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便条

段超

风声将至

林书豪虽然成名于尼克斯，但他并不是一到纽约便名满天下的，作为球队的第四控卫，林书豪与众多边缘人物一样，最先经历的是板凳席上的孤寂。不过，了解林书豪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甚至是个有些欠的人，如果在某个地方得不到突破，他便会在其他地方旁敲侧击，有计划地为自己的目标做努力。

2 0 1 1 - 1 2赛季，一场尼克斯与篮网队的对垒。在比赛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时，尼克斯队里最年轻的助理教练肯尼·阿特金森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拿着这张纸正在往他手里递的人是正在受他调教的弟子——林书豪。球场内嘈杂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一切，阿特金森并没有听清楚林书豪递给他这张纸时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肯尼展开了那张纸，上边勾勾点点地画了些符号，仔细看原来是四个半场，林书豪在上边列出了四个战术。这时阿特金森才开始注意林书豪的口型。“教练，你能留着这些吗？”林书豪大声说道，“我觉得打今天的对手会用得上。”

距离开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但阿特金森却因为这张纸而走了神，他觉得很惊讶，也很困惑，另外还觉得有些可笑。“我被吓了一跳。”在此之前阿特金森完全没有想到，球队的第四控卫居然还要给助理教练支招。

那个时候，林书豪和阿特金森才认识两个月，但他们之间是伙伴，互相信任是彼此的本分，况且，他们的处境也不尽相同，他们都是自己生涯之中的边缘人，也都正在尽最大努力以求留在这个联盟里。

之后，林书豪在那一场比赛里一战成名，而压力也随之而来，在林书豪的身上，还承担着数以百万计球迷的希望、焦虑和紧张。这些让小林子也开始紧张起来，而他化解紧张的方式就是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钱包大小的废纸上画战术。而画完之后，他也不会把这张纸丢弃掉，而是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那个每天早上都会陪着林书豪看录像作分析的人，为了帮助林书豪练习挡拆而浑身被汗水湿透的人，那个愿意把心血花在一个两次被裁一直默默无闻的落选秀身上的人——阿特金森。

虽然阿特金森只是助理教练，但他是个愿意把这张纸装进口袋的教练。于是，林疯狂继续在纽约尼克斯打着挡拆，后卫的挡拆战术也成了尼克斯的常用战术。在七个林书豪风卷残云的夜晚，新闻发布会上总是人群云集，灯光闪耀。处于焦点的林书豪会把那些功劳归于自己的队友和主帅德安东尼身上，但是在他的感谢名单里却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上帝，另一个便是阿特金森。尽管，他感谢过之后，多数记者都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因为那个时候的阿特金森依然处于籍籍无名之中。

重聚往日

时间过得很快，林书豪留在了N B A里，虽然那阵旋风在他赛季报销之后便戛然而止，但林书豪却因此打出了身价，只是之后在火箭，在湖人队，他都没能再次刮起旋风，也再未经历那段快乐的雷厉风行。风就此销声匿迹。

2 0 1 6年的夏天，林书豪本可以优哉游哉地留在夏洛特，他可以拿到不错的薪水，他居住的公寓也很宽敞，那里也有他喜欢的发型师。虽然他当不上球队里的头号球星，但却一直是队内最具粉丝号召力的明星。不过，这一切都被一个电话打破了，所有的安逸都激动起来。

上个赛季末，阿特金森被正式任命为篮网队的主教练。当这个任命刚被公布的时候，媒体就已经开始讨论林书豪加盟篮网的可能性了。事实上，阿特金森确实在被任命后马上就致电了林书豪，他甚至还在电话里给了林书豪一个承诺——不可替代的球队首发。

在火箭和湖人队，林书豪担任过首发球员，但他却坐不安稳，而在夏洛特，他被彻底定义为了板凳球员。所以，一个首发控卫位置的承诺，会成为他离开夏洛特时起到决定性的理由。“肯尼对我非常信任，我和他的关系也非常好。我知道来到这里，我可以打首发控球后卫，这对我非常重要。”林书豪说道。

