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岛国论坛为何恢复斐济的成员国资格

2017-01-20 03:34:20梁甲瑞张金金
战略决策研究 2016年1期
关键词:斐济岛国太平洋

梁甲瑞 张金金

太平洋岛国论坛为何恢复斐济的成员国资格

梁甲瑞 张金金

太平洋岛国论坛是南太平洋地区重要的区域性组织,在推进区域一体化、促进岛国经济发展等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斐济在该地区有着重要的影响力,但由于国内政治的不稳定,先后被太平洋岛国论坛终止和恢复成员国资格。本文用“三元互动模型”对太平洋岛国的这一行为进行了解释,结论是国际政治、国内政治和地区政治之间的互动共同促成了这一变化。同时本文得出了三个启示:研究国际政治不能脱离国内政治、不能忽视地区政治的作用以及国际政治研究要超越范式。

太平洋岛国论坛;斐济;地区政治;国内-国际互动

斐济是太平洋岛国中外交比较活跃的国家,它非常重视与太平洋岛国的合作,同时与地区之外的国家也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作为太平洋岛国论坛的创始国,斐济先后被太平洋岛国论坛终止和恢复成员国资格。对于太平洋岛国论坛的这一行为,单纯的某一变量并不能进行充分的解释,本文尝试从国内政治-国际政治互动的视角,并结合南太平洋地区特殊的政治,建立了一个国内政治、国际政治和地区政治之间互动的模型,在这个模型中,国内政治和国际政治是自变量,地区政治是干预变量。

一、问题提出

太平洋岛国论坛原名“南太平洋论坛”,1971年8月5日在新西兰首都惠灵顿成立,2000年10月,“南太平洋论坛”正式更名为“太平洋岛国论坛”。当前论坛包括16个正式成员国,2个联系国和11个观察席位的政治组织。①太平洋岛国论坛的正式成员国包括:澳大利亚、新西兰、萨摩亚、汤加、巴布亚新几内亚、基里巴斯、瓦努阿图、密克罗尼西亚联邦、所罗门群岛、瑙鲁、图瓦卢、马绍尔群岛、帕劳、库克群岛、纽埃以及斐济。2004年召开了一次论坛年会,在这次年会上各会员国一致同意制定促进太平洋地区合作与一体化的总战略。这个论坛为太平洋各国协调地区事务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各国可以就各种地区和全球事务进行磋商。对大多数太平洋岛国来说,由于国家实力比较弱,无法在国际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只有通过地区合作才能克服自己的脆弱性,增加自己的影响力。经济发展是增强国家实力的最主要的手段,它对于经济落后、资源贫乏的太平洋岛国来说显得更为重要。太平洋岛国论坛虽然是以一个政治组织建立起来,但是该论坛对于岛国的经济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作为地区经济发展的保障,和平与安全一直是论坛的主题。太平洋论坛成员国一致认为一个安全和稳定的环境是保证该地区经济稳定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②Pacific Island Forum,“security”,http://www.forumsec.org/pages.cfm/political-governancesecurity/security/.因此促进各国在安全事务上的合作也是论坛的重要任务之一,但是由于该地区大部分是后殖民主义国家,所以在很多国家都存在各自不同的安全问题。

斐济是太平洋岛国当中经济实力较强、发展最快的国家,作为一个岛国,斐济先后发生了四次军事政变,每一次政变源于土著斐济族和印度族之间的冲突,种族冲突已经严重影响了斐济的民族认同和国家建构,进而影响了民族国家政治稳定。国内政治的不稳定已经影响到斐济的对外联系,最显著的就是斐济同太平洋岛国论坛的关系。2006年12月5日,时任斐济武装部队总司令姆拜尼马拉马(Josaia Voreqe Bainimalama)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前总理恩加拉塞(Laisenia Qarase)领导的民选政府并解散议会。2007年1月斐济成立临时政府,姆拜尼马拉马担任总理。2009年5月2日,太平洋岛国轮值主席、纽埃总理塔拉吉(Toke Talagi)宣布由于斐济军事政府领导人姆拜尼马拉马没有在5月1日前公布在当年年底前举行全国大选的日期,论坛从即日起中止斐济的参会资格。2014年10月24日,因斐济成功举行议会选举,太平洋岛国论坛决定恢复该国的参会资格。从2006年到2014年因斐济的国内政治生态的变化,太平洋岛国论坛先后终止和恢复该国的参会资格。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太平洋岛国论坛的这一变化,在传统国际关系理论看来,应该从国际政治的层面去解释。但是斐济是一个威权政治国家,国内政治以及南太平地区特殊的地区政治环境在这一过程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

