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拍——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

姜浩峰

朋友微信发来一条信息——JW万豪酒店及度假酒店与DJI大疆宣布达成合作，携 手推出大疆与JW万豪的首个航拍体验项目。该项目将给予宾客体验最尖端航拍科技的机会。11月12日，在浙江安吉JW万豪酒店，大疆工作人员为宾客主持该体验项目，示范及指导如何安全操作航拍无人机并讲授基本空中拍摄技巧，入住宾客感受到了精灵Phantom 4等大疆新品，了解到了最尖端的航拍科技。

这不由令我想起今年早些时候，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李振宇先生推出的一册书——《空中读城》。在过去的十数年中，李振宇在旅途中在飞机上，总是不忘俯拍美景。遍布各大洲的55座城市，数千幅照片，是李振宇在专业领域之外之所得。

再早前，摄影家尔东强向我展示过他的航拍作品，那是他乘坐有关方面提供的直升机之所得。

无论是利用无人机，还是乘坐大型民航客机，还是乘坐直升机，甚至在高楼上往下俯拍，都实现了庄子当年的一个梦——“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这是庄子《逍遥游》中的冥想，在飞机发明以后，这一冥想成为了现实。如今，无论是无人机还是乘坐飞机，从高处俯拍，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从不同角度欣赏城市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看山如此，读城亦然。

城市的组成部分无疑是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音乐是流动的建筑。我们可以听不同的乐队乃至不同的乐器演奏同一首曲子，去仔细体味其中细微的差异与不同。但一般很少有机会从不同的角度看一座建筑。

“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对于李振宇的拍摄手法和成果，同济大学校长裴钢教授是首先引用庄子的句子来评价的。裴钢说：“李振宇教授的摄影作品集中展示了美好的城市是有艺术原则的，是有灵魂的，也是有故事的。我作为从事生命科学专业的建筑外行也赞同这样的观点，我们实验室的学生就曾在学术交流中讨论过建筑大师高迪极富有生命力的作品。我们位于重要的历史转折点上，城市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更多的学者、专家及不可计数的青年学生具有高瞻远瞩的情怀，担负起继往开来的责任，任重而道远。”

其实，即便不像李振宇那样在航班上坚持拍摄，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欣赏城市。比如JW万豪酒店与大疆无人机的项目，按照万豪国际亚太区品牌推广副总裁霍日所说：“JW万豪的服务核心理念在于缔造无可比拟的宾客体验，而这次与大疆的合作让我们能为客人记录旅游的方式注入崭新的元素，宾客在了解及体验最新航拍科技之余，更可与亲友分享旅程中的回忆。而与著名景点相邻的安吉正是这个项目非常理想的试点地。”

某种程度上说，大疆无人机的拍摄方式比李振宇的拍摄方式，有一个好处，这好处虽不能说是优点，可对于生活着的人们来说又恰恰是非常暖心的一点——宾客可通过DJI GO应用程序，直接在微博上进行直播拍摄。这无疑是生活的一大乐趣——与摄影不尽相同的乐趣。当然，因为目前安吉JW万豪酒店的大疆航拍体验项目刚刚启动，只能于每周六早上10时至下午4时举行，每次30分钟。

持之以恒成为生活方式

李振宇作为国家一级建筑师，如今作为同济大学城规学院院长，还兼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建筑学科评议组成员、德国包豪斯基金会学术咨询委员等等社会职务，在繁忙的工作之外，能够玩航拍，一般人似乎难以想象。

当然，设计师玩航拍，确实也不是没有因由的。李振宇说：“千百年前，人们虽然没有飞机，没有热气球，却能用想象的翅膀把自己送入云端，不管在威尼斯还是在平江府，人们都能描绘出从上往下的城市俯瞰。北京和巴黎，应该是首先按照设计者心目中的鸟瞰场景来规划，其次才按照城市中的行进者的平视体验来建设的。在今天，也有迪拜和临港新城，根据预先设定的宏观意象‘设计了城市图景，仿佛设计师们都有时光飞机作为工具。”

如今，李振宇终于能拍摄到现实中的俯瞰图了。

这十多年来，李振宇在差旅行程之际，在飞机起飞、降落之时，能够用摄影镜头捕捉到世界各地不同城市的俯瞰风貌而已。从最初使用135单反相机、反转片拍摄，到后来使用数码相机，尽管摄影设备随着时代变迁有所变化，但李振宇拍摄的方式几乎从未改变。“我一般喜欢选择靠近舷窗的座位。当我掏出相机的时候，假如空姐制止我，或者其他乘客有意见，我就不拍。如果没有这样的现象，我就拍摄。”李振宇说，“当然，大多数情况下，空姐不仅不会制止，还会微笑着鼓励我拍摄。”

也有人对李振宇的摄影作品，特别是单张摄影作品评头论足，认为并没有达到优秀的境界。在李振宇看来，要想所拍摄的照片张张都达到优秀，达到弹眼落睛，那是不可能的。同时他也承认，自己是建筑规划师，而不是专业摄影师。总的来说，自己是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有人说我这样的拍法很容易，是的，我承认这种拍摄方法很容易，只要你有机会坐飞机就能拍，如今坐飞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李振宇说，“但问题是这样的拍摄，是否能够成为你的一种生活方式？如果能够成为你的生活方式，并且长期坚持，那我相信你也能拍出和我一样的照片。可惜，很少有人像我这么坚持。”

按照李振宇的理解，在城市的社会性和科学性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的时候，回过头来俯瞰城市，从天上解读城市的形式和空间，似乎有点老派和保守。但这是直指人心的本来感受。城市虽然给人很多的景象，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城市，在人们的脑海中，尤其在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的脑海中，总会有一个中观或者宏观的大图景。它是依托空间环境元素组成的，它是由每个体验者根据自己亲历的生活体验，根据各种不同的资讯片段——地图、照片、视频、导航软件——在头脑中加工拼接而成。这个大图景的基础，是一个大尺度的城市空间。正如我们随飞机升到空中，俯瞰一个城市的时候，又恰似回到了几百年前建筑师向君王描绘城市图景的那个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