而肯尼的承诺并不只局限于此，他对林书豪说，不只是成为首发，他还要林书豪成为球队的领袖，而这支年轻的球队也需要小林子的领导能力。最重要的是，林书豪在这套阵容里终于可以不用顾忌那些曾经的阻碍，第一次真正打出适合自己的篮球比赛。

自从穿上篮网队的球衣后，林书豪的表现无愧于阿特金森在总经理面前的极力推荐。季前赛五场比赛，虽然篮网输掉了四场，但林书豪的场均数据是不俗的1 7 . 2分。常规赛开始后的前四场比赛，篮网队输掉了三场，但林书豪的数据依然保持在1 6 . 3分、6 . 5次助攻、4 . 3个篮板和1 . 8次抢断上。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林书豪的1 8分、3个篮板、3次助攻只能算是牛刀小试，回到布鲁克林，主场揭幕战上，林书豪打出了2 1分、9个篮板和9次助攻的准三双数据，并率队以9分优势击败了来犯的步行者队。在那场赛季首胜的比赛里，仅仅上半场小林子就拿到了1 2分和5次助攻，并且没有一次失误。

“能够成为球队的首发控卫，我非常激动。每当训练完或者比赛结束时，我的感觉都非常好，伙计，这太棒了。我是球队的领袖，我是球队的首发控卫。在我进入N B A之前的篮球生涯里，可是一直都在扮演这样的角色呀！”过去几年的替补生涯，让林书豪非常不自在，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快乐。“我在篮网队里重新找到了存在感。”

携手前路

阿特金森终于开启了自己执教篮网队的首秀，林书豪也如愿成为了他的先发控卫。这两个篮球流浪汉虽然经历重重磨难但终归还是在布鲁克林重聚了，当然，如果他们没有彼此的支持，也很难走到今天，就这样以篮球为纽带，友谊做桥梁，一对师徒，一对朋友，共同承担着担子。在布鲁克林，林书豪和阿特金森虽然可以互为帮手，可他们的任务依然艰巨，他们要做的是让篮网队重新获得尊重。

现在的这支篮网队是希恩·马克思组建的，这位凑齐球队每一个部分的家伙是个有着马刺系背景的领导者。虽然篮网队经历了几年的挥霍，但这些经历却让球队开始变得理性起来，也学会了要围绕青涩的青年人和扎实的老将重建的策略，尽管，他们在这个赛季依然很难在战绩上有什么指望。

布鲁克·洛佩兹是篮网队土豪时代的最后遗老，他还没有离开这里，尽管拖着缓慢的步伐，但依然可以游走内线。兰迪·弗耶和路易斯·斯科拉在休赛期加盟，他们带来的是专属于老将们的智慧。篮网队其实依然处于尴尬之中，因为一直到2 0 1 9年，他们都不会拥有首轮签，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朗德·霍利斯·杰弗森、克里斯·麦卡洛和卡里斯·勒维特这些人的成长之上。在篮网队里，最值得考验的恐怕就只有林书豪和阿特金森之间的友谊了，无论身处何方，效力何地，他们都是一路互相支持。自从在尼克斯队分道扬镳以后，阿特金森经历了老鹰队的雕琢逐渐成长为全联盟最出色的潜力教头，而林书豪虽然之后的经历起起伏伏，但始终都能留在N B A里还是证明了他自身的价值。

而在篮网队，他们之间的支持会一直继续下去，且更加紧密。“他知道我来这里是要和他共同迎接挑战的，从内心深处出发，我很清楚他当上教练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得到我。我们就是这样彼此支持，并迎接挑战的。”林书豪说道。

虽然友谊无法帮助球队拿下比赛，但信任和忠诚却可以，而篮网队的新赛季就将从林书豪与阿特金森之间牢不可破充满信任和忠诚的友谊开始。

昨日重温

当初在尼克斯队里，阿特金森是德安东尼教练团队中资历最浅的助教，他的工作只是负责调教队中的边缘人物和年轻人。在他的合作名单里，尽是些名字毫无亮点的人物，包括史蒂夫·诺瓦克、雷纳尔多·巴克曼、兰德里·菲尔兹、杰罗米·乔丹这样的球员均与阿特金森有过交集。林书豪是在2 0 1 1年的1 2月2 7日来到尼克斯的，作为队内的第四号控卫，队内还有托尼·道格拉斯、伊曼·香波特和麦克·毕比排在他的前边。无法进入轮换阵容的林书豪自然而然成了阿特金森手头上的工作。回忆起那个时候，阿特金森也笑着说：“我们都是小角色、小把戏。”

