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年间宫女休闲活动考

杨红，殷姿，司徒祈

天启年间宫女休闲活动考

杨红1，殷姿2，司徒祈3

主要采用历史文献法，以明宫词为主，明史及明代野史杂记为辅，考辨明代天启年间，后宫不同地位的宫女平日里的休闲活动。宫女游戏是女性体育的组成部分，笔者在大量文献中发现了些许新材料，以期填补女性体育史中的空白。

宫女；游戏；天启年间；休闲活动；女性体育

关于后宫体育的文章鲜见，今之可见的为数不多的论文多将研究对象集中在唐代和五代的后宫体育，以唐代王建的《宫词》和五代花蕊夫人的《宫词》作为根据。然而，宫女作为一个庞大的群体，她们日常的休闲活动方式是相当有价值的，亟需被挖掘整理，以填补女性体育史中的空白。本文关注的对象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皇后、嫔妃等高等宫女群，另一部分则是那些无名无姓的下层宫女群。正史多记载有特点、有地位、有封号的高等宫女，说的也多为她们美好的品德，关于玩乐之事，在皇家正史中是被忽视的部分，所以更多地要在宫词和野史杂记中寻求踪迹。

1 天启年间宫女的基本情况

1621年，16岁的皇长子朱由校登基为帝，改元天启，在位仅7年的明熹宗朱由校因为他本身爱玩的特质，关于他及其后宫宫女休闲娱乐的记载较多，以《宫词》这种形式来说，天启宫词的数量是明宫词里各皇帝宫词数量中最多的。

虽说宫女的数量和着装是有定制的，但往往会因为皇帝的喜好而有更改，君主的偏好左右着宫女的数量、平日里的装束打扮以及所玩的游戏、休闲方式等，所以，研究宫女日常休闲活动，先要分析当朝皇帝的性情。史料多载，“上不好女色”[1]，朱由校最大的爱好是木工活，小到梳匣，精到机关布景，大到亭台楼阁，他无一不精。秦徵兰的《天启宫词》注称：“上好手造漆器、砚床、梳匣之属，皆饰以五彩，工巧妙丽，出人意表。”[1]朱由校还喜欢太监，他身边经常有男宠相伴。宫女对于朱由校来说，扮演的不是性伴侣或者精神伴侣的角色，更多的是充当玩伴，或者玩具的角色。

虽然不好女色，但采选宫女是必须的，宫女的挑选过程十分繁复严格，天启元年，朱由校为婚配而采选宫女，“其（指懿安张皇后）父母亲送之，以正月集京师，集者五千人，后亦被选入都。天子分遣内监选女，每百人以齿序立，内监循视之，曰：‘某稍长，某稍短，某稍肥，某稍瘠’，皆扶之去。凡遣归者千人。明日，诸女分立如前，内监谛视耳、目、口、鼻、发、肤、腰、颈、肩、背，有一不合法者去之。又使自诵籍、姓、年岁，听其声之稍雄、稍窳、稍浊、稍吃浊者皆去之，去者复二千人。明日，内监各执量器，量诸女之手足。量毕，复使周行数十步，以观其风度，去其腕稍短、距稍巨者，举止稍轻躁者，去者复千人。其留者仅千人，皆召入宫，备宫人之选。分遣宫娥之老者引至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于是入选者仅三百人，皆得为宫人之长矣。在宫一月，熟察其性情言论而评判其人之刚柔、愚智、贤否，于是入选者仅五十人，皆得为妃嫔矣。”[2]进了禁宫，无论是何等级别的宫女，吃穿和居住都是不用发愁的。高等级的宫女会有自己特定的住处，一般的宫婢按祖制住在于乾东、乾西各设的“五所”之内。宫女在宫中，不同时节可以吃到不同的东西，正月二十五有填仓会，春季有水果做点心，夏季吃银苗菜、喝莲子汤[3]，秋天能品尝到肥美的螃蟹。入宫之后，宫女们要按照规定穿统一的衣着，且四季不同，三月“服罗衣”[1]，夏季穿“纨素”[3]。宫女不但讲究衣着，对脸部的保养以及头发的护理也甚为注重。宫女们一般是采摘正值时月的自然植物作为护肤品，秦徵兰的《天启宫词》载：“泻尽琼浆藕叶中，主腰梳洗日轮红。玉簪香粉蒸初熟，藏却珍珠待暖风。”诗旁注：“宫眷饰面，收紫茉莉实，捣取其仁，蒸熟用之，谓之珍珠粉。秋日，玉簪花发蕊，剪去其蒂，如小瓶然。实以民间所用胡粉，蒸熟用之，谓之玉簪粉。至立春，仍用珍珠粉。盖珍珠遇西风易燥，而玉簪过冬无香也。此方乃张后从民间传入者。有宫眷泻荷叶中露珠，调粉饰面。洗时，以刺綉纱綾阔幅，束胸腹间，名主腰。”[1]后宫女子十分重视头发，霭理士的《性心理学》中称：“发的诱惑力极大，它和性择的视、听、嗅、触四觉，全有关系。”[4]头发代表性，佛教以剃度表示万念皆空。而宫女们都希望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且至老不白，她们寻觅了很多偏方，秦徴兰的《天启宫词》称：“觅得丹方助艳姿，不须银海贮桑脂。云鬟细染群仙液，会遣长如二八时。”诗旁注：“宫眷捣桑叶取汁，杂诸香物，贮之银海，用以饰鬓。”[1]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宫女亦然。

