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镇化对社会福祉提升的影响分析

2016-12-10 07:04李静白江
求是学刊 2016年5期
关键词:社会福利城镇化

李静 白江

摘 要:文章首先提出城镇化的根本目的应该是全民福祉的提高,并将福祉定义为一种幸福的状态,包括经济福利、社会福利和生态福利。其次从居住条件、消费多样化、居民收入、人口拥挤等方面,分析城镇化带来的全民经济福利的变化;从社会福利均等化方面分析城镇化带来的社会福利的变化;从城市人口承载力、资源的消耗、环境的变化等方面,分析城镇化带来的生态福利的变化。最后,提出了基于福祉增进的城镇化建设的建议。

关键词:城镇化;经济福利;社会福利;生态福利

作者简介:李静,女,经济学博士,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吉林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研究人员,从事区域经济研究;白江,男,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区域经济学博士研究生,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教师,从事区域经济研究。

基金项目: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吉林省建设区域金融中心的实证研究”,项目编号:2014BS41;吉林大学校级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经济新常态背景下集体劳动关系的政府治理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015XXJD11;吉林大学劳动关系专项研究课题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非公有制企业劳动关系协调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015(617)

中图分类号:F2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504(2016)05-0062-07

一、研究背景

城镇化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是社会高级化的表现。随着城镇经济的发展,居民就业和收入水平的提升,城镇公共设施的完善,公共服务水平和生态环境的改善,人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更加地殷实充裕、丰富多彩,全民社会福祉得到提升。随着城镇化的逐步提升,相关制度的逐步建立,城乡二元体制逐步破除,城市内部二元结构矛盾逐步化解,对居民的“人文关怀”愈加重视,这样既有利于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消除社会风险隐患,也有利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以及社会的和谐进步。所以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是福祉增进的重要途径。

政府是我国城镇化的重要推动力,“以政府为主导”的城镇化建设进展迅速,但是在城镇化过程中也伴随着一些问题,使得城镇化率的提升与居民感知的福利提升步调不一致。首先,存在“土地城镇化”的现象。在城镇化过程中,一是大规模地建设新城、新区,使城市边缘的农村并入城市,城市的土地面积扩大,但是新城居住的人口数量却增长缓慢,导致新区房屋的空置率较高,土地的利用效率相对较低;二是由于落户方面的种种限制,使得城镇户籍人口的占比提升较慢,甚至一些已经在城镇居住多年的农村人口,仍然无法转为城市人口,不能享受城镇居民的社会福利待遇。其次,政府主导的城镇化发展不均衡。东部沿海地区政府财政实力较强,能够给公众提供良好的经济和社会福利(就业、医疗、教育等资源),使得人口涌向这些大城市,带来这些城市的交通、环境等生态福利水平的降低。而西部地区因种种原因城镇化进程缓慢,使得西部居民的福祉提升不明显。最后,城镇化的制度建设落后于实体建设。基础设施建设只是城镇化的硬件建设,而软件的建设对于解决城镇化进程中的诸如产业结构升级、产能过剩、人口老龄化、社会保障、环境保护等问题至关重要,这些问题的良好解决,对于提升全民福祉具有更加重大的意义。

根据世界城镇化发展的普遍规律,目前我国仍然处于城镇化率30%~70%的快速发展区间。但是城镇化的进程与社会福祉的提升并不同步。城镇化的建设不应仅关注对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更应该关注是否增进了全社会的福祉,使城乡人民、中西部人民、弱势群体等都能够在城镇化的建设中个人福祉得到提升。我们有必要反思城镇化的最根本目的是什么。城镇化最根本的目的应该是全民福祉水平的提高,共享经济发展的成果。那么,城镇化这一过程是如何影响福祉增进的呢?如何进行城镇化建设最有利于“福祉增进”呢?据此,本文以“社会福祉”为主线,通过分析城镇化建设对“社会福祉”的影响机理,最终提出城镇化建设的建议。

