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主宾不对称的理论阐释
——基于语言加工的视角

2016-12-15 01:42刘红艳
关键词:分析器长距离时态

刘红艳

(怀化学院外国语学院 湖南怀化 418008)



·外语研究·

英语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主宾不对称的理论阐释
——基于语言加工的视角

刘红艳

(怀化学院外国语学院 湖南怀化 418008)

大脑的语言处理机制——语言分析器(parser)和内在语法(grammar)之间的相互作用——是语言学和自然语言加工领域的热门研究课题。如何对符合语法的长距离特殊疑问句进行语言加工是心理语言学和语言习得领域的研究目标之一。本文从语言加工的视角,通过对英语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主宾语不对称现象的理论研究,探讨影响长距离特殊疑问句语言加工难度差异的主要因素,及语言处理过程中人类大脑的工作机制,从而使学习者更有效地掌握英语特殊疑问句。

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主宾不对称;语言加工难度

研究长距离特殊疑问句加工的认知机制是心理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目标。而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则是通过语言学习者在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上的语言表现,来探讨主语提取疑问句(subject-extracted wh-question)和宾语提取疑问句(object-extracted wh-question)的语言加工过程。近些年来,研究者们已经开始从句子加工的全新视角,探讨二语学习者在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上的语言表现[1]。大量研究结果显示,学习者在加工处理符合语法的英语长距离特殊疑问句时,跟英语本族语者一样出现了主宾不对称现象(subject-object asymmetry),即对提取主语的疑问句(1)和提取宾语的疑问句(2)进行语法判断或引出理解(elicited comprehesion)时,表现出显著不同的接受程度或误解。

(1)Whoidid Ellen believe eimet her friend? (Subject-extracted)

(2)Whoidid Ellen believe Mark met ei?(Object-extracted)

到目前为止,研究者们发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不对称模式:宾语提取句偏好模式——高水平成人受试者在语法判断中更容易接受宾语提取句[2];主语提取句偏好模式——不同英语水平的受试者在语法判断任务中偏爱主语提取句,且在引出理解任务中倾向于把宾语提取句误解为主语提取句[3];混合模式——高水平受试者对主语提取句语法判断的准确度要高,但在反应时间上却逊色于宾语提取句[4]。

很显然,对于此类主宾不对称现象,无法用句法原则理论来解释。主语提取句(1)和宾语提取句(2)既没有违反毗邻原则(subjacency principle),也没有违反“所有的空语类都必须被管辖”[5]的空语类准则(empty category principle)。在主语提取句(1)中,语迹ei被其先行词Whoi管辖;在宾语提取句(2)中,语迹ei则在词汇上被动词met管辖。因此,我们只能从加工难度差异的角度来阐释该类主宾不对称现象。

本文从语言加工的视角,运用基于经济原则(economy principle)的最少节点挂靠原则MA(principle of minimal attachment)、基于语迹再分析(gap reanalysis)的广义题元依附原则GTA(Generalized Theta Attachment principle)、基于与整合成本相关的依存距离理论DBT(Distance-Based Theory),以及基于非句法因素的词汇语义解释四种理论框架,阐释影响主语提取句和宾语提取句加工难度差异的主要因素。

一、基于经济原则的最小节点挂靠(MA)解释模型

最小节点挂靠原则[6]认为句法加工通常生成节点最少的结构。也就是说,语言分析器(parser)遵循认知经济原则,不建构任何潜在的、不必要的节点。按照这一原则,当遇到局部歧义结构(local ambiguity)或“花园路径句”(garden path sentences)时,在最初阶段的句法分析中,句法分析器将建构最简单的可能结构:

“Attach each new item into the current phrase marker ing only as many syntactic phrase nodes as is required by the grammar.”[7]

当语言从左至右输入时,大脑的句法分析器倾向于把新进入的语言成分挂靠到那些已经建构并符合语法的短语标记上,使树型结构保持最少数量的节点。在加工长距离特殊疑问句(1)和(2)时,主动词believe的输入使得语言分析器遭遇歧义:动词believe的次范畴特征规定其后既可接宾语从句NP,也可接补语从句CP。根据最小节点挂靠原则,语言分析器首先假定与wh-疑问词有关的空语类ei为believe的宾语。比起在动词believe后投射补语从句CP,目前建构的结构(3)最为简单,节点数最少。在这一点上,主语提取句(1)和宾语提取句(2)加工过程一致,都生成结构(3)。

(3)Whoidid Ellen believe ei?