二、文献和相关研究回顾

(一)理论回顾

在国际关系中,人们往往把国际政治同国内政治割裂开来,忽视了国内政治同国际政治的关系。从学科发展的角度看,为了建构国际体系层次理论,国际关系被看做是一个不同于政治学的独立领域。国际政治学也像其他社会科学学科一样,从上个世纪初成为一门学科以来,逐渐呈现了自己的知识谱系,出现了一条国际政治理论发展的宏线,发展宏线是从现实主义成为国际政治研究的主轴开始,逐渐发展为当今新现实主义、新自由主义和社会建构主义三足鼎立的局面。③秦亚青:《权利 制度 文化》,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5页。这种人为的二元划分一方面促进了国际关系的发展,另一发面却忽视了国内政治对国际关系的影响。

基欧汉(Robert Keohane)和奈(Josef Nye)在《跨国关系与世界政治》这本书中提到了国际关系研究的跨国关系解释范式。在古勒维奇(Peter Gourevitch)提出了颠倒的第二层次,即将国际体系而非国内政治视为自变量,系统地从理论上提出了对国内问题的国际根源进行分析的研究框架。④Peter Gourevitch,The second image reserved:the international sources of domestic politic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Vol.32,No.4,1978,p.881.此后古勒维奇把比较政治学和国际政治经济学结合起来,对这一理论框架进行了实证研究。基欧汉在20世纪80年代出版了《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合作与纷争》一书,在这本书中国际制度理论成为国际关系学最富生机与活力的领域之一。剑桥出版社先后出版了两本论文集,里斯·卡彭(Thomas Risse-Kappen)主编的《跨国关系研究的回归》和海伦·米尔纳(Helen Milner)的《国际化与国内政治》,从内容上看,前者关注跨国性的社会和制度力量对国内结构变迁的意义,后者将国际化视作自变量,将国内政治视作因变量,议题的焦点不在于探究国际化的原因,在于探究国际化的结果。但是出于论证的需要,新自由制度主义接受了现实主义的核心假设,把国家视为单一理性的行为体,忽略了国内政治这一变量。从学理意义上讲,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都是体系理论,都以理性主义为基底,都认为国家具有单一性和理性。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建构主义重视观念、文化等因素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建构主义和新现实主义、新自由主义一样,也是属于理性主义,仍然把国家预设为单一理性行为体。

20世纪70年代,结构分析占据了国际关系分析研究的主导地位,但是一些学者并没有忽略国内政治的作用。卡赞斯坦在1976年发表了《国际关系与国内结构:发达工业国家的经济政策》,开创性地研究了不同的国内结构影响国家的对外政策。费伦(Fearon)统计了《国际组织》在1987~1996年发表的193篇文章中,大致有三分之一的文章将国内因素作为解释国际事件的自变量或介入变量。

国际关系研究学者开始重视国内政治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美国学者普特南(Putnam)在1988年提出了“双层次博弈”的概念,它融合了国内因素影响的全球环境合作在这个框架之下能得到更好的解释。⑤Robert D.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Vol.42 No.3,1988,p.436.双层次博弈理论假设国际博弈属于第一层次,国内博弈属于第二层次,二者是互动进行的。国际层次的博弈是镶嵌着各种国内力量的讨价还价的过程。为了方便起见,普特南把谈判的进程分成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不同国家之间达成的协议;第二个阶段是每个国家内部的选民通过博弈影响政治程序来决定是否赞成这个协议。但是普特南指出国际协议的达成是各谈判方国内“获胜集合”相互重合的结果。海伦·米尔纳检验了政治制度、信息分布和国内偏好结构对国际合作的影响。⑥〔美〕海伦·米尔纳著,曲博译:《利益、制度与信息:国内政治与国际关系》,上海世纪出版社2010年版。利萨·马丁在《民主国家的承诺:立法部门与国际合作》这本书里,探讨了两个命题:一是立法部门在外交政策是具有实质性的、持续的影响;其二立法部门介入国际合作提高了民主国家做出可信承诺的能力,因而有助于合作。⑦Lisa L.Martin,Democratic Commitments:Legislatures and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2000.p.11.即便在现实主义内部,新古典现实主义将国内结构纳入国际关系的分析之中,认为国内结构是联结国际体系和国家对外行为的中介变量。

