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生从容的死——论林徽因诗歌解读误区

2016-12-19 09:17夏吟
星星·散文诗 2016年5期
关键词:林徽因诗歌生命

夏吟



玲珑的生从容的死——论林徽因诗歌解读误区

夏吟

林徽因是后期新月诗派一位作品有自己特点的诗人,她的诗歌有中西文化兼收并蓄的美,写作技法上浪漫主义、现代主义、古典主义并存,在意象、押韵、分行、断句、修辞上有刻意经营的新月派主张的意境美、建筑美、绘画美和音乐美,她诗歌的这些优长已有多人论述。

林徽因现存诗歌六十三首,一些诗选和论述者把她的多数诗都解读为在和徐志摩应答,让她的诗贴着爱情诗的标签,和徐志摩的诗进行搭配解读传播。客观说,林徽因出生名门嫁入名门,拥有广阔社会生活,高层次人际交往,自身是被大家认可的美人才女,作为一位时代名媛,人们出于对美和传奇的珍视,幻化了她的爱情故事。她被幻化的爱情故事和她自身美人才女的明星效应,对她的诗歌在大众中的传播潜移默化地起了积极作用。但是,这也导致了对她诗歌解读的误区。

一、写作背景:疾病与死亡

众多解读者注意力集中在林徽因是一个让人爱恋的美人上,却忽略了她是个绝症病人。她的诗和她综合复合性隐秘情感体验有关,但更多的是和她患了绝症的身体有关。林徽因诗歌写作的背景不是一段死灰复燃的爱情,而是她的疾病。

1930年冬她因患肺结核回北平静养,次年2月病情恶化,被迫移居香山隔离疗养,徐志摩等文化名人探望病人并鼓励病人从事文学创作活动,1931年成为她诗歌最早写作和发表的时段,以后她作品集中发表的几个时段都在疗养、卧床或住院。患病的林徽因在“生还是死?”面前,“爱还是不爱?”变成了次要问题甚至不成问题。和爱情相比,疾病和死亡成为她诗歌创作更巨大的背景,成为影响她诗歌写作的最大因素。

造成将林徽因养病期间发表的诗歌解读为爱情诗的原因之一,是解读者对当时肺结核是什么病没准确了解,在哪时,肺结核是笼罩着巨大死亡阴影的传染性不治之症,这种病当时在病人和家人的心理上造成的恐怖阴影比今天的癌症更盛,许多且富而贵的名人都死于肺结核,一直到1945年后链霉素和异烟肼先后被发现并逐步采用后,才慢慢改变。久病不愈成为林徽因生前无法摆脱的厄梦,结核最终夺去了她的生命,她还将结核传染给了她丈夫梁思成。

维拉波兰特在《文学与疾病》中提出:“一件艺术品的诞生,是否因为艺术家由于自己的疾病而产生一种扩大的、不寻常的感受能力,这种能力非显露不可。”肺结核长期发低烧的状态,让她的思维处于兴奋状态,让她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变化成为她观察体验的对象,也更敏锐地感知外在风花雪月,她在病中低吟浅斟、细思漫想,在诗中将察物怜物惜物爱物和自怜自爱自赏自信的复杂情绪交织隐喻。病中她澄澈空明地《回忆》《冥思》《空想》,《对残枝》、做《昼梦》、寻《灵感》,整理《记忆》,她在细腻的静观外物中思考命运和人生,诗美意蕴婉转,形而上思绪弥漫,文字机巧禅意,她诗中表达的多愁善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遭遇了“生死”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加上外在世界的战乱让她生发的。疾病让事业女性林徽因恐慌:“我自己也到了相当年纪,也没有什么成就,……现在身体也不好,家常的负担也繁重。真是怕从此平庸处世,做妻生仔的过一世!”[1]

