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乃惠
摘要:马王堆漆器是汉代漆艺色彩审美的典范。其漆器质色之美,以及尚“色”古典美学精神的影响,使“色”更加焕发光彩——漆器“色”的施彰,“彩”的舞蹈;“工”的巧饰,“彩”的绚丽;“材”的质美,“彩”的斑斓。其精致瑰丽的“色”、“工”、“材”三者合一的“彩”的魅力,为汉代漆器美的内涵写下了浓重而精彩的一笔。
关键词:“色”“彩”;马王堆;汉代漆器
中图分类号:J01;J120.9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6.06.0006
马王堆漆器是汉代漆文化载体的典型代表。从马王堆出土的漆器遗存来看,不仅产量多、规模大、应用广、传播远,而且“色美”、“彩绚”、“工巧”深深打动着人们的心灵。它从初期简单、朴素、厚重、含蓄的色彩格调走向了高贵、典雅、鲜艳和精致,展现出汉代漆器色彩审美情趣的华丽转变。本文从“色”与“彩”的内涵、生漆的质色之美、尚“色”美学思想的影响,以及工艺技法的装饰美等方面剖析汉代漆器色彩的艺术风貌、审美品位及文化根基。
一、“色”“彩”辨义
远古时期,人们选择天然颜料对自身进行装饰,这种本能需求的色彩活动,色域十分狭窄而且颜色单一、纯洁,无法突出“彩”的成分,使得色彩最先呈现出“色的生命起源的特征”。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色”与“彩”的涵义发生了变化。在汉语词义上,“色”与“彩”的含义并不相同。其一,“色”即指有明确色感的颜色形象。犹如生漆,它固有黑、棕、白之色,俱为其自身之显现,是漆的自然之本色,正是“色”狭义美的体现。其二,“彩”则是“色”的集合,乃指“诸色之文”,即诸多纯色相互交汇所形成的华章之表象。由此,“彩”是多种“色”构成的视觉美感,它丰富多彩,异彩纷呈。可以说“彩”是依靠“色”的配搭、衬托所呈现出自身价值的一种视觉色彩表现。汉代漆器正是借助于色漆的特质,以单一、纯正、鲜艳的形态在“色”的构成中进行对比、调和统一,使“色”与“色”交相辉映,产生出“彩”美的视觉感染力,突出“彩”的内涵。这种典型“色”的配搭成为漆器“彩”的个性化表达方式,使“彩”在“色”的配搭中大放光彩,形成汉代漆器独特的色彩审美风范。
二、生漆质色之美
生漆是漆器之母,是漆器最原始的材料。人们对生漆质美的认知,可以追溯到7000多年前“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的朱漆木胎碗,器上髹有朱、黑两色,无论是朱漆还是黑漆,至今仍艳丽如新,带有一种纯净高贵,不妖娆、不暗淡,沉稳而悦目的色彩品相。生漆,它淳厚温润、深沉内敛的色彩品色勾起了古人对它的情思和热衷。古代漆工唱道:“白如雪,红如血,黑如铁。”[1]这正是对生漆神奇质色美的真实写照,白的洁净而温厚,红的鲜艳而滋润,黑的幽亮而含蓄。常言道“物各有性”,漆性使然。生漆不仅能赋予漆器最基本的、最原始的色质,而且干涸后的漆器愈用愈亮,常用常新,色泽依旧优美、明亮、滑润,光彩照人。简言之,生漆有着持久的光泽、柔美的色泽和细腻的质地,其包容性、表现力和装饰美的潜质是其他材质无法匹敌的。由此,汉代马王堆出土的漆器运用了生漆漆质的色美,所有的器具无不制成漆器,或给木器髹彩漆;或给青铜器彩绘;或给陶器施漆,其纹色与底色互相衬托对比,或是沉稳美丽;或是色泽光亮,或是鲜艳夺目,耳目一新。
三、漆器尚“色”与漆色之美
《韩非子·十过》中写道:“虞舜做食具,流漆黑其上;禹作为祭器,墨染其外,而朱画其内” [2]。这是古代漆器有关朱、黑两色的最早的文字记载。汉代,黑红两色虽是汉代漆器色彩的主流,但在马王堆漆器上已有黄、绿、金、银等色的运用,改变了以往红、黑两色一统天下的色彩格调,使漆器集多色为一体,对比强烈、鲜艳显目,相得益彰。
(一)尚“黑”——光艳之美
