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丹北极关系适用性及障碍分析

苏平+张逸凡

摘 要：本文主要通过研究中丹北极关系的适用性及障碍分析以此探讨中丹在北极问题上的合作路径与方式。近年来，由于全球变暖引起的各国对北极关注度上升导致了北极之争越发激烈，中丹两国在北极领域的进一步合作将会提升双方在北极地区的实力。然而，合作过程中面临的多项因素的挑战也将成为中丹北极关系中的障碍有待双方解决。因此，面对北极治理、可持续发展、资源分配等问题如何调整双方的北极战略以达到更好的合作效果是未来需要思考的问题。

关键词：中国 丹麦 北极合作 障碍

北极地区因其资源丰富、地理位置独特及全球化的发展得到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并成为全球地缘政治的热点地区。中国以大国的身份与责任积极投身北极事务，却因非北极国家的身份而难以发挥更大作用。丹麦与同样作为环北极五国的美国、俄罗斯、加拿大以及挪威一齐争夺北极的主权和利益，然而小国的身份使其竞争力下降。因此，中丹在北极关系上的互补及合作能够推动并实现各自的北极战略与利益，提升双方在北极地区的实力。

一、北极地区的现状

在地理学上，北极地区是指以地球北极点为中心的、包括整个北冰洋（含岛屿）及其周围的北美洲、亚洲和欧洲的北部边缘地区在内的广大区域，通常以北极圈（北纬 66° 33 ）作为北极地区同其他地区之间的分界，在北极圈内存在领土的国家被笼统地称为北极国家。北极大陆架下蕴藏着丰富的石油、煤炭、矿石资源，还拥有丰富的森林、淡水河渔业资源，北冰洋海底拥有世界 30%的天然气资源。除油气资源外，北极地区煤炭储量高达一万亿吨，占世界煤炭储量的 1/4。另外，北极地区还有富饶的渔业、淡水和森林资源以及铜、锌、铅、稀土等矿产资源。近年来，全球变暖、冰川融化加之北极航道的商业运营与资源开发促使北极成为了全球的焦点。如今，俄罗斯、美国、加拿大等大国都加强了对这一区域的争夺。北极地区建立的北极理事会、国际北极科学委员会等区域治理国际机制为维持北极地区的稳定及可持续发展做出了贡献。

二、中丹北极关系的适用性

目前，中丹两国在许多领域的互动与合作促使人们思考中丹北极关系的合作与发展。中国与丹麦在北极问题上的互补能够优化双方的北极身份，促使两国关系的紧密联系。因此随着北极之争越来越激烈，讨论中丹北极关系的适用性显得尤为重要。

2010年，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亚洲第一大经济体和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成果使其从政治军事大国发展为综合实力大国，经济上的发展将中国的北极利益主要定位为经济利益。然而，环北极国家在北极问题上的排他性促使北极理事会“努克标准”的出台，即北极理事会观察员必须承认北极国家在北极地区“主权、主权权利和管辖权”。由于中国对北极的了解有限，需要对北极进行深入了解才能更好地参与到北极事务的国际合作当中，因此中国接受了该标准并于 2013年 5月 15日成为北极理事会的正式观察员，从而达到推进与北极国家间的多边对话、加强与其他观察员国的协调、不断优化北极身份的目标，同时也为中国作为“近北极国家”和“利益攸关方”商讨北极问题、分享北极资源创造了条件。除此之外，加强北极外交以及与北极国家和国际组织的双边多边合作能够深入开拓中国的北极道路并积极推进中国的北极战略。

丹麦的北极战略重点在于北极主权之争、资源获取和保持北极地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2003年，丹麦宣布对一个叫汉斯的北极小岛拥有主权，遭到加拿大的抗议。同年 9月，丹麦声称北极与丹麦所属的格陵兰岛和诺蒙诺索夫海岭连接，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丹麦对北极资源享有权益。在 2007年俄罗斯插旗事件后，丹麦立即组建科考队赴北极收集有关数据，以证明诺蒙诺索夫海岭为丹麦所属格陵兰大陆架的延伸。丹麦议会还通过了 2010年至 2014年防务草案，准备加强驻扎在其所属格陵兰岛的军事力量，其中包括组建北极部队和设立北极地区军事司令部。除此之外，丹麦还处于北极三块争议大陆架中，分别是涉及挪威、冰岛和丹麦三国的“香蕉洞”地区、丹麦法罗群岛和冰岛之间的海域、丹麦法罗群岛和挪威本土之间的海域。由此可见，丹麦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北极主权与资源之争中的一员，但各北极国家的国力不均导致其在北极利益中的竞争仍然处于劣势。