2 皇帝与宫女间的互动游戏

皇帝是皇宫的主宰，也是宫女生活的中心，当宫女迈进皇宫的那一刻起，无论是做苦力还是养尊处优，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为了皇帝的。在宫女们平日的游乐中，和皇帝间的互动游戏是幸福的也是危险的，互动游戏大致有两种，一种陪皇帝一起玩，一种是玩给皇帝看以便取乐。

捉迷藏是一项极其古老的游戏，没人能说得清它始于何时何地，由何人所创。这种简单易行的游戏无论是在街道里弄，还是皇宫内院都是常见的。元代伊世珍的《琅嬛记》引《致虚阁杂俎》称：“明皇与玉真恒于月下以锦帕裹目，在方丈之间相互捉戏。玉真捉上每易，而玉真轻捷，上每失之，宫人抚掌大笑。一夕，玉真于袖上多结流苏、香囊与上戏，上屡捉屡失，玉真故与香囊惹之，上得香囊无数，已而，笑曰：‘我比贵妃更胜也。’谓之‘捉迷藏’。”[5]五代的花蕊夫人的《宫词》也记载了宫女玩捉迷藏的游戏，“内人深夜学迷藏，遍绕花丛水岸傍。乘兴忽来仙洞里，大家寻觅一时忙。”[6]朱由校则喜欢在月夕之时，于乾清宫老虎洞和宫人玩捉迷藏，宫女中有的人很有心思，在袖子中藏一些花，一来增加自己的香气，二来也是为了吸引皇帝。秦徴兰的《天启宫词》描述了这个游戏，“玉栏干畔赌迷藏，虎洞阴深背月光。捉得御衣旋放手，名花飞出袖中香。”[1]史梦兰的《全史宫词》也有记载，“夜静琼楼吐月华，弯环洞口路横斜。相邀共赌迷藏戏，捉落君王两袖花。”[7]晚上是嬉戏的好时间，女人在月下别有一番美感，所以，除了喜欢深夜捉迷藏之外，朱由校还常常在晚上大摆夜宴。在夜宴上，朱由校会设置一些游戏让宫女玩，以此助兴，这个游戏与捉迷藏有几分相似，是用手帕蒙头，然后寻找银铃，秦徴兰的《天启宫词》这样写道，“美人灯下裹头行，鼍鼓低敲玉笛停。清响一声罗帕捲，君王重系小银铃。”诗旁注：“上夜宴时，恒于筵前悬一银铃，命宫人数辈，以帕蒙头冥行，相触者罚令出局，触铃即以铃赐之。再系再触，终夜不倦。”[1]史梦兰的《全史宫词》亦载：“锦帕蒙头月影昏，宫庭嬉戏笑声喧。银铃触著忙开系，灯下更番谢至尊。”[7]夜宴结束之后，朱由校常意犹未尽，他还会让人加演一些杂戏，像舞龙舞狮等。朱由校中意看傀儡戏，而他又爱好做木匠活，所以，他巧妙地将两者结合，不时会用轻木雕镂一些傀儡戏的戏台、用具和人物，颇为精巧。《八仙过海》、《孙行者大闹龙宫》等神仙戏是宫中常会演的，宫女们会和朱由校一起观戏，一起喝彩，欢声笑语中暂时忘却的是疲惫和忧愁。朱由校还创了水傀儡戏，演的戏码有《东方朔偷桃》、《三宝太监下西洋》等。

