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发展低碳经济的困境与“新常态”下的新机遇

2016-12-10 07:04梁宵邱晟晏
求是学刊 2016年5期
关键词:低碳经济新常态机遇

梁宵 邱晟晏

摘 要:应对气候变化已成为当前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发展低碳经济也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趋势。近年来,中国在致力于大力发展低碳经济的同时,也面临着诸多的困难。随着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一方面,低碳经济可持续发展、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的发展理念与中国经济“新常态”的内涵形成了高度的统一;另一方面,中国经济“新常态”也为解决一直以来困扰中国低碳经济发展的难题提供新的机遇。

关键词:低碳经济;新常态;内涵;机遇

作者简介:梁宵,女,东北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从事低碳经济研究;邱晟晏,男,金融学博士,吉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师,从事人民币国际化与农业保险研究。

中图分类号:F1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504(2016)05-0054-08

2014年5月,习近平在河南考察时指出,“我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我们要增强信心,从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出发,适应新常态”,标志着中国经济已进入“新常态”。面对“新常态”的经济发展阶段,中国迫切需要寻找与之匹配的发展动力。而此时,通过技术与制度创新、产业转型和新能源开发等多种手段,尽可能地减少高碳能源消耗,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以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双赢为目标的低碳经济发展形态与中国“新常态”的内涵不谋而合。可以说,在中国经济“新常态”背景下发展低碳经济已成为一种切实可行的战略选择。

一、中国经济“新常态”的内涵

在2014年11月的亚太经合组织(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上,习近平在题为“谋求持久发展,共筑亚太梦想”的主旨演讲中对中国经济“新常态”作了以下描述:一是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二是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第三产业消费需求逐步成为主体;三是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1]从中我们能够体会出中国经济“新常态”的些许内涵来。

(一)“质量”将取代“数量”成为评价中国经济发展的新标准

党的十八大以后,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不以GDP论英雄”的观点。可见,在“新常态”时期,“GDP质量”将取代“GDP数量”成为评价中国经济发展的新标准。笔者认为“GDP质量”又体现在“降速度”与“挤水分”两个方面:

1. “降速度”——抛弃超高速增长。改革开放至今,中国经济经历了30多年年均接近10%的超高速增长,创造了西方200多年才有的经济奇迹。在欣喜的同时,我们也应注意到超高速增长的弊端,中国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就曾指出,超高速增长存在五大弊端:(1)资源过快损耗;(2)生态破坏;(3)重速度而低效率;(4)盲目投资引起产能过剩;(5)容易错过最佳的技术创新和结构调整时期。同时,他还指出,在世界大国中,经济增长目标都是用软指标、弹性指标,根据经济的实际情况可以调整。而中国一直以来都是硬指标、刚性指标。如果经济环境不好,却硬是要完成经济发展的刚性指标,其结果就会出现资源消费过快、污染严重、质量低下、产能过剩和结构失调等超高速增长的弊端。[2]由此可见,“新常态”下的中国经济的当务之急是增长速度必须要符合客观的经济规律。

2. “挤水分”——实现有效益、有质量的增长。2012年11月30日,习近平在中共中央召开的党外人士座谈会上曾提出,“经济社会发展工作要以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为中心,增长必须是实实在在和没有水分的增长,是有效益、有质量、可持续的增长”。所谓“水分”,并不仅仅是指数据统计里的水分,它还包含着更深更广的经济含义。中国社科院副院长李扬在学界最先提出了关于中国经济增长“水分”的定义或界定。他认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水分,主要不是指统计数据的水分,而是来源于以下三类“水分”:(1)外延式水分,是指未形成现实生产能力,比如烂尾楼,或者虽然形成产能但却是过剩产能的投资,比如钢铁等传统产业。(2)内涵水分,是指无效率或低效率的损失,即以过多的投入而不是提高劳动生产率带来经济增长。(3)生态破坏的水分,是指扣除生态退化与环境污染造成的经济损失。可见,如何挤出GDP中的“水分”,保证中国经济有质量、有效益、可持续的增长,将成为“新常态”下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必然选择。

