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友好城市核心指标的调查情况分析

郭亚文+傅华+唐宇扬+吕喆+丁晓沧

摘要：目的 开展老年友好城市的相关指标评估，为开展相关工作提供依据。 方法 用问卷调查、结构式访谈等方法，对上海市静安区1500名60岁以上老年人进行调查。 结果 核心指标：79.8%认为居住地行走方便，90.3%认为上海的公共交通、轨道交通、出租车适宜各种行动能力的人（包括肢残、视残、听残者），94.8%认为住房支出支付无困难，96.0%认为社区尊老氛围好，56.8%参与社区志愿者活动，6.7%担任有偿工作，53.5%参与社会文化活动，99.7%认为所在的社区能得到健康或社区服务信息，71.2%认为如有需要在家可以得到免费或低于市价的服务。一些核心指标在不同性别、年龄、文化、婚姻、户籍、经济来源和经济水平者中差异明显。补充和自选指标：居家养老的设施应有率至少1项和至少4项的分别占98.6%和75.6%，参与社区文体团队的占26.3%，过去1年中参加过至少1项教育培训项目的占55.2%，自评健康状况好的占90.5%。 结论 社区无障碍硬件环境建设覆盖率较高，尊老氛围好，居家养老服务覆盖较广。老年人对社区活动、各类培训有一些参与。老年人参与当地决策有待提高，自住房屋的适老性改造有待改进，同时要关注经济、社会、人口、文化等因素的影响。

关键词：老年友好城市；老龄化；核心指标；物理环境；文化环境；社会服务；评估指标

老年友好社区是以积极老龄化理念为指导而建立起来的一种人群生活共同体。“健康、参与、保障”是积极老龄化的核心理念[1]。世界卫生组织在对22个国家的33个城市进行调查的基础上，于2007年10月发表了《Global Age—friendly Cities：A Guide》。2015年上海市静安区作为中国大陆唯一代表，参与世卫组织神户中心组织的老年友好城市核心指标评估，组织开展本次调查。

1 对象和方法

在查阅资料的基础上，借鉴世界卫生组织所提出的老年友好指标体系，依据世卫组织神户中心提供的《衡量城市关爱老人的程度：核心指标使用指南》，对社区的老年人进行调查。

抽样方法：采用2阶段抽样方法。①以街道为抽样框，每个街道随机抽取6个居委会，全区5个街道，抽得30个居委会；②以抽中的居委会为抽样框，每个居委会随机抽取50位老人，样本共1500名60岁及以上老年人。

调查方法：综合运用问卷调查、结构访谈的方法对样本人群开展调查。调查问卷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基本情况，第二部分为核心指标，第三部分为补充和自选指标。结构式访谈：由于老年人的身体状况等多种因素，由经过统一培训的区疾控中心、医学院本科生共同担任调查员，对每位被调查者进行一对一的结构式访谈，以发掘调查问卷所无法涉及的问题的原因、老年人的感受等。本次共调查1500人，实际完成1499份，有效率达99.93%。

统计学处理：问卷录入和质控采用epidata3.1。数据分析采用SAS9.1.3，主要运用计量和计数资料的统计描述、统计分析。家庭人均收入等计量资料，经检验非正态分布，用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描述；率的比较，Fisher's Exact Test双侧（Two-sided）所对应的确切p值，同时记录Chi-square所对应的X2值。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被调查者中60-74岁占75.5%，75岁及以上占24.5%；男、女性分别占40.2%、59.8%；在婚、未婚/离婚/丧偶分别占78.3%、21.7%。文化以初中或高中/技校或中专/中技为主，占67.8%，小学及以下、大专及以上分别占8.4%、23.7%；户籍以本区为主，占88.7%，本市非本区户籍、其他分别占10.2%、1.1%；医保以城镇职工/公费为主，占84.2%，城镇居民、其他分别占10.6%、5.2%。家庭人均收入的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分别为3000元、800元（Q3=3500，Q1=2700）。

2.2 核心指标的调查情况（表1、表2和表3）

核心指标的情况及其按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和户籍的分布，共调查14个19项。

室外空间和建筑：79.8%老人认为居住地行走方便，其中不方便行走的主要有：路面不平整或太窄、物品占道、无残疾人通道、人车混行不安全等；89.7%老人认为无障碍的公共场所和建筑物对各种人适宜，包括对肢残、视残、听残等人士。