当语言分析器继续接收主语提取句(1)中需要带主语的时态动词met时,才意识到原来建构的结构(3)不合理,需要拒绝最初假定的“wh-疑问词移位产生的语迹为主句宾语”的假设,并折回去(backtrack)对输入的语言进行重新整理,再次确定wh-疑问词的语迹为从句动词met的主语,从而建构出主动词believe的补语从句CP结构(4)。这个过程中出现的折回现象(backtracking)严重违反了人类从左至右进行语言加工的本质特征,因而产生了较大的额外加工成本。

(4)

对宾语提取句(2)的语言继续加工则不会发生这种高成本的折回现象:当新成分Mark输入时,语言分析器只需要在新构建的从句CP中指示词(specifier)位置上嵌入一个NP如(5)。紧接着,动词met的出现使得最初建构的主句宾语语迹最终确定为从句动词met的宾语语迹,即Wh-疑问词是从从句宾语位置移入主句的指示词(specifier)节点位置。

(5)

在最小节点挂靠理论下,长距离特殊疑问句(1)和(2)的语言加工都出现了局部歧义或花园路径效应,即对两类结构的前半部分加工时,wh-疑问词被误认为believe的宾语而形成结构(3)。但在随后的语言加工中,主语提取句与宾语提取句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前者在从句动词met输入时需要折回建构(backtracking),导致加工上的相对困难。

这一理论框架得到了一些实证研究结果的支持:在Schachter 和 Yip[2]的研究中。其结果发现不管是英语本族语者还是高级英语学习者,在对符合语法的目标结构进行语法判断时,都表现出显著的宾语提取句偏好模式。对宾语提取句语法判断的出色表现,不但证明了它相对容易的语言加工过程,同时也验证了主语提取句加工的相对困难。宾语提取句偏好模式除了体现在局部的花园路径效应上,更体现在折回现象(backtracking)这一违背人类语言加工从左至右的特性上。另外,Beak[4]通过计算机软件对韩国受试者在线阅读长距离特殊疑问句的时间(on-line reading time)进行分区测量(region division),如(6),结果发现,比起宾语提取句,受试者在主语提取句6a的从句动词angered上花费更长的阅读时间,进一步映射了在加工主语提取句时,相对加工难度出现在其从句动词上的折回构建中。

二、基于语迹再分析的广义题元依附(GTA)解释模型

广义题元依附原则(GTA)最初也是用来解释花园路径句的加工过程,它能很好地阐释内在语法与语言分析器之间的关系,并直接涉及普遍语法(universal grammar)的相关准则,如题元准则(Theta Criterion)、格理论(Case Theory)、管辖与约束理论(Binding and Bounding Theory)等。广义题元依附原则能对语迹加工(gap-processing)的难易度作出清晰而准确的预测,它是目前建构最成熟且与最简方案(minimalist approaches)相兼容的一种理论框架:

“Every principle of the syntax attempts to be maximally satisfied at every point during processing”.[8]

Pritchett[8]认为句法加工过程在本质上就是所有语法规则的局部运用。在语言逐词输入的过程中,每个字符串都应最大程度地被句法准则许可。也就是说,在语言输入时,语言分析器努力做出尽可能完整的解读,且这种解读必须最大程度地满足所有的句法准则如题元准则、格理论等。根据Pritchett的广义题元依附原则,我们来分析一下长距离特殊疑问句的语言加工过程,探讨在此理论框架下造成语言加工困难的主要因素。

1.从时态从句F(Finite clause)中提取主语S/宾语O的特殊疑问句

(7) Whoidid Ellen believe eimet her friend?

