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宗宝
(信阳师范学院 历史文化学院, 河南 信阳 464000)
·历史研究·
抗战初期竹沟根据地卫生战线的创建
叶宗宝
(信阳师范学院 历史文化学院, 河南 信阳 464000)
竹沟根据地是中原抗日的主阵地和战略支点。抗战初期,在中共中央中原局和中共河南省委的正确领导下,竹沟根据地利用第二次国共合作的历史机遇,独立自主地发展卫生组织,为豫东、豫南等抗日革命根据地培养输送了一批又一批卫生人才,在中原初步建立了抗日革命卫生战线。竹沟根据地卫生战线的创建,对保存革命力量、发展抗战武装、鼓舞抗战士气起了重要作用。
竹沟;抗日战争;八团留守处;卫生战线
抗战爆发后,经国共两党协议,江南八省的中国工农红军游击队和红军第二十八军于1937年10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由于国民党不同意新四军隶属八路军统领,因而以长江为界,江南新四军划归国民政府第三战区,江北新四军第四支队划归山东黄河以南、江苏长江以北的第五战区。按此要求,1938年年初,以桐柏山区游击队为基干的鄂豫边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第四支队第八团队,向确山竹沟集中,中共中央派彭雪枫到竹沟主持工作。尽管这支武装力量不久就经彭雪枫率领开赴豫东前线,但竹沟作为新四军四支队八团留守处秘密设置了中共中央中原局和中共河南省委,在竹沟地委、县委的密切配合下,源源不断地为豫东、豫南抗日边区培养输送了大批武装力量和革命人才。据竹沟革命纪念馆统计,从1938年3月29日到1939年11月,先后有周骏鸣、陈康、王敬群、唐克、张爱萍、肖望东、朱大鹏、彭雪枫、王海山、孙石、谭希林、李先念、陈少敏、王遵义、刘少奇、朱理治、王国华等17人率领武装力量累计约4 850人从这里出发,相继加入新四军二师(皖中)、三师(新四军军部)、四师(豫皖苏、睢杞太)、五师(信随边、豫南四望山、新县白马山、鄂中、确山任店、豫鄂边)和七师(江北指挥部),其中还有3 000多名通过开办军政教导队、党训班、政训班以及卫生、机要、电讯、司号、青年、妇女等训练班培养的党员或干部。因此,竹沟在当时有“小延安”之称,被看作是中原抗日的主阵地和战略支点。以往对竹沟在抗日战争中的作用,很多学者一般都从历史人物、军事斗争、统战工作、民众动员、干部教育等角度进行研究,对于其预防疫病、细菌、毒气等所开展的医疗卫生活动重视不够。本文拟就抗战初期竹沟根据地卫生战线的创建与发展进行初步探讨。
竹沟根据地是孤悬在敌后,处在敌、伪、顽夹击地区,在战争频繁的艰苦环境下创建发展起来的。它作为鄂豫皖抗日边区的一个重要战略要地,基础条件比华北八路军和华中新四军各抗日根据地还要落后。就医疗卫生来说,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第一,居住环境差,容易滋生疫病。竹沟位于桐柏、伏牛两山余脉之间,地处确山县最西部,周围与泌阳、桐柏、信阳为邻,由于夏季高温多雨,四季温差较大,使居处杂草树林、阴暗潮湿环境中的居民难以摆脱蚊蝇等病媒侵扰。加上居民惯于收集粪便直接为庄稼施肥,平时又不注意洗手、洗脸、刷牙、洗澡等个人卫生,天花、疟疾、痢疾、伤寒、疥疮等传染病极其严重。1938年春,竹沟流行天花不久即发生疟疾,每天住院和门诊病人多至100—200人。据林士笑回忆,他1938年4月初到竹沟后,看到当地先后流行天花、疟疾,而卫生队的技术力量十分薄弱[1]325、328。尤其在部队,由于广大官兵经常在枪林弹雨、风雨霜雪中行军作战,理发、洗澡、换衣、洗被等日常卫生根本不能保证,因而疥疮、湿疹、疖肿、关节炎、扭伤、腰腿病、冻伤、中暑、疟疾、痢疾、胃肠炎、上消化道溃疡、感冒、肺炎、贫血、肾炎等疾病在军中时有发生。
第二,补给困难,军民营养不良。竹沟根据地的生活条件异常恶劣,原因主要有三方面:一是根据地灾害频发,旱灾、冰雹、风灾、水灾、蝗灾等几乎年年都有,严重时甚至几种灾害交织并发[2]553、574、593。二是国民党背信弃义,对抗日根据地施行经济封锁。尽管根据国共合作协议,八路军和新四军开赴抗日前线,由国民政府统一供给军饷、被服和医疗卫生器材等,但实际上国民党总以种种借口减少和断绝援助,尤其在1939年11月“竹沟惨案”前后,更肆无忌惮地加紧了对新四军的经济封锁[3]。三是受交通条件所限,竹沟不可能从中共中央所在地陕北取得物资供应。据钟华同志回忆,他们6月底从延安出发,到竹沟已是7月15日,即先坐汽车到西安,继而转火车到洛阳;再从洛阳开始步行,途经临汝、鲁山、叶县、舞阳、沙河店、嵖岈山等地,最后到达竹沟[4]338。这显然不利于物资运输。因此,竹沟根据地为了维持生存,只能向当地群众借粮,当借粮不及,则以野菜、水芹菜、地连皮,以及酸枣、糖梨、山楂、茉荷梨、阳桃等野生果充饥。这种营养状况无疑给疫病以可乘之机。
