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萍
新时代旧时代思维的碰撞
——《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李文萍
《白鹿原》一书是现代著名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它以关中白鹿原上白、鹿两家的恩怨情仇、消长沉浮为线索,通过对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等历史事件的描写,反映了中国农村半个世纪的动荡变迁。而在这样一本颇具历史意蕴的文学著作中,作者刻画了一系列的女性形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白鹿原》所处的时代,是新旧时代思维碰撞的年代,而处在这一时代中的女性,她们的身上也留下了新时代、旧时代思维碰撞的痕迹。本文将选取吴仙草、田小娥、白灵这三位女性,对《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
白鹿原;女性形象;新时代;旧时代
《白鹿原》是陈忠实的代表作,以关中平原上的白鹿村为背景,细腻地反映出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通过对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等历史事件的描写,反映了中国农村半个世纪的动荡变迁,它展示了生活原生态,揭示出纷繁社会中的文化属性与文化规律。
《白鹿原》一书中描写了大量女人的悲惨命运,这是作品思想的主要体现。从一个白鹿村可以看到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封建思想、封建道德观念严重束缚着人们的思想,用男权压迫和摧残着妇女这一人群。《白鹿原》中的女性大多是没有女性意识的,在男权社会和封建礼教的束缚、压迫下,她们按照男人的要求,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活着,甚至没有一丝的觉醒。她们或许不是人,只是有生命的物质,只有肉体没有精神,人的自主思想和自我意识完全泯灭。纵使有个别女性反抗命运,如田小娥、白灵,可是作者让他们不得善终也是要告诉我们在封建旧社会女人是无法反抗命运的,任何挣扎都是没有作用的。
《白鹿原》中,作者用一个个女人的悲剧人生堆砌起对中国旧社会的揭露和批判。两千多年来,压制着中国妇女身上的三座大山——神权、族权、夫权就像毒蛇一样狠狠的遏制住了妇女的咽喉,让妇女在被压迫、被摧残中没有人权的生存着。而封建、男权势力的强大让少数觉醒的妇女也得不到自由,更让她们恐惧传统的封建观念是这样强大,这样可怕,是不可更改的。这让她们只得认命默默地做男权和礼教的牺牲品。
而《白鹿原》一书所描绘的年代,是新时代与旧时代的交替年代,在这特殊的时期,由于新时代与旧时代思想的交替碰撞,让《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更为丰富,她们的身上有着不同时代的烙印。
(一)旧时代传统女人——吴仙草
在《白鹿原》一书中,吴仙草是旧时代传统女人的典型代表,作者通过描写吴仙草,让我们从思想上明白了旧时代传统女人的忍辱负重和悲惨命运。
吴仙草是白嘉轩的第七房也是最后一房女人。在前六个女人相继离奇死亡后,吴仙草的出现给了白家新的希望。并且吴仙草为白嘉轩生儿育女,为白家延续了香火。她是一位被传统道德约束的贤妻良母。嫁给白嘉轩后,恪守本分,勤劳体贴,任劳任怨,为白家延续后代。在对待子女上,她又显现出母性的光辉。最值得一提的是吴仙草的死,她的死不单纯是病死,而富有很多含义。她的死像是“慷慨就义”,她甚至临死前想的都不是自己,而是丈夫的衣、食、住和远在外面的子女。这是极具有无私精神和奉献精神的。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吴仙草是作者笔下对中国传统女性美德的诠释,也是作者对人性光辉的赞扬。
虽然吴仙草是一个极富有传统美德的“贤妻良母”,但是从女性的自身价值来说,她是被严重压迫和摧残的。她的作用就是服从男人,为男人传宗接代,而她本身没有任何理想、追求或者为自身意愿做任何事情。新婚之夜,看到丈夫“难以抑制的焦渴”,她便不顾自己的安慰,“‘哗’地一下脱去紧身背心”,满足丈夫的需求。这样等等的一些事情,让吴仙草的自我牺牲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死前因为丈夫的意愿都无法见到自己的子女,这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摧残。显然吴仙草是封建、守旧的,这些是她无法意识到的,她只能一辈子做她的“贤妻良母”,直到死亡把她带走。
(二)新旧时代过渡女性——田小娥
田小娥是《白鹿原》一书中旧新时代之中具有过渡性的女性人物,她的一些行为为当时的社会所不允许,这正体现了它给我们带来的思想性。