北方少水，但皇家偏爱江南水乡，亭台楼阁，所以定会营造一些湖泊以供戏水而用。在西苑游舟是朱由校和宫女常进行的娱乐活动，秦徴兰的《天启宫词》载，“琉璃波面浴鸥凫，艇子飞来似画图。认着君王亲荡桨，满堤红粉笑相呼。”[1]皇帝与宫女的互动还有一种特殊的现象，那就是当他与嫔妃等高级宫女嬉戏时，低等的宫女常常会成为牺牲品，成为游戏的道具。例如，秦徴兰的《天启宫词》载：“龙凤旌旗左右分，广场排列阵如云。中宫谢病君王笑，红粉三人将一军。”[1]这是皇帝和张后等嫔妃取乐的一种把戏，皇帝作为指挥官，张后等嫔妃作为大将，两人一起操练宫女，称之为内操。

3 特殊日子中的游戏活动

立春是中国古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它预示着春回大地，又可以种地了，所以，无论是皇家还是平民百姓家，都十分重视这个节日，大家会在这天举行一些固定的仪式来祈求风调雨顺，一年平安，每朝每代皆如是。五代时的花蕊夫人的《宫词》写到，“立春日进内园花，红蕊轻轻嫩浅霞。跪到玉阶犹带露，一时宣赐与宫娃。”[6]至于天启年间，蒋之翘的《天启宫词》载，“上苑今朝共咬春，土牛舁入逐芒神。青阳左个瞻龙气，银胜先教赐厂臣。”诗旁注：“立春日，无贵贱皆咬生卜萝，名曰咬春。先春一日，大京兆迎春毕，塑小春牛芒神。”[3]《酌中志》载：“立春之前一日，顺天府于东直门外迎春，凡勋戚、内臣、达官、武士赴春场跑马，以较优劣。至次日立春之时，无贵贱皆嚼萝卜，曰咬春。互相请宴，吃春饼和菜。”[8]在这天，有的宫女因为要为仪式做准备而日夜不休的劳作，有的宫女则可以悠闲的观礼。

农历二月，公历4月4日或5日是清明节，又称秋千节或踏青节。清明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在这天人们纷纷扫墓、踏青，宫中多玩秋千游戏。秦徴兰的《天启宫词》着重描写了宫女玩秋千的情状，“隔院秋千送好春，不堪愁坐对芳辰。吴绫蜀锦亲裁剪，堆出如来七宝身。”诗旁注：“清明节宫中称秋千节。坤宁宫及各宫，俱设秋千一架，相邀嬉戏，至立夏前一日方卸。”[1]不过，由于张后喜静，平时也只是常伴书卷，清明节她也不喜欢玩秋千，她喜欢用绫做佛像，上行下效，信奉释教的宫女也跟着学用绫做佛像。