利萨·马丁(Lisa L.Martin)与西蒙斯(Beth A.Simmons)在《国际机制的理论与经验研究》中指出,我们发现有理由对今天的跨越分析层次的转移分析模型的尝试持相对乐观的态度。⑧Lisa L.Martin and Beth A.Simmons,"Theories and Empirical Studies of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Vol.52,No.4,1998,p.729.《国际组织》在2005年秋季卷推出了“国际制度与欧洲的社会化”专刊,重点讨论了国际制度与国际规范实现社会教化的机制,不少中国学者也讨论了国际制度与国际规范对国内政治的影响机制。但是这些探索仍然把国际政治放在中心的位置,主要说明国际制度与国际规范通过国内化机制改变国家行为的关系。史明涛提出一个解释国家如何国际制度的“国际-国内制度互动”的理论框架,将国际结构和国内结构设为常量。⑨史明涛:《国家正向和反向参与国际制度:一个国际-国内互动制度的解释》,载《国际观察》2009年第2期,第57页。但主要关注的是国际制度的国内分配效应及国内行为体的偏好和利益差异,他认为能够获得国内政治博弈胜利的行为体集合在某种意义上决定着国家的国际制度参与选择。

(二)南太地区合作事务以及斐济的研究回顾

当前关于南太平洋地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气候、经济发展、文化、民族和国家建构等领域,关于地区合作的研究大部分是从地区主义的角度切入。国外对这一地区的研究比较多,美国学者埃里克·涉谷(Eric Shibuya)在《太平洋岛国论坛的问题和潜力》(The Problems And Potential of The Pacific Island Forum)中介绍了太平洋岛国论坛的作用以及在推进一体化方面存在的阻力,并指出建构“太平洋方式”必须要重视有效的地区合作。⑩埃里克·涉谷认为太平洋岛国论坛在国际关系中虽然没有正式的组织和规范的程序,但是这却赋予了该论坛很大的灵活性,可以讨论所有的话题。尽管它缺乏投票机构,但这却可以通过达成共识来进行决策。更多相关内容参见Eric Shibuya, The Problems and Potential of The South Pacific Island Forum,Aisa-Pacific Centre for Security Studies,2004,p.102.澳大利亚学者格里格·弗莱(Greg Fry)在《南太平洋地区的国际合作:从地区整合到集体外交》(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in the South Pacific: From Regional Integration to Collective Diplomacy)中认指出,南太平洋地区合作的历史与东南亚国家在东盟框架内合作的历史是截然不同的,很多叙述应该关注他们代表的地区组织和政治利益之间的关系。⑪Greg Fry,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in the South Pacific:From Regional Integration to Collective Diplomacy,in W.Andrew Axline ed.,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Regional Cooperation,London:Pinter,1994,p.137.米歇尔·哈斯(Michael Haas)在《太平洋方式:南太平洋地区的合作》中把太平洋岛国论坛的成功主要归结于“太平洋方式”的理念,他把“太平洋方式”称为一种“一致妥协”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每个成员都能为了整体的利益而自我付出,并通过协商一致来达成共识。⑫Michael Haas,The Pacific Way:Regional Cooperation in The South Pacific.,New York:Praeger,1989,p.82.格里格·弗莱(Greg Fry)在《南太平洋群岛的“汇聚与管理:历史的教训》(Pooled Regional Governance in the Pacific Island: Lessons from History)一文中,将“汇聚区域管理”这个概念作为中心,把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南太平洋地区区域主义的发展分为5个阶段,而且讨论了每个时期区域主义发展的重点以及所存在的问题,指出当前南太平洋地区主义的发展要以历史为鉴,从历史中汲取教训并获得启示。⑬Greg Fry,Pooled Regional Governance in The Pacific Island:lessons from history,Published in Pacific Islands Regional Integration and Governance,Canberra:Asian Pacific press,2005,pp.89-104.法尔拜、莫里森、贝克和格鲁夫(J.Fairbarn,Charles E.Morrison,Richaed W.Baker and Sheree A.Groves)在《太平洋群岛:政治、经济和国际关系》一文中,把地区主义视为太平洋群岛发展的主要动力。⑭J.Fairbarn,Charles E.Morrison,Richaed W.Baker and Sheree A.Groves, The Pacific Islands:Politics,Economic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Hawaii:University of Hawaii,1991.

近年来国内也出现了相关的研究,比如徐秀军在《地区主义与南太平洋地区秩序构建》中从地区主义及区域秩序这一视角来诠释该地区的合作与发展,在谈到南太平洋地区主义时,他认为区域内现今的一体化进程是通过不同功能的区域组织相互合作而支撑起来。⑮徐秀军:《地区主义与南太平洋地区秩序的建构》,华中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9年。吕桂霞编写的《列国志·斐济》涵盖了斐济的历史、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外交等方面,不仅填补了太平洋岛国研究领域的学术空白,而且也为我国涉外机构、高等院校、科研机构以及赴斐旅行人员提供了便利。⑯吕桂霞:《列国志·斐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王胜三、陈德正主编的《一带一路列国志》中对斐济的历史、地理、文化、政治体制等进行了简单的描述。⑰王胜三、陈德正:《一带一路列国志》,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第1版。王宇博、汪诗明、朱建君编写的《世界现代化历程(大洋洲卷)》主要介绍了大洋洲的现代化历程,主要内容包括:早期大洋洲各殖民地社会、新西兰与西南太平洋岛国、澳新现代化进程中的种族问题等。⑱王宇博、汪诗明、朱建君:《世界现代化历程(大洋洲卷)》,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三、提出假设