交通：90.3%老人认为上海的公交、轨交、的士（含站点）适宜各种行动能力的人（包括肢残、视残、听残）；95.3%老人认为上海的公交和轨交便捷；99.0%老人的家附近500米内有公交车站点覆盖。

住房：5.2%老人认为住房的月租（或月贷）加上物业费（私房维修费）等住房支出支付困难，住房支出在每个月家庭人均收入低于30%的占97.7%，本区或本市户籍明显高于非户籍。

尊重和社会包容好：96.0%老人认为社区尊老氛围好，2.1%老人曾听说本区侵犯老年人权益发生。

社区参与和就业：56.8%老人参与社区志愿者活动，男性明显高于女性，随年龄增加而减少，在婚高于非在婚；志愿者活动内容前三位依次是：协助社区管理69.1%、陪伴他人或看孩子19.4%、为他人购物或办事18.0%；希望改进的志愿活动依次是：学习和培训37.8%、尊严和尊重31.7%、基本补贴23.5%。6.7%老人担任有偿工作，有偿工作的原因前三位依次是：单位需要43.56%、消遣解闷33.66%、挣钱养老17.82%。

社会参与：53.5%老人参与社会文化活动，女性高于男性，随文化程度上升而增加，随年龄增加而减少，在婚高于非在婚；19.7%老人担任社会兼职，社会兼职前三位依次是：居委会干部7.6%、市民巡访员或行风监督员5.0%、业委会成员4.7%。

信息交流：99.7%老人认为所在的社区能得到健康或社区服务信息，信息来源前三位依次是：电视或广播81.3%、固定公告栏68.7%、社区工作人员67.0%。

社区支持和健康服务：71.2%老人认为如需要在家可以得到免费或低于市价的服务，前三位依次是：送餐上门42.4%、家庭医生上门治疗29.4%、家务服务29.2%。91.1%老人认为收入维持基本生活够用，随年龄上升而升高。93.4%老人感觉生活质量好，在不同年龄、文化、收入水平差异显著。

2.3 补充和自选指标（表4）

补充指导共调查3个5项，自选指标1个。住房的无障碍程度：“住房的无障碍程度”列出了：电梯、独用厨房、独用卫生间、坐便器、浴室防滑设施（扶手等）、家庭室内到街道轮椅可通过等6项。“您认为住房居家养老的设施应有率”的至少1项、至少4项的分别占98.6%、75.6%，“您现有住房居家养老的设施拥有率”至少1项、至少4项的分别占92.2%、46.4%。集体参与空闲时间的身体活动：“社区文体团队成员参与率”占26.3%。参与终身学习：过去1年中参加过至少1项教育培训项目的占55.2%；“在家上网率”占44.4%。“自评健康状况好”的占90.5%。

3 讨论

无障碍的硬件环境建设覆盖率较高，社区的尊老氛围好，居家养老服务覆盖较广；社区活动、各类培训有一些参与；参与当地决策有待提高。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将经历身体健康、感官能力、运动技能等一系列缺失的情况；世界卫生组织将老年人划分为年轻老年人（60-74岁）、老年人（75-89岁）、长寿老年人（90岁及以上）；老年友好型社会对促进不同阶段老年群体排除障碍和社会融入中有重要作用[2][3]。世界卫生组织确定的老年友好包括3个主题8个方面：1、城市物理环境：室外空间和建筑；交通；住房。2、社会文化环境：尊重和社会包容；社区参与和就业；社会参与。3、健康、社会环境和社会服务：信息交流；社区支持和健康服务[4]。各国对老年社会所强调的各有侧重，对老年友好社会的理解大多包括老年人的健康、自理的最大化，以及住宅、外部空间和社会参与情况。美国退休长者联盟（AARP）定义“宜居社区”为提供可负担并充足的住房、适宜的出行方式、有效的社区服务和支持，以促进老年居民的独立生活能力，并激励其参与市民和社会活动；对于宜居社区特别强调交通、住房和社会参与的重要性[5]。我国全国老龄委于2009年召开会议，讨论“老年宜居社区”和“老年友好型城市”。同期，静安区把老年友好城市建设纳入政府的重点工作之一，加强与老年人密切相关的重点场所建设，如小区、医院、绿地或公园、菜场或超市等，完善生活照料、文化娱乐、医疗康复、精神慰藉、安全保障、法律援助“六位一体”的为老服务项目，努力为老人创造一个优惠、宜居、温馨的家园。要进一步摈弃传统的老年认知，把老年人作为一种可兹发挥作用的资源，让其技能和经验更好的应用于社会，比如作为志愿者参与社会活动，鼓励其在文化、社会和艺术等方面的社会参与，巩固其社会角色；应重视老人群体的参与决策，老年人在拥有自主空间，获得活动自如、安全舒适的生活之余，也能融入不同年龄和身份的社会群体之间的公共活动和互动中，激发其社会价值。