(S-F)

(8) Whoidid Ellen believe Mark met ei?

(O-F)

当(7)和(8)中的wh-疑问词首先输入时,语言分析器建构一个标句词短语CP,把wh-疑问词附着在CP的指示语Specifier位置上。随之输入的带有时态的助动词did因其带有生成于I节点下的[+Tense]特征值而投射出C’节点和其子节点IP。紧接着输入的新成分Ellen则顺理成章附加在已建构IP节点的指示语specifier位置上,并接收来自时态I赋予的主格。接下来输入的主动词believe需要释放两个题元角色:施事者(Agent)和受事者(Theme)。很显然,外题元角色即Agent指派给主语Ellen。与此同时,假定的主句宾语语迹ei则接收另一个题元角色即Theme,并通过A-杠链(A-bar chain)把宾格传送给移位了的wh-疑问词。到目前为止,所建构的句法结构(9)尽早地满足了所有的语法准则:题元准则得到了满足,wh-疑问词通过A-杠链传递接收到主动词分派的宾格而被允许可见(visibility)。此时的结构(9)完全符合语法,语言分析器在此处完全可以终止运行。

(9)Whoidid Ellen believe ei?

然而,当主语提取句(7)继续输入从句动词met时,迫使语言分析器进行重新分析:met是一个时态动词,它需要一个主语来接收它的主格和外题元角色,分析器不得不折回去重新假定一个CP来充当主动词believe的补语,并为带有时态的从句动词构建出一个主语语迹ei来满足格理论和题元准则。当最后一个名词短语 the friend出现时,动词met的内题元角色和宾格才能被恰当地释放(可部分参考树形结构4)。这时,所有的语法准则最大程度地得到满足,输入的语言符号完全得到许可。在对句子(7)的整个加工过程中,语言分析器对wh-疑问词的语迹进行了一次重新分析,由最初假定的主句宾语语迹重新分析为从句的主语语迹,语迹本身也随之在五个方面发生了一系列变化:语迹位置(主句宾语→从句主语);题元角色的类型(内题元→外题元);格(宾格→主格);题元角色的授予者(believe → met);格的指派者(believe →从句动词的曲折变化Infl)。

同样地,宾语提取句(8)的初始加工阶段也会经历结构(9)的句法处理过程。但当语言分析器遇到的是只需挂靠在IP指示语specifer位置的名词短语Mark时,分析器只需要否定预设的主句宾语语迹,把ei重新分析为从句宾语语迹,这样新输入的动词met才能成功地释放内题元角色(可部分参考树形结构5)。宾语提取句中的语迹重新分析只伴随了3个方面的变化:语迹位置(主句宾语→从句宾语);题元角色和格的赋予者(believe → met),但语迹的题元角色和格的类型都没有变,仍为受事者和宾格。

由此可见,在加工处理从时态从句中提取主语/宾语的特殊疑问句时,都会产生一次语迹重新分析,但在主语提取句中语迹重新分析带来各方面的变化明显比其对应的宾语提取句多,从而导致相对较大的加工难度。

2.从非时态从句N(Non-finite clause)中提取主语(S)/宾语(O)的特殊疑问句

(10) Whoidid Ellen expect eito meet Mark?

(S-N)

(11) Whoidid Ellen expect Mark to meet ei?