纵观国际关系的经验事实,线性的因果联系模式很难完全解释许多事实,国内政治对于国际关系也可以产生很重要的影响。回顾前人的研究成果,虽然这些研究考虑到了国内政治的影响,但是却忽视了地区政治的影响。本文提出了一个新的解释国际关系现象的模型,称为三元互动模式。该模式主要是基于国际-国内互动的分析视角,不同于以往传统的双层互动模式,三元互动模式增加了地区政治这个变量。这主要是因为太平洋地区特殊的地理和政治特点所决定的,由于这一地区远离主要的国际战略要道,而且各个国家面积很小,经济薄弱,人口较少,主要依靠对外援助来支撑本国的经济。作为对外联系的主要平台,太平洋岛国论坛对这一地区的经济发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在阿米塔·阿查亚(Amitav Acharya)看来,全世界地区性组织的命运,取决于它们与区域外行为体的关联性。地区组织对区域外行为体的规范和政策是多种多样的,但大多数区域组织既要努力把区域外的行为体排除,又要把外部行为体在该地区政治安全中的作用降低到最低限度。⑲〔加〕阿米塔.阿查亚著,王正毅、冯怀信译:《建构安全共同体:东盟与地区秩序》,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61页。太平洋岛国论坛与区域外的国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在地区经济发展和安全合作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地区政治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变量。

在国内政治这个层面上,本文主要考察国内的政治环境,政治环境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在一定时期内的大背景,比如政治是否稳定,政策是否经常变动等。就斐济变动的国内政治环境而言,这主要是由种族分裂所引起的,进而引发了四次军事政变,这些军事政变引发了动荡的国内政治局势。由国际政治、地区政治和国内政治三个层次的互动共同构成了国家制度行为的参与模式,包括正向参与和反向参与。正向参与主要指积极参加国际和地区组织,自愿加入和遵守国际条约。反向参与主要是指游离于主要的国际和地区组织,退出和违背国际条约。(见图1)

图1:三元互动模型

四、案例验证

本文所使用的模型是在国际政治-国内政治互动的基础上,结合地区政治,共同解释太平洋岛国论坛为什么恢复斐济的成员国资格。所以本文所使用的案例主要是针对斐济,这个案例主要包括三部分:斐济的国内政治、斐济面临的国际政治和地区政治环境以及国际(地区)—国内互动:太平洋岛国论坛恢复斐济的成员国资格。

本文中斐济的国内政治因素主要是国内政治环境,考虑到这个国家历史上许多干涉民主的因素,所以界定该国的国内政治环境本身就是一个挑战。斐济被归类为一个“稳定的混合政权”和“有限的民主”,这表明了它是一个独裁主义或传统主义的角色。⑳Dressel B, Morlino L and Pelizzo R,"Quality of democracy in Asia-Pacific: issues and findings.International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Vol.32,No5,2011,pp.284-293.除此之外,斐济还被标定为“公共民主”(communal democracy),这是一个威斯敏斯特(wesminster)传统和土著传统的混合体,就像马来西亚一样,强烈的种族分裂存在于社会和政治中。㉑Steven Ratuva,"Reconceptualising contemporary Pacific Island states:towards a syncretic approach",The New Pacific Review,Vol.2,No.1,2003,pp.246-262.事实上,斐济政治不稳定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土著斐济人和印度族斐济人之间的种族冲突,这主要是源于英国在1874年的“分而治之”殖民统治。㉒目前的国外研究表明斐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种族多样化的社会,而是分为两部分,这意味着不同的族群参与到一般的机构中,政体并没有被合理的建构起来。斐济的国内政治环境主要面临两个挑战:军事政变和政治不稳定。