公历6月21日或22日为夏至，夜晚观星可能是古人在没有电视、电脑、手机等休闲娱乐措施之下较好的打发时间的办法，蒋之翘的《天启宫词》描写了宫女深夜祭星，“龙寝经春在外庭，深宫不夜钥长扃。妆成空有如花貌，阿妹无端学祭星。”诗旁注：“始影星，女子于夏至夜候而祭之，好颜色。”[3]忙碌了一天的宫女在夜晚悠闲的观星是一种很好的放松方式。

农历七月初七是七夕节，也叫乞巧节，宫女们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最主要的是玩一种用针为道具的游戏，游戏的目的是乞巧，希望自己可以心灵手巧。秦徴兰的《天启宫词》载：“冰鸭银苗院院同，鹊桥衣卸巧山空。晚凉供罢波罗蜜，去看河灯万点红。”诗旁注：“七夕节，各宫立乞巧山子，宫眷衣鹊桥补。自初一日起，至十四日止。中元节食银苗菜及冰鸭。菜，藕之嫩芽也；冰鸭，乃先一日煮熟凝成膏者。甜食房进供佛波罗蜜，西苑作法事，放河灯。已上数条，系宫中旧例，惟宫人、内官，深夜相携看河灯，则辛酉已后事也。”[1]蒋之翘的《天启宫词》也写到了这一天宫女的游戏，“细针七孔影浮波，绘乞云龙杂水荷。不是日中偏更巧，憎看牛女晚乘河。”诗旁注：“七月七日，宫中设乞巧山子。兵仗局进乞巧针。其事与古不同。午间曝盎水于日中生膜，投针则浮。看水底针影，有成云龙花草形者，谓得巧。其影如椎、如丝、如轴则以为拙针也。”[3]《酌中志》亦载：“初七日，七夕节，宫眷穿鹊桥补子，宫中设乞巧山子，兵仗局伺候乞巧针。”[8]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又称鬼节，祭祀是这天的主要事情。秦徴兰的《天启宫词》注称：“中元……内宫宫人游西苑，往往有追述悼惜者。”[1]此举在明清两代一直未断，王誉昌的《崇祯宫词》、弘历的《中元观河灯》，以及《宫女往谈录》等都有宫女中元节游湖看灯活动的记载。农历九月初九是重阳节，重阳登高是古人的习俗，皇帝登高当然少不了美人相伴。秦徴兰的《天启宫词》旧描述了乙丑重阳宫女登高之事，“美人眉黛月同弯，侍驾登高薄暮还。共讶洛阳桥下曲，年年声绕兔儿山。”[1]重阳节时，宫中还会设宴，名曰“迎霜宴”，宴上定食兔肉，偶或摆数十层菊花以供欣赏。

出猎是皇帝常玩的游戏，男人能从狩猎中获得乐趣和满足，这是人的本性使然，也是千万年来基因中的记忆在作祟。朱由校会带着宫女一同去围场狩猎，蒋之翘的《天启宫词》就记载了一次朱由校和皇后千秋节出猎的事，“千秋令节自中宫，叱拨嘶风御猎雄。故命翟车参后乘，岂无恩幸肯当熊。”诗旁注：“六年十月六日，值中宫千秋节。上幸内校场围猎，张后同往，及暮乃还。”[3]皇帝的诞辰被称为万寿节，朱由校生于农历十一月十四，所以，天启年间的万寿节就应该是农历十一月十四这一天，为了给皇帝过生日，宫中会举行很多有趣的活动。秦徴兰的《天启宫词》注称：“万寿节，……宫眷宫人竞创新式方胜葫芦戴之。”[1]宫女们为了给皇帝庆生而精心打扮，娱人娱己。冬至又称长至节，可能是因为白天慢慢变长而得名，亦可能因为日影此日至长而得名，一般在公历12月21日至23日之间。秦徴兰的《天启宫词》注称：“每年长至节，司礼监刷印‘九九消寒图’，宫眷粘之壁间。”[1]年底，宫中有个习俗，要吃驴头肉，还会用炭做成钟馗的模样，再给钟馗画上五彩的妆，不过手和脸不涂颜色，保留黑色。秦徴兰的《天启宫词》称，“食鬼编龙夜气寒，彩妆十尺列南端。征袍如火鬚如戟，小胆宫娃不敢看。”诗旁注：“岁暮，各宫食驴头肉，名曰嚼鬼，以宫中称驴为鬼也。”[1]

