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中下游干流水电梯级开发的水环境影响分析

文威，李涛，韩璐

1. 中南安全环境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湖北 武汉 430071 2.湖北省环境科学研究院，湖北 武汉 430072 3. 环境基准与风险评估国家重点实验室，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北京 100012



汉江中下游干流水电梯级开发的水环境影响分析

文威1，2，李涛1，2，韩璐3

1. 中南安全环境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湖北 武汉 430071 2.湖北省环境科学研究院，湖北 武汉 430072 3. 环境基准与风险评估国家重点实验室，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北京 100012

以汉江中下游水电梯级开发为例，通过收集开发前后水环境资料，分析水电梯级开发对汉江中下游干流水体形态、径流量、水质和水温4个方面的影响。结果表明：汉江中下游干流水电梯级开发极大程度地改变了工程所在汉江河段的水体形态，主要表现在库区平均流速减小，平均水深增大；丹江口枢纽作为汉江中下游水电梯级开发的控制性枢纽，水库调度运行对下游河段月平均流量调节作用明显；水电梯级开发没有造成汉江中下游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河段水质恶化；丹江口枢纽对坝址下游河段水温影响显著，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建成对坝址下游河段水温无显著影响。

汉江中下游；梯级开发；水环境

随着流域水电开发的快速发展和人们环境保护意识的提高，流域水电梯级开发对环境的影响日益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1-3]。流域水电梯级开发环境影响分析及相关研究也广泛开展：魏浪等[4]研究了乌江上游梯级水库富营养化状况，结果表明，梯级电站大坝阻隔引起的水动力条件变化，N和P等营养盐输入、网箱养殖、日照和水温条件均对库区富营养化状况产生重要影响；薛联芳等[5]研究了红水河干流水电梯级开发对水质的累积影响，结果表明，红水河梯级水库建成后对水质的影响呈顺向累积效应，没有出现逆向累积变化，梯级开发没有导致水质恶化；侯保灯等[6]研究了岷江上游河段水电梯级开发对水环境的累积影响，结果表明，水电梯级开发导致径流量逐年下降，水量年内分配发生明显改变，水质累积影响变化不大，水温累积影响较大，可能会对下游鱼类生长和繁殖、浮游植物和动物的生长及分布等产生一定的影响。

汉江中下游干流河段水电梯级开发始于20世纪70年代，开发建设年代早，且中下游干流水电梯级中丹江口枢纽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地，涉及跨流域调水，环境影响复杂，相关研究成果众多，但多集中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对汉江中下游水文情势、生态环境、水质、水环境容量和水体富营养化等方面的影响[7-12]，对水电梯级开发的环境影响鲜有研究。笔者初步探讨了汉江中下游干流水电梯级开发对水环境的影响，以期为水电梯级的开发建设提供参考。

1 研究区域概况

汉江是长江最大的一级支流，其干流全长1 577km，流域控制面积15.9万km2。汉江干流丹江口以上为上游，河长925 km，流域控制面积9.5万km2。丹江口以下至汉口为中下游，河长652 km，流域控制面积6.4万km2[13-14]，设有黄家港、襄阳、皇庄、沙洋和仙桃等5座水文站(图1)。

汉江中下游干流水电梯级主要开发规划方案为丹江口—王甫洲—新集—崔家营—雅口—碾盘山—兴隆7个梯级枢纽。截止目前，已建成丹江口、王甫洲、崔家营和兴隆4个梯级枢纽，新集、雅口和碾盘山枢纽正在开展论证和设计工作。各梯级枢纽特性见表1。

表1 汉江中下游干流梯级枢纽特性Table 1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ascade hub in middle and lower of Hanjiang River downstream

2 资料来源及研究范围和时段

水文数据源自丹江口下游黄家港水文站实测以及丹江口(建库前采用1956—1959年数据，建库后采用1968—2011年数据)、王甫洲(建库前采用1969—1985年数据，建库后采用2000—2011年数据)和崔家营(建库前采用2000—2010年数据，建库后采用2011年数据)枢纽调度运行数据；水质和水温数据源自湖北省水网例行监测断面，监测频次为每月1次。