1.军事政变的挑战

在1871年英国在斐济建立皇家陆军之前,斐济军队的特点一直是原生的群体认同。事实上,在19世纪早期与西方建立联系之前,斐济的军事传统一直深深地镶嵌在土著斐济人的文化里面。皇家军队开启了斐济部落军向现代化转型的进程,虽然在20世纪早期军队被解散了,但是由此形成的传统还在继续。由于一战时为英国军队提供服务的原因,斐济的军队重新建立了起来,他们二战时在布甘维尔、瓜达康纳尔岛和所罗门群岛的丛林中与日本人作战时,充分证明了自己是丛林战的高手。在斐济加入联合国后,斐济军队在远离本国的地区担任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角色。斐济军人在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服役不仅为斐济经济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持,而且他们不断完善的服务和随之而来的经济优势使得军队和斐济的主要领导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1977年,由土著斐济人领导的同盟党输掉了选举,这引发了土著斐济精英对于印度族人在政府中影响不断增长的严重关注。1978年联合国维和部队在黎巴嫩的执勤给了当时的总理马拉(Ratu Mara)提高军费开支的机会,他扩大了军队的规模,并在处理内乱时积累了宝贵的经验。㉓实际的军费几乎从1986年的1652000美元扩大到1987年的3125000美元.See W.Halapua,Tradition,Lotu and Militarism in Fiji,Luotoka:Fiji Institute of Applied Studies,2003,p.52.马拉期望军队可以用来保卫土著斐济人,特别是土著斐济人的利益和种族认同。

对于土著斐济人和印度人之间的种族分离,斐济有着历史悠久的传统。印度族人被英国在19世纪带来从事种植业的工作。族际通婚并不常见,这两个种族有着各自的身份认同。军队中只有极少数的印度族人,军官中几乎没有印度族斐济人。在1987年军事政变之后,唯一的一个印度斐济人军官也去世了。军队中完全职业化的军官在新西兰、澳大利亚和英国进行专业的训练,他们继续表明了自己原生的种族本质。因为军队和土著斐济人有这样的联系,所以军人参与了1987年和2000年的军事政变,紧接着就是印度族控制的工党的成功。在2000年的军事政变中,政变领导人斯佩特(George Speight)代表土著斐济人,明确制定了斐济的民族主义议程。很大程度上说,斐济军方发动的2006年政变不但是为了反对政府赦免2000年政变力量的努力,还为了继续强化土著斐济人对土地的所有权以及扩大对印度族人社区的控制。作为军方的领导人,姆拜尼马拉马采取了维护宪法的行动,处理了政府的腐败问题以及确认了印度族斐济人在斐济的地位。

从这个意义上说,斐济在2000年和2006年所经历的政变证明了军事力量可以发展自己的种族认同,这就弱化了军事政变带来的负面影响。虽然2006年的政变向立宪制度倾斜,但也是明显为军方利益而发动的军事干涉主义,这并不能被认为是多元文化主义或者民主主义,这些问题涉及到了种族和相互矛盾的族群。军事政变是斐济政治发展道路上一个主要的障碍,这个障碍的清除有赖于国内民主体制的完善、人民经济水平的提高和军队自身职能的转变,而且从国际社会来讲,斐济的军事政变所引发的国家领导权根基的不稳定不仅对该国的领导权提出了挑战,而且该国政治的不稳定所引发的地区秩序混乱也会对国际社会产生影响。从这个角度说,国际社会应对斐济的军事政变给予关注,携手共同治理该国政治领导权的不稳定问题。

2.政治不稳定的挑战

斐济的政治不稳定性最初的主要表现是印度族的政客和殖民国家之间的冲突。㉔Kenneth L.Gillion,The Fiji Indians:Challenge to European Dominance,1920-1946,Canberra:Australia National University Press,1977,p.128.英国的殖民政府体系建立在公共代表的概念基础上,立法委员会中的席位在斐济人、印度族人和少数“欧洲人”中分配。㉕在这里“欧洲人”是有欧洲血统的人,尽管很多是来自澳大利亚、北美或新西兰。在决定立法委员会成员时,选举最终取代了任命,这是基于三个各自的公共选举名单。这个体系虽保证了斐济人、印度族人和少数欧洲人之间的同等原则,但是印度族领导人把它看作是殖民剥削的工具。这样的安排形成了斐济政治两个持久的特性:一个是要求人民民主的本土矛盾心理,另一个是要求斐济人和少数欧洲人代表联合起来反对印度族威胁的本土矛盾心理。

为了说明本文所提出模型的优点,现将模型(11)—(14)应用于例1。取m=110, n=20, p=50和m=110, n=120, p=50这两个特例进行计算,其终止条件为状态方程右端不大于10-5,计算结果见表2。由表2可知,相比于模型(11)—(14),本文提出的模型运行时间短,迭代次数少且精确度较高。

1970年斐济独立之后,英国人把复杂的加权选举体系移植给了斐济,这个体系被视为印度族和斐济族之间达成的妥协。斐济在20世纪60年代殖民衰退期才出现了政党,但是这种形态构成了最初的两党制。一端是联合党,源于被印度族控制甘蔗的主要地区,联合党从1966到1982年赢得了所有的公共选区;在另一端,联盟党主要吸引了本地斐济人的选票,但是却寻求维持与欧洲政客的联系,它赢得了从1966年到1982年大部分斐济人的席位。每一个政党都在与自己族群相联系的公共选区获得了一定的成功,在斐济人和印度族人数量接近的国家选区,整体的选举结果总是决定了这两个政党的成功。