(二)“调结构”、“促改革”将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新灵魂

中国经济“新常态”常被一些人简单地理解为经济增速放缓。但笔者认为,中国经济“新常态”的核心思想应该是全面调整经济结构和深化改革经济体制,“调结构”和“促改革”也应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新灵魂。

1. “调结构”是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的新选择。对于进入了经济“新常态”的中国而言,经济结构问题已制约着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如何实现稳增长、调结构和可持续发展是经济新常态下不容回避的重大战略问题。[3]一方面,靠“投资”拉动的粗放式发展模式急需转变。2012年以来,中国制造业投资以及房地产投资的下滑,导致中国经济增速回落已成为不争的事实。补足“三驾马车”中消费拉动的短板,变得日趋重要。未来中国经济亟须向“消费”拉动的发展模式转变。另一方面,第一、二产业产品附加值亟待增加,第三产业继续成长。目前来看,延长农业产品的产业链条,增加工业产品的高科技含量是提高第一、二产业产品附加值的唯一途径。伴随着第一、二产业的不断发展,中国还需要一个与之相匹配的第三产业。2014年李克强总理曾多次强调要优先“着力发展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随后,李克强又在博鳌亚洲论坛的演讲中再次强调,要加快弥补服务业这块“短板”。因此,积极地推进经济结构调整已成为中国经济“新常态”时期实现高质量、低水分经济增长的必然选择。

2. “促改革”是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的新趋势。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中国经济明显朝着质量更好、结构更优的方向发生着深刻变化。然而,一些专家学者也同时提出:新常态是中国经济更高层次的发展阶段,最根本的还是要靠全面深化改革。习近平也在演讲中阐述过:“能不能适应新常态,关键在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力度。”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改革力度不断加大,改革涉及基本经济制度、现代市场体系、政府职能转变、财政税收体制等15个领域共计330多项重大改革举措。历史经验证明,改革是中国最大的红利,相信随着“新常态”下全面改革的不断深化,新一轮的改革红利必然会为中国经济注入源源不断的新动力。习近平于2014年11月9日出席2014年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并做主旨演讲时指出,目前,中国改革正在逐项地落实,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将坚定不移把改革事业引向深入。由此可见,改革已成为中国未来发展的必然,而如何促进全面深化改革将成为中国经济“新常态”时期的一个新的趋势。

(三)“创新驱动”将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长期的经济增长率是由劳动力、资本与技术进步决定的。过去30多年中国经济的飞速增长,得益于价格低廉及数量庞大的生产要素供给。但是,目前这些要素出现了结构性问题。首先是劳动力供给量持续降低。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从2012年开始,工作年龄人口不断降低。2014年人口红利接近尾声。其次是资源要素不断匮乏。2008—2012年中国物质资本要素增长率从24.68%下滑至10.7%,到目前为止仍未改善。劳动力适龄人口减少与资源供给不足所引起的要素价格的攀升直接影响了产品的国际竞争力。[4]按照发展经济学的理论,一国或地区的经济从工业化后期到后工业化过渡阶段,经济增长应该更多依靠人力资本质量和技术进步,必须让创新成为驱动发展新引擎。[5]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七次会议上曾强调:“从发展上看,主导国家发展命运的决定性因素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只有不断推进科技创新,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才能实现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中国经济“新常态”将开启以技术创新为核心的创新驱动模式,全面提升创新驱动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率。[6]可见,在经济“新常态”的大背景下,“创新驱动”已经成为促进中国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如果说“调结构”、“促改革”为“新常态”拓宽了道路,那么“创新驱动”就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二、中国经济低碳发展面临的困境

应对气候变化是当前乃至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实现全球可持续发展的核心任务。发展低碳经济(向低碳经济转型)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大趋势。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本着对全人类和本国人民的利益高度负责的态度,积极应对气候变化,采取了一系列促进低碳经济发展的措施。但就目前中国经济的基本面来看,全面向低碳经济转型还面临着诸多的困难。