二、福祉的界定

福利经济学中的“福利”一词,指的是对生活的幸福感和满意程度,又被称为“福祉”,这两个词在福利经济学中可以看作是一个通用的概念。这一概念与社会保障学的“福利”不同。那么,“福祉”是如何定义的?如何来衡量和增进人类的福祉?这是经济学产生以来一直在寻求解决的问题。时代在变迁,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也在演变。

最初的经济学普遍主张以货币收入作为个人福祉的衡量标准,个人福祉的加总得到社会整体福祉。随着GDP的增长,物质产品的不断丰富,其他问题也伴随而来,人们逐渐认识到收入与幸福或者福祉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物质条件是福祉的充分而非必要条件。人们的福祉水平除了与货币有关外,还与如公平、健康、环境、发展机会等诸多方面有关。对福祉的主观感受因人而异,其要求也在不断增加,所以福祉的内涵在不断丰富,对这一概念的衡量方法也在不断改进。

早期的经济学家如斯密、边沁、密尔、埃奇沃思等功利经济学家认为人类行为的根源就在于追求幸福、趋利避害。随后马歇尔和庇古开创了福利经济学这一经济学分支,开始对福利进行比较深入的研究。他们把“福利”用可以观测的收入、财富或客观选择以及蕴含其中的效用来表示。庇古在《福利经济学》一书中,提出了总福利、经济福利和非经济福利三个概念。边沁提出“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就是社会总福利的最大值,即社会全体成员效用加总的最大值。这一标准成为了判断社会状态或经济政策优劣的标准。当某项政策有可能增加某些人的效用,同时又可能减少另一些人的效用时,就必须通过卡尔多(N.Kaldor)、希克斯(J.R.Hicks)、西斯托夫斯基(Scitovsky)、李特尔(Little,I.M.D.)等学者提出的补偿检验进行判断。理查德·伊斯特林(Richard Easterlin)在1974年提出了“伊斯特林悖论”(East-erlin paradox),即收入和幸福之间不存在明显的正向关系,单纯依靠货币并不能“购买”(buy)幸福。他凭借对这一观点的一系列研究开创了一个新的经济学分支——幸福经济学。伊斯特林(1995)指出,收入之所以只能给人们带来有限的幸福效应,是因为人有一种“享乐疲乏”(hedonic treadmill)的倾向。在此基础上,伊斯特林(2003)又提出了“幸福拐点理论”(the set point theory of happiness)。

近年来形成的以主观幸福为研究对象的幸福经济学,主张减少对收入的过度关注。他们认为传统的公共政策过于关注收入的增加,而对财富和收入的过度追求导致环境遭到了破坏,造成了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过度竞争,最终反而减少了人们的快乐和幸福,甚至有可能导致人类走向战争和毁灭。如果收入不能有效地增加人们的幸福,那么,人类以牺牲环境、过度竞争为代价追逐收入增长又有什么意义呢?快乐和幸福才是人类存在的终极目的,收入和GDP仅仅是人们实现快乐的中介手段。公平、工作场所安全、环境、闲暇、健康、家庭和睦、通货膨胀和失业等方面对于幸福的影响力在不断加大。

追求社会福祉的提升,提高国民物质和精神文化水平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内在要求。福祉水平的高低反映了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社会发展水平。本文的“福祉”就是指一种幸福的状态,是对福利状态的宏观反映,其可以通过政府的决策进行调整,由经济福利、社会福利和生态福利构成。经济福利包括与民众衣食住行密切相关的经济方面的因素,是一个可计算可直接衡量的指标。社会福利包括收入差距、社会保障、教育、文化、医疗、平等、自由等方面的因素,既有可直接衡量的方面也有不可直接衡量的主观感受方面。生态福利,包括空气质量、能源消耗、土地利用、绿化面积等方面,同样是一个可计算和直接衡量的指标。这三类福利与每一个家庭的生存与发展都有密切联系,每一个家庭的福利最后汇总成整体福祉。

“以人为中心”是我国建设新型城镇化的要求,建设宜居、宜业的城市,让在城镇生活的人和谐舒适,让到城镇就业的人安居乐业。新型城镇化不仅要注重其所带来的经济效率提升和资源配置的优化效应,在此过程中还要注重经济之外的城乡统筹发展、机会的均等、制度的协调、资源的集约利用等等,所以新型城镇化的要求与“福祉增进”的要求是一脉相承的,具有高度的契合性。