作为一个后发国家,斐济的政治体制以种族为价值取向,深深打上了种族冲突的烙印。归根到底,这主要归因于英国殖民者当时“分而治之”的殖民政策。这种现象在东南亚也很普遍,殖民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人为地“分而治之”,这样的政策对这些后发国家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影响。所以,斐济以种族为价值取向的政治体制严重影响了该国的政治稳定。

(二)斐济面临的国际政治和地区政治环境

太平洋地区的许多小国虽然陆地面积狭小,但是分布在世界上最大的海洋上,正在经历他们自己特殊的历史。除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该地区共有22个国家和地区,由一万多个岛屿组成,分布在广阔的3000万平方公里洋面上。共包括美拉尼西亚、密克罗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数千年前来自东南亚的马来人移居到这里,经过不断地繁衍,才形成了目前岛国上大多数的居民。从18世纪开始,除了汤加以外,英、法、德、日、美占领和瓜分了诸岛。大部分国家在20世纪60、70年代才获得独立,在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面临着民族国家建构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发展经济、建构他们自己的政治组织和传统,建构自己的国家认同和扩大相互之间以及和世界其他地方的联系。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南太平洋岛国陆续开始独立,先后成立了14个主权国家,主要集中在密克罗尼西亚、美拉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三个岛区。这些国家虽然陆地面积狭小,但是有着优越的战略优势,表现在区位、资源和政治三个方面。

第一,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南太平洋地区西北接东南亚,与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一衣带水;西连澳大利亚大陆,与澳洲比邻相望;南邻新西兰,距离很近;东与南北美洲万里线牵;南太平洋岛国位于太平洋的中心位置,是亚太交通的重要通道,具有非常重要的地缘政治优势。瓦努阿图的维拉港和斐济的苏瓦港是南太平洋的重要海港和空中转运中心。自古以来,美国一直把这一地区作为自己的“内湖”,通过澳大利亚维持对这一地区的控制,而且美国在这里有关岛军事基地,战略意义不言而喻。与此同时,由于南太平洋地区距离赤道非常近,所以在卫星发射和南极科考方面具有重要的区位优势。

第二,自然资源丰富。南太平洋地区拥有比如金矿、铜矿、镍矿等主要资源的大量储备,巴布亚新几内亚是主要的金矿和铜矿生产者,新卡利多尼亚是镍矿的主要生产者,石油主要集中在巴布亚新几内亚,这一地区的金枪鱼资源是世界上最丰富的。瑙鲁的磷酸盐矿的储量和产量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在优美自然环境和独特文化的基础上,这一地区的旅游业有着非常大的潜力。

第三,政治地位日益重要。在南太平洋14个主权国家中,其中12个国家具有联合国投票权。联合国在关于各类议题的决议中,这些岛国由于有着一致的利益,往往能抱团,一致投票。这个稳定的票源往往成为各个大国争取的对象。而太平洋岛国则同各大国建立友好关系,在各大国之间左右逢源,这也成为这些国家常用的外交策略。

因为南太平洋岛国处于国际政治的边缘地带,所以一直被人们所忽略,被认为是“太平洋最偏僻的地区”。随着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的实施,这一地区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由于该地区重要的地缘战略价值,美、中、日、印等大国已经在该地区开始了博弈。如果说地中海代表过去,大西洋代表现在,那么太平洋就代表未来。环太平洋地区集中了全球最大的四个国家,拥有世界40%的人口、27亿消费者和54%的经济总量以及全球贸易额的44%。㉖吴心伯:《论奥巴马的战略研究》,载《国际问题研究》2012年第2期,第62页。作为世界经济规模最大的区域,这里很有可能发展成为未来经济中心。大国的地缘战略中心也在这里汇集,大国、中等强国以及小国的利益交织在了一起,各类矛盾和问题也随之出现。大国为了取得战略优势,不断加大对这一地区的参与力度,纷纷与该地区的国家进行双边和多变合作。

斐济位于南太平洋的中心,交通便利,凭借南太平洋地区的区域政治优势,各大国非常重视同斐济的合作。所以,虽然斐济变动的国内政治环境是一个劣势条件,但是优越的地区政治优势足以抵消这种劣势,大国在同斐济合作时,往往只关注斐济的优势,忽略它的劣势。