《周礼》记:“凡漆不言色者皆黑”,这是古人尚黑漆,以“黑”为“贵”的审美品味的最早记载。汉代,黑漆之为用,善者多也。如马王堆出土的饮食器皿、化妆用具、家具、礼器等汉代漆器,都有黑漆髹涂其上。汉代漆器尚黑,这与道家之“玄学”,以无色之感为最美有着密切的关系。道家将黑色看成是天的颜色,以黑色为灵魂,黑色在道家的色彩理念中有着最稳固的地位。道家后学综合师祖之说,提出黑色是色之父,白是色之母的主张。“黑”在古汉语中与“玄”语义相通,黑在道家看来恰是其精神体现,有博大宽厚而沉稳的内涵。这种尚“黑”的特殊心理定式从商周到汉代一直是漆器色彩的主宰。
黑色,它有着超越五彩即“绚烂复归平淡”之说,深沉、内敛、凝重、优雅、朴素,给人予庄重、神秘、威严、尊贵之感。黑漆,它纯正、典雅、光洁,是漆器最为本质美的特征表现。它或是光莹如墨玉,或是古色如乌木,显现出朴素无华、清新淡雅的特质,而且它有很大的稳定性、表现性和调和性。从马王堆出土的漆器看,多以黑色为地,器上或以朱漆填绘纹样,或以多色彩绘纹样,黑漆对色漆的调和、界定和衬托,使色彩对比鲜明,色调协调美丽,漆器显得古朴敦厚、光洁鲜亮、蕴涵雅致。尤其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黑地彩绘漆棺》,棺内朱漆,右侧板内壁中上部的朱漆面上用流畅简练的黑漆勾画出人和奔马,朱黑两色的单独对比,色块对比强烈,色调鲜明,主题突出;棺外黑漆为地,用银箔镶边,以沥粉勾边,线内填有朱、黑、褐、白等色漆彩绘出流动奔放的云气纹,云气间绘有怪兽、仙人和动物等形象,鲜亮、华美的彩绘与银箔色相融合,更见富丽、典雅,又在黑地的调和、界定中,格外沉稳、绚丽、含蓄,富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是汉代黑色漆器的典范之作。
(二)崇“朱”——典丽之美
古人制作器物都要涂上丹朱色的大漆,以其为最后的一道工序,谓“丹朱而后成”。汉代有“土木之崇高,彤楼为美”之说[3]。这说明汉人有尚朱之情趣,漆器也不例外。可见,汉代漆器虽尚“黑”,但它不是独唱,还有另一主色——朱漆,而且是黑漆亲密、永久的伴侣。
朱漆,艳而不俗,典雅淳厚,永不退色。而且朱色因掺入不同颜料而漆色有别,如银朱入漆,鲜红、明亮;丹砂入漆,漆色灰暗而带黄,这为汉代漆器美的表现增添了新的魅力。如马王堆出土的鼎、匕、盒、壶、钫、卮、耳杯、盘、奁、案、几和屏风等漆器,多为朱漆绘其上。其中《朱地彩绘漆棺》最为突出,通体棺内外髹朱漆;棺表朱漆为地,用青绿、粉褐、藕褐、赤褐、黄白等颜色,彩绘龙、虎、朱雀、鹿和仙人等“祥瑞”的图案,大面积的朱色夹杂着柔和、鲜亮的冷暖色,在绚丽单一朱色的基础上使画面色彩丰富明亮起来,色彩富于变化又协调美丽,漆棺更加典雅耀眼。其中,盖板上绘有以赭色勾边、填有绿色斑纹的粉褐色二龙和与其双双对称的赤褐色二虎,盖板周缘饰有赭黄色的纹样;足档以白色谷纹的玉璧居画面中央,两条藕色的绶带拴系悬挂的绿色青龙穿绕洁白、剔透的玉璧,其旁边饰有藕白色的云气纹,盖板典雅、沉稳的赭褐色与足档纯洁、柔美的浅白色相互间隔、关联和重复,色的对比和谐,增强了画面的节奏韵律感,美妙极了,带有画家本人强烈的思想情感。
(三)尊“黄”、尚“白”——金光银辉
古人有“黄生阴阳”、“地谓之黄”、“五色莫胜于黄”、“天玄地黄”[4]之语,这足以说明黄色在古代有着至高无上的位置,古人这种尊“黄”的美学思想深深地影响着汉代漆器用色之道。白色不单是生漆本身固有的漆质美之一,同时也是古典色彩美学的哲理,由此汉代髹饰漆器少不了白色的修饰。例如,马王堆出土的《云气纹漆奁》,先用堆起的白线勾边,在线内填绘绿、红、黄等色的云气纹,这是汉代漆器尊“黄”尚“白”的很好例证,黄白亮色的配搭不单使色调更加鲜艳明快,而且使黄色倍加尊贵、白色更加神圣。
生漆一经空气接触后则变成茶褐色,不易调制亮色色漆,但漆器色彩少不了亮漆的配搭与陪衬。由此,汉代漆器擅以金色替代黄色、银色取代白色,以精美、靓丽的金、银来修饰漆器,这给汉代漆器色彩增添了新的活力。其中,汉代的金银“釦器”、金银箔平贴的漆器最具有代表性。它有光皎如月之银色,有金碧辉煌之金色,是汉代漆器艺术风貌的独特体现。例如,马王堆汉墓出土的《银釦漆盒》,纯洁光亮、充盈朴素的银色赋予内敛、沉稳的漆器予新的美感,格外华丽而高贵。汉代,金银“釦器”等金属漆器的盛行是在战国金银细工的基础上发展起来一个新的高峰,这种以金属制成的圈箍镶包器物口沿或底圈的漆器,工艺精湛,集美化与加固装饰为一体,是汉代统治者权势、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与汉代经济的繁荣,政治的稳定、审美意识形态的转变有着密不可分之缘。