(一)“高碳”经济模式发展存在惯性

1. 中国经济正处在“高碳”的经济发展阶段。据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资料:2014年,按照国际标准工业分类,在22个大类中,中国在7个大类中名列第一,钢铁、水泥、汽车等220多种工业品产量居世界第一位。[7]但在经济的增长同时也带来了碳排放量的增加,2010年中国二氧化碳排放量已成为世界第一,达到88亿吨二氧化碳当量(MtCO2e),2013年甚至超过了美国和欧盟的总和,达到100亿吨,占世界总排放量的近3成。[8]这说明,中国目前正处于工业化和城市化加速发展的阶段,因此,能源、汽车、钢铁、交通、化工、建材等六大高碳产业在经济中的比重较高,这也使中国经济成为“高碳经济”的典型代表。而中国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仍将长期处于一个加速推进的状态,中国工业化的最终完成和全球制造业大国的地位也将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因此,中国经济的发展在短时间内无法,更不可能完全抛弃“高碳”经济成分。

2. 中国的能源结构“高碳”占统治地位。目前,化石能源是全球最主要的能源,中国已探明的化石能源储量中,煤炭占94%,石油占5.4%,天然气占0.6%。这种“富煤、缺油、少气”的客观条件决定了中国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目前在中国的能源结构中,火电(燃烧煤炭)占比高达77%以上,可见,“高碳”能源在中国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更遗憾的是,中国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仍将长期存在。中国煤炭科学研究总院北京煤化工研究分院副院长曲思建曾预言:“中国经济以目前这个速度发展的话,到2030年,甚至2050年,中国的能源消费——煤炭至少要占到40%以上。”

3. 中国短时间内无法走出碳转移的困境。改革开放以后,出口导向型经济极大地推动了中国经济发展,每年出口占GDP的比重都超过20%,缴纳的税收均超过全国税收的15%,同时,巨大的出口经济还养活着中国庞大的就业人口。目前,仅与外贸相关的就业人数就超过1亿人。当然,出口导向型经济有利也有弊,它转移来了能够带动经济和就业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同时也转移来了大量的高污染、高耗能、高排放量的制造产业。许多发达国家将高排放量的产业转移到中国,使得中国成为了碳转移的最大阵地。有关数据说明,中国每年仅这种产业转移造成的碳转移就高达12亿吨,占中国目前碳排放总量的近20%。目前,中国在承受碳转移这个问题上,还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

(二)“低碳”经济模式改革遇到困难

1. “高碳”的产业结构亟待优化。首先,第二产业占GDP的比重下降缓慢,甚至出现逆向变化。有研究表明,第二产业的比重每下降1%,碳排放总量会降低约1.27%。可见,减少碳排放的最直接方式就是降低第二产业在GDP中的比重。然而,长期以来,中国第二产业在GDP中的比重一直居高不下,2001年为45.1%,2007年已升至48.6%。2008年,中国采取了一系列的政策和措施,第二产业占GDP的比重开始缓慢下降。但随后,因受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启动了4万亿经济刺激政策,新一轮的投资带动了冶金、电力、建材、化工的高能耗的重工业加快发展,导致了2009年已在下降通道的第二产业逆向上升,也直接导致了2009—2011年中国的CO2排放量增速迅速上升(如图1)。其次,高耗能行业能源过度消耗,且增速持续高于第二产业。随着中国工业化进程的推进,中国已完成了消费品行业主导工业增长向资本密集型产业主导工业增长的转换,而且也导致了以能源、汽车、钢铁、交通、化工、建材为代表的高耗能行业在第二产业中的比重长时间居高不下。这些高耗能产业一般生产能力过剩,工艺、技术和设备相对落后,因此能源过度消耗问题十分严重。以六大高耗能行业1为例,2002年至今,六大高耗能行业总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平均不到三成,但其能源消费量比重却从未低过七成,占全社会能源消费的一半以上。显然,高耗能行业已经不适应可持续发展要求,急需对其淘汰转型。自“十二五”之后,中国在淘汰高耗能行业落后产能方面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六大高耗能行业的增速也稳步下降。但就总体来看,六大高耗能行业的增速仍高于第二产业增速。(如图2)