患病深刻影响了她的心灵世界和情感寄托,让她诗歌染上沉重的伤感:“像哭泣,/像哀恸,/将这僵黑的/中夜/葬入/那永不见曙星的/空洞——”她诗中的感叹,并非出自“恋情”之失,而是因于对自己生命的难以把握,仅是爱情,不会带给诗人如此强大的伤情:“你也要忘掉了我/曾经在这世界里活过”,“如果明年你同红叶/再红成火焰,我却不见……”,“对忽然的终止,你有理由惧怕”,何况诗人并没有失恋。她描写疾病带来的《恶劣的心绪》:“我病中,这样缠住忧虑和烦忧,/好像西北冷风,从沙漠荒原吹起,/逐步吹入黄昏街头巷尾的垃圾堆;/在霉腐的琐屑里寻讨安慰,/自己在万物消耗以后的残骸中惊骇,/又一点一点给别人扬起可怕的尘埃!”诗中疾病和死亡不是现代主义修辞手法,也不是无病呻吟的隐喻象征,而是她不想要、却紧紧跟随她的必须面对的现实。病中她“不敢问生命现在人该当如何/踹气”,“忧郁……他是你强硬的债主,你呢?是/把自己的灵魂押给他的赌徒。”,她的焦虑不是现代主义焦虑,而是绝症带来的对生命的焦虑:“好比说一个非常有精神喜欢挣扎着生存的人,为什么需要肺病,如果是需要,许多希望着健康的想念在她也是侈奢,是不是最好没有?”[2]

肺结核风霜刀剑摧残人的生命同时,却让病人外表看上去“面若桃花”的动人,让她的肉体生命美而柔弱。她在诗中选取的自喻意象的特征也是美而柔弱的。《一首桃花》中花是人,人是花,花如梦,让人有人生如梦的恍然感。“没有人知道……/紫藤花开了/轻轻的放着香,……风吹过/花心,/风吹过我”(《藤花前》),人花合一,表达对美好生命不被欣赏就凋零的惋惜。

如李泽厚所说:“表面看来似乎是如此颓废、悲观、消极的感叹中,深藏着恰恰是它的反面,是对人生、生命、命运、生活的强烈欲求和留恋。”[3]林徽因诗中热爱和自怜并存的气质在化解生命忧虑。患了结核病,死神迟迟不肯到来,但也可能就在下一秒来临,病人始终面对死亡威胁并体验着疼痛,患者没有经济负担,还可长时间疗养,抱着必死的心态,艺术家可以“通过个体的毁灭,我们反而感觉到世界生命意志的丰盈和不可毁灭,于是生出快感。从‘听天由命’说(叔本华)到‘形而上的慰藉’说(尼采),作为本体的生命意志的性质变了,由盲目挣扎的消极力量变成了生生不息的创造力量。”[4]可贵的是,林徽因面对疾病,在自状生命“荧荧虽则单是那一剪光”的微弱的同时,自励“我也要它骄傲的捧出辉煌”,她要作为“宇宙过客”,在生命长河中去“认识这玲珑的生从容的死”,即使“这飘忽的途程也就是个——/也就是个美丽美丽的梦。”,也要“正中擎出一支点亮的蜡”,期望生命更精彩。

面对疾病和死亡威胁,她在焦虑、失望、无助后,不再呼天抢地悲号,而是对生死进行哲学思考,在反抗命运中追求生命升华,在死的绝望中抒发对生命的热爱:“感谢生命的讽刺嘲弄着我,/会唱的喉咙哑成了无言的歌。”。她用独特的思考消解对死亡的畏惧,“当我去了,还有没有说完的话,/好像客人去后杯里留下的茶;”把死亡和客人留下的茶来进行奇妙比喻,虽然“说的时候,同喝的机会,都已错过,/主客黯然,可不必再去惋惜它。”

