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明生
浅论领导干部如何在当下守住初心
□ 张明生
“不忘初心”是习主席在今年“七一”讲话中对全体党员提出的殷切希望和政治要求,身为领导干部乃至普通党员如何才能做到不忘初心?在当前浮躁的社会风气下,面对解构英模的媒介环境,守住初心并非易事。只有以静修身、以俭养德,方能初心不变;只有常仰高山、以行促知,方能知行合一;只有警钟长鸣、有所敬畏,方能善始慎终。
不忘初心;静以修身;知行合一;善始慎终
随着“两学一做”的深入开展和习主席“七一”讲话的广泛学习,“不忘初心”成为网络上的高频热词。然而,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如何才能做到不忘自己的初心呢?窃以为,欲守初心,便要常观初心、长守初心。
“三严三实”把“严于修身”放在“三严”的首位,能做到严于修身,几可谓不忘初心。在光辉璀璨的中华传统文化中,严于修身也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古往今来无数仁人志士前仆后继地走在这条大道上,践行着他们认为应有的初心。这个初心,或是“齐家治国平天下”,或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或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古人关于修身的方法论,至少可以追溯到《礼记·大学》:“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如此,则“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事实上,这不仅是修身的方法论,也是整个封建时代士人安身立命、治国理政的重要方法论。当然,也有人对这个方法论表示怀疑,比如王阳明就曾对着竹子“格物”了七天七夜,结果不但一无所获,还生了一场病,这最终促使他提出了“致良知”学说。时至今日,现代科技早已使人们对大自然、对人类自身有了更多的了解,格物致知和修身之间也难言直接联系,但这种“绝对科学”的认知,却未能对人们提高“修身”有所裨益。
关于修身,一千多年前诸葛亮提出的“静以修身”或许更值得参悟。如果说修身是个人对内心的自我控制,那么“静”便是其外在的必备条件。修身之静,绝非单纯意义上的安静,更意味着个体对内心的关照和审视。若整日“心为形役”,如何清净?至于修身,更是无从谈起。如此,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更需“心静”,唯其如此,才能跳出自我、审视自我。如果没有这种“抬头仰望”的观瞻,初心便容易被遗忘、甚至不知不觉跑错了方向。除了“静以修身”,诸葛亮在这篇寥寥数语的《诫子书》里还提出了“俭以养德”。在这个物质极端丰富、提倡消费乃至超前消费且“晒幸福”蔚然成风的时代,谈起俭以养德不免让人有遗老遗少的感觉,更何况存在于计划经济时期“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做法在经济上也被证明无益于拉动内需。然而,笔者所说的“俭以养德”之“俭”,并非极端的俭朴,而是相对于“奢靡”而言的。既然旗帜鲜明地反对奢靡之风,那提倡勤俭节约又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呢?从本质上讲,生活俭朴而拒绝奢靡是一种自我节制,这种节制一方面可以防止自身堕入享乐主义,另一方面也能防止因为私欲膨胀而为贪欲所驱使。在生活细节上能够做到自我克制,那么就离守住初心便更近了一步。关于生活作风,曾被关押于重庆渣滓洞监狱的罗广斌在出狱后撰写的《重庆党组织破坏经过和狱中情形的报告》中提出了八条建议,其中便有:“注意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的经济、恋爱和生活作风问题。”由此可见,生活作风的勤俭还是奢靡大可见一个人心性,以俭养德,并非虚言。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首要的初心便是听党话跟党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然而,在那些落马的领导干部中,又有哪个不知道共产党员应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呢?如此,为何不能知行合一?对于这个问题,王阳明曾提出:“知而不能行,只是不知。”在王阳明看来,若是真知,则定能知行合一。且不论这个观点是否存在避开知行矛盾的嫌疑,因为若总是不能“行”,岂不意味着总是“不知”?但是,就“以知促行”而言,则是科学的。各种党风廉政教育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成是“以知促行”的一种方法。然而,“以知促行”又绝非单纯的知晓,更重要的是一种体验的传递,这种体验既包括理性的说服,也包括情操的陶冶甚至是情感上的强烈震撼。