第三,医生缺乏,医疗条件简陋。桐柏游击队在向竹沟转战途中就因医生缺乏造成无谓牺牲。比如,鲍春才受伤后在野外秫秆庵内靠鸦片止痛,最后因伤势恶化牺牲;陈香斋小腹中弹后连夜抬到侯家,结果从泌阳县请来的王海忠医生还没走到跟前,人就牺牲了[5]240。新四军四支队八团抵达竹沟后虽然做了大量卫生工作,但受战争影响和客观条件限制,不少问题仍难以解决。比如卫生场所,1938年上半年卫生队在一座古庙里工作,下半年就移到竹沟街路南的一家民房里。冬季虽在大罗庄建立了医院,但1939年初夏医院又被迫迁至龙窝王家庄园。可是,王家庄园有大路与外界相通,极易被敌发现,一月以后医院又迁到群山环抱、只有一条羊肠小路与外界联系的沟芭蕉村。在沟芭蕉村才住了68天,又因交通不便、伙食困难被迫迁至关沟大黄庄。然而在大黄庄还未停稳,形势变化又迫使医院转移到竹沟,孰料到竹沟才半月就发生了“竹沟惨案”[6]330-333。再如医疗用品,除以猪油代替凡士林、树叶代替敷料、构树皮代替绷带外,凡阑尾摘除、疝气修补和截肢等外科手术只能依靠土刀、土剪、屠刀、木工锯、锉子、铁丝、竹镊子、竹探针等来完成。
上述问题事关伤员救护、干部保健和抗日边区武装力量的修复、保存与发展,中共中央中原局和中共河南省委要在竹沟根据地成功发展和组织中原抗日武装,就必须克服困难开展革命卫生工作。
竹沟根据地卫生组织源自桐柏游击队。从1932年到1936年,桐柏游击小组虽已发展到六七十人的规模,但部队缺医少药,重伤病员只能安置在地方党员或可靠的群众家里靠草药土方医治,轻伤则由指战员自备盐水、白酒、过锰酸钾水冲洗伤口,能用点黄碘药膏就算不错的待遇。1937年9月桐柏游击队在泌阳县邓庄铺改编为新四军四支队八团后成立了卫生所,由所长兼医官赵瑞生,医生汪毅,卫生员董道恒、冯顺成、马俊英等7人组成。12月,八团迁到竹沟后,卫生所扩建为有20多人编制的卫生队[7]63。自此,卫生队伍的发展才相对稳定,开始源源不断地支援豫东、豫南等抗日边区。
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从1938年4月到1939年11月“竹沟惨案”前夕,从竹沟出发支援抗日前线的卫生员或医疗队至少有12批次,按时间先后依次是:(1)1938年1月由队长朱直光带领10余人随军东进苏皖边区[7]64。(2)1938年4月杨祝民带卫生队随部队加入前线四支队。(3)1938年7月卫生员王锦春、韩青山、周健夫随肖望东开辟黄泛区西华一带根据地。(4)1938年9月,彭雪枫、张震带领新四军游击队(以后的六支队)东征豫皖苏边区,随行卫生队以林士笑为队长,宫伯奎为政治指导员,由医生李庆华、郭德庵,司药李景霞,卫生员刘晏明、安育勋、聂明、董有功、樊朝中、高平阶、牛忠堂、韩青山、杨友涛、彭中节、王景春、邓芝茂、张文青、李庆等人组成。随后,这支游击队与吴芝圃领导的部队会师,于1939年5月在永城县书案店成立了以林士笑为处长的六支队卫生处。(5)1938年11月竹沟留守处王海山参谋长率部分武装人员和少数卫生人员,南下合入“信阳挺进队”[7]69。(6)1939年1月,汪毅、童保平(童唐伦)、李世英等卫生人员随李先念、周志坚率领的新四军独立游击大队南下鄂豫边区。(7)1939年4月,以李晓白为队长,由闫玉如(颜雨茹)、张鹏、洛甫组成的卫生队随陈少敏南下四望山。(8)1939年7月,刘惠川跟随朱立文参谋长南下湖北豫鄂纵队老三团。(9)1939年9月,李毅等卫生人员随从刘少奇、徐海东东进新四军豫皖苏边区。(10)同时部分医训班学员随刘少卿参谋长再次南下四望山。(11)1939年11月初,钟华、杨铭、张兆铭随朱理治南下大别山与李先念的部队会合。(12)“竹沟惨案”发生前夕,钟华、杨铭、张兆铭带医训队40多人经四望山、尖山与粟秀真等人在应城、京山的卫生队会合,形成豫鄂挺进支队卫生队伍的主干[8]257。据统计,在这12批总计160多名卫生工作人员中,远征鄂豫边区的有8批共计98人,远征豫皖苏边区的4批累计60多人[7]69,他们为创建中原抗日边区卫生战线奠定了基础。