(三)国际(地区)——国内互动:太平洋岛国论坛恢复斐济的成员国资格

斐济是该地区实力较强、经济发展较快的国家,尽管国内政治环境一直不是很稳定,但是斐济致力于发展对外关系,积极参与各类国际和地区组织,斐济不仅是WTO成员国,还是许多其他国际和区域贸易协定的成员国(见表1)。从这些协定签订时间上来看,在太平洋岛国论坛恢复斐济的成员国资格之前,斐济虽然因为动荡的国内政治环境导致了所谓的西方国家的经济制裁,但是斐济政府一直在试图同国际社会保持正向接触,从一般意义上讲,国内政治如果发生了军事政变,该国一般同国际社会的关系是反向参与。这主要是源于斐济同国际社会和地区社会的互动以及斐济国内政治的变化,用海伦·米尔纳的话说,这就是与国际社会的合作是一国国内政治的继续。

1.国际(地区)——国内互动

作为一个有着军人执政传统的国家,斐济的威权政治在一定时期对于稳定国内局势和促进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正如东南亚的国家一样,威权政治在后发国家刚起步阶段可以发挥积极作用,但是一旦后发国家开始现代化转型的时候,威权政治在外生性现代化的刺激下,其弊端会阻碍国内经济发展和对外交往,比如威权政治带来的腐败、权力集中等问题。参照上面的表格我们可以发现,从1981年到2009年,斐济同国际和太平洋地区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总共签订了5个地区性质的经贸协定。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的情况下,终止斐济的成员国资格另一方面也会损害南太平洋地区整体经济的发展,毕竟这一地区大部分国家的经济都很脆弱,斐济对于地区整体经济的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在2006年斐济发生军事政变后,国际社会对斐济进行了严厉的批评。㉗Ian C.Campbell,Worlds Apart:A History of the Pacific Islands,Christchurch:Canterbury University Press,2011,p.352.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强力谴责了斐济政府,对其实施了制裁,包括对政府官员、军事人员及其家属的旅行禁止。以新西兰为例,制定了一份斐济人“禁止名单”,这份名单包括所有军事人员、军事政变的参加者和支持者以及他们的家人。在新西兰求职的斐济临时工作人员的签证被延迟了。㉘New Zealand Department of Labour/Immigration New Zealand: "Sanctions agains Fiji", www.immigration.govt.nz/NR/rdonlyres/227C8ED1 -8D75 -437E -97DE -1A8EE6FC5046/0/Information leafletonsanctionsagainsFiji.pdf.

表1:斐济参与的国际和地区协定

对斐济来说,虽然西方国家对其进行制裁,论坛参会资格被终止,但是它同其他国家的联系并没有中断。西方对于军事政变的指责和由此引发的对经济的影响使得姆拜尼马拉马政权开始重新选择优先的贸易伙伴。从2006年开始,斐济增加了对亚洲的开放程度,特别是加强同中国的贸易,这是2000年军事政变后斐济“向北看”经济合作政策的一部分。姆拜尼马拉马选择在2010年斐济四十年独立日的时候,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上海世博会,他高度赞扬了同中国的关系,指出中国对斐济的贷款达到了15.6亿美元,这些贷款被用于基础设施、房屋和信息技术工程。㉙Jian Yang,“China in Fiji:Displacing Traditional Players?”,Austral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Vol.65,No.3,2011,p.306.然而,中国并不是斐济唯一寻求合作的国家,正如一份2011年的报告所指出的那样,日本、马来西亚、韩国、印度尼西亚和太平洋岛国论坛成员国继续承诺同斐济进行合作。㉚Hayward Jones,Policy Overboard:Australia's Increasingly Costly Fiji Drift,Sydney:The Lowry Institute,2011,p.5-6.

2.国内政治的变化

斐济国内政治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其国内大选和民主化进程方面。长久以来,斐济的种族问题与寡头政治严重制约着国内大选以及民主化进程。自1970年开始,斐济发生了四次军事政变,每一次军事政变的背后都有种族问题的影子。上文中已经提到斐济被归类为一个“稳定的混合政权”和“有限的民主”。自2006年军事政变以后,斐济开始了国内政治改革的步伐。2013年总统奈拉蒂考(Epeli Nailatikau)批准了新宪法,这使得斐济结束了宪法真空期。新宪法与之前的宪法有很大的不同,新宪法不以种族定义和划分人群,而是使每一名斐济公民都获得“斐济人”称谓,这符合人人平等这一最根本民主原则。㉛新华网:《斐济颁布新宪法结束宪法真空期》,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3-09/06/c_117263211.htm。重要的是新宪法对国内选举的改变,根据新宪法,斐济最高权力部门议会实行一院制,共设50席。议会选举每四年举行一次,仅设全国范围单一选区,年满18周岁的公民有投票权。在议会占最多席位的党派领导人出任政府总理。总统是国家元首并礼节性担任斐济武装部队统帅。此外,为保障宗教信仰自由,新宪法规定斐济为世俗国家,公民享有平等的宗教权利。㉜更多关于斐济新宪法的内容参见 http://www.fiji.gov.fj/getattachment/8e981ca2-1757-4e27-88e0-f87e3b3b844e/Click-here-to-download-the-Fiji-Constitution.aspx。