高山仰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榜样带来的触动也是巨大的。十大元帅之一罗荣桓在临终诗作《告子女》中不忘对子女谆谆叮嘱:“我给你们留下的,只是党的事业,别的什么都没有。遗嘱是一句话:永远跟着共产党走。”如此朴素而又铿锵有力的誓言深刻诠释了革命先辈忠诚于党的坚定信仰,怎能不让人深思?革命烈士陈然在《我的“自白”书》中对敌人怒叱:“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方志敏在被捕后写的《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中深情地写道:“为着共产主义牺牲,为着苏维埃流血,那是我们十分情愿的啊!”维吾尔族烈士鲁特夫拉·木塔里普在《我决不……》中喊道:“敌人将我推向倒塌的死亡的大门,敌人把我的头悬挂高竿——去告诫人民……但是,我决不屈服——决不!”渣滓洞中的何敬平面对死亡坦然地说道:“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愿把这牢底坐穿!”这就是革命先辈们“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初心坚守,怎能不让人动容?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仰望高山也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觉得难以企及而自我放弃。在现实生活中,随着涉世渐深,发现当初设定的“初心”难以坚守而放弃的现象也很多。在当前的新媒体时代,典型的感召力已大不如前,解构英雄、拆解典型并不少见,甚至出现恶搞英雄、抹黑英模的现象。在这样的媒介环境下,继续以圣人和英雄做标准的宣传,难免被视为不接地气的高谈阔论,从而曲高和寡。这时候,采取底线思维,提出一个绝大多数人都能做到的合格标准,比如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行业操守,或许更有意义。对于个人而言,如果“初心”很高远,实践有困难,可以先制定一个小目标,在“以知促行”之后反过来“以行促知”,不断朝着初心前进。哪怕初心再远,只要围绕初心知行合一,便是不忘初心。
懈怠是人的原始本能,一代明臣魏征在《谏太宗十思疏》中便有“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之说。然而,纵有此谏,唐太宗晚年之治也大不如前,至于他的曾孙唐玄宗更是能善始而未能善终。从早年励精图治开创“开元盛世”到晚年懈怠享乐铸成唐王朝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唐玄宗之失令无数后人唏嘘不已。不独如此,能善始守住初心而未能慎终的例子在历史上不可胜数,就在近年来落马的高官中,也不乏早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清官、好官。那么,如何才能守住初心,始终如一呢?
网上曾有一个流传甚广的小故事:一个著名的实业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火葬场看看。有人问他原因,实业家说,只要到了火葬场,你浮躁的心就会很快安静下来,把名利和财富都会看得很淡。这个故事也许未必真实,但这种常到人生终点看看的做法可以视为对当下生活的超脱,避免过分沉迷误入歧途,当然在悲观者看来这种做法也有可能堕入人生的虚无主义。更为恰当的态度或许是,在努力生活的同时,要意识到个体行为的边界,有所敬畏。历史上,从身居高位一下堕入人生谷底的人,常常有一段“无法无天”“狂妄自大”的时期,觉得自己不但凌驾于众人,更是超越道德和法律。古人对此常言“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唯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才能持盈保泰。这种朴素观点背后,便蕴含着这样一个客观事实:个体的能力是有边界的,唯有警钟长鸣、有所敬畏,才能保持长久。人之初,性本善,“初心”常常发源于人最初的为善本性,但随着入世渐深,发现初心难以坚持、发现背离初心也并无后果之后,人就容易在违背初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是,这条路无论走多远,总是有边界的,哪怕一路走得顺风顺水,也是忧患常在,隐于未发。
最远的边界是法律,更近一点的边界则是道德。守住初心,哪怕再困难再懈怠,也要守住道德的底线,而决不能逾越法律的边界。我们常说,共产党自当年“进京赶考”以来,几十年间大考不断、小考不停,而对于每个个体而言,人生不也是处处充满对初心的考验?康德的墓志铭上刻着他在《实践理性批判》中的一句名言:“有两样东西,我们愈经常愈持久地加以思索,它们就愈使心灵充满日新月异、有加无已的景仰和敬畏:在我之上的星空和居我心中的道德法则。”这种无外在压力下的对道德法则本身的敬畏,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敬畏,已近乎信仰。守住初心,何尝不需要这种敬畏和信仰?
责任编辑:雷洁
张明生,武警北京市总队中校警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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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5103(2016)20-004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