一年之中有大大小小很多的节日，每个节日都有其不同的庆祝方法，宫女在不同的节日也会吃不同的东西、穿不同的衣服、戴不同的饰品、玩不同的游戏，深宫的日子是寂寞且漫长的，节日对于宫女来说是一种调剂，除了那些需要为节日做准备的进行的体力劳动的宫女，一般的宫女还是会从节日中获得乐趣和慰藉的。

4 适于女子的柔静的棋牌类游戏

除了少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高等宫女，其他宫女日常都要做苦力，体力往往已经不支，再进行激烈的运动对她们来说就不是休闲而是受苦了，所以，安静的、不需要多少体力的棋牌类游戏自然成为了宫女休闲的首选。

走马在明代很流行。至明天启年间，这项游戏仍然很盛行，秦徵兰的《天启宫词》这样描述这种游戏，“相邀走马坐花间，纤指阅分十二闲。局竟出帘谁第一，闹头先压玉门关。”诗旁注：“走马，古局戏。时宫中盛行之，先按骰子色，某占某闲，合局共十二闲，倣周礼天子闲有十二之旧也。随各出赏钱，置玉门关上，名曰闹头儿。第一次掷真本采者得之。后按出局早晚以定胜负。出局称出窠，或称出帘。走马即打马也。”[1]这种游戏今已失传。天启年间，有一项至今影响未减的游戏【注1】成熟了，那就是马吊。至于马吊与麻将的关系，很多人一直在论证，由于受到港剧的影响【注2】，很多人认为麻将就是马吊，其实不然，马吊的名称和牌张与麻将相似，但玩法却相差很大。马吊牌本是游戏的筹码，而今成为了主角，明代的马吊是一种四人纸牌游戏，分庄闲，牌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4种，十万贯有20万贯到90万贯、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万贯和索子都是从一至九各一张，文钱则是从一至九、半文（又叫枝花）、没文（又叫空汤）各一张。牌上一般会绘有各种图案，常画的是《水浒传》中的人物。顾炎武的《日知录》称：“万历之末，太平无事，士大夫无所用心，间有相从赌博者。至天启中，始行马吊之戏。”[9]王崇简的《冬夜笺记》称：“士大夫好之，穷日累夜，若痴若狂。”[10]吴伟业的《绥冠纪略》称：“万历末年，民间好叶子戏，图赵宋时山东群盗姓名于牌而斗之，至崇祯时大盛。”[11]上至皇族，下至士大夫，皆由终日沉迷打马吊的，后宫闲来无事的宫女更无例外。所以也有“明之亡，亡于马吊”[12]一说。

神庙中叶至明末，宫中流行一种叫“掉城”的游戏，这种游戏最后被皇帝下旨禁玩，原始竟是它不吉利。秦徴兰的《天启宫词》称：“分明角胜厌棋枰，井字罗边斩掉城。十五燕姬偏慧黠，双抛常占上中营。”诗旁注：“神庙中叶，御意创为掉城之戏。用色罗一方，绣井字，界作九营。中一营为上营，四方四营为中营，四角四营为下营。命宫人用银钱或小银球掷之，落上营赏银九两，中营六两，下营三两。双抛则双赏，落营外或压井字，罚银六两。于是诸宫争效之。至戊午，奴酋弄兵。说者谓掉城者，辽城也。殆先徵也。天启年间，相沿未息。今上在潜邸已闻辽城之说，既登极，禁止不行。”[1]一个普通的游戏与谶纬之言联系在了一起，结果被封杀，也是游戏消亡中一个罕见的现象。

