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HMC-FMEC模型的中国OFDI区位选择机制研究

2016-11-28 02:08王莉娟王必锋
统计与决策 2016年20期
关键词:区位动机优势

王莉娟,王必锋

(石家庄经济学院,石家庄050031)

基于HMC-FMEC模型的中国OFDI区位选择机制研究

王莉娟,王必锋

(石家庄经济学院,石家庄050031)

借鉴新贸易理论中的异质边际成本一固定市场进入成本模型,文章通过一般均衡框架,可以明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过程中,各种因素经由企业利润形成机制对企业对外投资区位选择机制的影响;分析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机制的经验事实及其争论的实质,对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完善发展提供启示。

异质边际成本一固定市场进入成本模型;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机制启示

0 引言

1 HMC-FMEC模型与OFD I区位选择机制

一旦我们将企业OFDI的实质理解为企业基于自有产权而展开的他国生产决策,那么其所拥有的产权优势即可以通过产出效率来度量和刻画。从而我们可以借助新贸易理论中的HMC-FMEC模型(heterogeneousmarginal costs and fiXedmarket-entry costsmodel)分析影响OFDI区位选择的各种因素如何经由企业利润形成机制,最终影响了企业的对外投资区位选择。

1.1 基本模型

HMC-FMEC模型依托DiXit-Stiglitz的垄断竞争假设,在异质企业假设和固定市场进入成本假设的基础上,建立起一般均衡的求解模型,该模型最初由Melitz(2003)提出, Helpman(2004)、Baldwin&Nicoud(2008)等学者对该模型进行了发展和完善。基本假设:

(1)市场上有N+1个国家(经济体),每个国家(经济体)有分别生产同质性产品和异质性产品两个部门,OFDI母国记为k,k=0,1....N,OFDI东道国记为j,j=1.2...N,母国中的企业记为i,其OFDI利润为;

(2)每个国家典型消费者的消费偏好满足CES效用函数特征;

(3)每个国家的生产者满足D-S假设,即企业生产具有异质性δ,异质生产的产出效率为φ且具有密度为e(φ)的外生效率分布函数E(φ);各种投入要素均以具有供给无弹性的劳动力度量,劳动力的价格记为l;

(4)企业生产成本函数反映技术水平;成本函数TC分解为固定成本f和边际成本,且与劳动要素投入具有线性关系。

若企业不对外投资而在国内生产,则由产出成本函数和D-S假设条件得到产品定价pi,均衡产出水平qi和利润πi分别为:

1.2 基础模型拓展:I

本部分的模型拓展是基于理性经济人基础假设,考虑企业OFDI的各种影响因素,从OFDI的成本与收益权衡的角度来探讨其区位选择机制。

(1)企业选择在国内生产通过出口来满足国际市场需求,生产地i和出口地j之间的贸易中存在冰山成本τj,τj>1,此时的劳动力成本为生产地的成本li,固定成本中包含生产支付的固定成本和为出口付出的固定成本,记为,上标X表示出口,则同上可以得到出口定价和利润函数为:

(2)企业选择对外投资满足国际市场需求,同时退出母国市场,即企业在j国生产并满足j国需求,此时的劳动力成本为lj,固定成本为fj,上标v表示对外投资,同上计算得到OFDI企业在j国投资产出的价格和利润为:

Melitz(2003)假定企业投产后才知道自己的产出效率,因此,由于f的存在,企业只有在产出率超过一定的水平才能保证利润水平为正值,即存在横截水平φ*=inf{φ:π(φ)>0}使得π(φ*)≡0。这意味着,一旦φ<φ*,企业就会停产并退出市场。根据企业对外投资的价格和利润函数,可以解出国内生产、出口和对外投资情况下的横截水平产出效率分别为:

(3)企业选择国内生产满足国内市场之后,寻求拓展国际市场,满足他国需求。此时,企业选择出口或者对外投资的基本依据是二者所获取利润的比较,令可以解出其临界生产效率

1.3 基础模型拓展:II

本部分对基础模型的拓展,源于新兴经济体的企业基于战略性的OFDI选择。对此,从经验事实出发,Johnason &Vahlne(1977)的Uppsala模型引入了OFDI过程中知识学习与经验积累因素来探讨新兴经济体企业的战略性OFDI行为,认为OFDI过程中学习与经验积累会提升企业在产业链中的位置从而带来OFDI区位调整。针对亚洲新兴经济体中企业OFDI的特征,Mathews(2006)提出了“后发者”(latecomer)概念来解释相关企业通过组织创新而非技术追求获得国际竞争力的现象;认为初始缺乏竞争力的后发企业可以通过联系先发企业、融入国际市场进而获得外部资源,在学习、消化、吸收、积累的基础上提升自身的竞争优势。这与前述分析存在明显的不同,即并未要求OFDI的企业事先具备相当的竞争优势及其行为的资产获取导向,而是关注未来提升竞争优势的战略性资源获取;这意味着企业OFDI过程中出现东道国j对母国i的逆向技术溢出,记为ηj,ηj>1。从而战略性OFDI的区位选择决策的基本依据是不同东道国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比较。承接基本模型的逻辑,借鉴周君芝(2014)的做法,得到存在逆向技术溢出的横截产出效率水平为:

这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新兴经济体企业在其他国家获得的技术逆向溢出效应越高,该东道国越容易形成对OFDI的吸引力,母国企业对该东道国的OFDI也越容易得以实现,这构成了战略导向OFDI区位选择的基本机制。

2 中国企业O F D I区位选择机制的经验事实与探讨

2.1 我国企业OFDI区位选择的经验事实与争论

裴长洪和郑文(2011)、周君芝(2014)等学者的研究发现,最近10年以来,我国OFDI的区位选择较稳定地集中于生产要素资源丰裕的发展中国家和技术较先进的发达经济体,既体现出典型的OFDI区位选择特征也有战略性OFDI导向特征,表现出对生产所需自然资源、廉价劳动力和战略性生产资源丰裕国家的投资偏好。虽然过去10年,我国OFDI的总规模出现了10倍以上的增长,但在上述偏好下的投资区位表现出相当的稳定性(周君芝, 2014),OFDI投资流向主要集中于前50个国家,这些国家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如表1所示。

表1 中国近10年OFD■投资流向前50国分类

因“十一五规划”中提出并实施“走出去”战略,我国的OFDI的理论和实践研究迅速增长,但对中国OFDI区位选择问题的系统分析相对较少。对我国企业OFDI表现出的特殊性,Boisot&Myer(2008)、Buckley(2008)认为在我国经济转型的大背景下,中国的经济制度环境和发展阶段以及发展的战略导向构成了中国OFDI区位选择特殊性的基本来源,经验事实既有对典型OFDI理论和战略性OFDI理论的回应,也有中国发展的独特性。就我国OFDI区位选择机制的争论中,主要涉及到OFDI投资动机决定机制和企业所有权决定机制的探讨,二者孰为重要尚未有定论。

OFDI投资动机决定机制角度的争论。从当前的理论研究出发,这个角度的争论可以区分为两大类,其一是基于Dunning(1998)的四大投资动机论断;其二是Makino (2002)提出的双动机投资论断。前者中,四类动机指的是获取生产投入资源动机、拓展市场动机、技术及管理经验获取动机和生产全球布局以降低成本的动机;后者的双动机主要是资产开发(asseteXploiting)和资产拓展(asseteX-ploring)动机。资产开发动机指向企业通过OFDI获取资产收益,具有明显的优势利用特征;资产拓展动机强调的是企业通过OFDI获取境外生产资源进而提升竞争优势,具有明显优势弥补特征,该双动机论断在新兴经济体的OFDI研究中被广泛引用。很多学者认为中国OFDI投资动机与Dunning(1998)的四大投资动机论断相契合,只是在我国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其侧重点有所差别,不同的动机驱使了投资地域和投资产业领域的不同,导致我国不同经济发展阶段OFDI投资区位选择的差异。比如Buckley (2008)研究了我国投资动机侧重与OFDI区位选择的关系,Deng(2004)、Wei(2010)则研究了细分动机差异与OFDI投资区位选择差异间的关系。类似的文献中,以Buckley(2007)为代表的很多文献都认为我国的OFDI缺乏效率追求动机,以Huang&Wang(2011)为代表的文献则认为这种对效率提升的忽视只是依附于中国结构调整大背景下的暂时现象。对于Makino(2002)的双动机投资论断而言,较少见关于中国企业OFDI资产开发角度的研究,更多是基于资产拓展角度的分析,并将资产拓展动机做了对比较劣势弥补和后发优势利用的细分(Rui&Yip,2008)。考虑到国际竞争中我国企业在技术、品牌和管理方面的不足,OFDI中企业资产拓展更多的表现为对这些竞争要素的获取,这与Dunning(1998)论断中有关战略性资源获取的动机具有一致性,Pangarkar&Yuan(2009)对中国企业在欧洲有关研发并购行为的研究,以及Rodrigues(2005)对中国企业在海外获取战略资源的行为研究均说明中国企业通过OFDI来弥补竞争劣势的努力,佐证了中国对工业化国家投资上升的事实。