自住房屋的适老性改造有待改进。上海市户籍人口中因跌倒致死1982人，其中1614 人（85.3%）为65岁以上的老年人，老年人跌倒死亡率达68.6/10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也高于美国的36.8/10万，相当于全市每天有近4.4个老年人因跌倒而死亡[6]。老年友好居住体系包括居住建筑、户外空间环境、居住支持系统和居住福利等，在满足基本居住需求的基础上，让老年居住环境变得更为友好和舒适。本次调查中，对于核心指标住房，我们额外收集了“住房的无障碍程度”作为指标补充，调查显示：在满足老年人的基本居住需求的基础上，老年人对于改善住房的无障碍程度，有需求但实际拥有率还有待提高。

国内外研究显示：经济因素（收入水平、收入分布等）、社会因素（社会资本、教育、医疗保险等）、人口因素（性别、年龄、婚姻状况等）、文化因素（文化、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等等，对健康的影响[7]-[11]。本次调查显示一些指标在不同性别、年龄、文化、婚姻、户籍、经济来源和经济水平差异明显，这也是新的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具体体现，可见提高老年人口的健康水平，建设老年友好城市，不单是医疗技术领域的目标，更是老年人社会保障的要求，要建设与经济社会相适应、与其他保障制度相衔接的老年社会保障体系。

静安区在老年友好城市建设方面已经进行了多年的探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目前尚未加入全球老年友好城市网络，也没有进行过专项评估。今后将以本次评估为基础，借鉴国内外的研究成果和实践经验，拟定符合区情特点的老年友好发展规划，进一步完善工作机制，建立监测、评估体系。

本次调查中，《衡量城市关爱老人的程度：核心指标使用指南》是静安区推进老年友好建设的重要依据，指标内容简单、明确，指向性强，对明确工作目标，评估工作进展、工作成效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建议在正式发布的指南中也有明确的指标定义，并补充和完善参考值等相关内容。

参考文献

[1]世界卫生组织.积极老龄化政策框架.北京：华龄出版社，2003：3

[2]Liddle J，Schart T，Bartlam B， et al.Exploring the age-friendliness of purpose-built retirement communities：evidence from England.Ageing and Society[M]. Ageing & Society， 2014， 34（34）：1601-1629

[3]Scharlach A E，Lehning A J.Ageing-friendly communities and social inclus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l.Ageing and Society[M].Ageing & Society， 2013， 33（33）：110-136

[4]Office of the Mayor.Age-Friendly NYC：Enhancing Our City's Livability for Older New yorkers[R].August 2009：13-15

[5]AARP.livable communities.2013.http：//www.aarp.org/research/ppi/livcom.html

[6]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市预防老年人跌倒伤害工作总体方案（2015版）：1

[7]Sangalang CC， Gee GC. Depression and anxiety Asian Americans：the effects of social support and strain [J].Soc Work ， 2012， 57（1）： 49-60

[8]Sulander T，Pohjolainen P， Karvinen E-Self-rated health（SRH）and socioeconomic position（SEP）among urban home-dwelling older adults[J].Archives of Gerontology and Geriatrics ，2012， 54（1）：117-120

[9]Jianqian Chao a， Yunyun Li a，Hui Xu Health status and associated factors among the community-dwelling elderly in China[J]，Archives of Gerontology and Geriatrics 2013，56（1）：199—204

[10]刘竟芳，朱志明.健康长寿与生活方式关系探讨[J].中国老年学杂志.2010，30（9）：1313-1314

[11]孙鹃娟.中国老年人的居住方式现状与变动特点—基于“六普”和“五普”数据的分析[J].人口研究.2013，37（6）：35-42.

[12]http：//www.stats-sh.gov.cn/sjfb/201402/26741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