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 练

◎ 黄英

陪 练

◎ 黄英

在美国学车比较容易，老公就可以教老婆练。第一次陪老婆练车是在停车场里，我帮她熟各个部件的名称、位置以及注意事项等。

从第二次陪练开始，老婆就上路练习实际驾了。一开始，老婆启动发动机时忘记脚踏刹车，我十分耐心地让她停下来，做完示范后先详地解释正确操作的重要意义，继而上升到生命全的思想高度等等。然而，等她终于将发动机动时却出现了换挡错误！

估计我说过“你怎么连自动车的挡位都会换”之类的话，老婆不干了，猛然间大发脾气，仅陪练时经常顶撞我这个土教练，连日常生活也常常和我对着干。车悉驶板细安启错不中

“请在前面路口往右拐……你要打转向灯！”

“你刚刚只说往右拐，根本就没有说要打灯。”

“笔试里有打转向灯的内容，还需要我说吗？”

“笔试时没有你这个混蛋在蛮横无理地乱吼！”

原本计划好了的陪练就这样一步步演变成口水战，而且双方都没有休战的意思。

有时好不容易陪练结束，我回到家耐着性子跟老婆赔不是，没想到却勾起她无尽的委屈与悔恨。我说：“别生气了，刚刚我也不是真的说你笨说你傻，只是想让你注意行车安全而已。”老婆回答：“我就是傻，就是笨！第一次约会时你迟到了29分30秒，我没有抱怨。结婚时一分钱的彩礼都没有，我也忍了。这些年我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你，现在你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那段时间，我们之间的任何对话都可以从抱怨、攻击到自怨自艾，生活陷入一片黑暗。当然，正是通过陪练，我深深地体会到老婆那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坚毅刚烈的性格。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以前自己犯过太多错误与“罪行”，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老公可能犯下的最严重、最愚蠢的错误就是试图与老婆讲道理。

接下来就是路考，老婆考了两次终于通过并顺利拿到驾照。至此，我的这段苦日子总算结束了。

（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16年第1期 图/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