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 子
我绕不开天长镇的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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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
石头。桥。坚韧的厚土,天长镇穿越古今。
一行行足迹,一声声远古的叩击。
那火的味道,刀耕的味道,以最原始的方式,俯瞰现代人的生死。
走过石头桥的人,终会被另一些人走回来。
抚摸一只石狮,仿佛就到了祖父到过的地方,就到了我回头时,一眼看到的古窑遗址。
此刻,我已无可企及,一座石桥的光阴荏苒。我以一块青石板的厚度,印证这里的时光,是又一场生命之火,煅烧的河流。
我只是在天长镇的风中,历数这些往事,像一个怀旧的人,只身闯入前人的生活。这种生活中的细枝末节稍一倾斜,便有了沧桑和古朴。我到东西大街,皆山书院,王家宅院,观音阁……
那条深沉,悠长的石砌小径,多少青苔在无限安宁中倾听沉淀经年的雨声。
此时阳光照在观音阁,不见钟声。
天长镇的鸟似乎都来自前世,廊檐间的鸣叫清脆,干净。
我小憩在街旁的酒吧内,此时四月,微风徐徐。街巷,城墙及护城壕的水,与一些人的好都在原来的位置。
安适中,我不去追踪溯源地下古窑煅烧过的沉寂。
而瓷在民间,闪着永恒的光。水声与雾霭,人群与楼阁。鹅卵石亘古地活着,一堵城墙亘古的活着。
我皈依于古朴的民生及自然。
用目光叩击一扇厚重的铁门,沉沉的声音,仿佛古人犹在门的深处回应。
原来古今亦有缝隙,我绕不开天长镇的辉光。
暮鼓。晨钟。万物生。
石头在上,一个姓氏在下——
在于家村,炊烟里弥漫着我无法逃避的黄昏。
无风。无一声尘埃落地。柔软都在空中,一级一级的石阶延伸。六百年,我的目光穿不透那些烽烟薄雾。
石街石巷,石楼石阁,石笔石砚……
石头砌成生活,在清凉阁中遥望。
石头砌成来路,我一步成为村里人。
夕阳送山水一程,我在于氏宗祠外静默。时光流逝,我好似与一个叫于有道的人刚刚擦肩。
众石寂寂。世世繁衍。十二生肖回到石头体内。
历史的轰鸣隐隐,余音无绝。
而黄昏如潮,万石之上,尽是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