考虑到汉江中下游干流梯级中丹江口枢纽建成时间较早，建成之前水质资料缺乏；兴隆枢纽于2014年9月建成，成库时间较短，库区水质指标不稳定：因此，水质研究范围以王甫洲和崔家营2个梯级枢纽为重点。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水质变化分别选取老河口沈湾和襄阳白家湾断面监测数据，区间没有大的污染源排入，断面水质变化基本可以反映水电梯级建设对其的影响；崔家营枢纽水温数据选取襄阳余家湖断面监测数据，并采用长时间序列的多年平均数据弱化流量、水质等参数本身随时间变化的影响。

丹江口枢纽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水源地，中线调水工程于2014年12月正式运行，但其运行时间较短，对下游的影响尚未完全显现，因此，研究时段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调水实施前，不考虑调水工程的叠加影响。

3 水环境影响回顾评价

3.1 对河流水体形态的影响

王甫洲和崔家营梯级枢纽建成后，工程所在河段水面及水深发生显著变化，其运行前后水文参数变化见表2。由表2可知，王甫洲枢纽运行后，在枯水期，水域面积、体积、平均水深及平均水面宽度为天然情况下的3.65、1.92、6.14和4.54倍，而平均流速则减缓，仅为天然情况下的33%。崔家营枢纽运行后，在枯水期，水域面积、体积、平均水深及平均水面宽度为天然情况下的1.39、2.04、6.12和3.50倍，而平均流速则减缓，仅为天然情况下的19%。

表2 汉江中下游干流已建梯级枢纽运行前后水文参数变化(枯水期)Table 2 The change of hydrological parameters before and after operation of cascade hub in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Hanjiang River(lower water period)

总体来说，汉江中下游干流王甫洲和崔家营梯级枢纽的建设极大程度地改变了工程河段的水体形态，枢纽水库建成蓄水后，库区水位抬高，水面面积增加，水深增大，流速减缓，使得原本上下连通的天然河道变成坝上水库和坝下河道相间的格局。汉江中下游7个水电梯级枢纽除碾盘山—兴隆枢纽之间有40 km长流水河段，其余各枢纽均首尾衔接，在7个枢纽全部建成后，汉江中下游将由河流形态变为水库形态。

由于丹江口、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大坝的阻隔，鱼类资源较天然情况下有较大变化，崔家营枢纽大坝以上已没有产漂流性卵鱼类的产卵场，只有零星的产黏性卵鱼类的繁殖，其产卵场转移到崔家营枢纽大坝下游河段[15]。随着新集、雅口和碾盘山枢纽的建设，汉江中下游鱼类产卵场被淹没，洄游通道被阻隔，将进一步导致产卵场面积萎缩，繁殖群体减少，产卵场规模显著减小。

3.2 对流量的影响

图2为丹江口枢纽建库前后坝下流量的变化。由图2可知，丹江口枢纽建库前(1956—1959年)的月平均流量为274～3 750 m3s，建库后(1968—2011年)月平均流量为722～2 486 m3s。丹江口水库对丰水期及枯水期流量调节作用明显，主要表现在枯水期(12月和1—2月)月平均流量有较大增加，由314 m3s增加到764 m3s，增幅143%；丰水期出库流量减少，7月月平均流量由3 750 m3s减少到1 552 m3s，减少58.6%。

图2 丹江口枢纽建库前后坝下流量变化Fig.2 Flowing variation before and after Danjiangkou hub builded

图3为王甫洲枢纽建库前后坝下流量变化。由图3可知，王甫洲枢纽建库前(1969—1985年)月平均流量为693～2 026 m3s，建库后(2000—2011年)

第三是多层互动评价。首先，组织学生现场观看各小组处理旅游者投诉过程，学生通过现场观看各组处理投诉的方法及程序后，完成对各小组现场处理方法的评价，并进行自评、互评，将评价结果上传APP平台；其次，邀请各行业专家以第二教师身份在APP平台上了解各组学生处理投诉的全过程，并实现在线点评，同学们在听取行业专家及教师的意见和讲解，对问题的处理方法及技巧进行改进后，将修改结果再次上传平台。教师同时还请出得分最高的同学分享本次课学习体会。最后，教师依据典型性错误进行共性讲解，提出优化方法。

月平均流量为694～2 010 m3s。由于王甫洲枢纽仅具有日调节能力，工程建成对年内月平均流量影响不大。表3为2011年王甫洲枢纽月平均出入库流量。由表3可知，枢纽建成对年内月平均流量影响不大。崔家营枢纽和王甫洲枢纽类似，仅具有日调节能力，对年内和月内流量没有调节作用。

