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哈尼梯田遗产区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村寨差异

2016-12-13 07:49角媛梅华红莲张贵玲闫晓景
旅游科学 2016年3期
关键词:村寨梯田遗产

王 梅 角媛梅 华红莲 任 敬 张贵玲 闫晓景



红河哈尼梯田遗产区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村寨差异

王 梅 角媛梅 华红莲 任 敬 张贵玲 闫晓景

(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云南昆明 650500)

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受多个因素影响,旅游区内不同旅游开发程度的村寨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存在差异。本文以哈尼梯田遗产区为例,通过问卷调查和访谈,采用数理统计的方法对遗产区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村寨差异进行分析。研究表明:(1) 遗产区的82个村寨中,按旅游开发和遗产保护程度可分为旅游村、遗保村和非旅遗村等3类,19个村寨的286份问卷结果显示,居民总体上在旅游开发中参与程度较低且参与不均衡;(2) 从居民对景区旅游资源及其管理态度的感知看,3类村寨居民的感知值都高于中值,且非旅遗村各项感知均高于其他两类村寨;(3) 从居民对景区发展中获益条件的感知看,3类村寨居民认为6个获益条件均能增加收入,但对每个获益条件的感知具有明显差异;(4) 从景区建立后所产生变化的感知看,3类村寨居民的感知存在差异,但总体上呈现出正向感知强于负面感知的特点,显示出居民对旅游开发持欢迎态度。

感知和态度; 旅游影响; 哈尼梯田; 遗产

0 引言

居民是旅游发展所依托的社会实体,也是旅游影响的作用对象和实际感受者,其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居民受旅游影响的程度(李东和,等,2007),这种感知和态度反过来会影响旅游地的吸引力(Smith,Krannich,1998),因而居民旅游感知和态度成为国内外旅游学相关研究的热点之一。国外对旅游地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注重居民对旅游的经济、社会、环境影响感知,居民对特殊旅游产品如文化和节庆等的感知和态度,居民对旅游感知和态度的差异、影响因素及相关理论等实证研究(Doxey,1975;Cevat Tosun,2002;王莉,陆林,2005;赵玉宗,等,2005)。国内相关研究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主要侧重于揭示城市、历史文化村镇、自然观光旅游区等不同类型旅游地居民对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及其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的实证研究(宣国富,等,2002;李卫华,等,2006;苗红,陈兴鹏,2007;李宜聪,等,2014;刘静艳,等,2014),有关居民感知和态度的空间差异方面的研究主要有:黄山市居民对积极影响的感知随距离减弱,而消极感知随距离递增(李东和,等,2008);根据态度和行为把旅游地居民划分为4种不同类型的旅游支持(苏勤,林炳耀,2004);毗邻景区的社区居民感知和态度的差异主要受区位、社区和风景区的影响(尹寿兵,刘云霞,2013);西递与九寨沟两个世界遗产地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具有明显的差异(卢松,等,2008);处于发展初期的天堂寨景区农村居民来说,影响其旅游感知的因素还包括性别、年龄、是否是村委会及其工作性质等人口特征(韩国圣,等,2011);古村落社区居民的旅游经济、社会文化、环境等获益对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且获益居民比没有获益的影响更大(王纯阳,屈海林,2014)。综上所述,国内对旅游影响感知的差异分析主要集中在不同旅游地居民之间的比较,或者同一社区按不同人口特征的比较,而对同一旅游地不同类型村寨对其旅游感知和态度的比较研究较少涉及。