阿特金森对林书豪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在日常的训练和接触中，林书豪的两样特质却最先打动了他：运动天赋和突破能力，前者虽然不能说是顶级的，但至少比预期的要好得多，而后者则是非常棒。当时，阿特金森给林书豪的评价是：超级有竞争力。

有趣的是，林书豪也很快被阿特金森吸引住了，“激情，这东西可没办法假装。当你看到某个人对他的工作充满激情时，球员们就会开始信任他了。”林书豪说道。

每天，他们都会在尼克斯队位于纽约郊区的训练中心里碰面，虽然称不上跋山涉水，但也算是条不太近的道路。阿特金森要从纽约的普雷斯特维尔驾车赶过来，而林书豪则要先从自己哥哥位于东区家中的沙发上爬起来，再赶到训练中心。尽管如此，多数时候，林书豪都是第一个到场的球员，基本上9点，林书豪就会到位，当然，多数时候，林书豪抵达训练中心时阿特金森已经在那里工作了三个多小时了。“我说早上你都在干嘛呀，他说他已经看了两场比赛了，接下来还要再看一场。然后整理录像，顺便记录一下训练内容。”林书豪说。

于是，每天这些都成了按部就班。早上，他们会从看录像开始，阿特金森会教给林书豪一些球队的进攻战术，观摩一些史蒂夫·纳什的比赛集锦，这对于理解德安东尼的体系很有帮助。除此之外，还会传授给他一些欧洲联赛的战术，让林书豪体会一些不同的比赛风格。有一次，他们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看西班牙球员纳瓦罗的比赛录像上。“他有太多非常规的终结手段，用非惯用脚的上篮、抛投和起跳，他还有很多中距离的抛射。”

看过比赛，他们回到了训练场上，阿特金森会用垫子撞击林书豪，模拟一名身高七尺的护筐内线在紧跟着他。林书豪是个拥有N B A级别控卫运动能力和敏捷性的球员，只是他的投篮不够柔和，而阿特金森则注意到林书豪缺乏对细节的观察，该如何保持耐心，如何利用变速晃开大个子球员，如何去吸引防守者的重心，如何打开好局面，这些都是阿特金森发现的并需要去指正的。“他突破能力很强，但是缺乏计划性。”显然，林书豪是个很莽撞的人。

阿特金森总是拿纳什来举例，那个加拿大人曾说过，正是他开始学会在内线找机会才促成了他成为一名出色的球员的。当然，林书豪要面对的更多，也需要更多的耐心。1 2月份和1月份，林书豪是队内的第1 5人，不过，他依然打不上球，可他与阿特金森的交流却从未停止过。阿特金森发现林书豪是个非常好学的球员，不仅脑子转得快，更值得称赞的是，他还非常虚心。“很多球员练得不知所以然，但是他很主动，不会只说什么开练吧之类的话，而是会问你‘对手这么做我该怎么办。”多数球员都是盲从的跟随者，但林书豪很有主见，这也是让阿特金森欣赏的地方。“他会很有礼貌地提出意见，他是个差不多能比别人多看远两步的家伙。看录像时也是这样，他会接受指导，但也会保留某些特别的想法，更能看到我忽视的东西。”阿特金森说道。

当然，他们之间是互补的，阿特金森也能看到很多林书豪视而不见的东西，比如某个回合他应该冲击篮筐而不是草草地选择跳投。之后阿特金森就批评道：“真是个顽固的家伙。”而听到教练这样说的林书豪则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林书豪用哈哈一笑敷衍了过去，但并不代表他会逃避这一切。“太棒了，有时候他会说‘你是要不听我指挥了吗，我就会开始傻笑。”林书豪开玩笑道。

那个时候他们都默默无闻，但并不代表他们资历尚浅。在2 0 0 8年加入德安东尼的教练团队之前，阿特金森曾在火箭、巴黎、格鲁吉亚执教过，球员时代他还曾浪迹过意大利、法国、德国、西班牙和荷兰等国家。也只有这样的经历才能让他更好地跟这个哈佛来的小子交流。而彼时的林书豪也已经是个在勇士队、发展联盟的雷诺队和火箭队混迹过的流浪者。