图3 王甫洲枢纽建库前后坝下流量变化Fig.3 Flowing variation before and after Wangfuzhou hub builded

表3 2011年王甫洲枢纽月平均出入库流量Table 3 Average flowing into and out of Wangfuzhou hub monthly in 2011 m3s

表3 2011年王甫洲枢纽月平均出入库流量Table 3 Average flowing into and out of Wangfuzhou hub monthly in 2011 m3s

月份123456789101112入库流量74277884894415081577292037203030877722729出库流量74578384094315081577292037203030877726728

汉江中下游7个梯级枢纽中，丹江口为年调节枢纽，对年内月平均流量及水量有一定调节作用；其余各枢纽仅具有日调节能力，对年内月平均流量及水量几乎没有调节作用。以7个枢纽中最下游兴隆枢纽为例，根据1956—2000年流量资料，丹江口多年平均出库流量为365亿m3，丹江口—兴隆梯级枢纽区间多年平均流量为106亿m3，仅占来流量的22.5%。丹江口以下各梯级枢纽出入库流量主要受丹江口枢纽调度运行影响。研究表明：受丹江口枢纽调度运行影响，碾盘山河段非汛期(11月—次年4月)径流量明显增加，由建库前的117亿m3增加到148亿m3；汛期(5—10月)径流量明显减少，由建库前的416亿m3减少到341亿m3[16]。

3.3 对水质的影响

图4～图6为2001—2011年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库区的水质变化。王甫洲枢纽建设年代较早，于2000年建成。2001—2011年，王甫洲枢纽库区高锰酸盐年平均浓度为1.68～2.24 mgL，氨氮年平均浓度为0.093～0.346 mgL，总磷年平均浓度为0.014～0.031 mgL。总体而言，王甫洲枢纽水库建成后，库区高锰酸盐浓度较稳定，没有明显变化；氨氮和总磷浓度呈明显下降趋势。表明区域污染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氨氮和总磷排放量减少。

图4 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库区高锰酸盐浓度Fig.4 Permanganate index concentration of Wangfuzhou and Cuijiaying reservoir

图5 王甫洲和崔家营库枢纽库区氨氮浓度Fig.5 Ammonia nitrogen concentration of Wangfuzhou and Cuijiaying reservoir

图6 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库区总磷浓度Fig.6 Total phosphorus concentration of Wangfuzhou and Cuijiaying reservoir

2001—2011年，崔家营枢纽库区高锰酸盐年平均浓度为1.80～2.41 mgL，氨氮年平均浓度为0.053～0.208 mgL，总磷年平均浓度为0.012～0.047 mgL。崔家营枢纽水库于2010年建成后，对库区河段水质有一定的不利影响，库区高锰酸盐和总磷浓度短期内显著升高，主要由2个方面的原因所致：1)崔家营水库成库时间短，库底残留的有机质和土壤里面的污染物释放造成的浓度升高；2)成库后，库区河段水流减缓，造成水体稀释和降解污染物的能力减弱。

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库区高锰酸盐、氨氮和总磷浓度均能满足GB 3838—2002《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Ⅱ类标准要求，水电梯级开发没有造成工程所在汉江河段水质恶化。

总体而言，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库区汉江河段氨氮污染已得到控制，呈下降趋势；总磷浓度总体为上升趋势，但上升不明显，与相关研究成果一致[17]。汉江中下游干流水质受支流汇水、面源污染和周边城镇生活污水影响；王甫洲枢纽没有较大支流汇入，汉江中下游污染较重的几条支流中仅唐白河汇入崔家营枢纽，其对枢纽水质影响不显著[18]；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所在的襄阳市和十堰市，耕地面积少，仅占总土地面积33.4%，且两市生活污水处理率均达到90%以上，面源污染和生活污水影响相对较小。

3.4 对水温的影响

依据黄家港水文站的实测数据(1956—1959年、1968—2011年)，丹江口枢纽建库前后年平均水温由22.7 ℃下降为18.9 ℃，降低3.8 ℃。2—8月月平均水温降低3.0～5.0 ℃，其中，4—6月月平均水温降低4.4～5.1 ℃，由原来的16.0～20.1 ℃下降为11.0～15.7 ℃；9月—次年1月月平均水温升高2.8～4.9 ℃。郭生练等[19]研究表明，丹江口枢纽建成后，在距大坝120 km左右河水水温与天然河道水温相差0.1 ℃，基本恢复至天然状态。