红河哈尼梯田世界遗产因其自身蕴含独特的文化而逐渐成为滇南的旅游热点地区,旅游业短期内得到迅速发展(宋振春,等,2006)。目前有关哈尼梯田旅游的研究主要有旅游从业者(刘丹萍,2008)、旅游发展模式(王浩,等,2009;陈伟,成竹,2015)、遗产保护与开发的建议(徐义强,李凯冬,2013)等,对主要利益相关者——当地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的关注已经开始,但尚未有相关报道。因此,本文以红河哈尼梯田遗产区不同旅游开发与遗产保护程度的村寨为研究对象,通过问卷调查和半结构访谈法和数理统计法,揭示遗产区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村寨差异特征及其影响因素,以认识遗产区旅游发展的实际效果(李东和,等,2008),指导遗产区的旅游开发模式,将旅游发展的利益更好地惠及当地居民,从而调动居民保护遗产的积极性。

1 研究区及数据来源

1.1 遗产区与研究村寨概况

红河哈尼梯田世界文化景观遗产地(下文简称“哈尼梯田遗产地”或“遗产区”)位于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元阳县,北纬23°00′18.75″-3°12′05.11″、东经102°35′20.12″-102°52′42.80″之间,总面积46104 ha,其中遗产区16603 ha,缓冲区29501 ha①引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文物局《红河哈尼梯田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文本》。。目前,遗产区旅游发展主要是沿哈尼梯田旅游环线向两边延伸开来,沿旅游环线有老虎嘴、多依树和坝达等3个观景点以及箐口游客服务中心和大鱼塘饮食民俗村接待点,并在观景点内建设有一定规模的旅游步道。

遗产核心区共有82个村寨,总人口为54086人,人口密度为325人/km2。其中,哈尼族约3.78万人,占人口总数的70%②引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文物局《红河哈尼梯田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文本》。。目前,遗产核心区的旅游开发程度较高,受旅游资源及交通区位、旅游开发政策与遗产保护战略等影响,遗产核心区的村寨根据旅游开发和遗产保护程度可划分为旅游核心村(以下简称为旅游村)、遗产保护核心村(以下简称为遗保村)和其他村寨(以下简称为非旅遗村)等3类,本文选取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19个村寨进行问卷调查,其中旅游村有勐品、箐口、普高老寨和大鱼塘等4个,遗保村有全福庄中寨、阿者科和牛倮普等3个,非旅遗村有全福庄大寨、全福庄小寨、坝达、黄草岭、硐浦、爱春、小水井、普高新寨、平安寨、牛倮、多依树下寨、猴子寨等12个(见图1)。

图1 红河哈尼梯田文化景观遗产及调查村寨的位置

1.2 问卷设计及调查

本研究采用实地问卷调查与半结构访谈相结合的方式进行调查。根据国内外有关居民的旅游影响感知与态度的研究方法,结合红河哈尼梯田遗产地的实际情况进行问卷设计,问卷主要包括受访者基本信息和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两方面。2014年7月16日至22日调研组到实地进行问卷和访谈调查,其中调查对象是以上19个村寨的居民,在各村寨内进行随机抽样和分层抽样,其中分层抽样是按已参与、拟参与和未参与旅游开发3种不同层次的人群进行平均抽样,并以户为单位,请家庭中有代表性的成员填写。将调查问卷发放给居民以后,考虑到被调查者的总体文化水平偏低,调研人员对有疑问的地方给予详细的解答,调查者与居民共同完成问卷,以保证问卷的质量。在3类村寨内共发放问卷300份,其中旅游村150份,遗保村50份,非旅遗村100份。收回问卷290份,回收率达96.7%,其中有效问卷为281份,有效率为96.9%。

2 结果与分析

2.1 不同村寨居民的人口特征及其旅游参与状况分析

根据受访者的基本信息整理成表1,集中反映了调查居民的基本情况,从中可以看出,样本包含了不同年龄层次、文化程度、职业、收入水平的居民。在整体调查样本中,男女性别比为4∶1,这主要是受当地民俗文化的影响,问卷多由家庭中的男性作为代表完成。84%以上的样本年龄分布在20岁~60岁之间,大部分居民能对旅游影响有基本认识和判断。没有从事旅游相关职业的居民占90%,减少了相关问卷回答的行业偏见。

