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所有权结构及其技术溢出效应分析

王蓓蓓

内容摘要：本文建立经济理论模型，分析了FDI通过技术投资与本土企业设立合资企业，并与本土企业进行产量竞争的过程。

关键词：外商直接投资 技术投资 技术溢出 合资企业

中图分类号：F740 文献标识码：A

引言

本文主要是针对汽车合资企业的研究分析，我国要求外资方的股权份额不超过50%的限制。以此为背景，研究了在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的情况下，分析了FDI通过技术投资与本土企业设立合资公司，并与本土企业进行产量竞争的过程以及技术转移效应。从理论模型角度，具体研究在技术转移存在下，所有权对跨国公司技术投资量的影响，以及在不同的技术转移程度，外国企业合作者选择问题。

FDI所有权结构对技术溢出效应影响基本模型分析

（一）模型建立

本文设定两家本土企业，分别为公司X和公司Y，并在东道国市场生产相同的最终产品。假设跨国企业与其中一家本土企业建立合资企业，并拥有独立的企业Z，生产z。合资企业中，跨国企业F在其中占有的股权份额为k，剩余的股权份额1-k由东道国企业占有，若政府不允许跨国公司进入东道国，则只有X、Y两家本土企业进行古诺竞争；若允许跨国企业的进入，东道国政府首先设定合资企业中各企业占有的股权份额，此时在东道国市场上产生跨国合资企业，本土合资企业，本土独资企业三种类型的企业，在整个产量竞争过程中，跨国企业F具有技术优势，从而独立决定合资企业中技术投资或者研发投资f，并设置技术转移程度g。通常情况下，由于跨国企业拥有先进的技术，更倾向于占有完全控制权，但是东道国政府会考虑社会福利影响，对跨国企业的合资建厂政策限制，变量k由内生给定，合资企业的利润受到最初的投资成本，股权份额和技术投资的共同影响。

合资企业吸收到跨国企业的先进技术，利用技术上的优势生产产品，由于产品间的不完全替代关系，反需求函数表示如下：

pz=a-z-γ（x+y）

pq=a-（x+y）- γz

其中，z表示合资企业的产出，x、y表示分别表示公司X、Y的产出，且有q=x+y，而γ∈（0，1）表示的是合资企业与本土企业产品之间替代关系的参数，产品之间差异源于外资企业的进入带来了技术溢出效应，a是参数。

合资企业建立跨国企业提供了新的技术投资f，从而减少了生产的边际成本，则合资企业的生产成本用表达式表达如：TCz=c（f）z+f，其中c`（f）<0，c``（f）>0，c（0）=c，变量f称之为技术投资或者研发投资，由跨国企业F决定，合资企业中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成本和利润由股权的份额决定。因此，合资企业中外资企业与内资企业分别支付成本kf和（1-k）f。一旦合资企业建成，由于外资企业相比内资企业有先进的技术。技术溢出作用下，对成本函数的影响如下：

c =c - g （c-c（ f ））， g∈（0，1） （1）

同时，合资企业的利润可表示为πz=（pz-c（ f ）） z-f。其中，跨国企业F的利润是πf=kπz。

当跨国企业F和本土企业X合资时，企业X的利润包括自主部分，以及合资企业中占取的利润份额，企业Y的利润仅为自主生产部分。因此，东道国市场中各本土企业的利润表达式如下：

πx=（pq-cx）x+（1-k）πz

πy=（pq-c）y

由于本文主要是针对汽车合资企业的研究分析，我国政府对汽车合资企业的中外合资股权份额做出了明确规定，要求外资方的股权份额不超过50%。在合资企业中，当内资企业占主要控制权时，设定k<1/2；当外资企业占主要控制权时，设定k≥1/2。

