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桃源仙梦》系列随感
近年来,我在山水画创作的探索主要围绕“桃源仙梦”这一主题,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桃源仙梦”一词来源于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在文章中作者所虚拟出的“桃花源”正是他所寄寓的理想的精神家园,是一块被净化的乐土,是谜一样的神秘之地,令后来无数人为之向往。似乎是永远不可能到达的仙境,但又似乎就在每个人心中,因为已是触及我们的灵魂深处的永恒的存在。在那里人们获得心灵长久的灵静与澄澈。陶渊明所处的时代是动乱的,但思想是活跃的,出现了很多魏晋名士。他们崇尚自然,超然象外,旷达超远,常对人生如幻、历史无常表达出无限感叹。所以有了王羲之《兰亭序》中“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曹操《短歌行》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们崇尚“老庄玄学”“齐物”思想,常“托杯玄胜,远咏庄老”,在玄淡“任自然”中产生了新的美学命题。如王弼的“得意忘象”,顾恺之“传神写照”,谢赫“气韵生动”等美学规范。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中说到:“晋人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陶渊明的诗文正是那种酣化忘我、宁静致远的山水田园诗风。因此我试图在山水画创作中建构出自己的“桃花源”,从思想上贴近文脉,深入传统。在写生中“搜尽奇峰”,深入生活,运用色彩、构成等手法追求一些平面性的装饰性意味,贴近当下人的审美规律,在“进入传统,出入现代”中找到自己山水绘画研究的方向。
这些年我去了祖国很多的名山大川,去过云南、河南、广西、贵州、山西、海南等地写生。我虽然生在北方却喜爱南方温润的天气,喜爱南方植物的繁荣、色彩的明丽,所以在我的创作中出现很多南方的景致,如老树开花,繁杂植物萦绕在木桥、屋舍、竹舟之上,耕田交错掩映其间,树上有很多翠鸟,或驻或留或飞或隐或现。老猿攀援于树上,或有麋鹿隐现于树林草丛之中,还有马、耕牛等生灵,但我想让他们隐现于整体山水之中,远观并不能看清,这是我对山水画面中阐释整体东方宇宙观的一种把握,塑造一个宁静的气氛。在云中有飞鸟、飞花,是我追求一种灿烂浪漫、水气天光的情致。画中人物多为文人,他们雅集、访友、煮茶,怀古论今,仙风道骨,将文化的情思寄寓于山水中。传统画多以“荒寒”“寂寞”之境,除此我想在此加入如宗教般欢喜自在之境。山石我多以积墨法完成,层层积墨,数遍或数十遍,追求山石浑厚华滋、葱郁之感。在色彩上,我运用多元色彩构成画
面,如绿色、青绿色、橘色、紫色、胭脂色等,每张画大概有一个主色调来把控画面的完整性。色彩上吸收一些印象派画家如莫奈、维雅尔的色彩表现。天真和意趣也是我在画面中追求的。它来自童年的记忆和内心的情感关怀,也受米罗和卢梭原始稚拙的感觉的影响。除了“桃源仙梦”系列,我也画了“新疆印象”和“佛说”系列。“新疆印象”是我在2015年去新疆可可托海后对当地地理景观、人文景观的感受,其中,牧羊的转场,斑斓的彩林,纯粹平缓的山峦,这些吸引我创作新的作品。“佛说”系列是带有禅宗思想的系列作品,刚开启,还在构思中,尚不成熟。
自2001年进入中央美术学院学习,上学十年,工作五年,客居北京算来已有十五年。我平时少有业余爱好,朝夕不离纸砚,虽不聪慧,然性痴狂于艺术,苦行问道,上下求索,苦乐自知,小有所得,艺海拾宝,实觉不易。然深知艺术无边无法,处于一个尚在艺术创作幼稚期的我,更是一日不敢懈怠。“吾日三省吾身”,不断鞭策自己。试想人生不过白驹过隙,飞鸟过目,怅然如晨日之朝露,时空感慨,是以寸阴是竞,穷思宇宙玄黄之变幻,寄咏“小我”于“大我”之胸臆。畅怀于天地之间,秉天地浩然之气,择“艺术”之一以从之,许之终生,不能自拔。李可染曰“七十始无知”,古人云“三十而立”。吾三十而又有四却尚未立矣,常殚精竭虑,觉艺悟道,至知艺术奥妙无边,痴愚一隅,自有用功的“傻气”,聊以自慰。感恩帮助过自己的恩师和朋友,在老师如春风沐浴般的教导下和朋友、长辈的关心下,给予我学习、生活、成长以巨大的帮助和力量。
桃源仙梦系列之一 30cm × 40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二 28cm × 42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三 30cm × 40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四 30cm × 40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五 30cm × 40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六 68cm × 68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八 240cm × 180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九 240cm × 180cm 2015年
海南写生 50cm × 50cm 2016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十(上) 30cm × 180cm 2015年
桃源仙梦系列之十一(下) 30cm × 254cm 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