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了通道会议、黎平会议和猴场会议的召开,特别是毛泽东的耐心工作,中央大部分领导人对于中央军事指挥的错误问题,基本上取得一致意见。1935年1月15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即遵义会议)在遵义召开。
出席会议的政治局委员有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陈云、博古;政治局候补委员有王稼祥、刘少奇、邓发、何克全(凯丰);参加会议的还有刘伯承(总参谋长)、李富春(总政治部代理主任)、林彪(红一军团军团长)、聂荣臻(红一军团政委)、彭德怀(红三军团军团长)、杨尚昆(红三军团政委)、李卓然(红五军团政委)、邓小平(中央秘书长)。共产国际驻中国的军事顾问李德、翻译伍修权列席了会议。
新“三人团”
因敌情紧急,蒋介石又在加紧调兵包围红军,遵义会议的重要议题之一是决定红军下一步行动方针。
会议开始后,刘伯承和聂荣臻提出红军北渡长江、到川西北建立新根据地的建议。他们认为川西北建立根据地比黔北有许多优越条件。会议同意他们的建议,并一致决定改变黎平会议以黔北为中心来创造苏区根据地的建议,一致决定红军渡过长江在成都之西南或西北建立苏区根据地。
会议主要议题是检查在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和西征中军事指挥的经验与教训。博古作了报告,他强调,红军不能粉碎第五次“围剿”的原因,是由于帝国主义、国民党力量的强大,苏区和白区工作配合不够等,为他和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严重错误辩解;周恩来作副报告,他指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的战略战术的错误,并主动承担了责任(他是军委副主席、长征中“三人团”之一),作了自我批评。他又批评了博古和李德;张闻天根据他和毛泽东、王稼祥共同商量的提纲,作了反对“左”倾军事路线的报告;毛泽东作了长篇发言。他对错误的军事路线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和批判,尖锐地批评李德只知道在地图上指挥作战,但是不懂得路是要用脚走的。红军是要吃饭睡觉的,敌人的子弹是会打死人的。他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指出今后行动的方向。
王稼祥、朱德、李富春、聂荣臻等也作了发言,都支持毛泽东的正确主张,不同意博古的报告。周恩来完全同意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3人的提纲和意见,并全力推举毛泽东领导红军今后的行动。他的倡议得到多数人的支持。只有凯丰发言为博古、李德的错误辩护。李德则坚持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会议开了3天,作出如下决定:一、补选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二、指定张闻天起草决议,委托常委审查后,发到党支部去讨论(2月8日的政治局会议通过决议);三、常委中再进行分工;四、取消“三人团”(即博古、李德、周恩来),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者,而周恩来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
1月18日,政治局会议决定“以毛泽东同志为恩来同志的军事上的帮助者”。2月5日,在川滇黔交界的一个叫“鸡鸣三省”的村子,政治局常委会决定,由张闻天代替博古在党内负总的责任,博古任总政治部代理主任。3月中旬,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新“三人团”。周恩来为组长,统一指挥红军行动。
力挽狂澜
遵义会议明确了红军战略战术的是非问题,批判了博古、李德军事指挥上的严重错误,取消了他们的军事指挥权,改组了军事领导,并在组织上结束了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在中央4年的统治。这标志着王明“左”倾路线的失败,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的胜利,实际上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遵义会议在极端危急关头挽救了党和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在政治上、军事上、组织上为中央红军胜利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提供了保证。
遵义会议为我党树立了一个正确解决党内矛盾和纠正错误路线的范例,充分显示出毛泽东高超的政治智慧和斗争艺术。他在中央苏区受“左”倾教条主义、宗派主义的打击、排挤,被撤销对红军的指挥权,仍服从组织决定,但坚持自己正确的意见,耐心地说服王稼祥、张闻天等,在关键时刻,以对革命负责的态度提出自己的建议。遵义会议只抓当前的主要矛盾,即解决最紧迫的军事路线和组织领导问题,对犯错误的博古、李德等人采取治病救人方针。
以后的事实证明,这是完全正确的,也是极有成效的。
博古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到达陕北,又经过延安整风学习,认识和改正了错误,为党做了很多工作。1936年12月,他同周恩来、叶剑英飞赴西安,使西安事变得到和平解决,接着参加国共谈判,实现了第二次国共合作。抗战初期,他在武汉长江局、重庆南方局任委员兼组织部长,执行党中央的正确路线。1946年1月政协会议在重庆召开时,他是我党参加政协会议的代表之一。同年4月8日,他乘飞机回延安汇报工作,不幸因飞机失事遇难。
凯丰也认识和改正了错误,在武汉长江局、重庆南方局任委员兼宣传部长,为宣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做了很多工作。新中国成立后,凯丰曾任中宣部副部长,后因病去世。
只有李德,他在遵义会议受批评后一直很不满,甚至发脾气。被撤销军事指挥权后,他还保留着享受一副担架、两匹骡子的待遇,还有警卫员,吃小灶。他曾跟红一军团司令部走了一段路,负责分配房子的副官一直把最好的房子供他住。有一次,他看到分的房子不满意,就借题发挥,拿起手枪向房子开了两枪。聂荣臻严厉地批评了他,他才老老实实地住下来。1938年,他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教军事课。1939年,随周恩来到莫斯科,被分配搞翻译、出版工作。他曾受到共产国际监察委员会的批评,结论是:有错误,不予处分。1949年,回到东德。1970年,李德署名奥托·布劳恩出版了《中国记事》,对中国共产党进行攻击和诽谤。1974年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