三、城镇化的经济福利效应分析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社会生产的最终目的是增进全社会的经济福利,使经济效益最大化。城镇化作为一项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举措,其最终目的也是要增加居民收入,增进居民福利。城镇化如果能够增加一部分居民的净福利,那么根据帕累托原理或者补偿检验标准,这一举措就是能够增进居民整体的福利,是一项有效率的举措。

1. 城镇化带来居住条件的改善有助于福利增进

城镇化过程的核心问题是人口从农村向城市的大规模迁移。这一迁移使得了居民居住条件发生巨大变化。

对于城市原有家庭来说,城镇化过程中进行的老城区改造、拆迁等都不同程度地改善了他们的居住环境,增加了人均居住面积。棚户区的房屋改造使原本住在棚户区的居民改善了住房条件和卫生条件,并且从占地拆迁中得到补偿款,从根本上提升了家庭的经济和生活水平。随着城市新住宅的开发建设,市场为这些城市原有居民提供了众多可供选择的房源,城市原有家庭的人均住房面积和条件得到极大改善。

对于从乡村进入城市的人口来说,他们享受到城市便捷的交通方式、平整的道路设施、高效的邮电通信、优美的城市绿化环境、便利的购物场所、完善的垃圾污水治理链、丰富的业务文化活动等,这些都与民众的日常生活相关联,这些居住条件的改善都有助于福利增进。

2. 城镇化带来居民收入的增加有助于福利增进

韦伯(Alfrde weber,1929)首先提出了产业集群的概念,这一概念开辟了产业研究的新领域,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国内外的许多学者都对这一问题展开了研究。他们研究发现,产业集聚与城镇化有相互促进作用。城镇化带来人口在城市的集聚,这就为产业的集聚提供了劳动力资源和广大的消费市场,会吸引相关企业在此落户;产业集聚又为城镇居民提供了更多、更便捷的就业机会,从而吸引更多的人才往这一区域集聚。也就是说产业集聚促进城镇化的发展,城镇化发展又进一步强化了产业集聚功能。

城镇化有利于经济活动的空间集聚,产业集聚对不同区位的经济增长有着重要的影响。人们将经济增长和地理因素结合起来,将技术外溢和空间集聚结合起来,产生了新经济增长理论。[1]空间集聚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是显而易见的。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城镇化能够促进产业集聚,进而能够促进经济增长,提高居民的经济福利水平。

上述逻辑还可以仿照福瑞斯特(J.W.Forrester,1970)的系统动力学模型来进行解释[2]。下文构建相对简化的城镇化与经济福利增进之间相互影响的因果关系图,见图1。

图1 城镇化与经济福利增进关系

在图1中,农业人口迁移到城市,会使得:第一,农业人口减少,农村人均资源占有量提高,使大规模农业经营成为可能,从而有利于农业的产业化、现代化。第一产业生产率提高,进而增加第一产业产值,促进农村居民人均收入的提高。第二,城市非农业人口增加,从而为城镇企业的发展提供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企业向城市集聚,形成集聚经济,进而提高第二产业的产值,促进城市地区经济增长,提高城市居民的收入。第三,由于城市的形成及人口规模的扩大,使得总消费力提升,从而为企业的发展提供广阔的市场,也为第三产业的发展提供场所和机会,有助于增加城市的就业岗位,扩大城市居民的收入来源。第四,由于企业的集聚形成的集聚经济,为大量专业技术人才提供就业机会,从而吸引人口向这里聚集,这又会进一步促进城镇化和集聚经济效应,形成良性的经济循环系统,从根本上提升居民经济福利。

总之,在城镇化前期,由于大量农业人口进入城市,为城市企业发展提供了相对充足、廉价的劳动力,有助于企业规模的扩大,促进企业向城市集聚,带动地区经济的发展,从而该地区能够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和更高的劳动收入,有助于提高地区家庭的经济收入,扩大家庭的经济来源。