本文模型研究主要有四个阶段组成：第一阶段，政府决定是否接受跨国企业进入东道国市场，并与本土企业建立合资企业，同时设定合资企业中外资企业所占的股权比例k；第二阶段，跨国企业F与本土合资企业建成，因为技术溢出效应的影响，本土企业将会吸收到来自跨国企业F的先进技术；第三阶段，在股权份额一定的情况下，跨国企业F将决定合资企业中最优的技术或者研发投资；第四阶段，合资企业和本土企业竞争，同时决定产品的产出。本文通过反向求解的过程来解决分析具体问题。

（二）产出竞争阶段

在第四阶段，设定外资企业F的股权份额为k，合资企业由外国公司F和当地公司i（i=X，Y ）组成，一旦形成合资，该企业便与本土企业j，（j≠i=X，Y）产生竞争关系，两企业同时决定在东道国市场的生产产出。当考虑内资企业占主要控制权的情况，设定k的取值范围是k<1/2。根据最优解的求解过程，企业以最大化各自利润函数为目标，解出最优产出值。假设跨国企业F选择与本土企业i（i=X，Y ）合资，并与本土企业j，（j≠i=X，Y）产生竞争关系，求解结果如下：

当内资企业占主要控制权k<1/2时，

当外资企业占主要控制权k=1/2时，

根据一阶条件求偏导得到：2πx/x2<0，2πy /y2<0，2πz /z2<0，可以知道，对于k∈（0，1/2）范围内的任何值，各企业的产出有最优解。因为技术上的差距，本文设定跨国企业和本土企业生产的产品是有差异的。并根据等式（2c）得到

Pz-c（ f ）-z=ri /（1-k） i=x，y （3）

将等式左侧pz-c（ f ）-z简单表示为R，该式说明合资企业的产出受到股权份额和合资中内资企业产出量的共同影响。因此，得到如下引理：

引理1：当k<1/2且γ>0时，i/（1-k），i=x，y增加，促使合资企业限制它的产出。

原因是当k<1/2时，本土企业具有主要控制权，通过最大化合资部分和自主生产部分整体的利润来决定最优生产产量x，z或者y，z。根据等式（3），股权份额一定的情况下，当产量x或者y很大的时候，参与合资的企业X或者Y具有激励降低合资的产出z，因为合资部分产出的减少降低了本土企业边际利润的下降。而且，在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的情况下，当k的取值越大，合资产出和自主生产产出之间的负效应越大，因为跨国企业的股权份额逐渐扩大，本土企业要想增加本土自主生产部分产出，会影响合资部分的产出，使其降低得越快；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当外资股权份额k越小，本土自主生产部分产出的增加，合资产出降低的较为缓慢，即本土企业更愿意平衡协调自主和合资两部分的产出。

考虑当跨国企业与东道国企业X合资的时候，当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k<1/2时，根据（2a）、（2b）、（2c）最大化各企业的利润，求出最优的产量值如下

将上式各取值带入利润表达式，得到合资企业利润表达如下：

（三）技术选择阶段

在技术选择阶段，对于给定的股权份额取值k，由跨国企业F决定技术投资f，根据利润函数最大化跨国企业的利润：

根据利润函数和条件（3），上式的一阶条件可表示为

根据隐函数理论和等式（6）可以得出股权变化对技术研发投资的影响如下：

根据合资企业利润函数的表达式求得2πf /f 2的符号为负值，上式中分子的符号决定了是否外商所有权的增加会促进技术的研发投资。

跨国企业的技术溢出效应

（一）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即k<1/2

本文主要研究两种情况：第一，由本土企业X和跨国企业F建立合资企业；第二，由本土企业Y和跨国企业F建立合资企业。首先，考虑第一种情况，当跨国企业F和本土企业X合资的时候，设定技术投资为fx，技术溢出的参数为gx，由等式（2a）、（2b）、（2c）可以看出，产出是关于技术投资总量和股权份额的函数，即x（fx ，k），y（ fx ，k），z（ fx ，k）。全微分得到如下形式：