田小娥的短暂一生经历了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带给田小娥的也是截然不同的感受。田小娥的第一个男人是郭举人。她每天给郭举人端尿盆、做饭甚至在大热天也不能和郭举人、大女人一起住在凉快的窑洞,她就像一个下人一样被郭举人和大女人使唤着。也正因为如此,对郭举人产生的怨让她从以前的淳朴、善良渐渐转型,让她不安于命运,开始勾引黑娃,开始了她坎坷多舛的人生。黑娃是田小娥的第二个男人,书中田小娥常对黑娃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这类的话,说明她并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只是想着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而黑娃被通缉后,虽然一开始被迫和鹿子霖苟且,可是她也是为了能救回黑娃才牺牲了自己。这个行为也着实让人感动。她和黑娃过的短暂的平淡却幸福的生活也是她一直很珍惜的。田小娥第三个男人是鹿子霖。好色的鹿子霖便利用黑娃威胁、利诱田小娥以满足他的兽欲。可以说黑娃给了她人生的希望,而肮脏不堪的鹿子霖又亲手把田小娥的希望浇灭,让她彻底地绝望了。以至于田小娥最后让鹿子霖利用,成为让白孝文堕落的武器。
田小娥本是一位极其纯朴可爱的传统女性,她强烈地渴望过着正常的生活。她的天性让她具有了反抗精神,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甚至一度做过农协妇女代表,追求自己的事业。但是在男权社会的压迫下,她这点反抗是无法改变命运的,反而为自己招来了更大的灾难,只能对男权妥协,依靠男人,逐渐堕落。田小娥一开始是一个反叛礼教、文化,追求人性的形象。她是作为一个男权社会和封建礼教的受害者的形象出现的。可是她却没有受到新思想的教育,没有彻底的反抗封建礼教,最后只能在反叛中浪荡,最后成为人尽可夫的荡妇。从另一个侧面来说,鹿三那么善良、本分的人都无法接受田小娥这类人的存在,可见当时的男权社会、封建礼教对女性的压迫之深。
(三)新时代女性——白灵
如果说吴仙草、鹿冷氏是传统女性,田小娥是传统与新型夹缝间的女人,那么白灵是白鹿原上唯一受过现代教育、有知识有理想的新型女性。白灵这个人物则是作者按照现代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塑造出来的理想而完美的新时期女性。这种女性拥有者白鹿精灵的美好品质,不仅美丽聪慧,正义勇敢,还富有反叛精神,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和信仰。
在白灵心中,革命是高于一切的,为了革命,白灵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和鹿兆海青梅竹马的感情。而白灵的革命生涯又是艰难、悲壮却富有风险精神的。她在共产党最艰难的时候,知道了国民党的暴行,便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共产党,临死时还不忘用自己的最后一腔热血,伸张正义,对毕政委慷慨激昂地说,“我早已不考虑我的下场了,我的下场早都摆在那儿了。我今天死比前半月前一月死没有两样,唯一的好处是我把骂你的机会等到了!你处死我,我也同时记住:你比我渺小一百倍。”
可以说,白灵是对封建礼教的宣战,她的女性意识在她受新思想的影响下得到苏醒。她对自由的过分份追求和对信仰的追求导致了她为男权封建社会所不容。可是即使这样,勇敢的她也没有屈服,她走上了革命道路,推掉了婚事,哪怕是和父亲决裂也在所不惜。
在《白鹿原》中,让这样一个新时代的女性牺牲于革命斗争中也是其思想的体现。白灵的死是具有复杂性和多面性的。历史原因和她过于鲜明不屈的性格导致了她悲惨的结局。由于白灵形象与她所生长的环境完全格格不入,与白鹿原上其他女性完全脱节,使得这个人物有带有类型化了的理想色彩。而白灵这个人物的形象,让人们懂得在历史旧时期的悲惨遭遇,纵使逃过了封建礼法的压迫,也逃不过历史命运的捉弄。
《白鹿原》一书以新时代、旧时代交替的年代展示了一个家族变迁的历史文化生活。虽然在全书中,女性人物的经历大多以悲剧为结局,但是通过分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我们不难发现在新时代、旧时代的思维碰撞下,女性的意识已经开始觉醒。虽然社会的剥削、男权的压迫、自身的愚昧制约了女性意识的觉醒,但是在新思想涌入撞击旧思想的大环境下,女性意识已经开始慢慢觉醒。旧时代女性吴仙草属于“被围困”的典型代表,而田小娥的属于“挣扎中”的典型代表,虽然她骨子里的思想是传统的,可是她已经有对人性的欲望,有对自己婚姻和理想的追求,从这个角度来看,田小娥的女性意识已经开始觉醒,但是由于时代的压迫,田小娥需要与社会进行无休无止的斗争,并不断在其中挣扎着,虽然没有冲破封建礼教,但是觉醒的女性意识萌芽也让田小娥为自己赢得了短暂的幸福。而白灵是真正女性意识觉醒的代表人物,她“突围”了封建礼教,接受新时期教育,投身革命事业,用自己的独立与乐观充分彰显着觉醒的女性意识,同时也为其他女性意识的觉醒提供了参考。
综上所述,本文对《白鹿原》与《白鹿原》中的女性进行了概述,并以吴仙草、田小娥、白灵为例对新时代与旧时代思维碰撞下的女性形象进行了分析,并对女性意识的觉醒进行了阐述。女性的觉醒不仅受到外部客观条件的制约和影响,同时受到深层次文化的制约。因此作为女性要懂得争取自身的全面发展和全面解放,学会为寻求幸福做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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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河源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