同时,某种程度上3类村寨在人口构成具有差异,这种差异是旅游发展的结果,也是形成居民对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差异的主要原因。遗产区是旅游者和村寨居民共同活动的空间,旅游开发会导致居民居住空间一定程度的分异,使具有相似人口统计学特征的人口向特定区域集聚(李东和,等,2007)。旅游发展会导致遗产区内中青年人口的离心现象和旅游经营者的集聚现象:一方面,因为中青年人口若没有条件参与到旅游开发中,就会选择外出务工;另一方面,遗保村是古村落风貌重点保护区,中青年人口为追求现代居住环境或更利于参与旅游开发,会选择搬迁至旅游环线周围或游客能到达的区域。与此同时,旅游环线周围已建成大量蘑菇房和现代风貌相结合的商住房。正是由于这种人口居住空间的分异,从而构成了不同村寨居民对于旅游影响感知的差异。

基于人口居住空间的分异,遗产区旅游对不同村寨居民有着不同的影响方式,导致居民参与旅游开发的程度也不同。旅游村居民有更多机会融入旅游开发,旅游业主要对其产生直接的经济影响,从事旅游及相关服务业获得收入的家庭为26.43%。非旅遗村虽然没有纳入政府统一的旅游开发规划,但一些村寨如全福庄大寨、黄草岭、爱春等,居民充分利用临近景点和旅游环线的区位优势,通过开客栈、到景区就业、出售民族工艺品等方式积极参与到旅游开发中,有16.56%的家庭可从中获得收入。遗保村居民参与经营旅游业的较少,旅游发展主要是文化对其间接的影响,只有4.55%的家庭从事旅游及相关服务业获得收入(见表1)。

从总体上来看,遗产区正处于生态旅游迅速发展的阶段,但3类村寨居民参与旅游开发的现状不容乐观。旅游村、遗保村、非旅遗村样本中从事旅游及相关服务的比重非常低,分别为3.44% 、1.00% 、2.06%。由表1可以看出,遗产区居民文化水平也不高,样本中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人口比重达90%以上,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居民旅游参与的能力。加之村寨内旅游开发可提供的就业岗位非常有限,居民一般只能担任景区内的门卫、环卫工、服务员、演员、售货员等,在管理岗位的则较少。此外,遗产区居民在资金、技术、信息、管理能力、市场经验等方面都无法和外来的强势群体相比。这主要是因为政府有信息资源和管理决策上的优势,而开发商有资金和经营管理优势,从而出现许多地区尤其少数民族区由政府或开发商为主导的旅游开发模式,客观上使得居民参与走向边缘化(汪德根,等,2011)。

表1 三类村寨样本的人口统计学特征

注:其他职业包括公务员、医生、企业员工、个体经营者、包工头等。

2.2 三类村寨居民对景区旅游资源及管理态度感知的差异

选用4个项目测度居民对景区旅游资源及管理态度的差异(见图2)。该部分采用李克特五分制量表方法,其中,5=完全同意,4=基本同意,3=无所谓,2=基本不同意,1=不同意,分别计算3类村寨居民对景区旅游资源及管理态度的均值。

3类村寨中,4项测量指标非旅遗村的态度均值得分都明显高于另外两类村寨。对于“对游客的欢迎程度”和“梯田成为游客喜爱的观光对象”,非旅遗村的居民都表现出较高的认同,可以看出,非旅遗村居民很欢迎游客的到来和对梯田观光旅游的支持,反映了非旅遗村渴望参与到旅游开发中的强烈诉求;也体现出非旅遗村的游客量比旅游村和遗保村的少,居民对于旅游开发所带来的环境、社会问题和利益分配还没有较深的理解和体会,对旅游发展带来利益的感知和态度仅仅是主观感受。

对于景区管委会的管理满意程度,是3类村寨的态度评分中最低的,其中遗保村最低,且已低于中间值3分,一定程度上符合在旅游开发的初级阶段,遗产区保护和开发之间矛盾比较突出的规律。另外,由于旅游村和遗保村都参与到旅游开发和保护中,使它们“对游客的欢迎程度”“哈尼民族文化是游客关注的对象”及“梯田成为游客喜爱的观光对象”表现出的态度趋于一致。