两个人的功夫没有白费，从对阵篮网时得到2 5分、7次助攻开始，林疯狂的奇迹一发不可收拾，接着对阵爵士得到2 8分、8次助攻，对阵奇才2 3分、1 0次助攻，然后绝杀猛龙，从湖人身上爆砍3 8分，然后用一个2 8分、1 4次助攻的两双率队击败小牛。林疯狂诞生了。

然而在此时，阿特金森却选择了回避聚光灯。当记者们蜂拥而至想要采访阿特金森时，都被他一一回绝了，阿特金森把焦点留给了林书豪。当然，他们还是会坚持早间的合练，只是训练的关注点开始更倾向于林书豪的进攻。林书豪对阿特金森说：“别给我看好的表现，我要看我的失误和那些投丢的球。”

球迷开始欣赏林书豪的得分能力，他在人群之中狡猾的突破，在禁区内的高难度投篮，在德国战车面前的干拔三分。进入轮换的1 3场比赛里，林书豪场均入账2 2分和9次助攻，当然，阿特金森更欣赏的是林书豪的组织能力。“他的传球被低估了。”阿特金森说道。

遗憾的是，林疯狂的魔法效果最终在权力斗争、教练更替和膝盖伤病中消失了。德安东尼在与“甜瓜”的斗争中失势，被麦克·伍德森取代。当“甜瓜”成了当家人之后，林书豪最重要的支持者没有了。接着，他的左膝半月板撕裂，原本等待他的在季后赛里的疯狂依旧却被一场手术代替了。

离别牵挂

时间到了晚春时节，但林书豪和阿特金森的未来却依然悬而未决。虽然如此，但阿特金森还是带着太太和孩子住进了加州帕洛阿尔托的酒店公寓，为的只是能跟林书豪在休赛期里一起训练。而这一切都让林书豪感念至今。“我是球队的第1 5人，大家都认为我会被球队裁掉，包括我自己也这样以为。可他仍然对我倾尽全力，把我当成他的明星球员。”林书豪说，“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家伙很有个性。我永远也不会质疑他，因为我看到了他在我低谷时是怎样对待我的。”

尽管如此，分手还是如常态一般来得非常突然，在火箭队拿出了3年2 5 0 0万美元的报价之后，尼克斯选择了让林书豪离开，当然，阿特金森也没有被伍德森留下，他直接去了亚特兰大。

虽然这对搭档因为球队的变动散伙了，但他们的友谊却不会。尽管身处异地，可他们还会互发短信，当两人的球队交手时，也会在一起聚餐互诉心声。赛前相遇他们会拥抱彼此，尽管与之前的意义已大不相同。之后的三年时间，林书豪在火箭和湖人队一直经历着沮丧，凯文·麦克海尔会削弱他的角色，拜伦·斯科特甚至无视他的存在。林书豪的进步停滞了，这时他又想到了阿特金森。

但在职业联赛里，潜规则就是这样，阿特金森不能和其他球队的球员产生联系，他只能遗憾地告诉林书豪自己爱莫能助。“这不合规矩，感觉很奇怪。但我只能这样做，这挺难的。”阿特金森说道。对此，林书豪也很理解教练的难处。“他的位置很尴尬，我也能理解。”

当然，他们的联系依然紧密。有时候打完一场表现不错的比赛之后，第二天早上醒来，林书豪会收到阿特金森教练的短信，称赞他的节奏和传球。“我说伙计我们可是已经离开纽约三年之久了，为什么你还会看我的比赛呢？我知道他关心我，但我们暂时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交流了。”他们之间的短信联系几乎从未间断，阿特金森会祝贺林书豪加盟湖人和黄蜂队，而在老鹰队取得季后赛的成功之后，林书豪也会给阿特金森发一条祝贺短信。只是，林疯狂的再现始终都未能成全，最接近与德安东尼再次联手时也会很巧合地错过时间。德安东尼下课两周以后，林书豪才被交易到了湖人队。

