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 马端刚
白云鄂博
内蒙古 马端刚
1
阴山南到阴山北,无论多远,它们都在一张纸上。夏一来,白云和鄂博两块石头不停地呼喊,惊醒了一阵风,撕掉了一页雨,28岁的铁花盛开了。60年后的夕阳里,虔诚抚摸着青黑色的土地,穿越我的凝望,一片绿色,就看到了钢铁城的初生。
凸凹之间,是前世荣光和今生怀念,一个个背影从昆都仑河到胡吉图河,野草,落日,翻涌的风,其中峰威严如佛,千万次祈祷,在找寻的路上回响。月色中,马头琴的声音如乌兰察布一样辽远。一滴泪水,穿过了草原,穿过了悲喜交加的岁月。
天明艳而纯粹,岩石里风依旧吹,歌声起来就醉了慢慢放大的夏。拨动花的琴弦,在额吉的唠叨里,双翼的神马,飞出了草原,飞出了矿山,此刻的杯盏容纳了山川河流,还有汗水和钢铁的硬度,那些英雄的名字,和白云鄂博一样,幸福安详。
熟睡的灯火,梦在铁花间辗转反侧,有含泪的云朵,遗失的美好在一个人的旷野里,经过风吹雨打,残缺的记忆里,用钢钎一点点敲打青春的诗歌。是谁呼喊的号子,融进了千军万马的合唱,采掘了灵魂的矿山,就能铸造白云鄂博钢铁的性格。
2
樊春刚,一个在白云鄂博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教师,给还未怒放的铁花,和一帮城市的诗人说风雪交加的日子,斯文赫定,丁道衡,慢慢的语速,慢慢地揭开了一座圣山的面纱。夕阳下,他和他的矿山,从沸腾到安静。
那么多的思念,在腰酸背痛的夜醒来。月光下,驼铃叫醒了黑白相片里的记忆,如果可以,愿意变成矿山的一块岩石,被开采,被破碎,与火的冶炼中长大成材。今夜,飞溅的钢花照亮了卑微的灵魂。
五月的门早就打开,落日伸进了嫩草,闭上眼,风沙,晃动的身影,沾满血泡的双手和无法忘却的誓言,一起落进理想的梦里。白云鄂博的夜,沉默着,像一盏矿灯,我携带着满满的爱,找寻属于一生的宝藏。
故事传说,都在长调与短歌的凸凹间流淌,马头琴的岁月,额吉吟唱了一遍又一遍,一座阴山再高再远怎能阻挡向北的路线,逝去的名字浸泡在星光下的杯盏里,浅斟慢饮,灵魂又像当年一样住进了白云鄂博的帐篷。