图2 居民对景区旅游资源及管理的态度

2.3 三类村寨居民从景区发展中获益条件感知的差异

图3显示了3类村寨居民认为可从景区发展中获益的条件。从总体上来看,3类村寨居民认为6种获益条件均能增加收入、带动旅游经济的发展,但对各种条件的感知强度差异显著。3类村寨居民认为可从“梯田”中获益的比例最高,且均高于30%,其中旅游村的感知最强烈。“劳动力”和“土地”也是3类村寨认可度均较高的获益条件。

图3 居民对景区发展中获益条件的感知

3类村寨对于“民族文化”“资金”的感知表现出较大的差异。遗保村的“民族文化”感知强度明显高于旅游村和非旅遗村,而非旅遗村的“资金”感知明显高于旅游村和遗保村,表明遗保村更看重民族文化的发展,这和居民受到的遗产教育和宣传有一定的关联;而非旅遗村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要参与到旅游发展中对资金的依赖度更高。从访谈中得知,各个村寨的家庭经济实力弱成为制约普遍居民参与旅游的关键性障碍,他们希望得到资金扶持和政策优惠,以参与到旅游经营活动中。3类村寨对“特殊技能”的感知强度都很弱,从中可以看出,在遗产区内拥有民族特殊技能的人才较少,旅游开发过程中开发商及政府机构组织需重视对这类人才的培养。

2.4 三类村寨居民对景区建立后所产生变化的感知差异

下表显示了,不同类型村寨的居民对景区建立后所产生的变化感知差异明显,但从总体上而言,其感知强度趋势大体一致;除了“农户经济收入”无明显变化的比例较高且“农户间经济收入差距”拉大外,居民对其他5项的积极感知显著高于消极感知(见表2)。

表2 居民对景区建立后所产生变化的感知评价(单位:%)

3类村寨的居民普遍认为“农户经济收入”无明显变化,尤其是遗保村居民所占的比例最高,而旅游村、遗保村和非旅遗村分别有71.43%、63.64%和59.79%的居民都认为“农户间经济收入差距”略有提高或提高很大,尤其旅游村最显著。这是因为随着遗产区旅游的蓬勃发展,居民并未获得相应的旅游收益,从旅游产业中获得利益的当地居民所占比例较小,参与旅游方式有限,尤其遗保村较明显,且各村寨所分享的旅游收益比例不统一。

3类村寨分别有68.58%、56.82%、52.58%的居民认为农户间和谐度略有提高或提高很大。哈尼梯田旅游开发,当地居民或多或少还是获得一定的利益,同时,受益较少的农户对于受益相对较大的农户没有心存敌意,这也正体现了哈尼人善良、朴实的本性。

分别有50.18%、49.82%的居民认为“村寨内基础设施”和“保护梯田与环境的意识和行为”均略有提高,其中旅游村的感知最强烈,分别有82.86%和84.28%的居民都觉得略有提高或提高很大。由于旅游村或具有交通条件相对优越的优势,或具有极富游览观赏价值的景观,或具有突出的文化内涵等,政府优先配置交通、环卫、休憩、补给、娱乐场所等基础设施要素。由于受开发现状及旅游投入能力的限制,非旅遗村的基础设施无法满足遗产区旅游业日益发展壮大的需要。