在亚特兰大，阿特金森不断地积累着声誉，他培养的年轻人包括杰夫·蒂格、德玛尔·卡罗尔、保罗·米尔萨普和肯特·贝兹莫尔这些人。在2 0 1 3年时，7 6人曾考虑过要聘请阿特金森来执教球队，为此他们甚至还特意咨询过林书豪。“我和7 6人队聊了有4 5分钟。”林书豪说，“我努力说服他们聘请肯尼。”但最终，费城还是没有选择阿特金森，而是选择了布雷特·布朗，而老鹰队在那年夏天签下了布登霍尔泽，时任总经理丹尼·费里一定要留下阿特金森。布登霍尔泽说：“他是我得到的最棒的礼物之一，肯尼太出色了。”

当然，这个重聚的故事还有些命中注定的意思，费里和布登霍尔泽都属于马刺系，而篮网队的总经理希恩·马克思也来自马刺。马克思在四月份中旬挑中阿特金森时，林书豪还在夏洛特帮助球队冲击季后赛，也远没有想到会和阿特金森在那么远的地方重聚。

重聚搭档

如果用好莱坞的方式来演绎这个故事的话，一定是阿特金森闯进总经理的办公室，敲着桌子要求总经理签下林书豪：“给我签下这个孩子。”不过现实是，篮网队并不想操之过急，他们想至少要先问问康利和朗多这两条大鱼。

当然，林书豪也不乏追求者，包括鹈鹕队在内的多支球队都对他很感兴趣，那里也有很多德安东尼的嫡系，重要的是，还有冉冉升起的“浓眉”戴维斯。

篮网队已经拥有了布鲁克·洛佩兹，还有很多充满变数的年轻人，而阿特金森才刚刚上任，想要提要求还会有所顾忌。“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阿特金森说道。好在，这段困扰并没有持续多久，康利拿着天价合同留在了孟菲斯，而朗多则压根就不想来布鲁克林。于是，等到自由球员市场在7月1日开启时，阿特金森向马克思推荐了林书豪。坐在篮网队的办公室里，阿特金森真的做了个拍桌子的动作。“那个时候我跟总经理说，‘希恩，我们得签下林书豪，我们需要得到他。”

冷静之后，疑问也随之而来，黄蜂的第六人能成为合格的先发控卫吗？阿特金森不断说：“当然，我相信他能。是的！是的！是的！在我的脑子里，我一直都知道他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那么上个赛季输掉了6 1场比赛的篮网队适合林书豪吗？这一点他自己也不确定。其他的球队提供了很好的合同，而且还包括打季后赛的机会。只有篮网队提供的是人脉，当然，也只有篮网队拥有阿特金森。“这是我考虑布鲁克林的惟一原因。”如果说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的话，那就是林书豪想要打引发了林疯狂的挡拆进攻的渴望，可阿特金森却准备在篮网队打老鹰队的那一套。这时，林书豪再次展示了自己好学的一面，数据或许达不到林疯狂的高度，但他却适应得不错。“他懂得很多比赛的方式，我认为那太赞了，这就是成熟的表现。”阿特金森说道。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只相处了四个月，但那段时间里林书豪和阿特金森说的话要比和麦克海尔在一起的两年、和斯科特在一起的一年时间说的话还要多。阿特金森将这些形容为真正的友谊。“绝对是很特殊的关系，超越球员和教练的层次。是尊重，更是真正的友谊。”阿特金森说道。

在篮网队，阿特金森在试着解释林疯狂的内涵，阐述那时的训练热情、好学和自信。而在解释这些时，阿特金森又会想起那张画着战术的纸，那张默默无闻时林书豪涂鸦过的纸。

刚刚在布鲁克林重聚时，阿特金森问过林书豪，是否允许他公开这件“旧物”。林书豪的脸上则泛起了温暖的笑容。“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还留着呢。”当然会留着，因为阿特金森渴望了解的林书豪的一切都在这张纸片上，他已经把这张纸片与自己的执教手册和纪念品摆在了一起。

对于渴望复苏的篮网队来说，捷径是不存在的，他们需要天赋和时间，也需要一个开始。或许，这段友情就是一个开始。在这个拥有太多需要证明的菜鸟教练和顽强控卫的联盟里，这样的开始或许就是一段联手留下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