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翔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曲阜 273100)
浅析刘玉堂小说特征
陈飞翔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曲阜 273100)
乡土文学源于鲁迅的《故乡》。上个世纪20年代现代文坛上出现一批比较接近农村的年轻作家,他们的创作较多受到鲁迅影响,以农村生活为题材,以农民疾苦为主要内容,形成所谓“乡土文学”。它在“为人生”文学主张的影响和发展下出现。刘玉堂作为山东乡土作家的代表,被张炜说到“他用一副不经意、不提炼的口语,颠来倒去地讲叙一份黏稠的生活。像一个同时羡慕着又傲视着外部世界的老牌山民,刘玉堂的口气中也偶尔流露一丝丝自鸣得意的欣喜。”诚然,在刘玉堂笔下,温情叙事的言说内容和所观照的主题意蕴呈现出某种复杂的样态。如同一位饱经世事沧桑的老者,一句看似不经心的平淡话语,却道出了多重的意蕴空间。
刘玉堂;乡土小说;叙事;温情
刘玉堂被评论界称为“当代赵树理”和“民间歌手”,他的作品大都以山东沂蒙山农村为背景,描写农民的善良和执著,显现出来自民间的伦理、地域的亲和力和普通百姓的智慧与淳朴。他的语言轻松、幽默,常让人会心一笑。他们通过描写特定地域的风土人情、乡规习俗,反映当时农民的苦难和悲惨的命运,在哀其不幸的同时,怒其不争,冷峻地挖掘乡土悲剧背后的原因。他们秉持知识分子的精英立场,在进行社会批判的同时,分析农民思想深处的劣根性和病态,其文字一定程度上笼罩着一种沉重和苦痛。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十年代的“京派小说”,代表作家有沈从文、萧乾、废名等,他们也将写作的笔触聚焦乡村,但是他们笔下的乡土世界更多的是田园诗意和纯净,热衷于表现人情美和人性美,淡化了乡村题材小说的现实指向性,乡村成了一方抒情的净土。
然而,刘玉堂的乡土小说,并没有故意向知识分子精英的启蒙立场靠拢,他显然不热衷于刨根问底地发问和鞭挞,也没有将乡土看成诗意的栖居地。显然,刘玉堂小说中的乡土世界,不是痛苦的炼狱,也不是梦幻的天堂,他努力书写的正是千千万万农民真实平凡的生活。
在绝大多数刘玉堂的沂蒙小说作品中,作家采用温情叙事的写作策略,刻意隐去作家自身的主观情感和审美情趣的倾向,还原乡民们真实的生存境遇。
刘玉堂的乡土题材小说正是以人情作为经线,以乡间的伦理风俗作为纬线,以温情叙事的姿态建构饱含温度的乡土世界。这种偏重亲情的乡土伦理首先表现在乡亲之间。家庭扩大形成宗族,在乡村世界中,人与人之间都能或多或少地有一层亲情血缘关系,互相之间也就如同一家人一样,某种天然的亲情拉近了人与人之间交往的距离,久而久之成了乡间人们交往的方式和习惯。而这种乡土伦理又不仅仅停留在固有的乡亲们之间,它还在进一步扩大其影响范围,在对外乡人的慷慨接纳态度上,也深深地带有乡土亲情伦理的烙印。
与乡村形成鲜明对比的城市,温暖的亲情伦理不断被淡化,人们忙于奔波于钢筋水泥构建的现代生活中,近在咫尺的邻里却很有可能互不相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断被物质利益所异化,不再彼此信任﹑互相关心,冰冷的人际关系成为现代都市人不可避免的精神困境之一。立足于这样的现实,作家刘玉堂用温情叙事的笔触追溯乡土间的亲情伦理,它被物欲横流的现代文明远远地甩在身后,然而当我们读到那经由平淡语气叙述的伦理人情时,不禁在内心深处生发出或多或少的羡慕和向往。
传统的地域文化和乡土文化密不可分,“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社会结构,都有浓厚的乡土情结。传统文学的地域性受制于中国文化的风土人情,受制于中国的自然民风和人情世故。中国文学的‘入乡随俗’创造了它的地域文化世界”。孔子曰“里仁为美”,孟子曰“恻隐之心, 人皆有之……恻隐之心, 仁也”,仁爱是人内在的性情,埋藏在人们的精神血脉深处。费孝通认为,儒家正是在仁的基础上形成一整套的伦理道德规范。
在当代文坛中,温情叙事并不是刘玉堂小说的首创。如迟子建的北极村小说系列,用温情的笔触观照故土的风物人情,形成了“忧伤而不绝望”的美学风格。但是通过对比,我们不难发现刘玉堂小说创作中的温情叙事有其独特和深厚的价值指向。其温情叙事并没有一直满足沉浸在温情的感情视角下,而是始终保持着深沉而理性的思考,审视笔下乡村的政治生活,也反观农民自身存在的问题。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刘玉堂小说的温情叙事在某种层面上,营构了小说语言的空隙,其深厚的价值指向在温情勾勒的乡土世界中展露出来,成为一种别具意味的言说话语。
刘玉堂的小说创作作为沂蒙文学的代表,我们必须与该地域文化的背景相结合来进行考察。刘玉堂将小说叙事的目光指向沂蒙地区的乡土世界,关注乡土社会底层乡民的生存状况和精神世界,因此,他笔下的沂蒙文化又有一重民间的特性。我们纵观刘玉堂温情叙事所涉及的多重内涵,不难发现,民间文化为他的写作提供了丰厚的素材土壤,他笔下饱满丰富的人物群像,某种程度上是民间文化的载体和符号。
刘玉堂借助童年时的温暖回忆,在文学的世界中构建了沂蒙山的乡土世界,宽厚仁爱、追求和而不同的传统齐鲁文化,使这片乡土具有宽广的包容性,不可或缺的是,当代文学语境的相对宽松,使得作者对自我的表达心态更为平和放松,因此,种种文化成因促成了刘玉堂温情的叙事姿态,使他可以以一种温情的姿态讲述这片乡土上发生的各种悲欢离合的故事。
[1] 陈思和、何清合著《理想主义与民间立场》
[2] 刘玉堂《戏里戏外》
I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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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6-00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