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传说

□王永泰

圣剑传说

□王永泰

那一年，郁剑寒约尹江白于秃木峰巅断肠崖畔决战。尹江白慨然应战。

尹江白于决战前一夜抵达断肠崖，端坐一青石之上，闭目凝神，静待郁剑寒到来。

“江湖传言，郁剑寒与你为了争我要在此决斗，我原不信，如今看来竟是真有此事。”

尹江白睁开双目，但见季冰儿一袭白衣、满面怒容站在身前，心不由得一沉，脸却分外生动：“武林第一美女人人梦寐以求，何况我等正青春年少？”

季冰儿俯下身子：“美女已经在此，若我肯随你远走天涯，能否免此一战？”

尹江白摇头：“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中途更改？”

季冰儿喟然长叹：“只怕你是舍不得那武林第一少侠的名头吧？”

言毕，飘然离去。唯留一缕幽香，萦绕在尹江白四周，久久不散。

翌日，郁剑寒与尹江白由山巅到山脚，再由山脚到山巅，大战一天一夜。最终尹江白一招不慎，被郁剑寒打下断肠崖。

半年后，圣剑山庄庄主季东柏践行诺言，将爱女季冰儿嫁给了武林第一少侠郁剑寒。此后，郁剑寒全面掌管圣剑山庄。

三年后，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定期召开。

此次大会将选出新任武林盟主，而武林盟主人选最终要以功夫优劣定夺。这是规矩。

比武当天，郁剑寒率先闯入四强。随后，又有两人顺利晋级。在郁剑寒眼中，这两人毫不足虑。只要第四位人选仍然武功平平，盟主人选自然非他莫属。

第四位人选出来了，是尹江白。尹江白没死，而且闯入四强，这很严重。更严重的是，郁剑寒竟看不出尹江白的功力修为。深不可测。

决赛定在第二天。是夜，郁剑寒端坐庭院之中，手持剑柄，严阵以待。

有风吹过，树叶娑娑作响。郁剑寒倏然起身拔剑，剑尚未完全出鞘，尹江白的剑尖已经抵住他的咽喉。相视片刻。尹江白收回剑：“她还好吗？”

“她不好，心里始终只有你，我没动过她一根指头。”

尹江白瞳孔在收缩，一字一句道：“明天我退出决赛，你让她跟我走！”

“你舍得至尊剑，舍得武林盟主之位？”

尹江白抬眼望天：“失去她，才知道她才是我的至尊。”

郁剑寒眼中闪着光：“你说话要作数！”

“你做了盟主，也要维护武林正义！”

打开密室的门，尹江白就看到了季冰儿。她正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一柄剑。木剑。

尹江白轻声道：“冰儿，我来了。”

季冰儿一惊，霍然退到墙角，瑟瑟缩缩地说：“不要抢我的剑，这是至尊剑，给尹江白的。”

她疯了。

尹江白看着郁剑寒双目尽赤：“你说话，要算数。”

又一年后，郁剑寒练成至尊剑法，多次约尹江白决斗，尹江白皆不应战。郁剑寒大怒，暗中将季冰儿掳至秃木峰万丈崖。尹江白得到消息后，火速赶到万丈崖。看到尹江白，郁剑寒嘿嘿冷笑两声，抬脚将囚在笼中的季冰儿踢下悬崖。

尹江白大惊，正要上前抢救，又见那囚笼被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挂在一棵枯树上。

郁剑寒拔剑：“来吧。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那剑古朴雄浑，正是至尊剑。尹江白亦拔剑，剑指郁剑寒。

“二位何必以命相搏？不妨先看看我的剑术如何，若赢得了我，再斗不迟。”季冰儿手提木剑立在万丈崖边。她目光流转，顾盼生姿，哪里还是那个疯女子？

季冰儿舞剑，她慢如移石，她快如闪电；她轻如鸿毛，她重如泰山；她浓若彩霞，她淡如轻烟；她万物归一，她飘飘若仙。

季冰儿将至尊剑塞到郁剑寒手中。郁剑寒愕然。

尹江白道：“至尊剑是用来维护武林正义的，你要拿好。”郁剑寒不住点头。季冰儿道：“你俩终于参透‘名利’二字，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夕阳西下，三人并肩走下秃木峰，走入霞光之中。

（原载《新智慧》2015年第12期 江西刘名远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