此外,汉代漆器用色不单有红、黑、金银之色,绿、赭、褐等色的运用也不少。绿色、褐色漆始于殷墟侯家庄商王墓中的漆木鼓、馨陈设,其以褐漆作地,朱漆描图,绿彩、白彩勾填花纹,色彩简洁,和谐美观。汉代漆器色彩在此基础上得到启发,使多色集聚为一器成为可能,以朱、红、黄、绿等色绘制图样,色彩缤纷,华丽醒目。特别是绿色系的普遍运用,如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漆器尤为突出,有《兵器架》,在黑漆上用绿、朱黄等色彩绘云气纹;有《彩绘漆钟》,以灰绿色、朱色在黑底上绘云气纹;有《云气纹漆屏风》,用绿、朱等色在黑底上油彩云气纹;有《云气纹漆枋》,用绿、红等色在黑底上绘云气纹,深沉、静穆的绿色与明快、鲜亮的朱、红、黄互为对比,运用补色关系使画面更鲜明、活泼、洋溢之感,再有黑底与色的交织,让素洁静穆的绿色归于统一,漆器鲜亮沉静,异常绚丽,是汉代漆器色彩的另一特色。
四、漆器之“彩”
《乾集》载:“四善合、五彩备而工巧成焉。”[4]这说明良好的漆器不仅要有漆质之色美,也需要髹饰等工艺的妆扮,漆器才能倍加精美、光彩焕发。所以说,流光溢彩的汉代漆器离不开“色”、“工”、“材”三者的完美合一。
(一)“色”的施彰,“彩”的舞蹈
在汉代,漆器不单有黑、红两色,还有黄、蓝、紫、绿、白、灰、金、银等色,彩绘从单一向多元颜色的领域迈进。其色彩在对比、衬托、调和、呼应中归于统一,或是绮丽斑斓,或是华贵绚丽,或是富丽堂皇,或是古拙朴素,完美而有别,丰富而多变。例如,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彩绘陶胎漆方壶》器具,器表髹黑漆,用黄、绿、银灰三色填绘花纹,壶顶漆盖用银朱、朱红色绘柿蒂纹,黑朱两色冷暖的鲜明对比,又有黄、绿复色的点缀和灰色的调和,色彩既厚重又雅丽,感染力强。汉代漆器“色”的施彰、配搭和组合赋予“彩”独特的表现空间,呈现出“彩”的美丽,使“彩”进入一个崭新的漆器色彩文化时期。
红与黑两色是汉代漆器最多、最好的色彩搭配。红色的鲜亮饱和,黑色的深沉内敛,在色的构成中呈现出“彩”的纯正、朴实和华美,它不仅是色美的体现,更是“彩”的典型代表。汉代漆器不是朱涂其内,黑涂其外,就是朱画其外,黑画其内;或在黑色底上绘饰朱纹,或在朱色底上绘饰黑纹;或是乌间朱线、红间黑带,黑、红两色轮流替换,或为地,或为纹,它们“夫唱妇随”,完美无暇。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器具就是最好的例证,如《龙纹“君幸酒”耳杯》,杯里朱红为地,黑漆绘四条藤蔓式龙纹,内底中心以黑漆书“君幸酒”三字,两耳以黑漆为地,朱红绘几何文样;《“君幸食”漆盘》,盘内红漆,中心部分黑地上朱绘四组卷云纹,卷云纹中间朱漆书“君幸食”三字,口沿朱绘线纹、点纹、波折纹和B形图案,画面色彩虽简单,但丝毫不单调乏味。它们不是黑色对红色的界定,就是红色对黑色的衬托,色彩对比鲜明、美妙、生动和含蓄,烘托出“彩”的魅力,使漆器更生韵味之美,是汉代漆器“彩”的艺术语言的独特表达,是中国古代漆器色彩的风范和符号。
(二)“工”的巧饰,“彩”的绚丽
汉代,漆器的美少不了工艺的修饰。纵观马王堆汉代漆器,技法更加丰富多彩,除了战国时期最盛行的工整绚丽的描绘、精美纤丽的针刻外,还有厚重华美的堆漆、雅丽细腻的彩绘、淳朴光莹的镶嵌和精致华丽的金银贴箔等技法,精湛工艺的修饰,使色彩韵味无穷、深邃神奇和深具内涵。
