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文／图_张慧宣

小狗

文／图_张慧宣

小狗，是它的名字。

小狗被送到我家的时候，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凛冽的寒气笼罩着它的大眼睛，异常的清澈。水泥砌成的阶梯、竹编的栅栏、还有被我遗弃的毛绒玩具，给了它浓重的好奇感，很快它便适应了新家庭的环境。

一个平静的家庭至此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响动：来来回回在楼梯上攀爬和滑落引起的“扑扑通通”声，穿越栅栏狭小缝隙却被卡住的惨叫声，咬住毛绒玩具又抛起再飞扑过去撕咬而发出的“呜呜”声……每一次引起响动的主角，最怕跺脚的呵斥，当你准备对它发火时它已经夹着尾巴躲进小窝里，水汪汪的大眼睛，萌呆呆地望着你，你刚转身还没有离开它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响声。

在某一个清晨起来找不到我刚买的新鞋时，我就知道它可能又闯了祸。那个时候每个月的工资才两百多元，而那双新鞋是我花了近一百元买的。柔软的鞋底，黑色的鞋面上镶着一朵大大的葵花，金黄金黄的花朵衬托在绿色的枝叶上，栩栩如生，别提穿上时心情有多美。然而，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只鞋子时，我所有的愤怒终于在那一刻爆发。一只鞋，柔软的鞋底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最令我心碎的是怎么也找不到那朵花。它，那个罪魁祸首，面对着我“腥风血雨”般的恐怖气焰，居然耷拉着小脑袋无辜地沉默起来。

上班走的时候我赌气放了一句话：“有它没我，有我没它！”后来，妈妈真的把它送了人，一个离城近10公里的亲戚家。

没有它的扰乱，最初的日子觉得好安静，一切又回到从前。只是渐渐觉得像失去了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几天后，亲戚打来电话，说是才去的前几天它一直狂叫不安，以为是绳索拴得太紧，但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绳索的大小时它就挣脱跑了。跑了？我的内疚、担忧，接踵而至。被猎捕者伤害到，被车碾压到，被群狗撕咬到，甚至会不会饿到……我的情绪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彻底凌乱。

夜里真的忽然下起了雨刮起了风，呼啦呼啦的树叶在黑夜里不停地折磨着我的思绪。而就在这自然界庞大的交响乐中，我听到一个很细微的声响，像一个突然跳入的音符。那是轻轻的、一下又一下划过铁门的声音。我立刻冲到楼下，打开门时，它就蜷缩在那里，湿漉漉的毛发紧贴着身体，狼狈、可怜的眼神中透出的委屈让我不觉鼻头发酸。我再次接纳了它，其实，应该是它依然选择了我。

它的成长渐渐在闯祸和冒险中成形，鞠躬、打滚、摇尾巴，成了它逗乐家人的最好方式。它在生活中的聪明、灵性，它捍卫安全时的不畏、勇猛，早已博得家人的喜爱，成了家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回首这十几年来走过的岁月，它一直扮演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角色，却让人怦然心动。它的毛发已经不再是那样光滑明亮，门牙也掉了一颗，但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我的时候却总能飘出一缕温柔的光。每次回家一到巷子口，拨动清脆的车铃，它便狂奔而来。

（作者单位：扶沟县供电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