此矩阵满足给定条件，Δ=6（1-γ2）+k2 γ2/（1-k）>0，且k<1/2.根据（7），求解结果如下：

定理1：在技术投资给定的情况下，随着跨国企业所有权份额的增加，对不同类型的企业的产出影响是不同的：一方面减少了整个合资企业的生产产出，另一方面增加了内资企业自主生产部分和独资的本土企业的生产产出，从而增加整个本土企业的生产量。

跨国企业进入东道国市场，增加本土企业的市场竞争力，股权份额的增加使得东道国政府对跨国企业在本土的投资限制降低，一定程度上放松外资准入壁垒，有利于本土企业产出的增加。因此，在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时，即使在跨国企业股权份额在扩大的情况，本土企业也会愿意接纳跨国企业进入东道国市场，并与其产生合资关系，从而在提高自身产出的同时适度降低合资企业的产出。

根据（7）式计算得到，技术投资对各企业产出的影响如下：

将上述（9a）-（9c）取值设为0，得到技术溢出效应的三个临界取值，其中，，，根据实际计算可以得到g2> g3>g1>0。对比发现，各临界值处技术溢出取值与股权份额成负向关系，即随着跨国企业股权份额的增加，技术溢出程度反而越小，尤其是当跨国企业拥有完全所有权时，技术溢出效应为0，因为跨国企业会通过各种方式对自己的技术进行保护，防止技术外溢，从而维护其在国际市场中较强的竞争力。并由计算可总结得出以下定理：

定理2：如果（k，g）在范围A，则有x /f<0，y/f<0，z/f>0；如果（k，g）在范围B，则有x/f>0，y/f<0，z /f>0；如果（k，g）在范围C，则有x/f >0，y/f<0，z/f<0；如果（k，g）在范围D，则有x/f>0，y/f>0，z/f<0。

设定A区域范围为gg2的区域。

根据定理2可以看出，技术投资对产出的影响是复杂的，不能同时满足所有企业产出增加。有悖常理的发现，更多的技术投资有可能降低合资企业的产出。与此同时，由引理1推出，股权份额一定的情况下，当产量x或者y很大的时候，参与合资的企业X或者Y具有激励降低合资的产出z，因为合资部分产出的减少可以降低本土企业边际利润的下降，即本土企业自主部分和合资部分产量反向变化。

假设当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即k<1/2时，若技术溢出效应在区域C或者D，技术研发投资增多反而会降低合资企业的产出。具体而言，本土企业X和合资企业Z的产出受到技术研发投资的影响是相反的，随着技术投资的增加，本土参与合资企业X的产出增加，合资企业的产出减少；若技术溢出效应在区域A或者B，技术投资对本土独立企业Y的产出和合资企业Z的产出的影响是相反的，随着技术研发投资的增加，本土独立企业Y的产出减少，合资企业的产出增加。在g>g1的范围x/f取值为正，尤其是在g>g2时，x/f与y/f同为正，因此为更好地发展内资企业自主品牌的生产制造，则需要较大程度的技术溢出作用。因此，通过技术溢出作用促进本土自主品牌的发展是本土企业和跨国企业建立合资关系的目的之一。

当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时，由定理2和定理1相关变量对应成比例可知，在不同技术溢出效应的范围内，所有权份额对技术研发投资的影响不一致，其受到不同产品类型的影响。已知x/k >0，y/k>0，z/k<0，当技术溢出程度在两端范围取值时，在不同生产商影响下的所有权份额和技术投资水平变化方向是一致性的，即当g0，分别相比可知f/k<0；当g>g2时，x/f<0， y/f<0，z/f>0，分别相比可知f/k>0。

定理3 ：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下，技术溢出效应作用较小即gg2的范围内，随着外资企业股权份额的减少，技术研发投资越少。

在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时，例如，在技术溢出效应作用较小即gg2的范围内，随着股权份额的减少，技术研发投资越少，因为本土企业占比更大，跨国企业为避免较大的技术溢出本土企业，则会适当的减少技术投入。