汉代,漆器的图与文,或是沉于漆下、或是堆于漆上、或是嵌于漆面,不同技法的髹饰使漆色深浅有别、明暗奇妙;漆彩变幻百端、缤纷异彩;精工灿丽,含蓄、耐人寻味。如有在朱地或黑地上勾描轮廓,用深浅不同、色相有别的湿漆渲染或描绘纹样的彩绘漆器,色层丰富、精细、巧妙;有镶嵌金、银“釦件”的漆器,金碧辉煌的金属色泽与轻盈光洁的漆色相揉和,华美而高贵;有贴有金、银箔的漆器,金光银辉,闪闪烁烁,鲜艳夺目。尤其是马王堆出土的汉代漆器最具有代表性,如《堆漆云气纹长方漆奁》,内髹朱漆,外髹黑漆为地,白色漆堆起的线内以朱、兰、黄三色彩绘飞动的云气纹,图纹有高于漆上又渐埋于漆下的视觉美感,图与纹的鲜明对比,鲜亮明快,绚丽华美。可以说,汉代漆器无论是高低有别的填漆,浓淡深浅不一的彩绘,斑斓绚丽的施金,还是沉稳浑厚的堆起,古朴敦厚的嵌釦件技法,它们或是古色苍莹,或是丹青妙趣,或是金光银辉,或是光彩夺目。
(三)“材”的魅力,“彩”的斑斓
汉代,漆器色彩之美离不开金、银、铜、玉等材质美的修饰和表现,它或是嵌于漆上,或是贴于漆面,或是埋于漆下,若隐若现,或明或暗,趣味无穷。材质与漆色融为一体,使得漆器有着斑驳陆离、变化莫测之感,为汉代漆器之美增添了“彩”的丰富性和装饰美。其有剔透明亮、洁白朴素的玉片;有如霞似锦、自然光彩的螺钿;有五彩云锦、金碧辉煌的金银;等等,它华贵、柔和、典雅、含蓄,富有的装饰美使漆器更加焕发光彩。
金银是汉代漆器较为常用的一种辅助媒质,它华丽、闪闪发光,能反射出漆的色泽,是其他材质所不能达到的极至。若在金银箔片上绘有厚薄不一的色漆,金银箔片反光出的色泽与漆色浑然一体,或是金红色,或是金黄色,或是黄白色,色彩柔美雅致、明亮华丽,有着变化微妙、朦胧含蓄之美,丰富了“色”的表达,增加了“彩”的表现。如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双层九子漆奁》,器分上下二层,连同漆盖共有三部分;器内边、底沿髹朱红,器的盖顶、周边和上下层的外壁、口沿内和盖内、上层中间隔板上下两面的中心部分,以及下层漆奁槽内放置九个小奁的器表均髹黑褐色,在髹漆上贴金箔,再在金箔上施金、白、朱红三色油彩云气纹,色彩丰富华贵;莹亮眩目,精致美丽。
精美的蚌壳、蚌泡、玉石等材质很早就被古人所使用,在安阳候家庄商代王陵掘出的漆绘雕花木器上就有蚌壳、蚌泡、玉石的镶嵌,这些材质是汉代漆器色彩表现的延续和点缀。如有绚丽如虹,晶莹如玉、璀璨、宝石般光彩的螺钿;温润剔透、洁白华美的玉片,它们与内敛、含蓄、沉稳的漆色相配搭,给人以雅丽、润泽、耐人寻味之美,在汉代漆器中别具一格。
综上所述,马王堆出土的汉代漆器有超出了作为实用器皿存在的意义,承载着汉代漆器色彩的美学内涵和人们的审美情趣。汉代漆器之美不单是生漆、辅助材质独特的质美、工艺髹饰的装饰韵味美,更有的是它以战国漆器开始取代青铜礼器为主的社会意识形态功能为根基,使得漆器在“色”的构成中呈现出“彩”的魅力,它含蓄典丽、温厚神秘、静穆优雅,是汉代漆器“色”与“彩”卓越的结合。汉代漆器,它一枝独秀、独领风骚,是我国漆艺文化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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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翁纪军.漆艺[M].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6:102.
(责任编辑 文 格)
Abstract:Mawangdui lacquer ware is a typical of color aesthetic in Han Dynasty. Influenced by the ancient Chinese Aesthetics, it is much more colorful. The fascinating color came into being from gorgeous hue, exquisite workmanship and high quality material, elaborating the beauty of lacquer ware in Han Dynasty.
Key words:“Hue” and “Color”; Mawangdui; lacquer ware in Han Dynas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