竹沟根据地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能输送出一批又一批卫生人员支援前线,主要取决于以下工作的成功开展。
表1 竹沟根据地卫生组织情况简表
资料来源:《确山县卫生志》附篇《竹沟老区卫生志》,确山县卫生局1985年编印,第249页
第一,利用国共合作独立自主地发展卫生组织。竹沟作为新四军四支队八团留守处,虽然在形式上像国民党军队一样设置了军医处,但在卫生组织的发展上,中共中央中原局和中共河南省委却采取了立足竹沟、放眼中原的独立自主工作方针。这主要表现在:(1)卫生组织机构不拘泥于军医处一种形式。如表1所示,从1937年9月到1939年4月,竹沟根据地的卫生组织除军医处外,还有八团卫生所、八团卫生队、八团留守处卫生队、河南省委卫生队等。而这些卫生组织的领导,比如,朱直光于1932年参加工农红军后曾任红军师卫生队队长,杨祝民是确山当地新加入抗日队伍的医生,林士笑曾在西北军杨虎城部任过军医,李毅曾在八路军后勤部卫生部任医政科科长,他们都具有丰富的卫生工作或管理经验。(2)以竹沟为中心在更大范围内建立健全医疗卫生组织。比如中共河南省委卫生处不仅通过设置保健科、药械科、医政科、医训队开展医疗卫生工作,而且还在大罗庄、龙窝、刺园、沟角钯、官沟、大黄庄、回龙寺等地建立休养所和医院,又在竹沟镇南街设立由内科、外科、药房、看护班组成的门诊部,开展医疗卫生工作。这都在空间上拓展了竹沟根据地的卫生组织。
第二,党中央选派技术员支援竹沟。竹沟根据地的医疗技术人员,除罗明德来自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外,很多都是由中共中央从陕北选派而来,其中主要有朱直光、林士笑、李毅、钟毓、钟华、翁林、林之径、张永远、杨铭及其爱人文英、李毅及其爱人史玉美等同志。中央选派这些技术人员不仅考虑到性别结构比例,而且技术覆盖比较全面。比如钟毓是随刘少奇到竹沟的保健医生,他和李毅、钟华、杨铭、翁林(司药主任杨韶铭爱人)、张永远等人一样,都是长征卫生干部,林之径、史玉美、张永远、文英则是经验丰富的医药管理、司药、卫生政治指导员和护士。还有几位是擅长军事政治工作的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学生[8]258。显然,党中央把他们派到竹沟,不仅加强了竹沟与延安的联系,而且为竹沟卫生战线的创建提供了技术指导,加强了制度管理。比如在疫病防控方面,张永远到竹沟后不久就加强伙食管理,建立了门诊制度和休养所查房制度。
第三,鼓励地方卫生人员到竹沟根据地参加革命。主要有两方面措施:一是做统战工作,优待卫生技术人员。比如薛漫峰经统战参加革命后,每月不仅发给大洋,而且有猪肉、猪油、鸡蛋、挂面等营养补助,在安保方面还为其配备警卫员和马匹。二是积极吸纳地方卫生人员。1938—1939年,先后有刘惠川、张兆铭、郭德庵、李庆华、李晓白、金英、闫玉如、魏华、李梓金、黄启林、杨志坚、洛甫、张鹏等10余人到竹沟根据地参加革命卫生队伍[8]260-265。
第四,积极举办卫生培训班。竹沟根据地的卫生培训起初主要是以老师带徒弟的方式在医疗实践中进行的。1938年5月中共河南省委迁到竹沟后开始举办医训班,学制6个月,学员主要从各机关团体、教导队和党训班中抽调,也有来自确山、汝南、正阳、桐柏、泌阳各县高小、初中的学生。当时教学条件很差:教材仅有《军医提携》《实用药物学》以及后来林士笑、钟华、杨铭等人从延安带来的《内科学》《外科学》《药物学》和《中药汤头歌》等油印小册子;而教室则为树林或临时搭建的大棚,学员“坐在土坯上,双膝并起放一本书”。但是,由于所教的内容,如消毒、打针、药物、护理、包扎、止血、解剖、抢救、急救,以及为方便识记药名所开设的拉丁语课程等,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实用性和实践性,因而学员进步很快。其中,张克祥、张文范等人在后续发展起来的抗日部队中都成长为卫生战线的骨干。据老同志回忆,1938年医训班有赵圣瑞、李景霞、高平阶、刘晏明、聂明(聂士同)、安育勋、樊朝中、邓芝平(邓芝茂)、王景春、杨友涛、牛忠堂、李景英、李庆、张文清、董有功、赵兰英、彭中节、韩青山、周健夫等20多人;1939年下半年医训班有江山、江如雨、张克祥、张文范、张俊、张文武、王敏、李芝(李绍青)、李青真、韩杰、赵会、董立杰、田震、马纪仲、孙康、谭洪友、董道镇、屈书明、罗芳、李守义、陶文德、邢金娥、赵正义、袁书堂、孙刚、李士玉、黄同心、刘定业、张毅、张承秉、董保平、赵守堂、杨庆堂、王国太、王殿英、张士栋、张士斌、任中建、李朋、赵立珍、张希瑞、孙恒田等40多人[8]261-262。像这样的卫生培训班一直到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时才被迫转入地下。