图7为崔家营枢纽建库前后水温变化。由图7可知，崔家营枢纽建成前后水温变化较小，4—9月月平均水温略有下降，降幅为0.1～1.6 ℃；其他6个月月平均水温略有上升，升幅为0.2～1.1 ℃。崔家营枢纽的建设对河段水温影响很小。

图7 崔家营枢纽建库前后水温变化Fig.7 Water temperature variation before and after Cujiaying reservoir builded

国内一般采用α、β值判别法对水库水温类型进行判定[20]。崔家营枢纽α为101，为完全混合型水库，不会出现水温分层，水库的建设对水温基本无影响，与实测结果一致。王甫洲枢纽α为123，为完全混合型水库，不会出现水温分层，水库的建设对水温基本无影响。丹江口以下的兴隆、新集、崔家营、碾盘山枢纽α分别为66、66、85和41，均为完全混合型水库。

王甫洲和新集枢纽分别距丹江口枢纽30和77.5 km，水库水温受丹江口枢纽下泄低温水的影响；崔家营枢纽距丹江口枢纽141 km，其下游各枢纽基本不受丹江口下泄低温水影响。

汉江干流水温为16～32 ℃时，各种产漂流性卵鱼类可以进行繁殖，主要经济鱼类多在18 ℃左右的水温下开始产卵[21]。丹江口枢纽大坝下游处4—5月水温均低于鱼类适宜产卵温度(18 ℃)，距离丹江口最近的经济鱼类茨河产卵场位于大坝下游52.5～75.0 km处，距离较远，同时由于4—5月气温逐渐升高，沿程水温也随之上升，丹江口枢纽下泄低温水没有导致茨河及下游产卵场鱼类产卵消失。但由于水温和径流调节的共同作用，汉江中下游鱼类繁殖较建坝前推迟20～30 d，鱼类繁殖期一般延续到8月中旬至8月底[22]。

4 结论

(1)汉江中下游干流王甫洲和崔家营水电梯级枢纽开发极大程度改变了工程河段汉江水体形态，使原本上下连通的天然河道变成坝上水库和坝下河道相间格局。

(2)丹江口枢纽运行对丰水期及枯水期流量调节作用明显，枯水期流量有较大增加，丰水期流量减少；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建库前后月平均流量变化不大；丹江口以下各梯级枢纽出入库流量主要受丹江口枢纽调度运行影响。

(3)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库区高锰酸盐、氨氮和总磷浓度均能满足GB 3838—2002《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Ⅱ类标准要求，水电梯级开发没有造成汉江河段水质恶化。

(4)王甫洲和崔家营枢纽不会产生水温分层现象，水电梯级开发对水温影响较小；王甫洲枢纽水温主要受丹江口下泄低温水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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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Influence of Water Environment on Development of Hydropower Cascade Downstream of the Hanjiang River

WEN Wei1,2, LI Tao1,2, HAN Lu3

1.Central-Southern China Safety & Environment Technology Institute Co., Ltd,Wuhan 430071, China 2.Hubei Academy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s, Wuhan 430072, China 3.State Key Laboratory of Environmental Criteria and Risk Assessment, Chinese Research Academy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s,Beijing 100012, China

Taking cascade hydropower development in the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the Hanjiang River as an example, the influences of cascade development on the water environment were discussed from four aspects, i.e. the form of water flow, runoff, water quality and water temperature, by collecting water environment data before and after the cascade hydropower development.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the Hanjiang River has significantly changed the form of water flow where the project located, which is mainly reflected in decreasing the average flow rate of the reservoir area while increasing the average water depth. As the control hub of the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the Hanjiang River, the scheduling of Danjiangkou hub reservoir has obviously adjusted the average water runoff of the downstream reaches monthly. Cascade hydropower development has not deteriorated the water quality of Wangfuzhou and Cuijiaying sections. Danjiangkou cascade has significantly affected the water temperature of downstream, while Wangfuzhou and Cuijiaying cascade has no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water temperature of downstream reaches.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Hanjiang River; cascade development; water environments

2015-12-30

文威(1983—)，男，工程师，硕士，主要从事环境影响评价及环境规划，nkaspire@163.com

X820.3

1674-991X(2016)03-0259-07

10.3969j.issn.1674-991X.2016.03.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