2014年9月,斐济举行了2006年军事政变后的首次选举,共有200多名候选人参加了选举,斐济优先党、社会民主自由党等7个政党参选。为了保证这次选举的公平和透明,并向国际社会展示斐济的民主化进程,斐济政府邀请了澳大利亚、印度、印尼、欧盟等1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派出观察团,监督整个选举过程。最终姆拜尼马拉马领导的优先党大胜,获得了议会50席中的32席,成功获得议会执政党权利。

尽管斐济继续被一些区域合作项目所隔离,但是它作为南太平洋交通和贸易中心的位置,以及中国和一些东亚国家对于该国持续增长的经济关注使得太平洋论坛对于是否继续促成斐济政治改革产生了困惑。虽然斐济被剥夺了论坛成员国的资格,但是它同外界的交往并没有中断。斐济国内政治和国际政治一直在进行互动,这种互动并没有因为其国内的不稳定因素而中断,也没用因为论坛成员国资格被取消而停止,与此同时,这种互动在特殊地区政治的作用下,催生了斐济对国际社会和地区社会的正向参与。最重要的是斐济国内的大选和民主化进程取得了明显的进步,国际社会认同斐济国内政治的进步。在这种情况下,太平洋岛国论坛在2014年恢复了斐济的成员国资格。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个国家国内政治不稳定,而且又是威权政治,该国对国际社会是反向参与。但是由于地区政治和国内政治的作用,该国在国际政治-国内政治互动的情况下,也可以对国际社会保持正向参与。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在回顾国内外文献的基础上,针对太平洋岛国论坛对斐济成员国资格的恢复,提出了一个新的解释模型,该模型以国际政治与国内政治的互动为自变量,地区政治为干预变量,共同解释了国家行为和地区行为。由于南太平地区独特的地区政治优势,所以在国际政治与国内政治互动的时候,地区政治也起了重要的作用。在这三个变量的共同作用下,太平洋岛国论坛撤销斐济的成员国资格只能是暂时的,没有斐济的参与,太平洋岛国论坛注定不会发挥完整的作用,所以不久该论坛便恢复了斐济的成员国资格。通过对太平洋岛国论坛的这一行为的解释,本文产生一些学理启示和实践启示。

第一,研究国际政治不能脱离国内政治。在传统的国际政治研究中,国家被视为单一的理性行为体。这样的预设忽略了国内很多的变量,实际上,国内政治是一个变量,国内利益集团的博弈、国内政治环境的好坏等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只有充分了解一国的国内政治,才能对该国的外交政策有很好的把握。这样的研究才具有合理性,才能从整体上理清国际政治发展的脉络和图谱。

第二,不能忽视地区政治的作用。在解释因果关系的时候,干预变量往往被忽视。由于在某些环境下,干预变量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要充分考虑到尽可能多的因素,以免忽略了干预变量。究竟干预变量对结果能产生多大的作用,笔者会在以后的研究中进一步地探索。

第三,国际政治研究要超越范式(paradigms)。长期以来,学者们都将研究传统和范式视为国际事务领域知识进步的主要因素。当然,这种认识论有助于对社会科学的研究目标形成共识性的假设,但是国际政治的研究对来自不同范式的理解、概念和论述,未做出互补性的融合,而且无视现实世界的复杂性,所以这是范式导向研究的缺陷。如果不能以互补的方式融合多种范式,这些范式反而成为“理解的障碍”。㉝〔美〕鲁德拉·希尔、彼得·卡赞斯坦著,秦亚青、季玲译:《超越范式、世界政治研究中的分析折中主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页。在当今的国际关系研究中,史蒂文·伯恩斯坦(Steven Bernstein)、理查德·内德·勒博(Richard Ned Lebow)和史蒂文·韦伯(Steven Weber)所提供的批评领域,有明显的超越范式导向的趋势。超越传统的范式并不是否定这些范式,而是要根据实用主义的原则,针对具体的国际事务,融合不同的范式。本文中所使用的“三元互动模型”就是超越了传统的研究范式,未遵循传统的国际关系理论的研究路径,把国际政治、国内政治以及地区政治之间的互动视为变量,在这个案例中,如果不考虑地区政治和国内政治的作用,就无法合理地对因果关系做出解释。

梁甲瑞,天津师范大学国际政治专业博士研究生,聊城大学太平洋岛国研究中心研究人员;张金金,河南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

本文系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中澳美日对太平洋岛国外交战略研究”(14CQRJ02)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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