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葱 唐 晋
为什么会有这一组诗
李郁葱唐晋
李郁葱:这一组诗并不是写于同期,它属于一个时间段的产物。当时,手头有若干个组诗在一起写,这是我的写作习惯。而这组诗,更多的是对眼下生活状态的审视和内心的表达。
唐晋:读你的《热气球》,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悬浮感。中年写作不免会遇到“在场”和理性之间对抗而又和谐地走向问题,怎样掌控或怎样平衡,你在创作中是如何去做的?
李郁葱:其实,从更个人化或者诗歌本身的角度出发,中年写作是个伪命题,人的智力和诗歌写作的成熟程度并不一致,我们需要的是在创作过程中坚持某些原则,同时,
写作的过程就是一个去泡沫化的过程,平衡自在其中。
唐晋:前一段时间欣赏到西湖和西溪湿地的航拍画面,美得令人惊叹。但我在你的微信中不止一次看到堵车严重的场面。诗人自有其敏感,杭州近几年城市规划所做出来的,在我看来,或许更适合一种俯瞰式的画面表达。你置身其中,日复一日,正如我在《彩虹》中读到的几个词语“疲倦”“虚幻”“浮华”,这些似乎构成了“艰难的生活”。
李郁葱:在杭州,几乎看不到彩虹,它成为一种记忆和眺望,生活都不是容易的,而《彩虹》其实和杭州无关,是对人生的一种隐喻。
唐晋:一百多年前,西方就尝试着为城市做功能性分区,进而开始城市美化运动。我们现在都已经明白这些只能让现实变得更加糟糕。我读了你的《如果那黄昏滑入悲哀》,不禁想到千年前那个称做临安的城市。我相信你习惯于高楼上远眺,那个“老虎”的意象不会凭空出现。你试图为身边的城市寻找一种丧失的野性,这是作为诗人的市民与不作为诗人的市民的重要区别。
李郁葱:对的,有一阵子我很喜欢看城市上空的云彩,它们是何等的气象万千,但有时候,我会想,这个城市是我们认知中的那座城吗?还是另外有一个隐形的城市?
唐晋:我们认识也很久了,但最日常的联系还是在微信上。《早起读微信有感》,我注意到这个结尾:“你的脸庞也被隐藏。”这个让我想起欧美医学界一直在研究的面目失忆症。若干年前,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微信的出现将会这样改变我们的人情世界。微信或许是我们这个变大了的城市更适宜的交流方式,却渐渐消磨着每个人的个性符号,消磨着我们各自特有的表情和情绪,“它们抓住了你,它们并没有抓住你”。
李郁葱:对微信这么一个交际方式,我个人是又爱又恨,正如对于手机的依赖,但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唐晋:韩高琦在一篇评论中认为你大部分的诗创作主题是“即时的”“不确定的”,例如《几乎是那早起的雾》,差不多被他说中了。
李郁葱:我自己倒不怎么认为,即时和不确定更多的只是表象,内在的是我一贯的审美和生活的态度。
唐晋:然而我却认为你的创作保持着自身的一体性。貌似散漫随意的主题择取,实际上仍然有着你表述内容的同一指向。因为范围过于庞大,你的细节性又比较丰富,或许这也是你的好多作品被表象化阅读的原因。
李郁葱:在回答上一个问题时,我没有看接下来的这个问题,我们殊途同归。表象化的阅读或许是这个时代共同的特征。
唐晋:在你的城市,你会感受到孤独。《转经轮》中我注意到“虚无”“梦想”“消逝”这几个词。无疑,这是你孤独的源泉。诗人需要保持着的,是这样的孤独吗?
李郁葱:我以为,这是我的财富,我们的岁月终究会消失,但我们能够试图留下一些什么,写作就是这么一种徒劳的努力。当然,在写作的过程中,我们享受到了更多的乐趣。
唐晋,1966年生,山西阳曲人。著有长篇小说《夏天的禁忌》 《宋词的覆灭》 《玄奘》《鲛人》 《鲛典》《唐朝》,小说集《天文学者的爱情》《聊斋时代》《景耀》,诗集《隔绝与持续》《月壤》《金樽》《侏儒纪》,散文集《飞鸟时代》,文化专著《红门巨宅——王家大院》等。曾获2000年度山西新世纪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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