5 结语

身在后宫高墙之中，宫女的生活中有很多的无奈，身心都容易出现问题，休闲活动是她们慰藉心灵的一剂良药。天启年间宫女所玩的游戏种类很多，动的静的都有，游戏对于幽禁在深宫的女人来讲比对田间里弄的女子更加的重要，其对身心的调节作用不容小觑。除了做苦力和玩游戏，读书也是宫女的一种休闲方式。书是很难得到的，宫女之间有时会传看一些书，秦徴兰的《天启宫词》称：“辽阳连岁动边尘，图画成书达紫宸。三十六宫传看遍，属镂明日赐孤臣。”[1]而有些宫女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张后有时会从宫女中挑选一些聪慧的，教她们唐宋时期的诗词。秦徴兰的《天启宫词》载：“选入青娥发覆眉，玉音指点诵歌诗。试拈难字粗能认，红粉书生夜拜师。”[1]能够读书识字，品味其中奥妙，与古人神交，对宫女来说实为一种快慰。天启五年五月十八，朱由校与男宠高永寿到西苑游湖，意外溺水，幸而得救，但得救后服用了尚书霍维华进献的药物，病不但没好，反而断送了性命，明代最后一位皇帝登上历史舞台，天启成为了过去。

注释：

【注1】胡适经考证称，麻将是由明代的马吊牌演变而来的。他在1927年出版的《漫游的感想》中陈：“马吊三人对一人，故名‘马吊脚’，省称‘马吊’；‘麻将’为‘麻雀’的音变，‘麻雀’为‘马脚’的音变。”，也就是马吊变成了麻雀，麻雀变成了麻将。

【注2】香港古装剧中多将玩麻将称为打马吊。

[1]秦徵兰.天启宫词一百首.明宫词[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7:26,19,27,30,27,24,24-25,32,20,33,32,41,29,35,41,36,21, 18,40,22,23.

[2]纪昀.明懿安皇后外传.引自.纪晓岚文集第3册[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2.

[3]蒋之翘.天启宫词一百三十六首.明宫词[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7,58,57,63,50,57,60.

[4]霭理士,潘光旦译.性心理学[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6: 146.

[5]秦景天,郭惠主编.中华文化常识全知道[M].北京:海潮出版社,2011:191.

[6]周振甫主编.全唐诗（卷七、八、九）[M].合肥:黄山书社,1999: 5843,5839.

[7]史梦兰.全史宫词[M].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1999:570,569.

[8]刘若愚.酌中志[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94:178,181.

[9]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八[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1997: 1246.

[10]顾志洪编著.中国文化与麻将[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 2011:11.

[11]吴凯主编.中国社会民俗史第三卷[M].北京:中国古籍出版社,2010:1142.

[12]侯建主编.胡适名作欣赏[M].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98:60.

（责任编辑：杨圣韬）

Investigation of ladies daily leisure activities during the Tianqiera

YANG Hong1,YIN Zi2,SITU Qi3
（1.Propaganda Departmentof Jiangnan University,Wuxi214122,China;2.ShanghaiUniversity of Sport,The School ofSportsJournalism Communicationand Foreign Language,Shanghai200438,China;3.Freelancer,Shanghai.）

This papermainly uses the historical documentsmethod.The main object is the poem of M ing Dynasty.History of the M ing Dynasty and the M ing Dynasty as the unofficial history notes are auxiliary material.Making a investigation of ladies daily leisure activities during the Tianqi era.The play ofmaid is a part of thewomen's sports games.The author found some new materials in the literature.Ihope to fill the gaps in the history of female sports.

Themaid;Game;Tianqiera;Leisureactivities;Femalesport

G80-05

A

1006-1207（2016）01-0085-03

2016-01-08

杨红，女，编辑。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管理。E-mail：867845432@qq.com。

1.江南大学宣传部，无锡214122；2.上海体育学院体育新闻传播与外语学院，上海200438；3.自由撰稿人，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