罕至、近乎天堑的无人地带,父亲顽强带着队伍,淡水食物集中定量分配,亦步亦趋行进着。我也一步不落,拍摄着。在姜古迪如冰川,父亲当年长漂队立的江源碑还在,他对着我感慨:“这是我20年前来的地方,那时我还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充满着青春热血,我们有那么多的队员,当时你四叔也尚在人世……”

看到父亲已然鬓发苍白、皱纹纵横,满是饱经沧桑的老像,却仍然对长江充满深情,我顿时热泪盈眶,忍不住走上前去喊了一声:“爸,还有我呢,你就不是一个人!”父亲随即哈哈大笑:“小子,你长大了!”我和父亲之间的坚冰终于开始融化了。

经过争论后,父亲罕见地顺从了我们选择的路线,却经历了生死。在藏北无人区的一个盐湖,由于判断失误,父亲的车瞬间沉入湖中,凭借丰富经验,父亲拿锤子砸开车窗,从驾驶舱钻出来,但是其他车门由于水压打不开了,车里还有两个队员,灌入车内的冰水已经淹没到他们的脖颈,车顶渐渐没入水中,情况十分危急。我与队友跳入冰冷的湖水中,用铁棍敲开后窗玻璃,救出了两名队友,也抢救出了相机、笔记本电脑等资料。我们就地扎营,由我去找人救援。临别,父亲拥抱我:“谢谢你,儿子!”最终,天无绝人之路,我在无人区独自一人带着一辆装载机回到沉车的湖畔,把越野车吊回岸上,拉回成都。一个月后,我们父子一行又重新整装出发进入羌塘高原,父亲走得比以前更坚定,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我。

2007年1月,父亲率队前往三江源无人区进行冬季考察,开创了青藏高原冬季考察的先河,收获巨大,并撰写了《南水北调与生态变迁》等报告。这次归来,父亲对我伸出大拇指夸赞:“小子,老爸看好你!”我不想读书了,想退学随父亲考察探险。父亲勃然大怒,又逼我返回了学校。

大学毕业季时,我一时找不到工作。父亲鼓励我将长江源的探险考察故事剪辑成片子。我和刘砚花了一个月,做了一个小短片,作为我们的毕业设计作品,备受好评。由此,我和刘砚双双进入了旅游卫视《行者》栏目做编导。

北漂的日子里,我租住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难以忍受生活之痛时,我就打开父亲行走过的长江图鼓励自己。凭着丰富的经验,我飞往世界各地拍摄,在无数次克服困境的过程中,我赫然发现,我也是一个疯子,和父亲“疯”起来并无二样。我曾那么排斥父亲,可在我的血液深处,我就是他。

2009年我与刘砚用将近五年考察的素材剪辑制作成15集纪录片《为中国找水》,在旅游卫视隆重推出。纪录片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与好评,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父亲和队友们的付出。

与父亲行走的同时,我还先后走过南北极、加拿大、新西兰、尼泊尔等几十个国家地区,完成了《红牛勇闯南北极》、《跑步回中国》、《侣行》、《金沙江最后的漂流》、《谁借我厨房》等诸多节目的拍摄制作,在业界逐渐小有名气。

2012年底,我与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了。婚礼上,我对父亲深情地说:“谢谢您带我去远方,带我去探险考察,让我成为了今天的自己。”2014年,我告别北京,陪妻子回成都待孕生子。这里有我熟悉的一切,有我默默爱着的父母与长江。

2015年,我开了一家文化创意工作室,陪着他们。同时,我继续着骑行的爱好,与央视合作拍了《骑行在云端》等纪录片。如今,退休后的妈妈有时在西昌陪外公,有时来到成都帮着我带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2016年11月,57岁的父亲又带我出发了,我们要对三江源和可可西里展开冬季考察。长漂30年,父亲的英雄事迹已成往事。行遍长江,我们已互相读懂了彼此。我也已是一个父亲,我会汲取父亲的遗憾,做一个事业和家庭双赢的父亲。

编辑/唐国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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