林徽因诗歌不带功利性,诗歌写作对她是养病期间怡情养性的高雅生活方式,让她的养病时光不仅变得不那么难熬了,而且还散发出与众不同的诗意。文学创作延展了她生命,升华了她生命的意义。她在创作中体验到的美和有所悟的喜悦,甚至有一定的抚慰和治疗功能,可惜这种功能,和病的强大比起来是渺小的,远远抵不上的链霉素和异烟肼。

二、诗写主题:时间和生命

一个人的一生中情感经历只是生命经历的一部分,对林徽因这样的有事业追求的知识女性来说,她心心念念的是自身生命的高度,男女情感所占的份额更小,对做了母亲的她来说,男女情感的份额更要大面积缩小。我们理解了林徽因诗歌写作的绝症背景后,就能判断林徽因诗歌的主要主题不是爱情,而是时间和生命。病这一她难逃的劫难,让林徽因高度关注“时间”和“生命”两大形而上主题,探寻生命意义成为林徽因诗歌的重要主题,而且生命主题和时间主题紧紧交缠。

患了不治之症的林徽因知道自己的生命将是短暂的,她更能感受时间的转瞬即逝和残酷冷漠,时间的流逝让她更感揪心。时间成为她诗歌的重要主题,含有时刻、时段、月份、季节等时间名词诗题在她的诗中占了三分之一还多,《忧郁》《无题》等诗也有对时间的深层思考。在诗中她企图改变时间的连续性来延展自己的生命,对时间进行反转性追问,时间的一维性被她打破,对光阴的流转,她不想肯定,又明知不能否定,只得将过去和未来虚化,把一切期望压在现在“不能问谁/期望的终点,——没有终点/这前面。/背后,历史是片累赘!”(《前后》)。“昨天又昨天,美/还逃不出时间的威严;/相信这里睡眠着最美丽的/骸骨,一丝魂魄月边留念,——菩提树下清荫则是去年!”(《题剔空菩提叶》)她写出了对“时间威严”的理解,表达对“过去重来”的渴望,将对物的感触提升到对时间空间的有限性无限性的形而上思考层次。

林徽因对她生命中或空虚或充实的时间进行了诗意表达。她质问“用什么来点缀/六点钟在下午?”百无聊赖的养病时间,她被迫无所事事,“仅有仿佛的灯光,/褪败的夕阳,窗外/一张落叶在旋转!”陪伴她,解读《六点钟的下午》时,有人盛赞她拥有优雅静思的高贵生活方式,羡慕这样虚度时间,而这种“在暮色中闲坐/等光走了,……继续着,无所盼望!”的病中被隔离的寂寞,她是很无奈的,她不愿因病《孤岛》般被隔离。她表达对这样的无所着落的时间不安“终日的企盼正无着落……/暮秋梦远,一首诗似的寂寞,”,“真怕看光影,花般洒在满墙。/日子悄悄的仅按沉吟的节奏”(《空想》)她厌烦空洞的时间:“不是光不流动,花瓣子不点缀时候,/是心漏却忍耐,厌烦了这空想!”。她对时间发出疑问“我不敢问生命现在人该当如何/喘气!。”她将时间比喻为自己的客人:“今天十二个钟头,/是我十二个客人,每一个来了,又走了,……”(《一天》),渴望拥有充实忙碌的时间。

林徽因健康时,她的时间精力都投入到建筑事业上,她对从事的建筑工作是热爱、认真、投入和痴迷的。在她看来,她跋山涉水、走南行北、爬高上低考察古建筑的时间,才是她生命中比写诗更诗意的时间。她外出考察时,对时间的描写诗文,和养病时的百无聊赖完全不一样,是充满了喜悦充实的:“旬日来眼看去的都是图画,日子都是可以歌唱的古事”,“回想在大同善化寺暮色里面向着塑像瞠目结舌的情形,使我愉快得不愿忘记那一刹那人生稀有的,由审美本能所触发的锐感。”[5]她的工作时光让她《深笑》:“是谁笑成这百层塔高耸,/让不知名鸟雀来盘旋?是谁/笑成这万千个风铃的转动,/从每一层琉璃的檐边/摇上/云天。”工作中她爬到高高百层塔上,她就用工作现场来比拟工作时的心境,寓情于景表达她在工作中体验到的深层次生命喜悦。患了绝症的林徽因在战乱中没有中断建筑研究工作,是她强大的要让自己的生命有所实现的内心信念在支撑她。林徽因生命的真正传奇是患了绝症后,依然和腰部带着钢板的丈夫一起奠基了中国建筑史,这才是大浪漫,她的形象成为了民国女性知识分子的时代魂影。