第五,通过新老交叠,以老带新,滚动向前线输送卫生人员。朱直光等第一批卫生人员随军东进时,就将汪毅、刑和二人留下,继而杨祝民、林士笑、李晓白、闫玉茹、罗明德、郭德泉、金英、刘惠川等人来到竹沟。当杨祝民带领第二批卫生人员离开竹沟时,一批新参军的知识分子和部分教导队成员正接受医训队学习。这样,伴随一批批卫生队伍从竹沟走向前线,又有一批批新人抵达竹沟接受医学训练,从而源源不断地为前线培养输送了大量卫生人才。据不完全统计,仅1939年从竹沟抵达新四军第五师的卫生人员,就有张勇、王玲、赵连英、王万增、徐鸣、周相鸣、杨新一、朱广贤、郭天喜、秦永、严荣、田荣、张海隆、李士英、马强国、崔正典、吴德州、彭秀兰、詹万金、吕希高、沈保罗、李汉林、高志坚、王永贵、张凯等25人[8]260-265。
竹沟曾是土地革命时期中共在中原地区坚持游击战争的一个立足点,也是新四军发展的一个出发点。新四军四支队八团队、新四军第四师和第五师的基干部队都是从这里出发,汇合各地党所领导的抗日武装发展和壮大起来的。因此,竹沟根据地卫生战线的创建,既承续了鄂豫皖苏区革命卫生传统,又融入了延安卫生工作精神和当地新的工作经验,对于抗战胜利乃至接下来“中原突围”成功都有重要影响。
第一,有助于保存革命有生力量。竹沟根据地的医疗卫生工作由军医处、医院和疗养所共同负责。军医处设有卫生所不定期下连队巡诊,连队出战时派卫生员随军救护,对党政机关、妇联、青年团、党训班、青训班、教导队和特务营的工作人员则实行坐诊服务。大罗庄医院和分布在龙窝、刺园、黄庄的三个疗养所主要收容治疗伤病员,尽管当时仅有钟华从延安带来的军用手术刀和少量药品,但一般野战外科疾病的治疗和盲肠炎等手术成功率也不低。党的干部,则配有保健医生,比如李毅、钟华分别作为内科、外科医生,主要负责朱理治、王国华、危拱之、向明、任质斌、曹狄秋等同志的保健工作,彭雪枫、刘少奇的保健医生分别是王锦春、钟毓。在保健医生精心护理下,刘少奇的胃病、徐海东的肺出血等症都得到了缓解,保证了抗日武装的领导力量。
第二,使革命卫生经验薪火相传。竹沟根据地抗战初期培训的卫生人员在抗日战争进入反攻阶段乃至接下来的解放战争中都有着重要影响。1943年冬,河南四军分区司令部卫生部长由汪毅担任,医务主任张克祥,医生杨新一、张士栋、张承秉、田震等人,他们都是竹沟医训班师生。经过一年多时间的传帮带,此医疗队中的司药许慎祥、看护员杨玉清、门诊所所长殷觉民等人,又成为1945年新成立的军区卫生处骨干成员。而在此军区卫生处接茬训练成熟的张文范、赵守堂、田震、周相鸣、崔正典、王玲、马纪仲、殷觉民、杨玉清等人独立组成新的卫生队后,又培养了朱世杰、黄金叶、罗访、熊毛孩、王子孝、艾锡久、王金成、周大鹏、刘忠、张富顺、李世英、郭钦芝、赵桂英、芦三征、赵得胜、高树珍、李春梅、韩景才、李芳启、荆明礼、黄克镜、胡永庆等新成员,他们都是1946年“中原突围”时救死扶伤的主力。正是在斗争实践中不断地以老带新,竹沟根据地创建的卫生战线才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持续地焕发出生机与活力。
第三,为抗日战争取得胜利鼓舞士气。王国华经常给卫生人员和伤病员讲自己一根半枪(一支长枪和一支折把枪)闹革命的故事和卫生工作对革命事业的重要性,并为他们送去战利品和慰问品鼓励抗战。受革命精神鼓舞,许多医务人员在救死扶伤中献出了宝贵生命。比如1938年在刺园村入伍,后来在门诊部当护理员、调剂员的熊香(又名熊天真),1937年底到竹沟任看护和救护长的马俊英,1938年在竹沟入伍,曾在军医处直属休养所学习看护并任调剂员,“竹沟惨案”时随医院南下鄂中与新四军鄂豫皖抗日独立游击队李先念会合的沈保罗,他们相继在“竹沟惨案”突围以及与日军作战中英勇牺牲,年龄尚不到20岁[8]260-265。这种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激励着抗日战士,为争取抗战胜利鼓舞了士气。
一言以蔽之,抗战初期竹沟根据地在党中央大力支持和中共中央中原局、中共河南省委的正确领导下,利用抗战初期国共合作的历史机遇,通过独立自主地发展卫生组织、壮大卫生技术队伍、举行卫生培训,战胜了恶劣的生存环境,源源不断地为中原抗日前线输送了医疗卫生人才。抗战初期竹沟根据地卫生战线的创建,与中共中央关于战略防御阶段保存革命有生力量,发展抗战潜力,改变敌我力量对比,进而为战略反攻创造有利条件的指示精神高度契合,对播撒革命卫生火种,鼓舞抗战士气具有重要意义。