OFDI企业所有权决定机制角度的争论。一方面,考虑到中国企业产权技术水平较低的事实,袭长洪(2010)和Ratnasamy(2010)指出,中国企业的竞争优势在于低成本规模化生产、市场经验和廉价资本,因此,当前关于我国的OFDI所有权决定机制下的区位选择研究也主要是基于这些方面;ecraw(1993)指出,新兴经济体的OFDI竞争优势表现为产品价值链低端生产供应能力而非差异化生产水平;Meyer(2010)和Jain&Hausknetch(2013)进一步认为,由于中国企业对成熟先进技术的模仿及二次创新能力较强,一定程度上节约了研发成本,产出形成了对高端制造的局部替代,从而在低端生产及其市场领域具有极强的竞争力;一旦对技术进步创造利润的追求让位于低成本和生产管控,要素密集投入的优势就能得到发挥,从而中国企业OFDI将对资源要素丰裕地区产生很强的兴趣并展现很强的市场竞争力。另一方面,Buckley(2007,2008)等学者也注意到廉价资本的可得性是中国企业竞争力的重要支撑。廉价而丰裕的资本提供给企业长期抗压更多的弹性,从而降低了企业OFDI中的产出风险和财务风险,这实质上是企业所有权相对优势的上升(Voss,2010),这进一步强化了企业的低端低成本生产竞争优势,助推了企业海外生产拓张。而且,这种廉价资本的可得性或明或暗地得到了政府基于发展战略的支持,这是对OFDI过程中企业产权和区位优势不足的弥补,从而中国的OFDI表现出了有别于其他新兴经济体的一些明显差异。也有一些学者从国际经验积累和对先进技术学习能力的角度解释了我国OFDI的区位选择问题。

2.2 基本观点与政策启示

审视中国企业OFDI区位选择的微观机制,可以发现Makino&Lau(2002)指出的企业对外投资动机和实际具备的对外投资能力是两个关键因素。动机差异催生出异质OFDI目标以及对OFDI区位的筛选,对外投资区位筛选的基本条件是自身所具有生产技术、资源和效率水平;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力量扮演了重要角色。政府着眼于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战略,通过产业发展政策强化企业产权优势;通过内引外联设法加强企业技术和经验积累来提升企业对外投资能力;通过政府间良好关系建设协助企业拓展和维护竞争优势。总体上,国家发展战略和经济转型发展带来动机调整,国别关系影响了企业能力优势的调整拓展,最终出现我国特殊的OFDI区位选择偏好路径。上述分析也进一步说明,基于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和国家发展战略,应适度区分传统的OFDI和战略性OFDI,在各种生产资源配置中实施一定的差异化政策,凭借政府的力量引导、强化企业优势并影响其OFDI区位选择,获取战略性要素资源,提升企业生产技术逆向溢出效应发挥,以促进经济转型具有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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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易永生)

F270

A

1002-6487(2016)20-0179-04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71503272)

王莉娟(1980—),女,河北石家庄人,讲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王必锋(1977—),男,河北石家庄人,副教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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