海德格尔认为,当一个人一想到自己的死,他就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在世。有病的身体让她骄傲不起来,对情感这种在她看来虚无的东西,她没时间去要求更多,她想得更多是生死。万物处于生死边缘的秋季成为林徽因重要诗写对象,健康人眼中的秋天是成熟和收获,秋天的凛冽寒风恐怖地带来肺结核病人的病情加重,如“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所说“在秋天,那些痨病病人便只好带着痨病的症状卧床了……这种人通常都是很快就会死的”,林借秋天意象书写了对自己生命短暂的悲愁、悲戚、悲郁、悲壮和悲怆的情绪,诗中的暗示和隐喻,不是针对飘忽的爱情,而是针对自己留不住的生命。《红叶里的信念》中,她把自己的生命和红叶互喻,患病的红叶正在死亡,枯萎的红叶在和生命告别,在苍凉沧桑的时空中,生命转瞬即逝渺小无助,心绪百转千回。《秋天,这秋天》中,她重彩书写秋天的美,而秋天从温暖转向寒冷、从亮丽转向昏暗,残酷地带来万物凋零,带给她如影随形的幻灭感,她的内在情绪从喜悦到赞美到悲伤到承受到抗争。面对秋天“把黄金当金子散开/稚气、豪奢……”,对生命“我爱得多么疯狂,/竟未曾觉察凄厉的夜晚/已在背后尾随”“等到太晚的那个早晨/啊。天,你已经不见了踪影。”(《给秋天》),绚烂多彩的生命不可重来。

生病让她走到了死亡悬崖边,对永生的渴望和医生的死亡警告让她内心煎熬,面对自己生命已无多时,她发出“世间无永恒”的感叹,她求生欲望非常强烈:“你应当相信我不会向悲哀投降,什么时候我都相信倔强的忠于生的”[6],她“斩断这时间的缠绵”,从对时间的害怕中超脱出来,对病抱达观幽默的态度:“结果是得了医生的严重警告——警告是白警告,我的寿命是由天了。”[7],她感受了命运神秘而无法抵抗的力量后,更加珍视“我的信仰,至诚,和爱的力量”,她追求的不再仅是儿女情长小情调,而是高层次的生命实现,渴望“书写我的惊讶与欢欣,/献出我最热的一滴眼泪”。

海德格尔说:“先行到死中去,看穿丧失在常人之中的日常存在,不再沉沦于操劳和操持之中,而是立足于自己的生存,筹划种种生存的可能性,面对由畏所敞开的威胁,而确知它自己;因负重而激起热情,解脱常人的幻想而更加实际,在‘向死而在’中获得自由。”[8]林徽因在无助无奈不甘心中,凭借深厚的哲学修养,思索过去,设想没有自己的人世,了悟《死是安慰》:“生是个结,又是个结!/死的实在,/一朵云彩。……生是串脚步,泥般沉重,/死是尽处,/不再辛苦。……生是种奔逝,永在离别!/死只一回,/它是安慰。”思绪超越生死,对永恒充满渴望“(我)心不信!空虚的骄傲/秋风中旋转,心仍叫喊/理想的爱和美,……/要现实的热情再另涂图画,/要把满山红叶采作花!”。渴望超越自身悲愁有限的人生,去投入“玲珑的生”,把自己的灵性感悟留给世界,再“从容的死”。去追求一种间接的生存——她看重的精神永存,“你不要看轻这种间接的生存,许多热情的人他们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加增了生的意识的。”[9]