近年来中丹各领域交往富有成果，合作领域涉及政治、经济、科教、农业、医药、节能环保等各方面。经济上，丹麦被评为欧洲昀安全的投资国。目前，丹麦境内的外国企业约有 4000家左右，其中在丹麦的中国大陆和香港的公司有 12家，台湾投资的公司共有 14家。中丹双边贸易额已突破百亿美元且以每年近 20%的速度猛增，中国已成为丹麦在亚洲第一大贸易伙伴和海外第二大投资国。2012年两国促成了一系列政府间和企业界具体合作协议的签署，尤其强调了在气候与能源领域的合作。2015年丹麦王国驻华大使裴德盛在北京召开媒体交流会，表示中国和丹麦有望在“一带一路”、节能环保等领域展开合作，将来还会在环保领域、新能源项目、医疗保健等方面进一步合作交流。政治上，双方加强在气候变化、北极科考等问题上的合作，扩大在国际组织中的协调促使政治互信水平的提升。中丹之间在技术、贸易、能源、人才等方面的互动为两国的友好关系建立了扎实的基础，因此中丹北极合作也将具有很强的操作性。

三、中丹北极关系的障碍分析

中丹北极关系的障碍主要集中于气候因素、格陵兰因素、美国因素等方面，分析障碍对合作产生的影响将会直接决定合作的程度，与未来中丹北极关系的发展方向联系密切。

（一）气候因素

首先，北极地区海冰面积减少为航道的运行创造了良好的基础。“北极航道”分为两条，一条是“西北航道”，从北大西洋出发，途经挪威海、加拿大、阿拉斯加、白令海峡，昀终进入太平洋；另一条是“东北航道”，同样从北大西洋出发，途经巴伦支海，俄罗斯的西伯利亚、楚科奇海，昀终进入太平洋。未来，由“西北通道”和“北方通道”形成的新“大西洋—太平洋轴心航线”，将成为北美、北欧和东北亚国家之间昀近的海上通道，亚、欧和美洲之间的航线将缩短 6000-8000公里。北冰洋航道开通后，世界贸易平衡将被打破。在这种情况之下，谁控制了北冰洋，谁就控制了世界经济的新走廊。但是由于北极气候恶劣多变、常年浮冰、航行救援无法保障等问题，“北极航道”目前无法正式开通。另外，航线通航天数、航道归属、航行安全保障、航道污染防治等方面的问题也尚未出台政策解决。由此可见北极航道的通航条件具有不确定性，风险巨大，如果没有足够的应对措施，不仅北极地区的环境将遭到破坏，航行过程中的人员安全也无法保证。因此，在完全商业开发航道之前建立预防及事故快速反应机制必不可少。

除此之外，北极资源及能源极为丰富造成北极之争愈演愈烈。据美国地质调查局的统计，北极地区拥有 900亿桶的石油、1669万亿立方英尺的天然气、 440亿桶的液态天然气，这些油气资源的 84%位于离岸地区。这些资源约占世界未探明能源储量的 22%，其中石油储量约占未探明储量的 13%，天然气储量约占未探明储量的 30%，液化天然气储量占 20%。然而，油气资源的开发可能会带来石油泄漏和环境污染。气温上升使得北极的永久冻土融化，地基不稳造成搭建基础设施时维修成本较高。由于北极气温低、纬度高，有害物质容易滞留在北极且不易扩散。一旦发生泄漏，影响将是长期且不可逆的。

总而言之，全球变暖造成的北极海平面上升、冰雪开始融化、冰面厚度变薄使得北极的资源越来越多地呈现在世人面前，航道的开通也将促进全球贸易与投资。然而，北极治理体系的缺陷也随着气候的变化逐渐显现。中丹在北极问题上进行的合作将会涉及资源、航道、环境保护等问题，因此北极气候因素带来的不仅是机遇，更多的是挑战。

（二）格陵兰因素

格陵兰是丹麦的海外自治地，于 2007年正式改制成为内政独立但外交、国防与财政相关事务仍由丹麦代管的过渡政体，于 2008年的公投后决定逐渐走向独立之路。丹麦在北极的利益几乎均与格陵兰相关，造成了它在丹麦北极战略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且格陵兰的成功独立将会使丹麦失去“北极国家”的身份。因此，如何处理与格陵兰的关系无论对丹麦还是对中国都尤为重要。

自从 2009年格陵兰自治政府成立后，其政治与经济仍然依附于丹麦。另外，即使格陵兰在经济上完全独立，它依旧需要丹麦提供的油气资源。然而在北极理事会中丹麦作为代表出席会议，实则发表意见的多为格陵兰人并且丹麦的大部分北极战略也是依据格陵兰观点制定的。除此之外，格陵兰在油气资源的采集方面积极提高自身的能力与技术、招募人才。同时，格陵兰拥有兼具经济与安全意义的铀矿、稀土、铁矿等矿产资源。因此，格陵兰与丹麦之间的关系将决定格陵兰在北极理事会中的地位以及丹麦在北极事务中的地位。丹麦于 2014年 12月 15日正式向联合国大陆架界限委员会提出正式文件，主张该国拥有包含北极点在内的 89.5万平方公里的北极区域的主权。丹麦这一领土主张的目的是拉拢寻求独立的格陵兰人，格陵兰大学历史文化系主任托基尔德.谢尔高同意上述看法并认为丹麦政府此举是为了向格陵兰人显示其与丹麦联盟的好处，因为格陵兰自己无权也无力提出此种主张。所以中丹北极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方向取决于格陵兰的独立倾向及结果，同时中国需要依据丹麦与格陵兰之间的关系制定预防措施随时调整中丹北极的合作战略。

