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玉
走出职场“枯井”
◎李 玉
那年,我正在深圳一家公司做基层管理,突然接到广州一家杂志的编辑阿美的电话,说她供职的那家杂志正缺一名文编,问我可有兴趣一试。我和阿美以前是文友,后来她到那家杂志社做编辑后,我一直给她写稿,也发表过不少文章,和她的关系一直不错。编辑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业,如今一看有机会实现梦想,我毫不迟疑地辞职从深圳奔赴广州,虽然新工作的薪水还不及我原来的三分之一。
就这样,我和阿美成了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我们一直相处得不错。
因为对工作特别感兴趣,我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努力。几个月后,我因编审工作出色,破例被老总提升为编辑部主任。老总在会上公布这一消息时,我向阿美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对于她的知遇之恩,我一直深深记得。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对于我感激的目光,阿美神情复杂地躲开了。
之后,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我接连遭到打击。
我和公司的司机阿林一直同住一室。他背着老婆谈了个情人,这件事除了他那个老总姐夫不知道外,在杂志社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就在我上任编辑部主任不久,阿林的情事在公司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在这场风波的背后,有传言说是我为了讨好老总,故意把阿林的事情透露给老总的。我一时无语,根本无法澄清这个传言,因为这样的事情我做任何解释都会越描越黑。好在阿林与我相处日久,他知道我从不与人说长道短,相信不是我说的。
不久,杂志社办公室主任离职,老总让我兼职负责行政工作。我在点头的同时,知道将面临更大的压力,但我不愿因为压力而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锻炼自己的机会。
让我没想到的是,行政工作真的是烦琐得令人心烦意乱,特别是又遇上一些落井下石的人。对此我很是头疼,但已没有退路。
搬了新办公室以后,为了保证办公室财产安全,老总特别交代我,大门换把新锁,钥匙只配给每个部门的负责人。在过道上,我遇到广告部经理阿萌,就顺便给了她一把。我手里还有4把钥匙,还剩5个部门负责人,心想就等配齐了再统一发吧。
就在我去配钥匙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阿萌,她说她的钥匙给阿然拿去配了。阿然是编辑二部主任,比我早进杂志社半年,刚被提升为主任。这样,我手里的4把钥匙正好可以发给剩下的4个负责人,就回来把钥匙发了下去。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一周之后,老总却突然找到我说阿然没有办公室钥匙,要我配一把给他。我很奇怪,他在发钥匙当天就配了一把,且费用已经报销,怎么会没有钥匙呢?我找到阿然询问,他死活不承认他有办公室钥匙。
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我找来阿萌,并从出纳处找来了报销单据。此时,阿然却说他配的是原来那把旧锁的钥匙。报销单据上的日期是28日,而门锁在27日那天就已经换成新的了。我当面问阿萌,她却说她也记不清了。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阿萌是谁都不愿意得罪的。我还能再说什么呢?无奈之下,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我还是去给阿然又配了一把钥匙。
不久,在外租房的阿萌突然要搬回公司来住,且要求一间单间。她是经理,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可是女工宿舍已经很紧张了,让谁再挤一挤都很难。
无奈之下,我找来装修工,在大厅里重新隔了一间房出来,才算解决了这一难题。
谁料阿萌的事情刚搞定,阿然又找到老总说他已经养成了白天休息夜晚工作的习惯,和其他人的作息格格不入,他也想有一个独立的房间。老总让我解决时,我能说什么呢?最终,我把和阿然同住一室的阿清请进了我的房间。
不知被为难了多少次,我渐渐发现,别人设置的障碍已经挡不住我了。我想,我是进步了,不由得想到了很久以前看到过的一个小故事。有一头驴子不小心掉进一口枯井里,农夫绞尽脑汁想办法要救出驴子。但几个小时过去了,农夫仍然没把驴子救出来,驴子就一直在狭窄的井里痛苦地哀号。最后,农夫决定放弃驴子,并请来左邻右舍帮忙,要将井里的驴子埋了,以免除它的痛苦。当这头驴子了解到自己的处境时,刚开始哭得很凄惨,但出人意料的是,一会儿之后它就安静了下来。农夫好奇地探头往井底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他发现,当铲进井里的泥土落在驴子的背上时,驴子的反应令人称奇—它将泥土抖落在一旁,然后站到泥土上面!就这样,驴子将大家倒在它身上的泥土全数抖落在井底,然后再站上去,很快便升到井口,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快步跑开了!
其实我们也一样,在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中,谁不会掉入枯井,遇到落在背上的泥土呢?这时候,悲伤、哀号、呼叫可能都没有用,而我们想要从枯井中脱困,秘诀就是:将泥土抖落,然后站到泥土上面去!
(原载《妇女生活》2016年第5期 江苏梁衍军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