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格
大学时候,看着周围的人纷纷恋爱,我暗自嘲笑,也可以说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但我知道他们大部分不可能走到头。
毕业那天,除了喜气洋洋地拍毕业照,还有些姑娘一脸沮丧地收到了分手电话,很多朋友来劝慰,当然包括我,我对身边的姑娘说:“放弃吧,他没错,因为毕业就要分开,异地恋反而更容易出现破裂,到时候连安慰你的人都没有了。”
姑娘听完,哭得更痛了。
可有一对情侣意外,我清楚记得他们是牵着手走出校园的,成为各种失恋男女埋怨对方不珍惜的理由。
其实那些甜蜜的恩爱只不过是别人眼里的假象而已,因为从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有一方将就,一方忍耐,说到底只是不愿意放弃而已。
只是会偶尔会想起他们的故事,将那段看似不可分割的爱情最后再重复一遍。
A
S小姐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半了,刚打开门,就习惯性地甩掉高跟鞋,跑到饮水机拿了个杯子豪饮起来。今天是男朋友F先生的生日,所以特意换上八厘米的高跟鞋,这样显得苗条点;妆容用了大半瓶CC霜,只是回来的时候早已经花掉了。
还没放下杯子,S小姐包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亲爱的,到家了吗?记得喝点水。”电话里传出F先生关切的声音。
“嗯,没事。”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磁性,此时S小姐却觉得十分恶心,随意敷衍几句就撂了电话,脸也没洗就扑倒在床上。
白天的时候,S小姐还当着所有朋友的面与F先生挽着手秀恩爱,一起吹生日蛋糕,一起将蛋糕涂在脸上。很多朋友在酒桌上向他们这对情侣楷模敬酒,老同学阿X说:“你们这一对从大学到现在还这么恩爱,别人早就换了好几茬了。”
两个人在酒过三巡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拥抱接吻,朋友们拍照留念。
后来F先生提议去唱歌,于是八个人到了附近的KTV包了一个中包,S小姐挽着男朋友的胳膊坐在中间,先唱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到副歌的时候S小姐看着屏幕里的婚礼殿堂,触景生情流出泪来,朋友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S小姐望着男朋友的脸,随后低头说:“不知道。”
F先生也说:“再等等吧。”
唱到一半的时候F先生去了卫生间。可能是喝多了,S小姐也突然觉得反胃,在卫生间狭小的走廊上看到了男朋友,只是对面是另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女孩,他们靠得很近,慢慢地拥抱接吻。
S小姐只觉得自己眼花了,踉跄几步退回到包房,整个人浑浑噩噩地拿起沙发上的包就要离开,整个包房里鸦雀无声。
不敢相信那一幕,相恋多年的男友和另一个女生拥抱接吻,S小姐企图说服自己那只是喝醉了,因为S小姐从未想过男朋友会背叛自己,也没想过没有他的日子将会过成什么样。
在朋友们眼里他们是被人羡慕的恩爱情侣,最大的一次争吵是在毕业的时候选实习单位,F先生坚持去北京,而S小姐则喜欢南方的风景,最后两人冷战,结果是S小姐妥协,随他来了北京。
一直以来S小姐对他的话言听计从,F先生说你穿牛仔裤不好看,S小姐就将所有的牛仔裤丢掉,换成了各种各样的裙子;F先生不喜欢喷香水的女生,S小姐从来不买香水;他说:我们搬到一起吧,S小姐唯唯诺诺:结婚以后可以吗?
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是租房住,只隔了一条街。
在爱情里,一方永远迁就着一方,想说的话都埋在肚子里烂掉,在喜欢的人面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尽管以前打得火热,可是在时间这种毒药面前都是徒劳。
B
第二天S小姐没有去上班,早晨八点被客户的电话吵醒,干脆调成静音丢在一边,但也错过了他的电话。
S小姐等的不是电话,而是等他过来敲门,因为大学的时候只要S小姐身体有任何的不舒服,F先生就会第一时间过来敲门。可现在除了一个未接电话和一个短信外,房间里依旧很安静。
S小姐晚上给他回了条短信:我要辞职了,我妈让我结婚,我们回家定亲吧。
隔了一会,F先生说:再等等吧,别急啊。
S小姐彻底绝望了,她没感觉到对方还在乎她,第二天辞职报告也没写就辞职了。如她所料,F先生并没有追来,只是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
C
一周后,S小姐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同事动态里的一张图片,那是在原来上班的办公室里,墙上还贴着和F先生一起做的报表,可是物是人非,天公不作美了。
F先生和接吻的那个女孩手牵手站在前面,笑得很开心,以前工作的桌子上还有玫瑰花。
同事还评论:有情人终成眷属。
S小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随后又苦笑,“原来他们才是有情人,在所有人眼里我从来都是一个第三者……”
人们常说:喜欢的就要去争取,不要让自己以后后悔。
可这种情况,S小姐真的做不到再去争取,相恋多年的男友和另一个女人宣告恋爱,自己做了一把偶像剧里的苦逼女主角。
放弃一个人永远比爱上一个人要难许多,尽管他长了一副违心的脸,做了违心的事。放弃一个不爱你的人不要觉得难为情,也不要奢求对方会回来找你,就算对方回来找你,也不能容忍劈腿的现实,你可以甩掉一个不喜欢的人,同样也可以大步往前走,并谢谢他放过你。
经历过一段分手的过渡期后,S小姐决定忘掉F先生的种种牵扯,她对朋友说“放弃就是彻底放手了,不用忌讳他,也不用刻意回避他,光明正大地握手说话,在自己的世界里让这个人彻底除名。”
D
S小姐在以前工作的地方附近找了另一份工作,和F先生仍然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不是为了怀旧,而且为了更好地忘记。
有次S小姐在街上的咖啡厅和F先生偶遇了,两个人都明白,自从她不辞而别后,他们就彻底结束了。F先生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再见面,扭头要走的时候却被S小姐叫住了。
“你好,好久不见。”S小姐伸手,大方得体。
F先生迟迟不敢伸出手,紧紧握着杯子。
“我就在对面楼上工作,有空来玩,我先走了。”S小姐笑着,转身向门外走去,就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切那么自然。
没有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事而大发雷霆抑或追问个明白,反而落落大方、握手、微笑。没有任何的别扭,也没有任何的尴尬,分手还能做朋友,而S小姐却可以做好朋友。
因为曾经深爱过,又彻底放弃过,他对你劈腿,你没有理由原谅他,也没有理由再包容他。你在他面前生气或者流泪,只会换来他的同情或者看不起你,那样只能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当我们面对放弃你的人的时候要像S小姐一样,对他表现得尤为大度。就像:你甩的我?OK,甩就甩咯。你觉得甩了我,我会伤心,我偏要说NO,我根本不care!
你不好意思见我并不是因为害怕我,而是觉得尴尬,你以为我会追问你分手的原因,你以为我会哭着闹着挽回?那我就偏要叫住你,然后像对待多年老友那样对你微笑,对你伸手,坐下来对你叙旧。
也不是为了刻意隐藏自己的悲伤,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你,我会过得很好,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所以你别自作多情,我也不是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