有71.88%和74.02%的居民分别认为,“哈尼人民族自信心与自豪感”和“保护与展示传统文化的愿望”提高很大。其中,遗保村的民族自信心与自豪感最为突出,达到79.64%;而其对于保护与展示传统文化的愿望感知最低,仅为56.82%。前后有些矛盾,这是因为在哈尼梯田申遗过程中,相关部门对遗产核心区进行大量关于保护与传承民族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与自豪感的宣传教育。而遗保村作为村寨景观及特色文化的保护重点区,具有极高的游赏、科教和科考价值,但居民没有权利对其进行随意改造,在某种程度上约束居民参与到旅游开发中。此外,政府所承诺的管理与保护经费补贴没有落实到位,与此同时,居民要承受旅游发展所带来的一些环境问题,导致遗保村居民表现出不再愿意保护与展示传统文化的态度。

3 结论与讨论

总体来说,红河哈尼梯田遗产区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1) 选取的19个典型村寨抽样结果显示,遗产区居民的旅游开发参与程度低且参与不均衡,旅游收入占家庭总收入中的比重偏低。这种现象主要是因为遗产区居民教育程度比较低,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人口在90%以上,且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因而居民参与能力不足。(2) 遗产区居民对景区旅游资源及其管理态度的积极感知较强,除遗保村对景区管委会的管理满意程度较低以外,3类村寨对景区旅游资源及管理态度的感知均值高于中值。且非旅遗村的感知均值都明显高于另外两类村寨,而旅游村和遗保村表现出的态度趋近于一致。(3) 遗产区3类村寨居民普遍认为可从梯田、劳动力、资金、土地、民族文化等发展中获益,但3类村寨对获益条件感知强烈程度有所不同,其中遗保村对民族文化感知强于另外两类村寨,而非旅遗村对资金的感知明显强于旅游村和遗保村。此外,3类村寨对梯田资源和劳动力感知均很强,两者感知之和在50%左右,而对特殊技能的感知很弱,都在4%和3%。(4) 3类村寨的居民对景区建立后所产生变化的感知具有显著差异,但其强度趋势大体一致。除了居民认为经济收入没有明显提高和收入差距变大以外,农户间和谐程度及村寨内基础设施均提高或略有提高,尤其对社会文化和环境的积极感知强于消极感知。总之,遗产区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在不同村寨类型间体现出显著的差异,但3类村寨总体呈现出正向感知强于负向感知的特点,这体现了遗产区居民支持遗产旅游开发。

综上所述,遗产区3类村寨的居民对旅游资源及管理、旅游经济、社会文化和生活环境的感知和态度存在明显的差异。基于实地调查,发现这些差异的存在主要是受基础设施、区位条件、旅游资源禀赋及居民本身文化程度等因素的影响。其一,基础设施建设是影响居民旅游感知的关键,尤其遗产区住宿条件和观景台的建设对旅游感知影响较显著。如阿者科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但阿者科是遗保村,旅游开发较少,没有住宿等旅游相关服务的基础设施,因此当地居民从旅游发展中获益的感知较弱。其二,区位和交通是两个不可分割的要素。良好的区位条件需要交通来支撑,交通格局对区位条件会产生重大影响。遗产核心区内的交通主干线,沿线开设了大量的客栈和商店,特别是旅游村中的勐品、箐口、普高老寨、大鱼塘,较多的居民有机会参与到旅游服务业中,居民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社区面貌和社会角色等方面发生重大变化;然而离旅游环线较远的村寨交通设施相对薄弱,处于明显弱势。如坝达、多依树下寨、平安寨等村寨交通相对不便,其旅游发展较弱。而遗产区内距离景点和交通干线相对区位较好的旅游村,对旅游发展的感知最为强烈。如箐口地处遗产核心区北大门,一直以来是游客进入景区的主要通道,率先成了风景区旅游接待和生活服务基地。随着遗产区旅游快速发展,临近箐口的大鱼塘、全福庄成为遗产区服务基地外扩空间。其三,遗产区幅员辽阔,主要旅游资源地域差异比较明显,在每个小流域内,水稻梯田都集中连片分布,形成坝达、多依树、老虎嘴3个梯田景观片区。从整个遗产区来看,旅游资源较丰富且已重点开发的主要集中分布于勐品(老虎嘴景区)、多依树、坝达、箐口等。而洞浦、爱春等村寨也有风景很好的梯田风光,但未得到适度、科学地开发,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旅游资源分布的不均衡性。然而,很多村寨由于受地理位置、水源条件、政策导向、历史背景等影响,旅游资源略显贫乏。其四,从社会交换理论的视角来看,旅游者是和旅游地的部分居民和相关从业机构进行物质和精神的交换(卢春天,石金莲,2012)。遗产区居民文化程度较低、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维权意识弱的特点,很大程度上制约其参与旅游开发,因而在旅游发展中获益较少。因此,今后对遗产区居民进行遗产旅游资源宣传教育的同时应提高旅游开发参与意识,可以通过参加培训、学习提高自身参与旅游开发的服务技能、语言技能、文化产品开发技能、手工艺品设计技能等(谌永生,等,2005)。另外,不能忽视对梯田的维护和蘑菇房的修葺。当地居民还可以根据市场变化采取“稻鱼鸭”高产高效生态种养模式,以红米为媒介参与到生态农产品的销售渠道和营销模式中。

