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昕
(广东工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90)
以人见城
——读《美国大城市的生与死》
梁红昕
(广东工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90)
马丁·罗班说过:“一百年前说到城市,我们讲得最多的是经济增长,工业发展,很少有人站在人的角度去评价城市。如今我们认识到,城市是为人而建的,人才是城市里最重要的元素,衡量一个城市是否有魅力,最重要的标准是,当地人在当地的文化历史背景下,对空间是否感觉舒适惬意。”城市是一个巨型的人工生态系统,我们希望通过合理的规划来打造一个舒适的空间,但城市的人类特性决定了它的特殊性与复杂性。城市格局可以规划整齐,但城市居民的生活轨迹及生存方式无法精准规划。因此,作为主导事物的人,是城市的生命,是更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
《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是一本写于20世纪五十年代的关于城市规划与设计的一本另类的著作,作者简·雅各布斯的第一句话 “本书是对当下城市规划与重建理论的抨击。”就是一句宣言,也更像是一纸“战书”,向着当时传统的,主流的城市规划理念投下一颗“炸弹”。当时,由霍华德提出的田园城市的规划思想被大批的规划者追随,在此基础上发展并提出了许多乌托邦式的空想主义城市规划设想,这些设想有的被付诸实践,但却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究其本质,这些城市设计的方法及思想并不是出于对城市的热爱,只是希望通过重建城市,回归田园的方式来改变城市的现状,以及解决城市中社会与人,环境与人的矛盾与问题。作者对这些花园城市的建设概念提出了强烈的抨击。她希望我们的城市建设者,要更多的站在城市居民自身的角度去看待城市的规划与建设,同时,也提醒着城市的居民,要学着从城市的空间和脉络中去了解城市,参与城市生活。
城市空间可以分为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在私人空间里面城市居民可以任意放松,保证其基本的安全感。但是,当居民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城市的公共空间。失去了建筑所提供的隐秘性,是什么维护这些“裸露”于天地之间的行人们脆弱的安全感呢?作者认为这依赖的是城市这个大型生态系统中的自我监督和自我管理。在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人口流动性越来越大,城市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被无数的“陌生人”包围和监督。自我监督和自我管理能否起到监督和保护城市的作用呢?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在厦门鼓浪屿的一次旅游经历。鼓浪屿虽然是一个旅游业兴旺的小岛,但却始终保留着十分朴素的民风。白日里热闹的街道,到了半夜就只剩三三两两正在打烊的店铺了,岛上所有的交通工具也会停摆。没有灯火明亮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大街,我们只能沿着昏暗的乡间小道和海滨走回客栈。凌晨的海边只有一个孤独垂钓的老伯,即使周围十分平静,但整个过程我们的内心都是不安的。试想象,三更半夜、昏暗的街道、无人的海边,哪一个不是犯罪滋生的土壤?但老伯却能安心地独自享受和守护此刻宁静的公共之地,这是对居住地最深刻的归属感和安全感,也是城市长期自我监督和自我管理的结果。
而公共空间并不等于“共享”空间,对此,雅各布斯认为;“很多东西都要求被共享,这样的要求却反而使得城市人各奔东西,互不关心。”现代人注重个人生活的隐私性,把“共享”生活与“私人”生活划分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什么需要共享,什么不需要共享,什么时间共享等都需要进行把控。在共享的过程中,个人的观点和思想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人的思想。这种看似是分享的行为实际上是剥夺了他人参与思考的权利。这种无组织,无目的的分享行为不仅不能带来好感,反而会招来厌恶。城市的公共空间是可以通过规划建设出来的,但想要达到真正的“共享”效果,依靠机械化的规划是无法达到的,还需要协调和增加城市的多样性,尽量满足不同人群的各种需求,用动态管理的手段把城市这个复杂的生态系统打造成一个尺度适宜的空间。
雅各布斯认为,“造就一个地区的并不是分界线,而是交叉使用和活力。”城市是由无数单元组成的,就如同最简单的生物体的结构层次一样;人就好比是生物体中的细胞,细胞是生物体生命活力的基本结构和功能单位。经过分裂、成长、分化的同时组成细胞组织;不同的组织有着组成细胞自带的多样性,合理地结合成器官;器官按照一定的顺序进行组合形成系统;而系统间相互联系,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生物体。城市规划的道理也是同样,作为基本功能单元的人由于各种共性相吸的原因,以家庭、工作、交友等方式结合成城市当中的“细胞组织”,这些“细胞组织”以固定的互补互助的形式组合成城市的“器官”——街区。街区与街区之间相拼相接才最终组成城市这个巨型系统。而城市与城市之间通过交流与联系“织”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把里面的“细胞”——人联系起来,发挥各自的个性与特长。这些“细胞”、“组织”、“器官”都不能把他们单独地割裂开,必须要有序地混合,才能使整个系统活起来。街区混合的特殊性还在于它能产生一种“1+1>2”效果,让不同的元素碰撞在一起,产生特殊的“化学效果”。以此激活街区,为城市的多样化增添生气和活力。
例如我国的大学城建设,大多位于城市郊区,且周边普遍没有建设完善。就导致了大学城的功能单一和缺乏活力。特别是寒、暑假期间,整个大学城宽广而空虚,如同死气沉沉的边缘地带。
大学城要激发“城”的活力,必要让这座城有混合的其他用途,同时发展一所大学和一条周围的村庄所能激发的活力必定要远远大于单纯地发展两所大学。保证这座城功能的多样性发展,才能保证人流和公共设施的使用率,产生“1+1>2”的城市效应。而在大学城的规划建设中,高等院校的聚集和发展就可以作为第一种多样性的首要用途。这就是一块很好的“抛锚地”。而学生的学习、生活则会带来各种各样的需求,这样第二种多样性应运而生,各种餐饮业、服装业、电子产业等被“拉入”这片地区,此时大学城就会萌发生机;利用大学城教育产业的特有优势,结合产学研一体化的可持续发展,才能激活这片区域独特的活力。
读《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就如同放下传统的规划思想包袱,在作者简·雅各布斯的引领下重新进入城市中,以生活中各种不曾被人关注的小事为针,以普遍的居民行为为线,以人见城,感受城市生活,理解城市规划的基本要素。在面对如今中国许多千遍一律、机械性的城市规划,许多城市在如此粗暴的规划和整修中失去了自身的特色和活力的情况下,结合其中的概念,回归到城市的本质——人的角度去学习城市规划。
梁红昕(1991.01-),女,汉族,广东广州,在读研究生,学历本科,广东工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研究方向:城市规划。
TU98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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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9-00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