图2 第二产业增速与高耗能行业增速

2. 产能过剩带来的碳排放量进一步恶化。中国经济的持续高增长是依靠持续的高投资和高资本积累来推动的,中国经济的投资率(总投资额占GDP的比重)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约为30%,逐年迅速上升,到2013年已达到48.9%。2002年后,绝大多数年份的投资率均超过了最终消费率。常年过剩的投资,必然造成产能增长超过需求消化能力。迄今为止几次严重的产能过剩,无论是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冲击和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带来的外部需求冲击,还是最近房地产市场的内部价格波动,都在向我们预警:过度依赖投资的增长方式下,一旦需求端有所波动就会造成产能过剩。而且,中国产能过剩较严重的几个行业均是“高碳”行业:电解铝、电石、焦炭、水泥、平板玻璃、钢铁和造船。可见,产能过剩也是导致中国成为碳排放大国的罪魁祸首之一。遗憾的是,中国在常年持续性的高强度的投资后,随着投资率的不断上升,边际投资回报率已成递减趋势,企业和政府投资主体只能以更大规模的投资来维持自身利润的目标,结果又进一步恶化了产能过剩问题,中国的碳排放量又进一步上升。

(三)低碳技术的积累和创新严重不足

作为发展中国家,低碳技术的储备不足,低碳技术的研发和创新能力有限已成为中国经济向低碳经济转型的最大制约。一方面,中国缺乏低碳技术的积累,特别是在低碳核心技术上更是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在《2010年中国人类发展报告》中指出,中国要实现向低碳经济的转型,至少需要掌握60多种必要的低碳技术的支持,而这里面有42种是中国目前没有掌握的核心技术。这意味着,对于中国而言,70%的低碳技术需要进口。虽然《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规定了发达国家有义务向发展中国家提供低碳技术转让,但实施情况却相去甚远,为了维护自身的竞争力,发达国家很难将技术转让给作为竞争对手的中国。另一方面,中国自身对于低碳科技的研发和创新能力不足。从低碳技术的发展情况来看,美国自奥巴马执政后,大力推行绿色经济增长,在低碳技术的研发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现阶段已取得了相当的成果,已具有先行优势。欧盟和日本对于低碳技术的认识和举措更具有前瞻性,很早便直接以财政补贴、低息信贷和减免税收等措施鼓励发展低碳技术。现阶段欧盟和日本已掌握了大量领先于全球的低碳核心技术,低碳技术的研发已进入快车道。目前,中国低碳技术的发展还处于起步阶段,《中国低碳经济发展研究报告》认为,中国低碳技术研发基础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在7—10年或者更长。因此,摆在中国面前的选择则比较尴尬,要么花费大量时间从头开始自主研发低碳技术,要么花费大量资金冒着“锁定效应”1的风险,从发达国家直接引进低碳技术。

三、“新常态”背景下发展低碳经济新机遇

低碳经济是以碳排放为度量的人类经济活动,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为基础的可持续发展经济,实质是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和创新清洁能源结构,其核心是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不难发现,低碳经济与中国经济“新常态”的内涵在本质上是一致的,是相辅相成的。一方面,发展低碳经济,可以通过低碳技术的应用,提升经济发展的质量;通过低碳制度的创新,加快经济结构调整,促进产业结构升级;通过提高低碳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提升创新驱动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和内需发展动力。这与现阶段中国“重质量”、“调结构,促改革”、“创新驱动”的“新常态”内涵是相互吻合的。另一方面,“新常态”也为中国低碳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为解决经济发展高碳排放,能源消费结构高碳化,经济结构不合理,低碳技术的研发和创新不足等一系列困扰低碳经济发展的难题提供新的机遇。

(一)“质量”将取代“数量”为低碳经济发展营造环境

1. “降速度”利于形成低碳发展模式 。“降速度”作为中国经济“新常态”的内涵之一,不仅是字面意义那样简单——告别“高增长”,而是经济发展模式的一种升华。十八大报告里提出:“要把资源消耗、环境损害、生态效益纳入到经济社会发展体系当中。”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在“新常态”下,绿色发展已上升为党和国家的意志,正式成为党和国家的执政理念之一。可见,“降速度”的内涵可以理解为告别了以往那种“高排放、高资源消耗和环境破坏”的超高速增长模式,而是采取一种经济增长建立在“低碳排放、节约资源和环境改善”之上的低碳发展模式。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研究认为:中国已具备推动低碳经济发展的基础条件,处于实现低碳经济转型的关键期。“十三五”期间主要的目标就是为未来低碳经济的发展创造一个更好的制度环境和发展模式等,突破一些关键领域,期望在“十四五”时,逐步形成一套完整的低碳经济发展模式。笔者认为,在“十三五”期间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入手为未来低碳经济的发展营造良好的环境:首先,需要调整宏观经济和产业结构,包括投资与消费结构的再平衡、产业结构的合理平衡等。其次,需要促进经济链和产业链的低碳化,在生产环节,发展低碳农业,对传统制造业进行低碳化改造,发展新兴产业、环保产业、服务业等;在消费环节,倡导绿色消费、绿色生活;在流通环节,构建绿色低碳智能运输与物流体系等。最后,需要加大力度鼓励创新驱动,依靠环保投资、低碳技术和制度创新来创造经济的新增长点。