[1] 林士笑.竹沟的卫生工作[M]//中共河南省委党史资料征编委员会.抗战时期的竹沟.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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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子健.陈香斋烈士三事[G]//泌阳文史资料汇编.泌阳:政协泌阳县委员会学习文史委员会,2002.
[6] 钟 华.抗战初期竹沟的医药卫生状况[M]//中共河南省委党史资料征编委员会.抗战时期的竹沟. 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
[7] 王殿英,刘定业.竹沟白衣战士抗日远征[M]//鄂豫边区的白衣战士(第1辑).武汉:鄂豫边区卫生史编审委员会,1986.
[8] 佚 名.竹沟老区卫生志[Z]//确山县卫生志(附篇).确山:确山县卫生局,1985.
(责任编辑:吉家友)
The Health Care Front Establishment in Zhugou Revolutionary Base in Early Anti-Japanese War
YE Zongbao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Xinyang Normal University, Xinyang 464000, China)
Zhugou Revolutionary base is the main position and the strategic fulcrum when anti Japanese War in the Central Plain. Early anti-Japanese War, under the correct leadership of Central Plains Bureau of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and the CPC Henan Provincial Committee, Zhugou Revolutionary base took advantage of the second KMT-CCP Cooperation opportunity, and developed Health Organization independently, which conveyed a number of batches of health personnel for the anti Japanese bases both in the South and East of Henan Province, thus a broad anti-Japanese and revolutionary health care front came into being in the Central Plain.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health care front saved the revolutionary forces, developed the anti-Japanese arms, and encouraged the morale of anti-Japanese War.
Zhugou; Anti-Japanese War; the eighth Group Left Behind; health care front
2016-09-11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2BZS063);河南省青年骨干教师资助项目(2012GGJS-131)
叶宗宝(1973—),男,河南固始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思想文化史、疾病医疗史研究。
K265.1
A
1003-0964(2016)06-013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