根据（4a）（4b）（4c）分别对技术转移程度求偏导可得：

由定理2和等式（10a）（10b）（10c）可知，技术溢出效应对技术投资的影响是多变的，两者的相关关系受到不同技术溢出程度的影响，即在技术溢出效应的不同范围内，技术溢出程度对技术投资的影响是不一定的，其由不同类型产品的生产情况限制，当技术溢出在（g3，g2）的范围内，技术溢出效应对技术投资的影响确定的，且为正的。因为x/f>0，y/f<0，z/f<0，而x/g>0，y/g<0和z/g<0和 ，对应相比发现，g/f>0。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下，技术溢出效应在（g3，g2）范围内，技术溢出效应和技术研发投资有正相关关系，在技术溢出的其他范围内，两者的关系是不确定的。

引理1说明了合资企业产出的变化会随着内资企业自主生产部分变化，因此，如果在中方占主要控制权时，当目标是增加合资企业的产出时，则会对本土内资企业的自主部分有负面影响，而当跨国集团的股权份额较大时，其产生的负面影响更强。又根据定理1得到，对于给定的技术投资f，跨国企业股权份额k的增加，提高了合资的本土企业的产出x，与此同时降低了合资企业的产出。可以看出，当技术投资一定时，本土内资企业的生产情况受到跨国集团所有权份额的直接影响和合资部分生产产量间接影响。而当引入技术溢出效应时，根据引理1和（10a）（10b）（10c），在本土企业占主要控制权且g>g2技术溢出程度较大时，本土企业想减少合资部分的产出以提高自主生产部分的产出，而为降低这一影响，减少跨国企业的所有权份额，从而使跨国企业的技术研发投入降低。当然，这一效应并不是总是存在，会依赖于技术溢出的程度，例如在技术溢出程度很小即g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对合资企业产出分析。根据2z/fg<0，技术溢出程度的增加会削弱技术投资对合资企业产出的正向或者反向影响，例如在C、D区域，随着外资企业的进入，技术投资的增加，合资部分产出会相应减少，而一定程度的技术程度会削弱产出的减少力度，可见，技术溢出在一定程度上对跨国企业的产出有积极的影响。在A、B区域，随着外资进入，技术研发投资的增加，合资产出会相应增加，而一定程度的技术溢出会削弱产出的增加力度。

（二）跨国企业占主要控制权且k=1/2

计算矩阵得到，技术投资对各企业产出的影响如下：

定理4：外资企业占主要控制权下，合资企业和本土独资企业产出均随技术研发投资定向变化，而本土合资企业的自主部分只有在技术溢出程度较大时产出增加。

我国汽车行业对外资准入进行了限制，所有权份额大多为50%对50%的股权分成，定理4的结论体现了该政策背景下的产出特性。在市场换技术的政策引导下，我国为跨国企业提供适合的市场环境，外资企业则会在合资生产过程中，通过技术溢出效应给我国市场带来先进的技术。然而，跨国企业为减少本土企业的市场竞争力，通常会采取对先进技术严格保护的措施，较小的技术溢出效应使得内资企业自主部分生产减少。根据模型分析，适当地调整股权份额，可以适当改善本土合资企业的自主生产的产量，促进本土自主品牌更好地发展。

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通过理论模型研究发现，在中方占主要控制权下，所有权份额和技术研发投资关系受技术溢出程度的影响，在技术溢出的某个特定的范围内，两者是正相关，范围之外，负相关关系。当中外双方持股比例相同时，合资企业和本土独资企业的产出随着技术投资的定向变化，本土合资企业的自主部分只有在技术溢出程度较大时才会使产出增加，因此，合理的股权调整的对发展自主品牌尤为重要。

为更好的促进我国汽车产业的发展，首先，应该加强政府宏观层面的支持和引导，政府应主导关键技术的研发投资，建立完善统一的行业标准体系，对外商准入进行一定的限制；其次，企业要加强自身的改革和发展，注重技术研发，提高产品质量，逐渐抢占国际市场，打造自己的汽车品牌；最后，细化对汽车在国际市场中的发展，针对发达、发展中、落后国家采取不同的发展规划和销售策略，使我国汽车更多走向国际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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