2. “挤水分”帮助减少碳排放。“挤水分”的核心是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将中国经济从规模速度型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增长。首先,重视产出质量,有利于提高生产中能源的利用率。未来一段时间,中国的能源消费结构仍将以化石能源为主,且还将面临着环境污染日益严重,保护生态刻不容缓,尤其是艰巨的温室气体减排任务等问题。因此,提高能源的利用率将成为中国经济“新常态”时期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针。目前中国每万元GDP能耗约为0.697吨标煤,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8倍、美国的2.2倍、欧盟的3.1倍、日本的3.8倍。目前,丹麦是全球在可再生能源发展和能源利用效率方面最先进的国家,其经验很值得中国学习和借鉴。从1990年以来,丹麦国内生产总值增加了约75%,而能源消费总量却还略有下降,这主要得益于其有效的能源节约政策:加大能源结构调整力度,尽最大努力减少煤炭消费,特别限制煤炭的直接燃烧;提高能源利用技术水平,大力推广热电联产,鼓励能源梯级利用;高度重视建筑节能;征收能源税和建立公平开放的能源市场等。其次,重视淘汰落后产能,有利于淘汰高耗能行业。落后产能的建设、排放是中国目前碳排放的主要来源之一。近年来,中国在高耗能行业淘汰落后产能的步伐明显加快,重点主要集中于火力发电、钢铁、水泥、电解铝、铁合金、焦炭及电石等高耗能行业,并公布了多个行业淘汰落后产能的目标及实施方案,在部分行业淘汰落后产能已取得显著成效。“新常态”下,淘汰落后产能已进入了攻坚克难的关键时期,目前急需建立起一套淘汰落后产能的机制:(1)建立淘汰落后产能的长效机制,健全淘汰落后产能的激励与约束政策,引导落后产能尽早尽快淘汰。(2)建立淘汰落后产能补偿机制,重点解决退出过程中的职工安置和企业转产等问题;对经济欠发达地区的落后产能退出工作,要加大转移支付的力度。

(二)“调结构”、“促改革”有利于中国经济实现低碳化转型

1. “调结构”成果逐步显现,中国经济稳步向低碳化转型。在经济结构升级方面,最大的变化就是由过去的投资驱动向消费驱动的转变,2014年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50%,比资本形成总额贡献率高2.6个百分点,成为经济增长的第一驱动力。中国经济发展有望摆脱长期以来依赖高碳产品出口的现状。在能源结构优化方面,在经济进入新常态的背景下,中国能源结构得到进一步优化,可再生能源、清洁能源的比例不断上升,节能减排成效显著。“十二五”期间,中国煤炭消费比重逐渐下降,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则逐渐上升。2015年,中国水电装机达到3.2亿千瓦、风电装机达到1.3亿千瓦、光伏装机达到4200万千瓦,均位列世界第一。截至“十二五”末,中国能源消费强度已累计降低了18.6%,二氧化碳排放强度累计降低了20%,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量降低了18%以上。中国已在低碳经济发展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定的一步。在产业结构优化方面,三二一产业布局已基本形成,产业结构正从“高碳”向“低碳”转型。有研究测算,按照中国目前的产业结构,如果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提高1个百分点,第二产业相应降低1个百分点,则万元GDP能耗和碳排放强度可降低1个百分点。中国进入经济“新常态”以来,第三产业发展迅速,2012年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历史上首次超过第二产业,到2014年服务业增加值比重就上升到48.2%,2015年上半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进一步增加为49.5%。未来中国产业结构仍应向第三产业倾斜,特别是向现代金融、科技服务、现代物流、信息服务、创意产业、休闲旅游、服务外包、会展及总部经济等现代服务业倾斜,以促进产业结构的低碳转型。