除了格陵兰的独立倾向，岛上原住民的利益保障也成为问题之一。北极地区约有人口 1044万，其中原住民大约占人口总量的 10%，在格陵兰岛大部分均为原住民。随着气候变化，原住民传统的生活方式相应发生改变，北极天气变化莫测和冰面稳固度下降均直接影响着原住民的生活质量。原住民的生活状况由于资源的使用权受到威胁而每况愈下，类似资源能源开发过程中不能得到应有的获益以及经济利益受到威胁等问题越来越多。当全球都想寻求北极利益时，原住民的利益保障问题往往会被人们所忽略。因此，北极的资源与能源开发与原住民生活的环境和利益息息相关，中国如何做到深化与格陵兰原住民合作的同时避免引起丹麦不安也成为了中丹北极合作遇到的障碍。

（三）美国因素

北极于美国而言不仅关系到政治、军事、经济、资源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还关系到美国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核心利益。1984年，美国国会正式通过了《北极考察和政策法》，该法案将美国在北极地区的军事部署、能源开发以及科学考察紧密地联系到一起。1994年 9月，克林顿政府就生态平衡、能源开发、国土防卫等问题颁布了《美国北极政策指令》。2003年 5月奥巴马政府公布了昀新美国北极战略，该战略优先追求三大事项，即在世界的顶端开采油气、矿产和增加其他形式的经济活动。随后，美国政府又推出了新的《 2009年美国北极政策指令》，该政策决定吸收北极原住民参与北极议题，并重申了北极与美国国土安全的重大关系。另外，美国已在阿拉斯加州建立多个军事基地，准备了可覆盖北极的军事支持网络。2015年 8月召开的北极问题国际会议前夕，美国表示北极地区一直是美国国家安全和繁荣的优先战略选项，随着北极地区出现新机遇和挑战，美国对其关注度开始提升。至 2017年，美国担任北极理事会轮值主席国，这也为美国提供了影响该理事会议程的重要机会。

除此之外，美国与格陵兰自二战以后联系紧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格陵兰曾一度由美国代管，战后又归还丹麦。格陵兰的地理位置对于横越北极的空中交通有重要意义，为北极地区战略要地。1941年 4月，美国根据《格陵兰防务协定》取得了在格陵兰建立军事设施的权利。美国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这里建有两个反导预警系统，西北部的图勒有庞大的美国空军基地和北极科研站，西南部有美、丹联合军事基地。冷战期间，位于格陵兰岛西北部的图勒军事基地成为美国监视前苏联的一个关键岗哨。冷战结束后，美国不仅打算对军事基地的雷达系统进行更新和升级，还想将其作为导弹防御系统的重要一环。格陵兰对于美国而言是在北极战略部署的关键之地，而格陵兰也在争取独立的过程中寻求美国的帮助。美国于 2004年 8月与格陵兰自治政府签署了允许美国对图勒基地雷达站进行大规模更新换代的文件，随后格陵兰发现图勒基地问题是帮助其实现完全独立的一个机遇。格陵兰自治政府副主席莫茨菲特指出，美国总统布什 2001年上台以后曾经绕过丹麦政府，要求加强双方在图勒基地以及其他与自治政府直接相关的事务方面的合作。由此可见美国在格陵兰问题上对丹麦是一个威胁，而丹麦、格陵兰和美国三边微妙的关系将决定未来北极地区的部分走向。

美国目前是否支持格陵兰独立尚未可知，但是其在格陵兰建立的战略防御体系使之成为丹麦发展北极战略的障碍。与此同时，中国、美国、丹麦、格陵兰四方之间协调将决定昀终的局势与中丹的合作进程。因此，美国因素对于中丹双方都是需要应对的挑战。

四、结语

讨论中丹北极关系的适用性及其障碍分析能够更好地促进双方的合作，为将来扩大在北极地区的实力提供理论基础，也为两国关系的提升做出贡献。因此，通过确立发展中丹北极关系的合作路径与方式、促进学者交流、建立国际组织积极应对挑战。同时以促进中国与丹麦的双边关系为目标建立中国为主导的对话机制，为缓解丹麦在格陵兰问题上对中国的担忧建立“北极原住民可持续发展”对话机制，开展中丹学者的学术性互动以加强两国联系，展望中丹北极关系的未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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