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瑞
(济南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22)
生态批评视野下华兹华斯和柯勒律治诗作的比较分析
陈淑瑞
(济南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22)
华兹华斯和柯勒律治,都厌恶大机器文明对美好自然事物的损害,并将对大自然强烈的情感融入诗歌创作,通过对大自然的歌颂来传达哲学观念和生态思想。新兴的生态批评为我们认识湖畔诗作的思想和价值提供了新的角度与方法,本文将尝试从生态批评的视阈出发,抓住华柯二人在创作时的不同之处,结合华柯二人的具体诗作对其自然观和诗歌艺术风格的异同点进行对比分析。
华兹华斯;柯勒律治;自然;人类;异同分析
湖畔派诗人生活在英国工业革命发展时期,人们为了快速积聚财富而急功近利的掠夺与征服自然,破坏了宁静美好的田园生活和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不管是“大自然的歌颂者”华兹华斯还是“最伟大的生态预言家”柯勒律治,都厌恶大机器文明对美好自然事物的损害,并将对自然的热爱与敬意付诸个人创作,“向人们奉献了一幅幅美丽的英国风景画,而且还在自然的背后发现了某种精神或生命力在起作用”。[1]在创作时,二人并没有将自然视为单纯的物质对象,而是将它与人的本性联系起来、将对自然的感悟与人类的生存方式联系起来;而且二人皆承认自然的神性,即自然万物皆有灵魂。
无论是习惯取材于日常生活的华氏还是思维天马行空的柯氏,二人都饱含浪漫的情怀又不失理性的思考,并致力于丰富多彩的创作方式。但是具体反映到文学创作中两人的作品却呈现出巨大的差异。
华柯二人笔下的自然都是带有某种神性的,华氏还被认为是一位泛神论者。
但“在华兹华斯的笔下,自然永远是美的化身、神圣的化身,她纯洁质朴充满永恒魅力,就如一首最美妙的歌,不仅能唤起人们的激情,而且还能赐予人们智慧与力量。”[2]华氏对自然的神圣化展示的是自然对人的恩惠与友善,赋予其为人类净化灵魂、治愈伤痕的功能,作者则对大自然回馈以深深的眷恋和由衷的感激。
而柯勒律治的神圣化则呈现出一种二维化,他笔下的自然可能仁慈善良,也有可能是残酷暴戾,并且善恶与否的始作俑者不是自然,而是人类。他的长诗《古舟子咏》讲述的就是一个因果报应的故事:作为自然代表的信天翁,它的出现为船员们带来好运,刚开始人类阵营的水手们与信天翁相伴而行,他们的相处愉快而融洽;老水手的射杀使事情出现逆转,环境骤变、船员带着怨恨和诅咒而亡,正预现着人对自然的破坏将招致厄运;再后来水蛇的美丽使老水手心头涌起一阵热爱,并在心中暗表祝福,至此“我又能祈祷了,而挂在我颈上的信天翁自己掉了下来”,仿佛正是老水手对自然之物重燃的哀悯使他的心灵得到了救赎,人与自然经历了一个“和谐——对抗——惩治——重回和谐”的完整过程。可见人类对待自然应趋善避恶,对立将使人类受到严惩。另外,诗歌中屡现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梦靥中隐现的精灵、是否说得出口的祷词等等都充满了宗教神秘色彩。
华兹华斯在创作时往往“以充满情绪、累积经验与价值判断的‘我’去观照自然,自然有时成为与诗人主观活动相融洽的意向,但却始终是一种外在于主体心灵的知性存在”。[3]作者是身在自然“以我观物”的,他将自己置身于大自然环境,作为整个地球生命体的一部分,用心去感知去体会,即便是他的想象也不会再脱离现实世界的基础上展开;而自然界也不是创作背景,而是活跃的参与者,人与自然有一定的沟通甚至互动。他在独自漫游时咏了水仙花,他在游历英格兰时观望《孤独的刈麦女》等。作者参与其中却不“忘我”,在自然之景中不断感知者自我,借助诗歌表达个体真实的感情和经历,思考着人类、社会与自然的问题,颇有“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齐一”之意。
柯勒律治的创作则彰显出一种离奇和诡异,瑰丽奇特的想象和神秘莫测的超自然气氛散发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生态思想最为浓厚的《古舟子咏》据悉灵感源于邻居的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最清晰的是一艘载满了人的骷髅船,在此基础上柯氏提出了这首诗的主人公而华氏则建议射杀信天翁的情节。作者本人也不会出现在作品中,他所担任的角色更像是一个头脑睿智和目光犀利的审视者,用自己创设的故事情节带给读者反省与思考。
人类与自然的对立可以划为两方面的含义:一是忽略了万物的和谐统一,与自然渐渐疏远;二是对大自然进行肆意掠夺和破坏,演化成人类中心论。华兹华斯多从第一层意义出发,表现人对自然远离的忧虑,呼吁人类与自然相融进而达到一种真正完善的境地。他的态度是温和的,诗中的意向也多是温情美好的。由于诗人所处的年代与自己的期望呈现出一种背离,对青少年时万物和谐的生活的追忆便成了他一个突出的主题。
华氏对大自然的描写忠于自然界的本来景象,心存怀恋与赞美;而柯勒律治则对充满神秘色彩的超自然景象更感兴趣,情感也更倾向于敬畏。他的长诗《古舟子咏》可以说是关于生态的寓言和预言,是柯氏生态整体主义的思想。他像一个清醒的卫道者,批判人类的骄横与狂妄。诗中的景象也不甚美好:腐烂的大海、长着腿的粘滑的东西、嘴唇猩红的妖妇等等,以夸张的幻象勾勒出的一幅幅画面,冲击着读者的视觉、想象和心灵。
华兹华斯擅于赋予平凡的日常生活以新奇的魅力,而柯勒律治则喜欢描绘浪漫主义色彩浓厚的超自然事物;华氏秉持着一种从容平和的风格,擅于感知自然、捕捉自然中的点点滴滴,故有“自然诗人”的称号,而柯氏更侧重与对现代工业发展后果的反思与批判,对自然的认识也更显客观与理性。不论是华兹华斯主张的重返人与自然的和谐的自然观,还是柯勒律治超前性的警示即保护自然、热爱生命就是从根本上爱护自己,至今都对人类有极大的启发,仍值得我们去关注。
[1] 高伟光:《英国浪漫主义的乌托邦情节》,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
[2] 勃兰兑斯:《19世纪文学主流:第四分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3] 孙宏新:《试论华兹华斯自然观及其现实性》,安徽文学,2007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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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6-000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