三、对话对象:自己和万物

许多解读者把林徽因的诗解读为和生前生后的徐志摩对话,这样解读不仅滥俗,而且滥情。林徽因的诗大多是独白语言,文字从内心喷涌而出,即使少数诗有对话对象,只能是她自己和天地万物。

她的六十三首诗中爱情诗非常少,从诗歌创作角度来说,《那一晚》《别丢掉》《一串疯话》等诗有率直的一面,涉笔女性情感世界隐秘空间,但写诗不是写信,诗的创作过程是艺术化虚构化的,诗人写作时调用的是复合情感体验和整体生命经验,诗人的爱情诗是写给自己心中虚构的复合的理想化形象的,诗人的倾诉对象是心中虚像,不是人间实像,是有灵魂的无名者,不是有肉身的实名者。诗人的爱情诗是写给谁的,只有天知道。即使是诗人明确“献给谁”的诗,接受者真的认为这诗仅是写给自己的,也是一个大误会。把诗人文字中塑造的形象当作真人,这种解读也是一种骗局。借林徽因的诗来说,她认为情感的“永恒是人们造的谎”,而“美逃不出时间的威严”。研究者总去考察她的诗是写给谁的,这一思路干扰了对她诗歌诗意生成要素的理解把握;而对她人美的关注,也干扰了对她诗美的解读。

林徽因的诗多数是在和自己和万物对话,在写作中外在观察和内在知觉互通,精神空间极开阔,《谁爱这不息的变幻》中,她几乎用尽了全身心力来追问生命的归宿:“虽说千万年在她的掌握中操纵,/她不曾遗忘一丝毫发的卑微。/难怪她笑……”这里的“她”是规律,她指出了规律的残酷性,感慨时间及它所携带的无常,她的对话对象是宇宙永恒的变化,并将这抽象的思维形象生动化:“她奉着那荒唐的使命:/看花放蕊树凋零,娇娃做了娘;/叫河流凝成冰雪,天地变了相;/都市喧哗,再寂成广漠的夜静!”,宏大生动的比喻后有深层思考支撑,意境上有上天入地的雄浑宽广,气势上有和天地万物对话的豪气,抒情后面的智慧表达辩证色彩浓厚,诗中表现出的悲悯意识是从悲悯自己的生命而扩展的:“但谁又能参透这幻化的轮回,/谁又大胆地爱过这伟大的变换?”表达渺小生命在宇宙轮回中的凄然,将自身婉约的生命感叹纳入雄浑时空。

林的诗常常对“时间”“记忆”“空间”“人生”和“历史”“偶然”等抽象词汇进行拟人化书写,用感性形象语言来表达抽象理性沉思:“人间的季候永远不断在转变/春时你留下多处残红,……透彻的寂寞,你忍听冷风独语?”(《时间》),作为名词的“时间”,不仅被她形象化,而且被人格化,时间就是她的对话对象“你”。《人生》中人生作为抽象名词是她的对话对象“你”,她表达了对人生的痴爱:“你的存在/则是我胸前心跳里/五色的绚彩/但我们彼此交错/并未彼此留难。”,即使“现在我死了,你,/我把你再交给他人负担!”。她的诗歌常有化身万物和万物同归的想象:“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

(作者单位:云南昭通学院中文系)

注释

[1][2][5][6][7][9]林徽因:《你是那人间四月天》,古吴轩出版社,2011年版,p165,p182,p21-p23,p6,p179,p19。

[3]李泽厚:《美的历程》,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版,p151页。

[4]尼采:《悲剧的诞生》,三联书店,1986年版,P5。

[8]陈嘉映:《存在与时间读本》,三联书店,1999年版,P172。

[10]林徽因:《林徽因文集·文学卷》,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本文引用诗歌皆出自本书不再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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