另外,本文的研究结果所呈现的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村寨差异,对哈尼梯田遗产区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在很多方面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首先,因研究条件有限,仅在核心遗产区内选取了19个村寨作为研究对象,在揭示居民对遗产区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村寨空间差异全景图方面还有很多欠缺。其次,当地居民的村寨文化、经济、生态处于变动之中,因而感知和态度的影响因素也是多维的,应多角度融合。申遗后强化了居民的地方感(郑群明,等,2014),所以,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从居民地方感、归属感等多个角度,扩大研究对象,融合更多学科和理论,更加全面地揭示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村寨差异特征。

(感谢梁宏婷在野外调查和数据录入工作中给予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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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保尔)

Village Differences of Residents’ Perceptions and Attitudestowards Tourism Impact in the World Heritage of HongheHani Rice Terraces

WANG Mei, JIAO Yuanmei, HUA Honglian, REN Jing, ZHANG Guiling, YAN Xiaojing

(SchoolofTourismandGeographyScience,YunnanNormalUniversity,Kunming650500,China)

Residents’ perceptions and attitudes are affected by many factors. Owing to the different tourism development levels, the villager’s perceptions of and attitudes towards tourism impact are different too. Taking the heritage area of Honghe Hani Rice Terraces as a case in point,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village differences of residents’ perceptions of and attitudes towards tourism impact through questionnaires and interviews, as well as the mathematical statistic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According to the level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heritage protection, the total 82 villages in the heritage area could be divided into tourist village, heritage protection village and non-tourism-heritage village. The results of 286 questionnaires from 19 villages showed the low and unbalanced participation of residents in tourism development. (2) In terms of the residents’ perceptions of tourism resources and management, the perception value of all the three types village were larger than the median value, and among them the non-tourism-heritage villages were higher than the other two types.(3) In terms of the residents’ perceptions of the benefits getting from tourism development, all the residents of the three types believed that all of the six benefiting ways could increase their income, but there exited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the perceptions of each benefiting way. (4) In terms of the residents’ perceptions of the changes after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scenic spots, there exit differences among three types of residents. But in general they think the positive impacts were stronger than the negative, showing a warm welcome of tourism development.

residents’ perceptions and attitudes; tourism impact; world cultural heritage of honghe hani rice terraces; village differences

2015-07-13;

2016-02-21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哈尼梯田景观结构-水文连接度与世界遗产保护研究”(41271203)。

王梅(1991-),女,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硕士生,E-mail:wm_daisy@sina.com。角媛梅(1972-),女,博士,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教授,博导,研究方向为景观生态、文化景观遗产研究。华红莲(1978-),女,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讲师,北京师范大学地理学与遥感科学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文化地理学。任敬(1974-),男,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旅游管理。张贵玲(1989-),女,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硕士生。闫晓景(1990-),女,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硕士生。

F 592.7

A

1006-575(2016)-03-006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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