3. 城镇化带来居民消费的多样化有助于福利增进

随着我国经济从生产导向型向需求导向型的转化,需求的持续增长已经成为维持经济持续增长的唯一力量。提高城市化水平对于人均GDP增长的推动作用,正是城市化通过提高生产效率,进而提高收入水平,从而增加需求,最终实现了刺激经济增长的效果。

首先,从农村居民进入城市以后,推动了城市各类服务业的发展,形成更多的就业机会,使得这部分人的收入增加,消费能力增强。这必然会刺激这些新市民在住房、汽车、家电、文化娱乐、教育、医疗、商业零售、餐饮等方面的消费需求。由于这些消费需求是综合的,而且是持续的、不断升级换代的,因此,一个小城镇的形成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拉动力强的消费新增长点”的不断培育和诞生的过程。而仍然在农村的居民由于人均资源占有量得到提升,同样也提高了农业的生产效率,使得农村人均收入增加,有利于农村消费潜力的提升。从这些方面来讲,城镇化有利于促进消费需求。

其次,仍然生活在农村的居民由于人均资源占有量得到提升,同样也提高了农业的生产效率,使得农村人均收入增加,这有利于农村消费潜力的提升。

最后,伴随着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我国居民的消费结构升级,从基本生活必需品的消费逐步向奢侈品服务类产品的消费转变。城镇居民在食品类支出、家庭设备和医疗保健类支出比例上低于农村居民,而在衣着类、交通和通信类、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类、金融服务类、保险服务类、其他商品和服务类上高于农村居民。因此,城镇化的推进能够促进我国消费结构的升级,消费的多样化促进经济福利提升。

4. 城镇化带来城市人口拥挤会削减家庭经济福利

在城镇化前期,城镇化有利于吸引企业在城市周边集聚,形成规模经济效应,规模经济的扩张可以持续地大量地吸纳劳动力,技能熟练的劳动力能够取得较高的工资,就业的增加使得居民收入增加。在城镇化过程中,由于产业集聚效应,使得有技术的专业人才能够找到合适的岗位,取得较高的报酬,所以居民收入在城镇化过程中持续增加,随着城镇化水平的上升,家庭收入趋稳。但是到城镇化较高水平时,城市人口密集,出现交通拥堵、物价上升、公共资源人均占有量下降等问题,居民的经济福利水平又会呈下降趋势。

四、城镇化的社会福利效应分析

“社会福利”要求人们在“社会”的层面上来考虑和解决如何使人能够过一种“好的生活”。它涉及社会根据什么来帮助人们生活得幸福,需要通过什么样的制度和政策安排来保证人们生活得幸福。社会福利是指国家依法为所有公民普遍提供旨在保证一定生活水平和尽可能提高生活质量的资金和服务的社会保障制度。[3]“社会福利”关注城镇化进程中的城乡关系、居民收入、福利水平、社会保障、价值观念、文化传统等诸多问题的解决。城镇化有助于社会福利均等化从而提升社会整体福利。

当前我们国家的公民福利待遇严格区分农业人口和非农人口。城市人口社会福利,实际上是政府对居民为城市发展做出贡献以及常年纳税给予的一种回报。到2015年,我国城镇常住人口已经超过一半,达到7亿多人。但是这其中有约2亿多人没有非农人口户籍。每年转移的大量农村劳动力,仍然游离于农村和城镇,尚未成为真正的市民,农民工只能进城就业,无法举家在城镇生活,出现农村留守妇女、儿童和留守老人等社会问题。新生代农民工尽管对农业和农村已经陌生,但是真正融入城镇却依然困难。这导致这部分人口在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社会福利均等化方面存在差距。但是这部分人口常年在城镇工作、生活,与城镇户籍人口一样为城镇发展做出贡献并照章纳税,那么城镇政府也就理当给予同等的社会福利。