2. “促改革”已经确立方向,促进中国经济向低碳化转型。促进经济体制改革是加快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任何发展方式都是一种动力机制的塑造和利益分配体制的安排。有好的体制机制,就会有好的发展方式;反过来,体制机制不顺,发展方式也很难合理。如果没有体制机制上的重大突破,就不可能有发展方式的根本性转变。因此,要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就必须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党的十七大以后,中国开始了加快经济体制改革的步伐。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更是根据国际国内环境变化和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要求,提出要在以下方面进行改革:(1)加快转变政府职能。处理好政府和市场关系,推进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事分开、政社分开,加强政府公共服务和社会管理职能,强化政府促进就业和调节收入分配职能。要改善经济调节和市场监管职能,进一步减少和调整行政审批事项,减少政府对微观经济活动的干预。(2)完善基本经济制度。加快国有大型企业改革,充分发挥国有企业在淘汰落后产能、促进产业升级、参与国际竞争、提升综合国力等方面的重要作用。同时注重非公有制经济特别是中小民营企业,在吸纳就业和技术创新等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3)加快改革财税体制。其中提到要全面改革资源税。(4)深化金融体制改革。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无疑都有利于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对于中国在经济“新常态”下发展低碳经济更是有力的保障。

(三)“创新驱动”有利于推动低碳技术的全面升级

1. 重视科技创新,低碳技术研发将占有更多的资金扶持。2016年3月16日,中国通过了“十三五”规划纲要,其中明确了科技创新在“十三五”规划中的重要性,计划到2020年将全社会研发经费投入占GDP的比重提高至2.5%。值得注意的是,在最新的五年规划中,加快能源技术创新,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和建设清洁低碳的现代能源体系成为未来科技创新的主攻方向。这意味着,在“新常态”下,低碳技术的研发将成为科研资金扶持的重点对象。

2. 重视体制创新,低碳技术研发将拥有更明确的共建目标。随着中国对科技创新的重视不断提升,科研体制创新也逐渐开始推进。进入“新常态”后,中国开始调整科技计划布局和组织实施方式,到2017年,所有的国家科技计划将按照优化整合后的体系运行。将形成科技部门牵头,财政部、发改委等相关部门参加的科技计划管理联席会议制度。政府部门将不再管理具体项目,而转而抓战略,抓规划,抓监督。新科技管理体制建立后,将有利于未来低碳技术的研发,中国将瞄准发展低碳经济中重大、核心、关键科技问题,以重点专项的方式集中力量攻克难题。

3. 重视制度创新,低碳技术研发将享有更好的创新环境。2015年1月9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的演讲,为“新常态”时期,科研制度的创新指明了方向:第一,加快完善激励和保护创新的制度体系。我们将加快改革科技成果产权制度、收益分配制度和转化机制,让科研人员取得更多股权期权等合法权益,更好体现知识和创造的价值。第二,加快完善引导企业创新的市场体系。企业要担起创新的重担,构建企业主导的政产学研用协同创新机制。第三,加快完善强化基础研究的投入体系。国家财政将持续加大支持力度,同时鼓励社会资金与政府基金合作,形成全社会共担机制。第四,加快完善支撑创新的人才体系。要逐渐把更多资源投到“人”身上而不是“物”上面,既要吸引海归人才、外国人才来华创业,也要支持本土培养人才勇攀高峰。第五,加快完善包容创新的文化环境。创新文化是推动创新创造的重要精神力量。要营造鼓励探索、宽容失败和尊重人才、尊重创造的氛围,使创新成为一种价值导向、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时代气息,在全社会形成浓郁的创新文化氛围,为创新提供丰厚肥沃的土壤。[9]

参 考 文 献

[1] 习近平:《谋求持久发展,共筑亚太梦想——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开幕式上的演讲》,载《人民日报》2014年11月10日.

[2] 厉以宁:《经济低碳发展符合新常态》,载《光明日报》2014年12月29日.

[3] 李普亮:《财政民生支出有助于稳增长和调结构吗》,载《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1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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