(O-N)

在GTA理论框架下,对从非时态从句中提取主语/宾语的特殊疑问句(10)和(11)的语言加工稍显复杂,尤其是主语提取句(10)。开头四个字符串的加工过程完全等同于句子结构(9),预设语迹在主句宾语位置上。

目标结构(10)中不定式标记to的输入引发第一次语迹重新分析(见10a),即把事先预设的主句宾语语迹重新分析为非时态从句的主语语迹。例外授格(Exceptional Case Marking)动词如expect、believe等的词汇特征能够引发CP节点删除(CP-delection/reduction)[9], 因此ECM动词后的命题题元(propositional argument)亦可以为IP节点。当没有CP节点障碍时, wh-疑问词可以通过wh-链的传送接收来自例外授格动词expect的宾格。这样,所建构的结构(10)a满足所有的句法理论。

(10)a. Whoidid Ellen expect [IPeito]?

当非时态动词meet继续输入时,meet需要带宾语,因此,语迹第二次被重新分析为非时态从句动词meet的宾语(见10b),这时建构的句子(10)b完全符合语法:通过假定的空主语PRO和投射的CP来阻碍expect进行例外授格,从而使所有的题元准则和格理论得到满足。

(10)b.WhoididEllenkexpect[CP[IPPROktomeetei]?

最后,当位于从句宾语位置的名词短语Mark输入时,语迹的第三次重新分析产生:语言处理器被迫折回去把空语类PRO位置重新分析为非时态从句的主语语迹来接收例外授格动词expect的宾格(见10c)。

(10)c. Whoidid Ellen expect [IPeito meet Mark]?

由此可见,非时态从句的主语提取疑问句在语言加工过程中涉及到两种空语类(PRO, ei),并发生了三次语迹重新分析:主句宾语语迹→从句主语语迹→PRO+从句宾语语迹→从句主语语迹。

相比之下,宾语提取句(11)加工起来要简单许多:在语言加工完结构(9)后输入的名词短语Mark只能被解读为从句的主语(见11a),因此语言分析器也只能给wh-疑问词重新假定出一个从句宾语语迹,接下来的语言输入和句法加工会非常顺利地进行着(见11b)。整个过程只会经历一次语迹重新分析,且未涉及空语类PRO。

(11)a. Whoidid Ellen expect [IPMark…ei]?

(11)b. Whoidid Ellen expect [IPMark to meet ei]?

总的来看,不管wh-疑问词从时态从句还是非时态从句中提取,在GTA理论下,主语提取句(7)和(10)的加工难度要比相应的宾语提取句大,分别需要进行一次语迹重新分析和三次语迹重新分析,且伴随语迹位置、题元角色和格的种类及其指派者等诸多方面的变化。宾语提取句(8)和(11)则分别只有一次语迹重新分析,且只会伴随语迹位置、题元角色和格的指派者三方面的变化,从而语言加工相对容易。这一理论框架在Juffs & Harrington[10]以及Juffs[11]的研究结果中得到了验证:高水平成人受试者及英语本族语者在语法判断中、在宾语提取句上表现得更出色。

三、基于与整合成本相关的依存距离(DBT)解释模型

依存距离理论(Distance-Based Theory)又叫附属位置理论(Dependency Locality Theory)。该理论认为,语迹(空位)和先行词(填充词)的整合成本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们之间的距离,即被提取的元素与语迹之间的距离越远,整合成本越大,加工难度就越大。在DBT理论框架下,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中wh-短语与语迹之间的依存距离越大,加工处理难度就越大。目前依存距离可以分为线性距离和结构距离两类:前者指的是填充词和空位之间的干预单词数量,或是指能引进的语篇所指对象(如主动词、名词词组等)的语言元素个数[12];后者则是通过计算语迹与先行词之间的节点数来确定语迹嵌入的深度,即语迹与先行词之间的节点越多,则语迹嵌入越深,依存距离越大,整合成本越高[13]。

分别对wh-疑问词从时态从句中提取的主语提取句(12)、宾语提取句(13),以及从非时态从句中提取的主语提取句(14)、宾语提取句(15)计算出先行词Whoi和语迹ei之间的线性距离和结构距离,便可预测这四类长距离特殊疑问句的加工难度(见表1),具体分析过程可参考陈晓湘和刘红艳[1]的研究。

(12) Whoidid Ellen believe eimet her friend?