城镇化是一个国家走向发达的必经阶段,唯有大力推进城镇化,才能促进经济社会不断获得更大的发展。推进以“人的城镇化” 给予非户籍城镇常住人口同等社会福利,城镇化才能既释放出改革的最大红利,同时又成为能让更多国民分享发展成果的助推器。这是我国当前和未来城镇化的必然选择。城镇化过程为户籍制度的逐步改革提供了契机,全面放开小城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有序放开中等城市落户限制,逐步放宽大城市落户条件,合理设定特大城市落户条件,逐步把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转为城镇居民。能够使农村变市民,使广大群众享受到均等化的基本公共服务。在城镇化建设中新增的学校、医院等配套公共服务设施,能够辐射周边乡镇,全面提升城市周边教育水平和卫生保健水平,使得进城的农村真正享受城市的福利,享受城市的生活。

假定固有的一群人和可分配的资源,从一种分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的变化中,在没有使任何人境况变坏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个人变得更好,那么这种分配状态可称为帕累托改进。那么,在我们城镇化过程中,在不损害现有城镇居民福利水平的条件下,使得更多的居民能够享受到城市的较高的社会福利待遇,那么这就是一种福祉增进。

五、城镇化的生态福利效应分析

生态福利是从环境科学和福利经济学衍生出来的概念。生态福利在哲学上是对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我身心内外的文化整体性的生存安全性实践反思。[4]

樊雅莉(2009)[5]和何林(2011)[6]认为生态福利应该反映社会福利与生态消耗的相对变化趋势,携带了经济、社会、生态方面大量信息,衡量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趋势。张云飞(2010)[7]认为自然生态环境因素是影响和制约人们日常需要和幸福安康的重要因子,可以将之称为生态福利。刘茜(2013)[8]将生态福利定义为是指政府无偿提供给每一个位公民平等享受良好生态环境的公共利益。衡量城市为居民提供生态福利的指标有: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人均公共绿地面积、城市环境质量综合指数等(马传栋,2005)[9]。中国以最脆弱的生态承载着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人口迁移。随着城镇化进程加快,经济与生态、资源等矛盾日益尖锐。

1. 城市人口承载问题引起负向的生态福利效应

城市人口容量指一个城市的生态系统和社会经济系统能够维持多大规模的人口得以生存的潜力。城市人口合理规模与城市人口容量紧密联系。城市人口规模不仅取决于城市土地规模的大小,而且取决于非土地规模的生态系统和社会经济系统的承载能力。

城市由于良好的经济收入,优质的教育、医疗资源,便利的生活设施等因素,正在吸引着我国大批的农村人口流入。人口大规模地向城市移动,这已经给城市带来了严重的人口问题,尤其是东部发达省份和大型城市。城市流动人口的增加,促进了城乡人、财、物的交流,弥补了城市劳动力的不足,推动了城市经济发展,缩小了城乡差距,加快了城市化的进城。但是城市人口的迅速增加,给城市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也带来了较大的压力,引发了交通拥堵等“大城市病”。在一些城市人口过于密集,已经带来了负向的生态福利。

2. 资源的消耗引起负向的生态福利

首先,伴随着城镇人口的快速集中,城镇基础设施、房屋建筑、交通等方面的投资增加,必将消耗大量水泥、钢铁、煤炭等高能耗产品。

其次,从生活方式看,农村居民做饭、取暖,大量使用沼气、柴草、秸秆等生物质能,进入城市后改为使用煤炭、天然气、电力能源;农民在农村进行生产生活,较少使用能源交通工具,进入城市后每日工作出行,这些都增加了生活能源消费。

再次,从消费水平看,农村居民的人均纯收入与人均消费支出均仅为城镇居民的1/3左右。城镇化后,随着新市民收入的增加,他们的购买力必将提升,消费结构也将升级,会倾向于购买和更多地使用家电。生活方式、消费结构的调整必将导致能源消费量的大幅度提升。随着工业化与城市化的进程,使得对石油、天然气、电力、煤炭等能源的消费总量迅速增加。我国的城镇化还在继续,能源消费也将维持较快增长。

最后,土地利用变化是城镇化的又一重要特征,大量的农业用地被征用为建设用地。耕地面积的大幅减少,不仅严重危及耕地保护和粮食安全,而且导致了碳排放量的急剧增加,生态环境的持续恶化。

3. 环境的变化引起生态福利的变动

(1)环境污染带来负向的生态福利

据有关部门统计,我国各地因环境污染造成的损害,包括空气污染引发的疾病、森林退化等造成的全部损失可能达到GDP的5%~6%。数据显示城市化水平与环境污染物排放之间存在较强的正相关关系,城市人口越集中的地区,三废的排放量就相应较高。以东、中、西部的划分为例,人口分布相对集中的东部地区,2010年城市化率为58.36%,生活污水排放总量、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和生活垃圾清运量分别占全国总排放量的58.2%、41%、54.7%;而西部地区城市化率为40.56%,三者的排放比例分别仅占全国总排放量的14.6%、25.1%、16.2%[10]。据公安部交管局统计,到2014年底全国机动车保有量为2.64亿辆,年均汽车保有量增长1500万辆。大城市私人小汽车的增加,直接造成市区交通严重拥堵,增加了尾气排放量和噪声,我国的城市环境问题尤为严峻。

(2)城市人均绿地面积增加提升了生态福利水平

2013年全国城市建成区绿化覆盖率达到39.7%,城市绿地面积为242.72万公顷,城镇人口为73111万人,城镇人均绿地面积约为33.20平方米。2005年城市绿地面积为146.82万公顷,城镇人口为56212万人,城镇人均绿地面积为26.12平方米。2005—2013年间城市绿化和园林建设无论从总量还是人均水平都有了大幅提升,这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生态福利水平。

随着城市的发展,城市规模越来越大,城市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日益凸显,并已成为当前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的重点。

六、以福祉增进为基础的城镇化建设建议

福祉增进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必然结果。我国进行的诸多经济改革都将福祉增进作为经济政策制定的依据之一,将福祉增进作为制度和政策评价的标准。同样,城镇化的进行与全国70%以上的居民息息相关,关系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实现。基于我国城镇化的现状以及存在的问题,结合上文的分析,本文认为以福祉增进为基础的城镇化建设可以着重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1. 在城镇化建设中应注重进一步缩小城乡差距。缩小城乡差距,使全社会都共享经济增长的成果,使城市和乡村的社会福利水平得到同等发展。那么,我们在城镇化建设中,把社会福利的提升作为终极目标,既要推动城市的发展,改善人居环境,提供公共服务的水平,也要重视乡村的建设,提高乡村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丰富乡村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

2. 在城镇化建设中应注重进一步缩小东西部差距。城镇化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又一红利,是促进西部地区发展的重要机遇。以社会福利的提高为最终目的的城镇化建设有利于缩小东西部的发展差距。东部地区的城镇化水平在全国处于领先水平,而西部地区的城镇化水平相对较低。在此过程中,西部地区能够借势把城镇化建设与“一带一路”建设融合起来,能够全面提升经济发展水平和城镇化水平。

3. 在城镇化建设中应该更加注重农村、农业和农民问题。传统的以城市发展为重点的发展模式,靠牺牲农业、农村的利益来发展城市的做法,在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应完全摒弃。通过城市的财富反哺农村、农业和农民,实现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从而解决我国经济发展中的二元结构问题。

参 考 文 献

[1] 刘修岩:《产业集聚与经济增长:一个文献综述》,载《产业经济研究》2009年第3期.

[2] 徐维祥:《产业集聚与城镇化互动发展机制及运作模式研究》,杭州:浙江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

[3] 关信平:《社会政策概论》,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4] 王轩:《“生态福利社会”的生成与民众“生态幸福”的公共性实践——生存安全的发展价值实践逻辑的确立》,载《学术论坛》2015年第4期.

[5] 樊雅丽:《生态福利的引入与社会化——一个社会政策的研究视角》,载《河北学刊》2009年第6期.

[6] 何林、陈欣:《基于生态福利的陕西省经济可持续发展研究》,载《开发研究》2011年第6期.

[7] 张云飞:《试论社会建设的生态方向》,载《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

[8] 刘茜、黄锡生:《我国生态福利制度探析》,载《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6期.

[9] 马传栋:《可持续城市经济发展论》,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02.

[10] 童玉芬、武玉:《中国程式化进程中的人口特点与问题》,载《人口与发展》2013年第4期.

[责任编辑 国胜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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