(S-F)

Whoidid [IP2Ellen [VP2believe [CP[IP1ei[VP1met her friend]]]]]?

(13) Whoidid Ellen believe Mark met ei?

(O-F)

Whoidid [IP2Ellen [VP2believe [CP[IP1Mark [VP1met ei]]]]]?

(14) Whoidid Ellen expect eito meet Mark?

(S-N)

Whoidid [IP2Ellen [VP2expect [IP1eito [VP1meet Mark]]]?

(15) Whoidid Ellen expect Mark to meet ei?

(O-N)

Whoidid [IP2Ellen [VP2expect [IP1Mark to [VP1meet ei]]]]?

表1 DBT理论下的长距离特殊疑问句

不管wh-疑问词从时态从句还是非时态从句中提取,它与语迹之间的依存距离在主语提取句(12)和(14)中比对应的宾语句(13)和(15)要小,依存距离越小,wh-疑问词在语迹处的恢复就越容易,从而主语提取句的语言加工相对容易。Jin-Hwa Lee[14],刘红艳[3]以及陈晓湘和刘红艳[1]的实证研究中在疑问词Who引导的主/宾语疑问句中发现了此类主宾不对称现象,进一步证实了DBT框架下长距离特殊疑问句语言加工过程。

四、基于非句法因素的语用语义解释模型

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主宾不对称现象的原因除了以上三个理论下的三个主要因素:折回现象、语迹重新分析、依存距离,还存在其他非句法因素如词汇-语义方面的特征作用于认知负担,进而影响语言加工:

1.wh-疑问词的生命度(animacy)

许多二语研究者发现语言分析器倾向于把带有生命特征值[+animate]的名词短语NP与施事者(Agent)或主语(Subject)联系起来,而非生命值[-animate]的NP则被偏向理解为宾语(Object)[15]。同样地,非生命特征值的wh-疑问词(如what)更容易被理解为宾语提取,而对带有生命特征值的wh-疑问词(如who)的语言加工则更倾向于主语提取。因此,在进一步验证依存距离理论框架的实证研究中,我们很有必要考虑wh-疑问词的生命度因素,把疑问词who从从句主语位置提取的特殊疑问句(如16a)与疑问词what从从句宾语位置提取的特殊疑问句(如17b)进行实验对比。

(16)a. Who did the boy say hit the man last night?

(16)b.Who did the boy say the man hit last nigh

(17)a. What did the boy say hit the man last night?

(17)b.What did the boy say the man hit last night?

2.名词短语的所指特征 (referential property)

信息等级结构(the Givenness Hierarchy)可用来说明wh-疑问词和语迹之间的名词短语的所指特征对认知负担的影响,即那些更加接近话语核心并且已经被高频使用的所指对象如代词(I,you,he,she,it)和专有名词(Jane,Mark,Tom)给认知带来的负担要小于那些外围的、不易读取的所指对象。如限定性名词短语和非限定性名词短语(the/a police; the/a banker; the/a woman)。在依存距离较大,整合成本较高的宾语提取句(19)中,wh-疑问词和语迹之间的名词短语为专有名词Mark,给认知带来的较小负担对其语言加工发挥着非常积极的促进作用[14],从而大大减小了宾语提取句的语言加工难度。

(18)Whoidid Ellen believe eimet her friend?

(19)Whoidid Ellen believe Mark met ei?

3.句尾位置的凸显性

尽管宾语提取句(20)a比其对应的主语提取句(20)b依存距离大,整合成本高,但句尾位置的凸显性使得句尾搁置介词into提供了一个及其显著的认知提示:介词需要宾语,wh-疑问词很容易地被理解为into的宾语,加工难度大大减小。在实证研究中要控制该因素,可在目标结构句尾附上状语(见21),如last night, in the street.

(20)a. What does the man think the car crashed into?

(20)b. What does the man think crushed into the car?

(21)a. What does the man think the car crashedinto last night?

(21)b. What does the man think crushed into the car last night?

除以上例举的词汇-语义方面的偏向因素,语用方面的特征也会影响长距离特殊疑问句加工难度上的主宾不对称:在wh-疑问词从时态从句中提取的情况下(如22),比起主语提取句(22)a“Ann认为谁给医生做检查”,在语用上我们更习惯接受宾语提取句(22)b“Ann认为医生给谁做检查”;同样地,在wh-疑问词从非时态从句中提取的情况中(如23),在语用上我们更倾向于接受宾语提取句(23)b“警察想逮捕谁”。尽管宾语提取句(22)b和(23)b的依存距离大,整合成本高,但语用习惯的力量冲散了整合成本。

(22)a.Who does Ann think examined the doctor?

(S-F)

(22)b.Who does Ann think the doctor examined?

(O-F)

(23)a. Who do the police want to arrest?

(S-N)

(23)b. Who does Ann want to arrest the thief?

(O-N)

因此,在探讨影响长距离特殊疑问句加工困难的因素时,非句法因素如语用语义方面的特征对加工差异的作用不可小视。

结语

本文从语言加工这个全新的视角,运用四种理论模型探讨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主宾不对称现象产生的主要因素分别为:折回现象、语迹重新分析、依存距离、语用语义特征。每一种理论框架都可以用来解释两类特殊疑问句加工差异的某些方面。在本质上,四种理论解释模型并不相互排斥,而是互相补充。最小挂靠原则(MA)下主语提取句存在折回现象(backtrack),而广义题元理论(GTA)则分析出主语提取句折回去语迹重新分析后伴随更多的加工变化。依存距离理论(DBT)在依存距离上分析出宾语提取句的整合成本更高。但语用语义方面的因素导致的较小认知负担则会在高整合成本的情况下,抵消一部分加工负担,促进相应结构的语言加工。

因此,以后对最小挂靠原则(MA)、广义题元理论(GTA)和依存距离理论(DBT)进行进一步的实证研究中,务必要在严格控制好非句法因素的基础上进行。同时,值得我们继续探讨地是,在加工其他各类长距离特殊疑问句如why,how,where,whose等附加语或定语疑问词引导的疑问句,是否也存在相应的不对称因素,这些因素如何相互作用。通过更深入的实证研究,我们就能统一找出影响长距离特殊疑问句加工难度的决定性因素,从而有望在教学法上发挥积极的促进作用:帮助语言教师在教学实践中了解教授长距离特殊疑问句的重点和难点,并提供相应的认知支柱,减少学习者的加工负担,使学习者更有效地掌握英语特殊疑问句。

[1] 陈晓湘,刘红艳,张娇,郭兴荣.中国英语学习者长距离Wh-问句习得中的主宾语不对称现象研究[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3(4): 54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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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肖 晗]

A Theoretical Analysis on Subject-Object Asymmetry in Acquiring English Long-Distance Wh-Questions from Processing Perspective

LIU Hong-yan

(ForeignLanguageCollege,HuaihuaUniversity,Huaihua,Hunan, 418008,China)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parser and the grammar is the central issue in linguistics and 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 How grammatical English long-distance wh-questions is processed is one of research purposes in the field of psycholinguistics and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This study is an attempt to explore the subject-object asymmetry in a theoretically panoramic way, and to identify what is the main factors of the difference in target structures’ processing difficulty, and to make clear how the mechanism of language processing works, thus to make learners more effective in mastering English wh-questions.

long-distance wh-question; subject-object asymmetry; language processing difficulty

2016-05-15

本文系2016年校级科研课题“语言加工视角下中国英语学习者长距离特殊疑问句习得中的不对称现象研究”(HHUY2016-46)的研究成果之一。

刘红艳(1986—),女,讲师,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英语教学与研究。

H319

A

1672-8505(2016)06-009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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